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瓜瓜:不能因為給人當兒子、當孫子就榮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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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還原薄瓜瓜

  【編前語】

  2009年5月9日,薄瓜瓜被評為首屆英國“十大傑出華人青年”,獲大本鍾獎。這則消息從英國媒體傳到國內後,引發一陣熱議。

  議論中既有對薄瓜瓜為中國人爭光的讚譽,也有從他家庭背景引發的想像。一位年僅21歲的大學生在海外獲此殊榮,作為薄一波的孫子,薄熙來的兒子,就讀於牛津的薄瓜瓜到底什麽樣?不少媒體都在聯係采訪他,本報也窮追不舍,誠意說服。沉默了一段時間後,薄瓜瓜終於同意在回到重慶後的第三天與本報做一次交流。

  他坦言:這個“大本鍾獎”是個很“意外”的獎勵,但有些報道因家庭背景而把自己“格式化”了,還引出一些莫須有的東西。既然被人“盯上”了,就應該從人們模糊的印象中透明地走出來,如果能還原一點真實的信息,也算是盡一份社會責任吧。

  作為媒體,我們也希望通過這次采訪,為讀者還原一個真實的薄瓜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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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月30日,薄瓜瓜在北京東華門外的護城河邊。薄瓜瓜與記者原計劃在後海拍攝,因人多而改到故宮附近 ◎攝影/本報記者 呂家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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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瓜瓜(後排左二)在哈羅公學期間參加一項障礙賽時和其他隊員的合影,他們獲得了那次比賽的冠軍◎供圖/薄瓜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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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媽媽在海南 ◎供圖/薄瓜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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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從英國回來後和爸爸在一起 ◎供圖/薄瓜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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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本鍾獎頒獎典禮當晚的合影,薄瓜瓜(右一),李俊辰(右四) ◎供圖/《頭條辰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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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羅公學畢業當天,和同學互留聯係方式◎供圖/薄瓜瓜

  【記者親曆】

  自然而“節製”的陽光少年

  如約到達重慶後,記者給薄瓜瓜發去一條短信,很快,收到了他的回複:“請好好休息,明兒見!”

  因為在牛津的學科都已經學完了,隻剩下考試和一些論文,薄瓜瓜這一年活動比較自由。在聯係專訪的過程中,薄瓜瓜一直顯得比較親和有禮。

  5月21日下午,重慶某酒店大堂。薄瓜瓜一露麵,記者就看到一張陽光笑臉,隱隱透著稚氣。他伸出手來和記者握手,詢問記者能在重慶待多久後,便建議記者“在重慶好好玩幾天”,寒暄中透著一種成熟。他的舉止讓記者有些意外,似乎和想象中的“高幹子弟”有些不同。

  瓜瓜本人比照片上更顯幾分帥氣。一件黑色開領T恤,白色豎條紋褲子,棕色皮鞋,頗有幾分英倫學院風格。記者打量一番,沒有在他身上發現任何品牌的標誌。“你的衣服是什麽牌子的?”記者不無好奇地問道。

  瓜瓜攤開雙手,聳了聳肩說,“我從來不關心這些衣服的牌子,感覺適合我就好。”隨後,他拿出一本小32開300頁左右的書《還有不同》送給記者。這是他16歲在國外出版的英文散文集,主題正是反對追求名牌、造星追星、沉迷電遊等。

  “矛盾的是,我的觀點在英國讀者看來是對時尚潮流的叛逆,可中國的時尚雜誌卻把我列入‘時尚先生’。我讀過他們對時尚的說明,覺得對國外文化有些誤解。”看得出來,他是用這本小書給記者一個證據,說明自己並不是什麽“時尚先生”。

  薄瓜瓜沒有QQ,也沒有MSN——唯一的即時通訊工具是Skype,“因為用它來打國際長途會比較便宜”——他和朋友交流大多還是依靠傳統的電話和電子信箱。當記者一臉吃驚地看著他時,他還是那樣微笑著看著記者。

  “瓜瓜”這個名字,總讓人感到是個五六歲的孩子,很難想象在牛津這樣的大學府念書還叫“瓜瓜”。直到現在,每次回國拿著護照遞給安檢人員時,對方也常常笑問:“這是你真的護照嗎?”瓜瓜說,這個名字是自然而然叫出來的。爺爺曾經給他起了一個很大的名字叫“曠逸”,他覺得自己還不配叫。“薄瓜瓜”也就成了他唯一的名字了。“一些中國學生為了讓西方人叫起來上口而起個英文名,而中文姓少名多,西方名少姓多,所以中國人起英文名不劃算,不如讓外國人起中文名,那才有文化呢!”

