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脅親家助薄熙來離婚 薄一波為何未阻兒子修華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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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8年2月6日是中共元老薄一波110周年冥誕,外界預計,按照“逢十”紀念的慣例,中共屆時將舉行座談會紀念。

2008年薄一波誕辰100周年時,中共中央政治局常委、全國政協主席賈慶林出席座談會並講話,中央政治局委員曾培炎、李源潮、郭伯雄等人出席。薄一波之子薄熙來也以黨和國家領導人的名義參加座談會。如今,薄熙來正在秦城監獄服刑,恐怕是沒有機會出席紀念乃父的座談會了。

1997年中共十五大閉幕後,出席大會的薄一波接受記者采訪,給江澤民以強有力的支持(圖源:VCG)

幫助薄熙來離婚

薄一波不僅為薄熙來製定了從政之路,在薄熙來的政治升遷中也扮演了重要角色。對此,薄熙來恐怕心知肚明,不會忘記。

文革結束時,薄熙來與前中共北京市委第一書記李雪峰的女兒李丹宇結婚。婚後不久,兩人就生下一個男孩薄望知。

1981年,薄望知4歲生日當天,兩人關係開始破裂,薄熙來提出離婚。據《紐約時報》采訪李丹宇報道,那天晚上,薄熙來告訴她:“我對你已經沒有感覺了。”李丹宇搬出了中南海,但不同意離婚。兩人最後對簿公堂。1984年法院判定兩人離婚,薄望知改隨母姓,叫李望知。

日本《朝日新聞》“薄熙來研究”係列文章介紹,薄熙來離婚得益於薄一波的政治力量。“熙來是我最優秀的孩子,我想成全他這個願望。你還是讓女兒和他離婚吧。”薄一波通過一個朋友將這番話帶給山西老鄉與昔日戰友李雪峰。在口信中,薄一波還轉告文革中倒台的李雪峰:“你能不能再次上台,就看我一句話。”當時薄一波任中共中央顧問委員會常務副主任,《朝日新聞》稱他是鄧小平的心腹。

離婚後,薄熙來與李丹宇的哥哥李小雪的小姨子穀開來結婚。穀開來在一本書中寫道,1984年她和薄熙來在大連相識。但李丹宇表示,很有可能,兩人在北京大學讀書期間就已開始秘密交往。李小雪的妻子是穀開來的姐姐穀丹。而穀氏姐妹的父親穀景生是中共開國少將,也是薄一波的山西老鄉和昔日戰友。穀景生2004年逝世時,薄一波還在《人民日報》撰文悼念。

薄一波、李雪峰、穀景生都是山西人,早年一起“打江山”,他們的子女因為政治因緣結親。《紐約時報》形容這種錯綜複雜的家族關係網反映中國紅色貴族圈子的封閉本性,《朝日新聞》也說中共高幹子弟(太子黨)一般都會與高幹子女結婚。

離婚那年,當了兩年中共中央書記處研究室幹部的薄熙來,被任命為遼寧省大連市金縣縣委副書記。時任大連市市長崔榮漢是薄一波的老部下。從基層起步,這是1980 年代太子黨從政的普遍做法。前香港《文匯報》記者薑維平說,薄一波把兒子交給崔榮漢,目的就是“鍍金”。當時薄熙來因婚變搞得焦頭爛額,躲到金縣一舉兩得:既可以積累政治資本,又可以擺脫前妻糾纏,避開法院官司。

默認薄熙來建華表?

1983年下半年,中共決定用最快的速度建立省部級後備幹部名單,陳雲提出“在人事上,還是我們的子弟可靠”後,有大批太子黨入選這個名單。因為太子黨現象太明顯了,後來規定“一家隻能出一個”,“薄家有四個兒子,都在從政或半官方職位,後來隻讓薄熙來一個人繼續從政,其他三人從商。”

薄熙來在1993年晉升為大連市市長。1997年,薄熙來以紀念香港回歸的名義,在大連星海廣場建起了一座全中國最高最大的華表。說起華表,人們首先想到的是北京天安門前那一對華表。天安門華表高 9.57米,大連華表高達19.97米;天安門華表雕刻一條龍,大連華表竟雕刻九條龍。

