黃仁勳最新萬字長文專訪:AGI或五年內出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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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1 黃仁勳承認,他管理著由60人組成的高管團隊,所有人都直接向他匯報工作。
  • 2 黃仁勳透露,他很少與人進行單獨會議,也很少解雇員工。
  • 3 在黃仁勳看來,符合某些基準測試標準的AGI有望在五年內出現
  • 4 英偉達已經在廣泛使用AI技術,包括用於芯片設計、軟件開發等。
  • 5 英偉達僅有2.8萬名員工,相當於微軟的1/5,市值2.3萬億美元,約為微軟的3/4。

5月22日消息,據國外媒體報道,在近期舉辦的Stripe Sessions用戶大會上,移動支付巨頭Stripe的聯合創始人兼CEO帕特裏克·克裏森(Patrick Collison),與英偉達CEO黃仁勳進行了一場爐邊對話。

在訪談中,黃仁勳分享了他獨特的管理哲學。他表示,自己擁有60名直接下屬,並堅信“不輕易解雇”的原則。他相信每個人都有學習的潛力和能力,甚至自豪地提到自己是從一個浴室清潔工那裏學習並成長為一名CEO的。他笑稱自己通過“折磨人們,使他們變得偉大”。

對於人工智能的未來,黃仁勳表示出了極大的信心。他預測人工智能將在未來高速發展,並強調英偉達在未來五年將大力運用人工智能來推動GPU的生產與創新。

此外,黃仁勳還提到了英偉達的核心價值觀之一——“愛與關懷”。他認為這與Stripe所倡導的“美與技藝”價值觀有著異曲同工之妙,都體現了對於卓越品質的不懈追求和對於用戶的深切關懷。

以下是黃仁勳與克裏森對話全文:

克裏森:我今天的嘉賓是黃仁勳,首先我想分享一個可能鮮為人知的事實——到這個月,黃仁勳已經擔任英偉達的CEO長達31年。這使他成為了科技行業裏任期最長的CEO之一,相比之下,我和約翰(John Collison,Stripe聯合創始人、帕特裏克的弟弟)的CEO經驗還不足他的一半。即使我們的任期加倍,也依然難以企及他的高度。我們將探討有關教育的話題,黃仁勳曾在肯塔基州的Onita Baptist Institute接受教育,隨後在俄勒岡州的州立大學深造,並在丹尼餐廳(Denny's)有過當服務員的經曆,那家餐廳恰巧離這裏不遠。他曾在LSI Logic(美國大規模集成電路邏輯公司)和AMD工作,後者如今由他的遠房親戚蘇姿豐領導。英偉達於1993年創立,在2011年Stripe成立時,英偉達的市值僅為80億美元,而如今這一數字已經增長了200多倍。他的職業生涯一直充滿活力,讓我們熱烈歡迎黃仁勳先生。你之前看過我們做的主題演講嗎?

黃仁勳:看過。我以前從未見過像你們這樣默契的雙人演講(對話黃仁勳的前一環節),你們之間的協調與了解令人驚歎,但我確實有些熟悉的感覺!

克裏森:你可是主題演講的專家,那麽請給我們一個評價吧!畢竟,我們在這方麵還是業餘愛好者。

黃仁勳:那是因為你們還很年輕,所以有很大的成長空間。不過,我覺得你們的表現可以打A+。我非常欣賞你們對Stripe目標的清晰闡述,了解是什麽激勵著你們,是什麽讓你們如此努力工作。你們所服務的生態係統,建立的令人難以置信的平台,以及為世界經濟做出的巨大貢獻,都讓人印象深刻。盡管其中涉及的技術、未來趨勢和資金流動等方麵我並不完全了解,但你們提到的KYC(個人信息驗證)等概念也讓我深受啟發。



“世界上最出色的浴室清潔工”

克裏森:那麽,對於“軟件定義金融服務”這一理念,你認為它有意義嗎?

黃仁勳:當然,我認為這是一個極具前瞻性的想法。

克裏森:你知道這個理念是如何誕生的嗎?

黃仁勳:如果你願意分享的話,我很願意傾聽。我特別欣賞的是,你從一開始就認識到金融支付的本質是代碼,而非單純的金融交易。這個觀點讓我深感震撼,我記得你第一次向我們解釋時,我就有了這樣的感受。

克裏森:那次交流發生在大約18個月前,距離我們上次交談已經有一段時間了。你可能想知道Stripe的最新進展。我在解釋時,你曾說:“哦,這就像軟件定義的網絡,但它是為了錢。” 這個想法一直在我腦海中回響。因此,這就是“軟件定義金融服務”這一理念的由來。

黃仁勳:對於“軟件定義金融服務”這個主意,我真心希望我們不必支付任何許可費或股權。



克裏森:特斯拉最近公布了財報,馬斯克(Elon Musk)表示特斯拉今年年底將擁有88.5萬個H100。這不禁讓我感歎,能建立起這樣一個備受矚目、企業間爭相合作的企業真是非凡的成就。CEO們競相宣布誰買了更多你們的產品。所以,這確實是一種成功,我認為你們做了一些非常了不起的事情。

黃仁勳:確實,我的許多CEO朋友們都熱衷於獲取盡可能多的芯片。

克裏森:實際上,我想深入了解一下你在斯坦福活動中提到的那句話:“我祝願你們經曆足夠多的痛苦和磨難。”能否為我們詳細解釋一下這句話背後的含義?