  在兩個多小時的采訪裏,不管他自己的講述如何有趣,哪怕把記者逗得哈哈大笑,他也一直笑得很“節製”。不管麵對什麽問題,他都顯得很耐心。看到記者杯子裏的茶喝光了,他會端起茶壺幫記者倒茶:“再喝點水吧。”

  在記者的采訪本上,本來準備了一個問題是:“作為高幹子弟,有人想一定比較驕傲,你自己怎麽看?”不過麵對這個真誠、平易、節製的大男孩,這個問題竟始終無法問出口。

  【獨家對話】

  薄瓜瓜:希望被理解,享受被誤解

  麵對媒體,薄瓜瓜希望袒露的是真實獨立的自我,他從小特殊的奮鬥經曆和家庭教育,可以讓人們看到一個與一般猜測完全不同的薄瓜瓜。那才是原本的他。

  從哈羅到牛津:不允許自己半途而廢

  當選“十傑”讓不少人關注和議論薄瓜瓜。他不隻一次和記者強調,自己還隻是學生,最主要的任務還是學習,隻有學有所成,將來才能更好地為國家和人民做貢獻。或許,薄瓜瓜從小學到大學的求學經曆,正是我們了解“學生薄瓜瓜”最重要也是最基礎的一步。

  ■以自己的努力,支持自己的學業

  青年周末:到國外上學是你最先提出來的?那時你才11歲,而且當時你就讀的景山學校可是重點學校。

  薄瓜瓜:對,但11歲也是少年了!景山學校的整體水平雖然很高,但對我壓力不大,放學以後就沒事了,心裏感到有點“空”,不滿足。爺爺說過:“花盆難養萬年鬆,有誌氣的孩子要敢於闖一闖。”我想,自己為什麽不能離開這個環境到外麵闖一闖?鄧爺爺小小年紀就到法國學習,眼界才那麽開闊。我的想法得到姥爺、姥姥和四姨的支持,他們鼓勵我“好男兒誌在四方”。當時到哪兒去八字還沒一撇,就不管三七二十一先從景山退了學在家自學,那時我剛上初一。

  青年周末:為什麽選擇英國呢?哈羅公學是怎樣錄取你的?據說你是哈羅公學500年曆史上第一個中國學生。

  薄瓜瓜: 因為家裏人分析,英國的英語最標準,公立中學的信譽在全世界也很高,所以就選了英國。

  可是一聯係就發現很困難,聽說英國人剛出生就得報名,還要在指定的預備學校考察好多年,最後參加全英統考,過了關才能入學。而我當時連英文也不懂。

  在希望不大的情況下,媽媽帶著我,開始在英國幫我補習英文。那時比較苦,吃、住、行樣樣成問題,沒有任何人幫忙,幾天就要換個地方住。記得有一次,媽媽領我去一個新住處,又小又暗,條件特別差,我一進屋就說:“這不是貧民窟嘛!”媽媽一句話也沒說。後來我對自己的態度特別後悔。

  不過我學得比較快,給了大家信心,所以他們還是鼓勵我報考哈羅。正好另一所公立名校給我做了一次很係統的智商測驗,也準備給我一個名額。我被送到預備學校插班,也沒有像其他新生那樣被要求降級。後來哈羅公學同意我參加麵試,之後就宣布給我一個附帶條件的機會——參加當年的全英入學統考,並規定了成績線。結果我的成績除了拉丁文得B,其他6門都得了A。由於成績不錯,得到了首屆“科山獎”和助學金。從16歲開始,每年我都是獎學金學生。我很自豪,我是以自己的努力,支持了自己的學業,沒有給媽媽爸爸增添負擔。

  青年周末:在英國學校裏生活怎麽樣?

  薄瓜瓜:我上的學校管理非常嚴格,周末不放假,連本地學生也見不到家人。開始每星期隻有60便士的零花錢,等於七八元人民幣。我全部用來買零食都吃不飽,經常覺得特別餓。(笑)

  青年周末:每星期隻有60便士的零花錢是學校的規定?

  薄瓜瓜:對,很多人對英國的名校有誤解。英國的學校也是五花八門,私立高級學校靠錢也能去,但像哈羅這類非常傳統的學校,絕不給你舒適的生活。英國的傳統觀念看不起那些談錢談地位的人,不少人連“貴族”這個詞都要回避。這種學校的生活條件也十分簡陋,甚至連暖氣都不開,就是要讓你吃些苦,磨練你的心誌。

  記得那時候,我和一些同學餓壞了,到晚上就把枕頭套扯下來,悄悄跑到廚房,看到有什麽吃的,比如蘋果啦,吃剩的牛排啦,抓過來就往枕頭套裏扔,拎回來大家一塊分享。

  青年周末:是自告奮勇嗎?

  薄瓜瓜:當然了。這種感覺挺好,好像Robin Hood(羅賓漢)(笑)。 大家是一個集體,都在體會這種生活。在哈羅的時候,我還給同學打字“賺錢”,因為我打字的速度比其他人都快。標準價格是5鎊一篇文章,這個“生意”一直都不錯。(笑)

  青年周末:那時候有沒有動過回國的念頭?

