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秋航空創始人王正華交班,詳述為何向長子贈與股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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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卸任春秋航空董事長一職7年後,春秋航空的創始人王正華,最近又把手中的絕大部分股權,贈與了其長子王煜。

春秋航空(601021.SH)近日發布公告稱,收到控股股東上海春秋國際旅行社(集團)有限公司(下稱“春秋國旅”)及其一致行動人春秋包機的通知,春秋國旅、春秋包機的股東王正華、王煜、王煒已簽署股權贈與協議,約定王正華將其持有的部分春秋國旅和春秋包機的股權贈與給王煜。

出生於1944年的王正華今年剛滿80歲,王煜是其長子,如今也已54歲,王煒則是其次子,比王煜小五歲。

在股權贈與實施前,王正華、王煜、王煒分別持有春秋國旅32.3683%、21.5788%、10.7894%的股權,以及春秋包機25.91%、17.27%、8.64%的股權。

股權贈與實施後,王正華、王煜、王煒分別持有春秋國旅1%、52.9470%、10.7894%的股權,以及春秋包機1%、42.19%、8.64%的股權。

這意味著,王正華將其所持有的大部分股權,都轉讓給了長子王煜,自己隻留了1%,次子王煒的持股比例則保持不變。

事實上早在七年前,當時73歲的王正華就選擇逐漸淡出具體的經營管理,將航空板塊的業務交給大兒子打理。2017年3月,王煜正式接替王正華在春秋航空董事長的位置。

“去年公司的其他管理層就對我說,你的大兒子都47歲了,總不能讓他60歲才接班吧。”對於辭去春秋航空董事長職位的原因,王正華當時對第一財經記者如此回應。

如今,王煜又成為春秋航空母公司春秋國旅的最大股東,同時也是春秋國旅的董事。王正華則仍是春秋國旅的董事長,其次子王煒擔任春秋國旅的總裁,主管公司旗下的旅遊業務,同時擔任春秋航空的董事。

一直以來,春秋國旅旗下都是航空和旅遊兩大板塊,隨著管理權和股權的陸續變更,一手創建“春秋大業”的王正華的交棒之旅,也越來越明晰。



王正華談為何放權棄股

3月1日下午,在春秋航空辦公樓昏暗的樓道裏,記者遇到了剛剛開會結束的王正華,雖然頭發已經花白,但精神依然很好。

“我現在就是做些雜七雜八的事,航空是王煜幹,旅遊是王煒幹。”王正華笑稱,平時自己會種種樹,打打太極,研究研究元宇宙。

目前,王正華依然是春秋國旅和春秋航空的董事,他所指的“雜七雜八”的事,其實很多跟未來有關,比如親自組建了幾個小團隊來研究元宇宙,區塊鏈,以及景區的經營和管理。

“作為集團的一把手,我還是會去想未來,”王正華說,“我一直說做一把手不要想今天,主要的精力是想明天,尤其在戰略上,

用70%的精力想明天,10%的精力想未來,20%的精力處理今天的事。”

盡管已經將航空的董事長和集團的大部分股權轉給了兒子,但王正華說他這個春秋國旅董事長的位置還是會一直做下去。“我跟他們說過,公司所有的大政方針,重要決策,還是要我同意,其次,主要幹部的任命也是我要知道,我有知曉權和提出意見的權利,但最終決策還是他們來做。現在我已經把所有的責任落實到了兒子身上,自己會逐步往後退。人永遠是會老的,會有糊塗的一天,不要等到糊塗了才想到交接,那就晚了。”

而對於最近將自己的大部分股權也轉贈給兒子,王正華稱也是同樣的考慮,“不要真的等到你不行了,再來搞股權的事,那就容易亂。70歲以後我就感覺自己的體力和精力都不如以前了,那時候我就決定要把企業進行平穩過渡交接,現在把股權也交接了。目前看來,我兒子幹得還是可以的。”

傳承:“夠用就好”的成本控製

王正華對兒子的滿意,來自於春秋航空的亮眼業績。根據剛剛發布的業績預告,2023年春秋航空預計盈利21億-24億元,不僅相較2022年大幅扭虧,也是國內賺得最多的航空公司。如果跟自己相比,春秋航空2023年的淨利潤也已經超過了疫情前的2019年。

這是長子王煜作為春秋航空董事長的第7年,帶領春秋人取得的成績。

“23年國內市場已經恢複到了疫情前,我們在成本控製上也有了進一步的提升,”對於2023年的三大航還在虧損,春秋航空卻已經大幅扭虧的原因,王煜這樣對記者分析。

航空並不是王煜的第一份職業。學鐵路專業的他第一份工作是在鐵路係統,之後又去美國讀書,當時父親隻給了他5萬元人民幣。

“在美國的8年我沒有再給他任何錢,回國後不僅帶了兩個碩士文憑回來,還自己賺了2萬美元。”王正華那時就對自己的兒子很滿意。

回國後,王煜也沒有直接進入春秋,而是在羅蘭貝格、畢博、翰威特等多家谘詢公司做了七年後才開始參與春秋的經營管理,擔任春秋航空的副總裁。

那時候的春秋倡導的就是“摳門”文化,王正華常說的一句話就是“錢一半是賺的,一半是省的”。

對於父親的節儉文化,王煜的理解是“夠用就好”,比如,他覺得自己開一輛POLO車上下班就夠用了,後來為了接待客戶才換成了一輛帕薩特。再比如去倫敦參加國際航空論壇,他和父親一樣會乘坐經濟艙,會後也會和同事們一起搭地鐵、住地下室。