黃仁勳:讓我想想,實際上這裏存在一個常見的誤解,即人們常常將激情與快樂等同起來。但我認為這種觀點並不全麵。激情確實重要,但如果你想要成就一番偉大的事業,比如Stripe這樣的公司,那就需要經曆各種挑戰和困難。你是世界上最出色的CEO之一,盡管年紀尚輕,但你已經展現出了非凡的才華和領導力。我知道,建立偉大的事業並不容易,需要付出巨大的努力和犧牲。而當你麵對這些困難時,你可能不會總是感到快樂,但這正是成長的過程。我並不是每天都喜歡我的工作,也不是每年都對公司的進展感到滿意,但我深愛著這個公司,每一刻都是如此。

我認為,人們常常誤解了工作的真正意義。最好的工作並不是那些讓你一直感到幸福的工作,而是那些讓你經曆挑戰、不斷成長和超越自我的工作。你需要經曆痛苦和掙紮,才能真正欣賞你所做的事情。沒有什麽偉大的事情是容易做到的。因此,我祝願你們能夠擁有偉大的事業,這也意味著你們將經曆很多痛苦和掙紮。但正是這些經曆,將塑造你們成為更強大、更成熟的人。

克裏森:你的成長經曆是否讓你形成了這樣的想法,還是這本來就是你天生的信念?

黃仁勳:我想分享一些我從未向外界透露過的經曆,甚至我的家人也未必知曉。作為一個移民,我在1973年來到這個國家,那時我才9歲,我的哥哥快11歲了。麵對一個全新的環境,一切都不容易。我們的父母非常了不起,但我們並不富裕,所以他們努力工作,為我們樹立了榜樣。他們通過辛勤工作傳遞了很多人生經驗。我也做過各種各樣的工作,從學校的家務活到Denny's餐廳的服務員。

我所在的學校是一個寄宿學校,所以有很多家務活要做,而我是學校裏最小的孩子,所以當其他孩子都去煙草農場工作時,我得到了簡單的工作。因為我隻有9歲,所以他們離開後我得清理所有的廁所。我從來沒有覺得自己得到了簡單的工作,因為他們留下的東西……。但那是我的工作,我做得很仔細。然後,我還有很多其他工作,包括丹尼餐廳,我開始是洗碗工,後來成為了清潔工,最後成為了服務員。

我熱愛每一份工作,總是努力做到最好。這些經曆讓我懂得了努力和堅持的重要性,也許這就是我從一開始就堅信的理念。我敢肯定地說,我一定是世界上最出色的浴室清潔工。



有60個直接下屬,減少七個管理層級

克裏森:我們稍微快進一下,聊聊現在的英偉達。你的領導團隊規模有多大?

黃仁勳:英偉達的領導團隊目前有60位成員。

克裏森:他們都是直接向你匯報工作的嗎?

黃仁勳:確實,他們都是我的直接下屬,直接向我匯報工作。

克裏森:這在管理實踐中通常並不被推崇。

黃仁勳:我完全理解這一點,但我堅信這是最適合我們的模式。首先,我認為公司內部的層級結構對於信息傳遞至關重要。我堅持認為,每個人對公司工作的貢獻不應基於他們對信息的特權訪問。因此,我避免一對一的會議,而是盡可能地將所有信息分享給團隊中的每個人。這是公司所麵臨的挑戰,是我試圖解決的問題,也是我們試圖努力的新方向。

我認為每個人都應當有權利接觸到公司的所有重要信息。我熱衷於看到我們團隊像一個交響樂團一樣,共同奏響同一首曲目,沒有信息的特權階層,而是我們齊心協力,共同麵對和解決問題。當60位團隊成員齊聚一堂,每隔一周召開一次會議時,我們總是圍繞著我們麵臨的核心問題展開討論。每個人都積極參與其中,了解問題的根源,共同探索解決方案,確保信息的透明和共享。

這種方式極大地激發了團隊成員的潛力,我深信,當每個人都能平等地訪問信息時,我們將匯聚成一股強大的力量,共同推動公司的發展。這是賦權的核心,也是第一點。第二點,如果CEO的直接下屬有60人,這實際上減少了公司內部的大約七層管理層級。

克裏森:我理解這一點,但這裏有個問題。是每一層都有60人,還是隻有CEO這一層有60人?如果我是某個部門的主管,並且我是這60人之一,我是否也會有60個直接下屬?