  薄瓜瓜:沒有。我很怕半途而廢,所以就是再難熬,我也要咬牙堅持。記得最開始,一下子到了完全陌生的環境,特痛苦,特別想家人,尤其想媽媽。但是新生不允許用電話,一個月後才可以每周打10分鍾,我就給媽媽狂發E-mail,可是老師已經給家長布置過,第一個月家裏要和孩子中斷一切聯係,必須讓孩子獨立闖過這一關。我那時不知道媽媽為什麽不回信,就不停地發——“媽媽你在哪兒?我想你!你在哪兒?怎麽不給我回?”一周就發了80多封。但為了鍛煉我,媽媽就是不回複。

  ■得高分沒有任何秘密

  青年周末:你在哈羅公學就是獎學金學生,資料上還記載著你畢業考試得了11個“A加星”,名列前茅。學習對你是不是一項重大挑戰?

  薄瓜瓜:看用什麽心態學了。我學習有兩種,一是學校的課業和考試,二是自己要修煉的東西。學校課業倒沒多難。英國從小學三年級就開始上化學、物理、生物,當初我都沒學過。我狠勁兒用兩周時間把這三本教材都背熟了,結果這方麵一下占了上風,預備學校畢業時還得到全校唯一的自然科學獎。在哈羅宗教課一開始比較難,這也是中國學生沒有的課程。但當理解了其中的知識架構,也就沒有難點了。後來我的學習筆記還被當作範本在學校印發了。實際上,學習沒有任何秘密,得11個“A加星”也隻是敢於定下這個目標罷了,隻要努力,就沒有“弱項”。

  在牛津更刺激,特別是PPE(政、經、哲)的本科,公認是攻堅戰,有些人甚至先上牛津的研究生,再考本科。光讀那麽多經典原著,時間就緊繃繃的。而在讀書中又會挖出很多不同的理論和思想,把學校的課業和自己修煉內容結合,確實是不小的挑戰。

  青年周末:考試前會壓力大到睡不著嗎?

  薄瓜瓜:不是壓力大到睡不著,而是經常為了突擊學習沒時間睡覺。加上自己還選修了一些額外的課程,比如天文學之類。我覺得考試很有意義,能讓你在短期內吸收大量的知識,突飛猛進。

  青年周末:你是說很享受考試?

  薄瓜瓜:(笑)我的覺悟還沒這麽高。但我享受每次考試之後的那種“痛快感”,大腦迅速膨脹之後的收獲讓人很有成就感。

  青年周末:是怎麽想到要出這本《還有不同》的書的?

  薄瓜瓜: 這本書的內容其實是我平時積累的構思。我平時也會和老師討論寫作,正巧這些東西被出版社看到了,他們有興趣出。其實後來我寫的幾本更好一些,但都是自己打印給一部分人看的,沒有出版發行。

  青年周末:你好像有很多時間,除了讀書、寫書,還辦這麽多活動?

  薄瓜瓜: 我把做的所有事情都當作學業的一部分,比如通過演講和辯論來激活自己的思想,體會到更深刻的東西。想做的事,我都能找出時間,我隻不過是笨鳥先飛,每天隻睡四五個小時。

  青年周末:你在哈羅公學期間還報名參加了軍訓中的“攻擊性淘汰賽”,相當於鐵人三項,最後堅持下來的隻有8名學生,據說你是其中惟一的東方人。參加這個比賽為了證明什麽嗎?

  薄瓜瓜:有人說,東方人體力不行,我不信,偏要試一試。既然參加了,就一定要做到最好、笑到最後。不隻為了榮譽, 也希望通過這個機會檢測一下自己的體能極限和意誌力。

  ■五個誌願,隻報牛津PPE這一個

  青年周末:評選“十傑”的報道說你在英國給中國人創了好幾個“第一”。你的好勝心似乎特別強,是家庭影響嗎?

  薄瓜瓜:我不喜歡被貼上任何標簽。比如想參加牛津大學裏所謂難度最大的考學,當時一些朋友就勸阻我,尤其是對牛津有了解的當地人,他們認為,我考牛津沒問題,但選PPE專業就是自找麻煩了,如果還要報條件最苛刻的創史學院,錄取的幾率就更小了。原來我還沒意識到,同是牛津還有這麽大差別。我越想越覺得這樣尖端的挑戰特有意思,放棄本身就是失敗。我不會為了上個名牌大學就放棄更高的挑戰。所以在填報大學五個誌願時,我就隻報了牛津PPE這一個,沒給自己留後路,也算是“背水一戰”吧!

  非常支持我的是媽媽。後來我才知道,她支持這樣報的原因並不是認為我會成功,恰恰相反,她曾預料我會經曆一次重大失敗,但她相信“頑強奮戰後的失敗和輕易取得的成功具有同等價值”,你可以陶醉於成功,但更津津有味的是人生體驗。

  青年周末:然後就成功了,你好像沒怎麽經曆過失敗?