在中國傳統文化中,華表是一種標誌性建築,一般都安放在帝王的宮殿、陵墓處,被古人視為至高無上權力的象征。天安門華表象征著紫禁城的最高權力。正因為如此,華表不是誰都能建造的,也不是什麽地方都可以建造的。

薄熙來在大連建華表,而且建得比天安門華表還要高大,僭越野心昭然若揭。一位大連市政府當局相關設計人士對《朝日新聞》坦言,自己接到薄熙來的指示:“我總有一天會成為天子,所以華表必須要造得最高。你們從現在開始跪下臣服吧!”

華表建好後,薄熙來在中共政壇扶搖直上,曆任大連市委書記、遼寧省省長、商務部部長。2007年1月薄一波逝世,薄熙來失去了最重要的靠山。同年10月中共十七大後,薄熙來衝擊國務院副總理的努力失敗,被下放到中國最窮的直轄市重慶,任中共重慶市委書記,這是薄熙來首次遭遇政壇滑鐵盧。

薄熙來把重慶作為反擊的舞台,通過唱紅打黑謀求上位,眼看有望成為中共常委之際,突然遭遇王立軍事件,妻子穀開來謀殺英國商人海伍德(Neil Heywood)案曝光,薄熙來因此走進秦城監獄。

2016年8月5日淩晨,在夜幕的掩護下,大連華表被拆除。後來中共官方媒體不斷傳出要徹底清除薄熙來思想遺毒的聲音。外界好奇,薄一波當時為什麽沒有阻止薄熙來建華表?這個問題的答案恐怕隻有薄一波自己最清楚,目前沒有發現有相關文章介紹。我們所能知道的是,作為中共七大44名中央委員和中共開國56名中央人民政府委員中的最後一位離世者,薄一波應該明白,薄熙來在大連建華表的象征意義。

“如履薄冰,如臨深淵”

薄一波17歲加入中共。抗戰期間,在山西與閻錫山共同建立抗日民族統一戰線,很快得到閻錫山與毛澤東的器重。中共建政後,被委以重任:政務院財政經濟委員會副主任、第一任財政部部長、國家建設委員會主任、國家經濟委員會主任、國務院副總理、中央政治局候補委員。另外,薄一波還多次成為鄧小平、陳雲的助手,主持兩屆中顧委工作10年。晚年薄一波專心從事回憶錄的寫作,留下《七十年奮鬥與思考》、《若幹重大決策與事件的回顧》、《領袖元帥與戰友》等著作。

除了身居高位,薄一波也曾遭遇挫折。大革命失敗後四次被捕,兩次入獄。大躍進中作為反冒進當事人被錯誤批判,廬山會議上又被指犯了“右傾錯誤”。文革開始後更是遭受殘酷迫害,被關押12年。一生相濡以沫的妻子胡明受牽連被迫害致死。

按理說,薄一波有過這樣豐富的政壇經曆與如此慘痛的人生際遇,撰寫了許多親身經曆的黨史著作,應該明白政壇凶險莫測,從政“如履薄冰,如臨深淵”為上的道理,應該阻止薄熙來在大連建華表。

也許是薄一波剛開始不知情,後來已經來不及阻止了吧,也許是薄一波太過於自信了吧。薄熙來在大連建華表時,中共八老(鄧小平、陳雲、李先念、楊尚昆、鄧穎超、彭真、薄一波、王震)中僅薄一波與楊尚昆還在世,但楊尚昆在楊家將事件後已經靠邊站,薄一波已經成為中共元老中的老大,自然有值得自信的資本。1997年中共十五大閉幕時,薄一波在電視屏幕上對江澤民予以充分肯定;1999年建國50周年慶典中,薄一波仍神采奕奕地站在天安門城樓上。

但世事難料,就在薄一波辭世後不久,他眼中“最優秀的孩子”薄熙來首次遭遇政壇滑鐵盧。五年後薄熙來更是馬失前蹄,從一個炙手可熱的政治明星,淪為“階下囚”,被關入曾經關押自己的秦城監獄。這個結局,恐怕是薄一波生前萬萬沒有想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