黃仁勳:我明白你的疑問。但我認為,這種向下擴展的模式並不可持續,因為隨著層級的增加,所需的監督也會增多。在英偉達,經理級別的員工確實需要承擔大量的管理工作。

克裏森:我很少需要為傳統的管理智慧辯護,但站在對立的角度,一對一的會議通常是用來提供指導、討論目標(包括個人目標和職業發展),以及給予針對性反饋的場所。你不這麽做嗎?或者你有其他方式來實現這些目標?

黃仁勳:你提出了一個很好的問題。我確實在給予反饋,但我是當著所有人的麵進行的。我認為這樣做非常重要,因為反饋本質上是一種學習機會。為什麽隻有一個人應該從這個經驗中受益呢?你因為某種錯誤或不當行為導致了某種情況,但我們所有人都應該從中汲取教訓。因此,在團隊麵前討論這個問題,有助於每個人學習如何避免類似的錯誤。我認為,剝奪他人從錯誤中學習的機會是不明智的。從他人的錯誤中學習是最好的學習方式。這就是為什麽我們進行案例研究,試圖從他人的災難和悲劇中汲取教訓。

克裏森:你是否已經成功地在英偉達的其他領導層推廣了這種管理實踐?或者你預見到其中的困難了嗎?

黃仁勳:我給予團隊成員充分的自由去解讀和實踐,但我確實不推薦一對一的會議。實際上,我極力避免一對一的溝通,因為沒有什麽比“哦,黃仁勳希望我們這樣做”更讓我抓狂的了。信息應該是公開的,每個人都應該知曉。如果有人私下傳達了什麽,那真的讓我很煩惱。

克裏森:你之前提到,你並不喜歡解雇人,也很少這樣做。能具體談談嗎?

黃仁勳:我更傾向於幫助人成長和改進,而非簡單地放棄。解雇某個人,在某種程度上,意味著在說“這不是你的錯”或“我做了個錯誤的決定”。但我認為,很少有人天生就不能勝任某項工作。我曾打掃過廁所,如今卻成了公司的CEO。我堅信,隻要給予機會,每個人都能學習和成長。我周圍有很多聰明的人,他們總是在做一些出色的工作,我從他們每個人身上都學到了很多。因此,我不喜歡放棄別人,因為我相信他們可以變得更好。這聽起來可能有些玩笑的意味,但人們都知道,我更願意“磨礪”他們,使他們變得偉大。

克裏森:這確實是你之前提到過的觀點,我印象很深刻。

黃仁勳:是的,我寧願“磨礪”你,使你變得偉大,因為我信任你。我相信,真正相信其團隊的領導者,會傾盡全力去“磨礪”他們,使他們變得偉大。有時,成功就在眼前,不要輕言放棄。偉大往往是在不經意間降臨的,你可能昨天還一無所知,但突然有一天就豁然開朗了。你能想象在那一刻之前放棄的感受嗎?所以我不會讓你放棄。我會繼續“磨礪”你。



時刻想著工作,擔心吵醒狗狗延遲起床

克裏森:你如何看待工作和生活平衡?

黃仁勳:我認為我的工作和生活平衡得很好。我全力以赴地工作,因為我熱愛它。你似乎想要評判下我的生活?我年齡比你大,經驗比你豐富。

克裏森:所以我認為這些都是我們對話的亮點,更多的人應該聽到。

黃仁勳:我從早上醒來的那一刻就開始工作,直到晚上上床睡覺,我一周工作7天。當我不在工作時,我仍然會思考工作,而當我在工作的時候,我就全身心投入工作。即使我看電影,我也可能一直在想工作的事情,以至於忘記了電影的內容。但我的工作並非隻是解決日常問題,更多的是思考公司的未來,或者我們是否可以做得更好。有時是在嚐試解決問題,有時則是在想象未來,嚐試新的可能。這個過程充滿了幻想,有時候就像白日夢,實在太不可思議了!

克裏森:那麽,具體來說,你的一天是如何度過的?

黃仁勳:我過去常常在早上5點醒來,但最近,由於家裏的狗狗總是在早上6點醒來,我也被迫調整了自己的生物鍾。它們似乎決定了6點是它們應該起床的時間,我也隻好隨它們的節奏。不知道為什麽,我不介意叫醒任何人,但我覺得叫醒小狗會讓我感到內疚,這實際上讓我很煩惱。我不想移動,你知道它們會注意到家裏的任何震動,這會吵醒它們。所以我會在床上閱讀,直到6點起來。

克裏森:你會常常思考GPU嗎?

黃仁勳:當然,我對GPU充滿熱情,它幾乎占據了我全部的思考空間。

克裏森:在你的日常工作中,你主要做些什麽?