  薄瓜瓜:其實我自己還沒資格講失敗或成功。我麵臨的挑戰可能比同齡人多一些,但我畢竟還是個學生。學業上,大的失敗我確實沒有體會過,小的失敗有過,失敗的經曆能夠變成以後的營養。我所經曆的環境等方麵的困難甚至痛苦,現在就不必多說了。

  我很高興,如果沒有人提到我的家庭

  家世,在公眾眼裏是罩在薄瓜瓜身上的天然光環,然而他本人似乎對此很不經意。

  當被問及對各種議論的感想時,他說對這類東西,基本是丟在一邊不看。即便看上兩行,總都感到和他無關。瓜瓜說:“老一輩那麽厚重的曆史和榮譽,他們都不在意,還經曆了那麽多委屈和誤解!我隻是個學生,經曆那麽點兒事兒,算得上什麽!”

  ■就是哭也要哭出精神來

  青年周末:聽說你喜歡“紅歌”,在姥爺的葬禮上還帶頭唱起來?

  薄瓜瓜:我從小就喜歡姥姥唱的那些歌,最喜歡的一首是《英雄讚歌》,王成的原型就是當時我姥爺在15軍樹立的特級英雄孫占元,還有黃繼光、邱少雲,也是15軍的英雄,沈陽的烈士陵園中還有姥爺為他們題寫的墓碑,爸爸帶我去過。在我姥爺火化的時候,在八寶山,我就提議大家唱了這首歌。

  青年周末:那時你16歲。當時應該是一個很悲痛的場麵……

  薄瓜瓜:正因為悲痛所以要唱《英雄讚歌》,送他們走要有點激情壯誌,哭也要哭出精神來。

  青年周末:姥爺、姥姥對你的影響好像更大?

  薄瓜瓜:他們對我影響很大,我是在他們和四姨身邊長大的。爺爺對我影響也很深,每次見麵,都跟我談許多道理,給我寫字畫畫,他還給我畫過一個一筆畫的大鴨子!在我的精神成長中,媽媽付出最多。跟爸爸在一起的時間有限,但質量很高。他在我心裏好像是個勞模,記憶中他老是在忙。我9歲時給他寫過一首小詩,爸爸現在還記得:“時晚民子遇,獨院無父存。要知答明歸,作真忘盼兒。”講的就是傍晚放學,家長都來接孩子,而我卻看不到父親,他在外地。聽說明天要回來,但他工作太認真,竟然忘了自己的兒子!我小時候寫過很多詩,爸爸特別喜歡這一首。他不隻會背古詩,還喜歡背我的新詩。(笑)

  ■不能因為給人當兒子、當孫子就榮耀

  青年周末:你得知自己獲得“英國十大傑出華人青年獎”的時候是什麽感覺?

  薄瓜瓜:當然很高興,證明自己多年的努力得到了認可,過去我還沒有這種期望。我還高興他們在介紹我的文字裏沒有提到我的家庭。

  青年周末:國內很多媒體的新聞標題是《薄熙來之子當選英十大傑出華人青年》,沒有出現你的名字,你的感想如何?

  薄瓜瓜:這也很正常。爸爸、媽媽已經共同走過了這麽多年,而我才“初出茅廬、乳臭未幹”。不過也有點不正常,我當成年人也已經三年了,可以為自己的行為負責了。做好了,自然有我的努力;做錯了,那就“好漢做事好漢當”,我也不希望扯到父母身上。

  青年周末:“某人之子”給你帶來很多榮耀嗎?

  薄瓜瓜:在國外多年與人接觸中,大家從不提家庭背景,所以這個問題乍一聽感到有點奇怪。我很不理解“某某人之子”可以給誰帶來什麽榮耀。古今中外,誰也不能因為給人當兒子、當孫子就榮耀,這種文化心理不正常。如果有人介紹我,要拉扯上家庭背景,我就很不舒服。我有資格做一個有獨立人格的人。盡管我深知父親是個好人,但也絕不願在他的影子下生活。

  講到家族的“榮耀”,其實爺爺和姥爺經曆的痛苦和屈辱給我更深的印象。爺爺活了99歲,其中22年沒有自由;“文革”中姥爺被抓走不知死活;姥姥在1957年就被打成右派,全家陷入痛苦;連爸爸也在“文革”中被關了多年。

  青年周末:那你的家庭背景對你取得今天的成績有什麽幫助嗎?

  薄瓜瓜:家庭對我的教育當然有極大的幫助。但因為這個獎,有人就喜歡拿家庭背景來說事兒,讓我感覺我們的社會心理中有一種“株連意識”。不過各種猜測和質疑也是在給我出題,人有壓力才有動力,質疑也是一種激勵,這也算家庭對我的幫助吧。

  ■我沒必要和社會誤解較勁

  青年周末:不管你將來做什麽,或許你取得的每一步成功都會伴隨著一些質疑,你自己有過這方麵的預想嗎?