7年前從父親手中接過春秋航空董事長的帥印後,王煜的辦公室也一直沒有任何改變——一間不到20平方米的房間裏,緊湊地擺放著三張桌子,並不怎麽平整的大門上還標著“副總裁”的字樣。自2008年作為副總裁加入春秋航空時,王煜就在這間“簡陋”的房間裏辦公,另外兩張桌子屬於公司總裁王誌傑和他的弟弟王煒。



這也是春秋航空所有高管共同的工作環境:狹窄的走廊上常年光線暗淡,實在太黑了也最多開首尾兩盞燈。

這樣的“省錢省到骨頭裏”的理念,也深入春秋日常的經營管理。作為國內首家低成本航空公司,疫情前與行業平均水平相比,春秋航空的主營業務成本低62%,管理成本低50%,財務成本低60%,營銷成本也比行業平均水平少78%。這也是春秋能夠提供平均比全服務航空便宜30%的機票的底氣。

王煜接手後,對成本控製的要求有增無減。疫情以來,春秋航空在成本節約上下足了功夫,包括持續改進算法,提高組環排班效率,推遲不必要的成本和采購,管控措施每三個月做一次調整等。

“現在越來越多的航司都在采取我們這種方式,在運行中追求更低的成本,我們也在不斷求變求精,用更好的手段來降低成本,通過智能化,信息化來提高效率,”王煜告訴記者,“比如公司的收益管理係統,通過研發自動調倉,在航班增加的情況下,就可以做到人不增加或者少增加。疫情後燃油成本大漲,但我們的扣油成本卻比2019年低不少。”

突破:用數據做決策和精細化管理

每次接受記者采訪,這位市值已超500億的上市公司掌門人,都是一貫的溫和而內斂。作為王正華的長子,王煜的言談舉止讓人絲毫覺察不到“富二代”的優越,抑或是“創二代”的激進,甚至有多位春秋的老員工會評價自己的新老板,沒有“王老總那麽霸氣”。

但王煜其實也有自己的想法和執行力。在傳承父親將成本做到極致的同時,他更傾向通過提高效率來“降本”,所以在精細化管理方麵比父親抓得還要細。

比如在提高航班正常率和飛機利用率這件事上,王煜就親自牽頭各部門製定細致的kpi指標,並不斷跟蹤執行結果。

“航空公司猶如一架精密儀器,準點率則體現了一個公司的管理水平,有時候多做一步,改變就會很多,”王煜說,“比如我們發現國際航班客人遲遲不登機的情況很多,分析數據後發現女性乘客更多,主要是在免稅店買東西,於是我們就派人守在免稅店提醒客人,這種人海戰術很有效。”

一如通過數據分析解決國際航班的延誤問題,在谘詢公司工作多年的王煜,很喜歡通過大數據來評估企業的各項業務情況並據此做出各種決策,比如對於春秋飛機上設置的商務經濟座,他就要求通過數據表現來分析怎麽進一步優化,如何通過調整商務經濟座的產品內容,滿足商務客人更多的需要。

“我們的理念差不多,但管理風格上我更喜歡通過數字做決策,他更多的則是企業家的感覺,”王煜這樣描述自己與父親的不同。

在日常的經營管理中,王煜也有跟父親不一致的時候。比如王正華在交出春秋航空董事長職位時就曾告誡兒子:“不要急於創新,不要急於做大。”到現在,他依然希望春秋航空應該發展慢一點。

“一個企業發展隻求他的存在,不要在意他的速度,但他們現在還是很在意速度,所以我老是跟他們潑冷水,”王正華告訴記者,做企業要集中力量把現在要做的事情做好,要好上加好,就要保持一定的精力,體力,資曆和財力,如果發展太快了,精力就會顧不過來。“所以我會建議王煜發展慢一點,多花點精力研究明天,研究未來,研究新的模式,新的市場,新的競爭對手,但如果他們一定要幹的,我反對三次無效,就還是會支持他們去幹。”

關於公司的發展速度,王煜確實覺得現在還是慢了些,因為疫情這兩年並沒有引進多少飛機。

“中國民航在疫情前的2019年就已經降速到個位數了,但我認為我們可以比行業平均速度再快一點,”王煜對記者說,“這主要是基於春秋航空的定位考量,我們的客源主要來自旅遊和探親訪友,在個人出行的市場需求方麵,我認為還是兩位數增長沒問題,中西部地區還有很多人沒有坐過飛機,他們的出行需求也很大。”

而對於父親“發展慢一點”的建議,王煜這樣回複:“我們不會超過能力做事,發展也要賺錢,不賺錢肯定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