黃仁勳:我總是沉浸在這些思考中。然後,我的一天基本上被小組會議填滿,因為我堅信集體智慧的力量,避免了一對一會議的局限。我會在上班前處理好一些事務,到了辦公室,大部分時間都用於會議。

克裏森:你通常一天要參加多少會議?

黃仁勳:幾乎是全天都有會議。但我會選擇那些對我而言真正重要和有價值的會議。我盡量避免常規性的報告會議,因為公司裏有許多才華橫溢的人才能夠處理日常運營。作為CEO,我更傾向於關注那些其他人難以解決或尚未解決的問題,以及那些具有創新性和前瞻性的項目。因此,我主要參加的是問題解決會議、創意會議以及頭腦風暴會議等。我努力掌控自己的時間,不讓Outlook成為我生活的全部。

克裏森:你曾經提及“零億美元市場”的概念,並將其視為你的偏好。能否解釋一下這個概念?

黃仁勳:我們的目標應該是開創前所未有的事業,這些事業可能極具挑戰性,但一旦成功,將產生巨大的價值。我熱衷於這樣的挑戰,因為相比在現有市場中爭奪份額,我更享受創造全新市場的過程。一個零億美元的市場意味著這是一個全新的領域,沒有人嚐試過,因此充滿了無限可能。我堅信,我們有能力開創這樣的市場,並為世界帶來真正的貢獻。

克裏森:我們的使命是增加互聯網的GDP。但關鍵在於,我們不僅要關注互聯網GDP的現有規模,更要思考哪些交易和企業尚未出現。世界的GDP雖然龐大,但它仍有巨大的增長潛力,可能達到200萬億美元或1000萬億美元。

黃仁勳:我完全同意。在未來的幾十年裏,我們創造的大部分價值可能不會受到物理世界的限製。這是一個充滿無限可能的時刻!

克裏森:基於這個“零億美元市場”的概念,如果我帶著一個全新的項目提案來到英偉達,這個項目可能需要巨額資本投入、多年努力,並且目前沒有明確的客戶需求和市場驗證,但我們憑直覺認為它值得追求,你們會如何考慮?

黃仁勳:這樣的提案確實具有挑戰性。直覺隻是起點,它為我們提供了一個初步的方向和假設。但之後,我們需要進行深入的思考和推理來驗證這個假設。對我來說,推理的過程比任何數據或表格都更重要。我更看重的是你的思考過程、你的直覺來源以及你為什麽認為這個項目如此重要和具有挑戰性。我喜歡困難的項目,因為它們需要長時間的努力和堅定的信念。如果一個項目真的很難完成,需要多年的投入,那麽它就需要一個非常有韌性、專注和信念堅定的人去追求它。



花了十年打造CUDA平台

克裏森:CUDA的誕生背後有哪些故事呢?

黃仁勳:CUDA的誕生源於兩個核心想法。首先,我們發明了加速計算(Accelerated Computing)的概念,它代表著一種新型的IO設備,讓應用程序能以更高效的方式與之交互,進而加速應用程序的特定部分。這一概念的起源可以追溯到1993年,它允許軟件程序員直接為IO設備編程,由於IO設備的虛擬化特性,使得多代之間保持了架構的兼容性。我們稱之為統一驅動程序架構(Unified Device Architecture),並幾年後決定進一步推動GPU的高級編程語言可編程性,因此發明了CG(C for Graphics)。然而,CG的編程模型並不完美,因此我們擴展了它,最終孕育出了CUDA,即Compute Unified Device Architecture(計算統一設備架構)。這就是CUDA的起點,雖然故事聽起來有些曲折,但它是我們實現願景的關鍵一步。

克裏森:那麽,CUDA的推出是否立即獲得了市場的熱烈響應?

黃仁勳:不,它的推出實際上是一場災難。

克裏森:考慮到CUDA是你們追求的零億美元市場之一,但卻成了災難?

黃仁勳:是的,因為我們在追求零億美元市場時,也麵臨了巨大的挑戰。追求這個市場的成本太高,以至於它實際上摧毀了我們原本享有的10億美元市場。因為CUDA的引入為我們的芯片增加了成本,但當時並沒有足夠的應用程序來支撐。缺乏應用程序導致客戶並不重視這個產品,也不願為此支付溢價,而我們的成本卻在上漲,這導致了我們的毛利率受到擠壓,市值也一度降至非常低的水平,我記得大約是10億美元左右。

克裏森:麵對這樣的困境,你是否考慮過放棄CUDA,回歸原先的戰略?

黃仁勳:沒有,我從未考慮過放棄。我堅信我們的推理和願景。我們真的相信加速計算能夠解決傳統計算機無法解決的問題。如果我們想要將架構擴展到更通用的目的,我們就必須做出犧牲。我深信我們公司的使命,因為我看到了其中蘊藏的巨大機會。我知道我們的方向是正確的,隻是需要時間來證明。

克裏森:但分析師和董事會當時可能並不這樣認為,你們摧毀了現有的收入流,你們炒作的這個東西,你們兜售的那個看似崇高的夢想,似乎沒有人真的想要,業務受到了很大影響。他們對你的決策提出了質疑,你是如何堅持自己的信念的?董事會在這期間給你施加壓力了嗎?