  薄瓜瓜:我想沒必要和社會誤解去較勁。需要做的事很多,與其把心思放在為自己正名,消除猜疑上,不如把精力投放在更有益的事情上,多做一些建設性的工作。當然,大家能給我更多理解,我會更愉快,理解畢竟比誤解要好。但在不被理解的情況下,我也願意去承受誤解。媽媽很早就提出過“享受誤解”,人家因為重視你才會誤解你,而誤解往往是理解的初級階段和準備階段。有太多的事情別人不容易理解,你也沒有時間去跟每一個人詳談。既然如此,不如積極麵對,從誤解中了解社會,理解這些誤解產生的社會原因。再往大處想,當今世界也有很多對中國的“誤解”,與其用心為自己解釋,不如為自己的國家多做些說明。  

  人要徹底就要透明

  “我不擔心,我又沒做什麽虧心事,既然人們對我有猜疑有好奇,那我就應當更透明,讓人看清我到底什麽樣。我媽媽說,人要徹底就要透明。”

  ■媽媽在事業的巔峰期毅然放棄

  青年周末:在牛津你跟別人有什麽不一樣?

  薄瓜瓜:本來每一個人都不一樣,每個人都是獨特的,教育的目的也無非是根據不同的特質而因才施教。你所指的不同又是哪一方麵的?(笑)

  青年周末:我說的是作為高幹子弟的不同。

  薄瓜瓜:這個太沒有什麽感覺了,大家都一樣,學校裏很少關注誰是什麽家庭背景,彼此都是用學生的心態來交往的。

  青年周末:你和父親作為兩代人,在觀念上有沒有什麽不同?

  薄瓜瓜:我很多觀點都受父親的影響。他總對我說,“事在人為,功在不舍,勤能補拙,要想做出點事,就要比別人更加努力,比別人更能吃苦”。如果一定要找出我們的不同點,當然也有。比如他總是要求我在牛津埋頭苦讀,爭當“讀書冠軍”,少去參加學生會的社會活動。其實在牛津,還真的不容你分心,不能不埋頭讀書,不止一個同學因為學習壓力過大而自殺。

  青年周末:你的母親穀開來律師也曾名聲顯赫,但這兩年看到關於她的消息越來越少了。

  薄瓜瓜:爸爸常常和我議論媽媽,覺得她很偉大,有思想,有創意,做什麽事都做得非常好。當年辦律師事務所很成功,為了避嫌,她在事業的巔峰期毅然選擇了放棄。爸爸說,其實這不是一個人的損失,而是一個事業的損失。他甚至說,如果當時他自己退下來,支持媽媽去做,她會做得更好!她退出以後,就像隱居一樣,不參加任何社會活動,爸爸有活動讓她參加她也不肯。我特別理解,她最不願意被罩在爸爸的影子下,失掉自己。她現在整天讀書做學問,研究“比較文化”。

  其實這種情況在家裏不是第一例。我叔叔薄熙成早就激流勇退了,然後一直致力於教育事業,現在已幫助貧困地區近千個窮孩子上了大學,還自己編教材,每學期給他們講課。我覺得他很了不起。

  ■劉關張出身不同亦成生死之交

  青年周末:你認識李禾禾、萬寶寶這樣一批人嗎?

  薄瓜瓜:我知道他們都很上進。但“我們這樣一批人?”(笑)我知道這樣說,大家評論起來比較方便,但我不喜歡這種標簽,也說明不了什麽問題。我對自己很多朋友的家庭背景都一無所知。我帶朋友到家裏,父母也從來不問人家的出身。我覺得這也是對人的尊重。曆史上桃園三結義,劉備“劉皇叔”,算是個“高幹子弟 ”了,但關羽是做生意的,張飛是個屠戶,他們三人家庭出身大不一樣,卻成了生死之交,說明家庭背景並不起決定作用。

  每年假期我都去貧困地區,上次假期還去了一個新兵連,隱姓埋名參加了新兵訓練,體驗了一種集體和戰友間特有的單純、親密關係。

  青年周末:那些新兵知道你的身份嗎?

  薄瓜瓜:不知道,以為我是從哪兒調過來的,大家相處特別好。我和40多個人住一個屋子,每天早上5點鍾起來早操。去的那天晚上,就有人往我嘴裏塞香腸,說“吃吧,沒事”。當時我已經刷牙了,但那種友誼和真誠是不能拒絕的。直到我離開,在那段朝夕相處中建立起來的純真友情還彼此難忘,臨別我還應邀為戰友畫了輛大汽車作紀念,至今我們還是好友。

  青年周末:你擔不擔心如果接受了采訪,可能會影響到父親?

  薄瓜瓜:我不擔心,我又沒做什麽虧心事,既然人們對我有猜疑有好奇,那我就應當更透明,讓人看清我到底什麽樣。何必遮遮掩掩、神秘兮兮呢。我媽媽常說,人要徹底就要透明。爸爸並不鼓勵我接受采訪,覺得挺可笑的!但他又很民主,並不限製我。他覺得我自己做主,碰了釘子也可以自己總結經驗,無論如何,做人做事要光明磊落,“真實 ”最可貴。畢竟大多數人是善意的,你越坦白,大家也會越客觀,這就是將心比心!

  青年周末:對自己的將來你有什麽打算?

  薄瓜瓜:我還沒有想好某個具體的職業,現在我感覺,教育和文化方麵的事情更有意思。外國的朋友來北京,我還要一大早領他們去天安門看升國旗,現在就開始做“文化交流”了。

  青年周末:你有沒有想過,如果選擇從政,是不是更容易一些?

  薄瓜瓜:什麽是容易,你說的是升官容易吧?這其實是個誤解,升官也不是我的愛好。爺爺常對我講孫中山的那句話:要立誌做大事,不要立誌做大官。 像我剛才提到的我叔叔,他就是棄官後做出了更有意義的事情。

  青年周末:你在學校參加牛津聯合會、牛津歐洲事務委員會等選舉活動這麽成功,應該說是很好的政治演練吧?

  薄瓜瓜:我隻是想做好一件事。到牛津之後,我發現有那麽多的中國人,但在主流社會中卻聽不到中國人的聲音。牛津聯合會在曆史上是世界最大的一個辯論中心,各國名流都來講演,很多國際問題在這裏展開辯論,可是在公認“中國熱”的當今,牛聯的大喇叭卻很少有中國的動靜。這樣的大機構,加入會員本來是自由的,各國人都踴躍加入,聽聽會也好嘛。可是加入會員的中國人卻寥寥無幾,好像與我們無關似的。我覺得牛聯這麽有影響力,應有中國的話語權,能發出中國的聲音。所以在競選布告中,我在自己名字後麵打出了大大的“中國人”三個字。隻可惜投票的幾千會員裏沒有幾個中國人,開始我覺得挺孤獨,但不管怎麽樣,最後證明了中國人不但能大大方方進入西方主流社會,而且在而後的辯論中,中國的聲音也有機會博得響亮的掌聲。

  青年周末:從商呢?

  薄瓜瓜:我對商學有興趣,但對從商沒興趣。中國經濟發展這麽好,我也沒機會插手呀!(笑)

  ■那隻是一張化妝舞會的照片

  青年周末: 現在網絡上有人貼出你在牛津和外國女孩的合影,被人議論成“夜店照”,也有人覺得很正常,你對此作何評價?

  薄瓜瓜:謝謝你提出這個問題。這張照片是在牛津大學的一次化妝舞會上拍的。牛津每個學院每兩周都要舉行一次化妝舞會,每次舞會一兩百人,多的時候三百多人,這是牛津大學的傳統文化,已經有幾百年的曆史了。

  化妝舞會的特點就是要求師生都以表演者的身份參與其中,大家都故意做出滑稽、搞笑的動作,這種方式能讓同學關係和師生關係更融洽。在這種類似狂歡的集體活動中,平時很靦腆的同學也往往做出怪樣,解脫平時巨大的學習壓力。但不管大家多麽興奮,也隻是聯歡和表演,絕沒有出格的東西,和黃色更不沾邊。你說的這張照片,我和兩個女生站在一起,隻是對著鏡頭做了點怪樣,比如我有意歪戴著領帶。

  把這說成“夜店照”讓我感覺好像是“深更半夜”在“黑店”裏幹什麽見不得人的事。其實,如果把整個舞會場麵都照出來,誰看到也不會往歪處想的。  

  【他們眼中】

  這樣一個薄瓜瓜

  薄瓜瓜認為,自己與常人沒什麽區別,但在稍顯世俗的概念裏,他還是特殊的。

  哈羅校長、牛津學生、第一次接觸他的時尚編輯以及BBC的評論員,甚至,中國青少年研究會秘書長,都會對這個年輕人說出些他們的印象。

  所以,我們了解到的薄瓜瓜其實是這樣一個年輕人:有良好的家教也有叛逆的個性、有長輩的疼愛也有自己的奮鬥、有“牛津之星”的業績也有普通孩子的童真……這些矛盾的背後是一段段真實生動的故事。

  會有人猜測,薄瓜瓜是不是真的如描述的那般,在西方的學校裏非常優秀?還是傳到中國之後,有點添油加醋?

  這樣的猜想也很正常——在“紅色家庭”被認為很神秘的觀念裏,人們往往會主動給他們的後代覆上神秘的麵紗。薄瓜瓜16歲時出版的《還有不同》,是一本充滿年輕人觀念的散文集,就被國內的一部分介紹文章毫不猶豫地冠之“16歲創作的英文巨著”的名頭。

  不過事實上,薄瓜瓜確實是在十幾歲的時候開始打造屬於自己的“鋒芒”。

  ■他讓我對中國學生的印象好極了!