黃仁勳:我每次談話都從我深信不疑的事情開始,他們信任我,因為我展現出了堅定的信念,這份信念源於深思熟慮。這不是簡單的口頭承諾,而是需要他們相信我的推理和言辭。

克裏森:那麽,CUDA的成效顯現花了多長時間?

黃仁勳:大約十年。

克裏森:十年,這幾乎占去了你任期三分之一的時間。

黃仁勳:是的,這中間充滿了起伏波折,但我幾乎已經淡忘了那些苦楚。你明白我所經曆的挑戰,但我更願意向前看,那些困難如今已化為過眼雲煙。

克裏森:你認為英偉達能否在沒有CUDA的情況下在人工智能領域取得如此巨大的成功?

黃仁勳:不可能。CUDA是現代計算領域最重要的發明之一。我們率先提出了加速計算的概念,這個理念雖然簡單,但其影響深遠。它表明,在程序代碼中,隻有一小部分占據了絕大部分的運行時間,這對於許多關鍵應用都是成立的。我們可以通過加速那些核心部分來極大地提升整體性能,而這個過程並非單純的並行處理,它涉及更為複雜的機製。但核心思想在於,我們能夠將軟件中的關鍵部分加速到極致。今天,隨著摩爾定律的放緩,CPU性能的提升已經趨於停滯。如果我們不能加速每個軟件,那麽計算成本將會飛漲,因為全球的計算需求每年都在翻倍。如果通用CPU和計算機的性能沒有提升,那麽替代方案就是加速計算。

克裏森:在座的每一位都經營著企業,都在追求加速一切的目標。今天可能是你們第一次聽到這樣的觀點,或許每個人都在探索類似於CUDA的技術或策略。但市場尚未充分意識到其潛力。你認為我們能否提煉出某種通用的原則,來判斷何時應該堅定地信任某個願景,以及何時或許需要重新考慮?

黃仁勳:這是一個重要的問題。決心和執著與固執之間的界限往往模糊不清。我每天都會用我的核心信念來檢驗自己的決策,現在依然如此。你們也應該這樣做。首先,你們需要明確製定策略的基本原則。這些原則應該簡單明了,易於記憶,並且清單不宜過長。然後,你們需要思考這些原則是否因外部條件的變化而不再適用?是否有人已經解決了這個問題,使得這個問題不再存在?你們是否在推理過程中考慮了那些永遠不會有市場需求的情況?

你們需要不斷地審視這些問題。首先,你們必須非常謹慎地歸納出第一原則,而不是堅持固執己見。你們不能僅憑主觀願望去推理,我們需要理性思考。其次,你們必須足夠聰明,要找到即使是小規模實現CUDA盈利的方法。我們找到了CT重建、地震處理、分子動力學等多個領域的應用,這些雖然沒有立即成為主導市場的產品,但它們足以維持我們的發展,為我們爭取了寶貴的時間。



預計十年內Token將產生100萬億美元價值

克裏森:接下來,我們來深入探討一下AI領域的進展。假設現今全球所有GPU的總計算能力為X,那麽你認為在未來五年內,我們會達到X的多少倍?

黃仁勳:讓我們從幾個關鍵點出發來推理。首先,全球數據中心的投資已達約一萬億美元,這些數據中心主要用於通用計算,但通用計算已逐漸接近其極限。因此,為了處理日益增長的數據量,世界將需要加速數據處理。當這一加速發生時,每個數據中心、每台計算機都將升級為加速服務器。考慮到當前全球計算機的總價值約為一萬億美元,如果在未來四年到六年內我們沒有任何增長,僅為了維持當前水平,我們就需要更換價值一萬億美元的計算機。然而,若計算機行業繼續以約20%的年增長率發展,那麽在接下來的幾年裏,我們可能需要投入約兩萬億美元來更換這些計算機,用加速計算來替代傳統的通用計算。

接下來,我們正在經曆一場前所未有的工業革命。這次工業革命的核心在於我們首次大規模生產了一種全新的東西——Token。這些Token,即浮點數,具有巨大的價值,因為它們代表著智能,即人工智能。它們可以被重新組合,轉化為語言、蛋白質、化學品、圖形、圖像、視頻、機器人驅動等多種形式。我們正在以前所未有的規模生產Token,並通過人工智能發現了幾乎任何類型Token的生產方式。因此,世界將生產大量的Token,這些Token將在新型的數據中心——我們稱之為AI工廠中生產。