  Mel Mrowiec先生目前是哈羅公校的校長,在2001年至2004年間,他也是薄瓜瓜的“班主任”(House Master)。

  他得知記者想要了解薄瓜瓜在哈羅公校的事情,愉快地接受了《青年周末》的采訪,他回憶說:“瓜瓜是我們哈羅公校的第一位來自中國大陸的學生,他和其他 16個男孩一起進入我們Rendalls House,他是當中最聰明也最認真的孩子,而且所有功課都非常棒。六年級的時候他對政治和經濟學顯現了特別的興趣,所以最後他上了牛津大學PPE專業我一點都不感到意外。他當時的政治老師告訴我說,尤其是在辯論和快速學習方麵,你能看到他跟別的孩子有多大的差別。可以說瓜瓜讓我對中國學生的印象好極了,他改變了中國孩子在我心中的形象,他周圍的同學也從他那裏知道了更多關於中國的事情,他是我非常難忘的學生之一。”

  Mel Mrowiec先生在回答記者關於是否知道他家世背景的提問中說:“在哈羅,老師跟申請的學生家長見麵是申請學校的一個必要步驟,因此我在他來上學之前就見過他和他的母親,同行的還有他在英國的監護人。我最後批準瓜瓜的入學申請是因為,我了解到瓜瓜有在哈羅進一步深造的天賦。”

  ■ “牛津最有影響力的50人”?

  我們看到牛津報整版標題《50 Most Influential People In Oxford》(牛津最有影響力的50人),而列在第一序號下的便是薄瓜瓜。介紹中稱:“他是個用原子能做的中國和西方之間的最佳橋梁”。校報的一篇文章還稱:“就是這樣一個中國學生,讓我們多年來在牛津甚至更廣的範圍裏,聽到了被他搞得巨響的中國聲音”。

  中國學生曾箐,出身知識分子家庭,2008年她有機會在牛津商學院進修過一年多時間。在去牛津之前,她在關於牛津的中文論壇上就常常看到薄瓜瓜的名字。目前身在德國的她通過郵件告訴我們,她在牛津的所見所聞——薄瓜瓜在國內和國外的形象是不一樣的,他在國外更是一個獨立的人物。

  “在國內的時候,我首先知道的是他是薄熙來的兒子,然後才是牛津的橄欖球明星,馬術隊隊長,還是擊劍冠軍等等這些。不過我到牛津的一年裏,沒人提他的父親,包括華人學生也很少說,盡管大部分華人學生都知道。牛津好像個小社會,也許是歐洲的教育方法與國內不同吧,他們都很注重獨立的人格,在國內可能提起他一定要冠一個誰誰的兒子,在牛津他自己就是個明星,是Oxford Star(牛津之星)!我記得有一次校報上的一篇報道竟然用了Guagua當作一個形容詞,來表示很棒的意思,讓我想起了東北話——鋼鋼的,就是那個意思,哈哈,就連論壇上偶爾討論選個‘校草’什麽的,都有人提名薄瓜瓜呢。”

  對此,牛津中國學聯的Jingjing也提到了這一點:“我不敢說在牛津中國學聯,每一個華人學生都知道他的家世,但至少有一部分人是知道的,他們大部分也都來自普通家庭,但牛津的學業壓力讓學生們更關注學習,而不是八卦誰的家庭。”

  牛津大學新聞中心的總監Ruth Collier得知記者想要了解薄瓜瓜,非常迅速地回複了郵件:“謝謝你的關注。很顯然,在牛津每個人都為瓜瓜獲得大本鍾獎感到高興”。然後是一篇更為詳盡的誇獎。如果記者想要進一步采訪到他的導師或者同學,那需要瓜瓜自己來推薦人選,學校不方便替任何人做主。

  不過記者在隨機采訪發現,發現偌大個牛津,薄瓜瓜也並非盡人皆知。

  一位身在牛津的中國學生,在回複薄瓜瓜討論的帖子中說:他是誰?我隻知道他是政經哲專業的學生吧。正在滿世界找房客的英國學生Jones在論壇上留下了自己的郵箱地址,於是也接到記者隨即抽查的提問,他顯然很詫異:“是的我知道那家夥但很不熟悉,我看過他在校隊的比賽,他怎麽了?”在有回複的7個人中,大部分人知道薄瓜瓜和他的名氣,也有人像Jone一樣,顯然並不知道這個中國學生怎麽引發了一封來自中國的郵件。

  ■是有責任感的青年,也是童真的孩子

  中國青少年研究會秘書長劉俊彥這樣評價薄瓜瓜:“他是一個很有責任感的青年。從他的所作所為裏,你能感受到他對民族、對國家的一種萌動的責任意識,讓人印象深刻。”

  談起公眾對高幹子弟的關注,劉俊彥從青年研究者的視角談道:“在中國,公眾關注高幹子弟很正常,但應更理性、更客觀地做出評論。他們的成長也要靠自身的努力和奮鬥,不論誰,都要通過競爭才能脫穎而出。要關注這一群體本身的素質和表現,給他們一個寬鬆的輿論環境,而不應過分關注他們的家庭背景,那樣對他們來說也是不公平的,不利於客觀地評價。隨著中國越來越開放,薄瓜瓜式的成才故事也會越來越多。”

  薄瓜瓜在國內媒體最早正式露麵的采訪,是2006年5月刊的《時尚先生》,在“少年中國”的專題裏,薄瓜瓜與其他幾位少年人物被放在一起,成為被看好的未來之星。

  采寫薄瓜瓜的編輯張某,目前已經不在《時尚先生》工作,但對那次采訪還是記憶猶新:“我們選人的時候就在討論,覺得薄瓜瓜形象挺好的。那時候他才十八九歲,看得出是個被保護得很好的孩子。” 他對《青年周末》記者回憶道。

  他說瓜瓜“看起來要比同齡的孩子成熟一點,穿著打扮和舉止什麽的都比較有修養,我想這跟他比較早就接受的教育有關係,他總是很清楚自己的身份,不過紅色家庭的背景還是讓人覺得有點距離感。他表現得很有修養甚至像個成年人,不過一笑就露餡兒了,還是個很童真的孩子。”

  《時尚先生》那次交流沒涉及任何政治上的東西,“我們關心的就是他這個人,這個個體,家庭我不太想問。我也試著問了愛情啊、性啊、女朋友之類的話題,他也挺會回避的,最後發現本質上跟其他年輕人沒什麽區別,隻是更加聰明,不誇張,知道自己是誰。同時也更受大家自覺的保護而已。”

  ■“傑青”評選的每一步都公開透明

  英國媒體在怎樣看待這個中國學生?這次首屆大本鍾獎的頒獎消息英國媒體也給予了不少關注,造成5月9日晚上的頒獎晚會門票,竟然出現一票難求的狀況。

  薄瓜瓜是當選十人中最年輕的一位,而他的特殊家庭背景使他的當選引發了一些討論和猜測。

  對此,組織此次評獎的英國華人青年聯合會主席李俊辰說:“此次十大傑青評選從一開始就成立了由主辦方組織相關部門(其中包括英國上議院勳爵、英國下議院國會議員等)、專業人士、知名人士等組成評審委員會,負責評選活動的具體事宜,進行候選人事跡鑒定和綜合評審。為防止舞弊事件,評審委員會名單都是在十傑名單正式產生後公布。評審委員會對推薦材料進行審核匯總後,評選確定28位候選人,並向公眾公示,以征求社會各界對候選人的意見與反映。最終,在廣泛公眾投票基礎上,產生十大傑出青年。可以說評選的每一步都是公開透明,並得到公眾的監督。每一位最終勝出者都是以其傑出的成就來拿到這個獎項。”

  ■也許這樣的故事傳不到中國

  英國BBC特邀評論員尼8226;海伍先生為配合本報的采訪,特地提供他文章中的一段文字,來反映英國媒體對於薄瓜瓜的態度:

  “薄瓜瓜是網上偶爾出現的人物,翻看之後,發現我的中國同行和我們的視點角度大相徑庭。他們聚焦在他家世、他的‘明星’外觀等等偏重虛榮的方麵。作為一個研究中國文化的英國人,很有興趣從我們的理解介紹一個形象不同的薄瓜瓜。也許這樣的故事傳不到中國。

  “薄瓜瓜在牛津不僅表現出極強的學習能力,更表現了他的超凡的組織才能。一個中國學生同時當選為全校學科PPE的主席和‘歐洲事務委員會’這種重要組織的執行主席,可見人們對他的認知度。他借這個職位,不失時機製造中國熱,在繁忙學習的同時舉辦了一場難得見到的精彩的中國文化展示會。

   “他到英國時還沒學過英語,但第二年就在國家中學統考中成績驕人,被英國名校錄取後,在全國成績統考中獲得多達十多門的最高分,讓許多英國人望塵莫及。再被牛津頂尖學院錄取,又是令人瞠目結舌。須知,即使經過各種考試獲得優秀成績,學院也不會放心地接收一個學生的,那最後為數不多的優中擇優的考生要被關在牛津數日做多方考察,年年都有相當優秀的考生就是在最後麵對眾考官回答問題時,還不知出了什麽錯就被淘汰掉了。

  “作為老哈羅校友,很驚訝總能聽到這個中國孩子的故事。他顯然很招人喜歡,總是人群的中心。但難理解的是不知他用了什麽妙方,使自己的英語水平超過了很多英國同學。在人們眼中,他還是位天生的中國小大使。他本人可能也有這種自我意識,在每個年齡段中,他都拚命汲取知識,但他在英國學習的目的表現得很明確,就是要對他的祖國有用。薄瓜瓜無疑過早承受了中國人習慣給人的家庭背景壓力,有人提到這個問題時,他顯示出自重的態度和靜靜的尊嚴……”

  但在中國,人們不可避免地認為他特殊,期待他特殊。在這個21歲小夥子未來的長途上,他從11歲起就想避諱的那些光環或者標準,還將不可避免地跟隨著他,這是一種特有的國民心態。所以,做自己、證明自己可能是薄瓜瓜一輩子都要努力去做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