在上一次工業革命中,水被注入機器,轉化為蒸汽,進而驅動電子的流動,原子進入循環,而電力則作為最終產物輸出。在當時,電子的價值尚未被普遍認知,然而如今,電力已成為我們生活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被量化並以千瓦時為單位進行交易。類似地,我們正處在一個新的工業革命浪潮之中,其中電子成為輸入,而浮點數則作為智能的載體被生產出來。如同電力在上個世紀的普及過程,當前的Token對於許多人而言或許同樣難以完全理解其潛在價值。

然而,在未來十年內,隨著Token在各個領域內創造新產品、新服務,提升行業生產力,並預計產生高達100萬億美元的價值,這一變革將成為常態。麵對這樣的行業前景,一個高效、安全的支付平台變得至關重要。我要特別提及Stripe,它是我極為欣賞的公司之一。盡管初次接觸時,Stripe的概念顯得頗為複雜,但其所蘊含的創新和潛力令我深受啟發。你們所打造的這一平台,無疑將在這個新時代的變革中占據舉足輕重的地位。

克裏森:關於這些Token工廠,我深感好奇的是模型是否會飽和。例如,我們最近在舞台上展示了Sigma助手,它能將自然語言轉換為SQL。從70億參數的模型到700億參數的模型,我們看到了顯著的準確率提升。然而,是否使用比那大10倍的模型真的必要呢?在某個點上,模型可能已經足夠好,足以可靠地將自然語言轉換為SQL。你如何看待這個飽和曲線?多少用例需要一個1萬億參數的模型或10萬億參數的模型?

黃仁勳:這是一個值得深入探討的問題。我們可以從一些實例出發來探討。以2012年的AlexNet為例,它是計算機視覺ImageNet圖像識別的模型,準確率約為82%。在接下來的大約七年裏,其準確率每年幾乎翻倍。換句話說,模型的性能、準確率和可信度都在不斷提高。現在,它已經超越了人類的識別能力。類似的情況也發生在語音識別和自然語言理解領域。這個行業將不斷追求更高的可信度和準確性。我堅信,在未來的自然語言理解領域,我們也會看到類似的進步。當然,問題遠比這複雜,但我相信我們會持續提高模型的準確率,直到達到極高的水平。在許多情況下,當你與這些模型交互時,你會感到它們的答案非常準確,值得信賴。這種信任對於AI技術的發展至關重要。

第二個問題是關於大語言模型與人工智能的未來發展方向。如今,我們所看到的大語言模型和人工智能成果都隻是一個起點,它們並不是一勞永逸的解決方案。正如我們所知,許多複雜問題的解決需要反複迭代和持續改進。在規劃解決問題的策略時,我們可能需要運用各種工具、查找專有數據、進行深入研究,甚至可能需要與其他智能主體,包括其他人工智能和人類,進行交互和溝通。因此,未來的大語言模型將會是一個能夠不斷迭代、思考和規劃,並可能包含多個具有特定技能的子模型的規劃模型。這樣的發展路徑意味著我們距離真正智能、全麵的人工智能還有很長的路要走。



開源大模型讓生成式AI觸手可及,AGI或五年內出現

克裏森:近期,Meta發布的Llama 3模型引起了廣泛關注,其作為開源模型具有顯著的影響力。你如何看待開源模型的發展趨勢?

黃仁勳:如果你問我,過去幾年裏最重要的事件是什麽,我會告訴你,首先就是 ChatGPT,它采用了強化學習和人類反饋來優化模型,使其更加符合人類價值觀,並推動了技術的普及。ChatGPT讓每個人都成為了潛在的程序員,推動了無數創新應用的誕生。我對此深感欽佩,對OpenAI團隊的貢獻表示敬意。

另一個重要事件是Llama模型的發展,特別是Llama 2的發布。Llama 2激活了幾乎所有行業,讓他們開始研究生成式人工智能。它為各行業提供了接觸和利用生成式人工智能的機會,從醫療保健、金融服務到製造業、客戶服務和零售業,幾乎覆蓋了所有領域。Llama 2和Llama 3作為開源模型,吸引了研究機構、初創公司和整個行業的廣泛參與,推動了生成式人工智能技術的普及和發展。我認為這是一項偉大的成就,它讓生成式人工智能變得更加觸手可及。

克裏森:達裏奧·阿莫代伊(Dario Amodei,Anthropic公司的CEO)在最近的播客節目中預測,相對近期不會出現AGI(通用人工智能),可能要等到幾年後,比如2027年等。你對此有何看法?

黃仁勳:關於AGI的定義和實現,我認為我們需要明確一些基本概念。作為工程師,我們知道隻有在能夠衡量問題的情況下才能有效地解決問題。因此,AGI的定義必須是可測量的。如果我們以現有的基準測試清單來定義AGI,包括數學測試、英語閱讀理解測試、推理測試、醫學考試和律師考試等,那麽我確信在不久的將來,我們將會在這些測試中取得出色的成績。如果這就是AGI的定義,我猜測它可能在未來5年內實現。因為目前我們用來測量這些模型準確性的方法,其錯誤率每六個月就減半一次,這是一個令人振奮的趨勢。所以我們有理由相信,它們很快就會超越人類水平。

因此,我要再次強調,當我們談論AGI時,必須明確其定義和標準。如果AGI的定義不符合我們所設定的這些可衡量的基準測試標準,那麽它就不符合正常人對AGI的期待。對於普通人而言,他們可能並不完全理解或期望一個完全意義上的AGI。我所提到的AGI定義更多是基於工程視角,以便我們能夠更具體地討論這個問題。當然,如果AGI的定義是模糊或不可定義的,那麽我們就很難給出一個確切的實現時間表。

克裏森:在座的各位都經營著企業,麵臨著人工智能帶來的各種變化。在麵對這些變化時,你們是否做出了適當的、足夠的、正確的反應?對此,你有什麽建議?

黃仁勳:對於每一個企業而言,積極參與人工智能的發展是至關重要的。人工智能不會讓你失去工作,但如果你不使用它,別人會利用它來取代你。你的公司不會因為人工智能而倒閉,但如果你未能及時利用它,其他使用人工智能的公司可能會讓你陷入倒閉的風險。因此,我強烈建議所有企業盡快投入人工智能的研究和應用中。

利用人工智能,你可以做一些以前認為成本過高而無法實現的事情。例如,智能的邊際成本接近於零,這使得你可以更頻繁地使用它來處理各種任務,包括搜索和詢問問題。我經常會使用人工智能來回答我的疑問,即使我知道答案,我也會嚐試看看它如何回答。這種低成本的使用方式讓我們能夠更廣泛地應用人工智能。

此外,如果你能夠更加高效地使用人工智能,就能幫助提高生產力,進而帶來更高的收入、創造更多的就業機會、帶來更多的社會增長。



英偉達已離不開AI,未來將有個超級模型

克裏森:將人工智能引入企業不僅僅是為了改變製造計劃和資本支出計劃,更多的是為了提升生產力。那麽,人工智能是如何改變英偉達內部工作的呢?

黃仁勳:英偉達是首批投資自己的人工智能超級計算機的科技公司之一。如今,我們已經無法在沒有人工智能參與的情況下設計芯片了。我們的人工智能係統正在探索設計領域的廣闊空間,這是人類設計師無法單獨完成的。通過使用人工智能,我們的芯片設計變得更加出色,能夠在降低能耗的同時提高性能。此外,我們的軟件開發也離不開人工智能的幫助。人工智能幫助我們探索編譯器的設計空間,找出代碼中的錯誤,並指導我們進行修複。因此,我鼓勵每個企業都積極利用人工智能來提升自身的競爭力。我想把英偉達變成一個巨大的人工智能係統。然後,我就能實現工作和生活的平衡。

克裏森:在你所了解的行業中,有哪些意想不到的用例或行業領域真正意識到了人工智能帶來的機會?

黃仁勳:人工智能帶來的最大驚喜之一,或許並不出乎人們的意料。當我們談論大語言模型時,“語言”並不僅僅局限於人類語言,也不僅僅是英語、法語或愛爾蘭語等特定語言。這裏的“語言”是指更廣泛的概念,包括各種形式的數據和信息。例如,盡管愛爾蘭語是一種獨特的語言,但我們可以想象構建一個處理愛爾蘭語的大型語言模型。我想問問,有愛爾蘭語大模型嗎?

克裏森:我親自嚐試過,效果確實非常出色。在愛爾蘭,大部分教育都是用愛爾蘭語進行的,因此,與這些模型進行對話對我來說是一個全新的體驗。它們的表現非常出色,我對此深感愉悅。你聽說過Suno這款音樂創作應用程序嗎?它允許用戶通過合成音樂來創作。我當然也在愛爾蘭音樂上測試過它,效果同樣令人印象深刻!

黃仁勳:那非常棒。確實,如果人工智能可以理解語言,那麽它同樣可以學習聲音和其他形式的數據。同樣的邏輯也適用於機器人的運動,隻要我們能找到合適的方式來標記這些數據。因此,人工智能的潛力是巨大的,我們可以將其應用於各種領域。想象一下,如果我們能夠將Copilot這樣的技術應用到每一個工具上,那將是一個多麽令人興奮的前景。

克裏森:你之前提到,英偉達作為一個人工智能的先驅,未來的趨勢是擁有成千上萬的模型,還是專注於一個能夠處理所有任務的超級模型呢?

黃仁勳:我認為這取決於具體的應用場景和需求。雖然擁有一個能夠處理各種任務的超級模型是非常吸引人的,但對於我們這樣擁有特定領域專業知識的公司來說,訓練自己的模型也是必要的。在某些領域,如反欺詐檢測,微小的差異都可能產生重大影響,因此我們需要對通用模型進行微調以達到最佳性能。因此,我預計我們會看到多種模型並存的情況,每個模型都在其特定的領域內發揮最佳作用。



英偉達奉行愛與關懷文化,讚年輕CEO們了不起

克裏森:蘇姿豐(Lisa Sue)與你是遠房親戚,並且她現在擔任AMD的CEO。AMD現在是英偉達在GPU領域的主要競爭對手之一。

黃仁勳:不,我們是家人,隻是我們都在這個行業中。AMD是我們在行業中的一個合作夥伴,我們從AMD購買產品。

克裏森:這確實是一個有趣的巧合。兩家最重要的GPU公司竟然由一對親戚來管理。

黃仁勳:是的,這確實是一個有趣的事實。但我們並沒有一起長大,甚至直到我們各自在職業生涯中有所成就後才相互認識。蘇姿豐的職業生涯非常成功,她是一位非常了不起的領導者。

克裏森:你在90年代初就開始在矽穀運營公司,那麽你認為矽穀的文化在這段時間內有什麽顯著的變化嗎?

黃仁勳:矽穀的文化確實在很多方麵都有所演變。以我個人經曆為例,當我創立英偉達時,隻有29歲。那時,我去與律師事務所和風險投資公司打交道時,常常會因為自己的年輕和缺乏經驗而感到不安。因為當時的大多數CEO都穿著西裝,打扮為成功人士,說話像成年人,他們使用專業詞匯,談論商業之類的事情。所以,當你年輕的時候,你會感到相當害怕,你被一群成年人包圍著。

然而,隨著時間的推移,矽穀的文化逐漸變得更加包容和開放,年輕創業者得到了更多的機會和支持。現在,如果臉上沒有青春痘,我認為你不值得擁有一家公司。我從矽穀的經曆中汲取了深刻的教訓,那就是我們必須讓年輕人充分發揮他們的潛力,因為他們能夠成就非凡。我深感敬佩的是,年輕一代的CEO們所具備的知識和經驗令人歎為觀止。在如此年輕的時候,他們就已經掌握了如此多的技能和洞察力,這確實令人驚訝。回想起自己的職業生涯,我花了數十年的時間才積累到現在的程度。

克裏森:英偉達目前的市值已經超過2萬億美元(5月22日,英偉達市值為2.35萬億美元,微軟市值為3.2萬億美元),與蘋果和微軟等巨頭之間的差距日益縮小。然而,當我對比你們的員工人數時,我驚訝地發現英偉達僅有2.8萬名員工,這不到微軟員工的五分之一。你在之前的交流中提到,你們通過卓越的運營流程實現了高效的運作。麵對這樣的規模和競爭環境,你認為你所強調的“流程”在英偉達的成功中扮演了怎樣的角色?

黃仁勳:卓越運營無疑是推動我們向前的重要動力,但我認為,僅僅依靠流程並不能創造出真正非凡的成就。因為在我們的工作成果中,許多偉大之處、我們製造的產品、構建的公司以及培養的組織,都凝聚著無法用言語表達的因素。我無法通過郵件傳達出這種愛和關懷,也無法將其簡單地納入商業流程之中。

克裏森:愛和關懷,這是英偉達的核心企業理念之一嗎?

黃仁勳:確實,我經常使用“愛”這個詞,而“關懷”也是我常常提及的。之所以頻繁使用這些詞匯,是因為在許多情況下,它們能夠最準確地表達那種無法用其他詞語描述的情感。這種情感無法用數字衡量,也無法簡單地寫入產品規格書。但我相信,當我們的客戶體驗到我們的產品時,他們能夠感受到這種愛和關懷。

克裏森:我們始終堅信工藝和美感的重要性。聽起來你在英偉達也在追求類似的價值觀。能否分享一下,為什麽你認為這些元素對於產品和公司的成功至關重要?

黃仁勳:其實,即使客戶沒有明確表達,他們也能感受到產品中的美感、優雅和簡潔性。例如,Stripe的作品就展現出了這些特質。簡潔並不意味著簡單,而是恰到好處地解決問題,不會給用戶帶來過多的負擔。找到這種平衡非常困難,因為它無法被明確地指定,而是需要憑借感覺去發現和把握。

當我們的團隊能夠共同感受到這種平衡時,我們就已經將公司的獨特魅力以無法用言語描述的方式融入了產品之中。我們不想失去這種魅力,而是希望將它帶到更高的層次。因此,我非常重視任期,因為它使得我們的小團隊能夠保持這種獨特的氛圍和文化,並創造出偉大的成就。盡管英偉達是一個規模較小的團隊,但我們憑借2.8萬名員工的努力,已經取得了令人矚目的成就。你們同樣令人敬佩,用7000人的規模支撐起了一個價值一萬億美元的生態係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