悲壯的歸鄉之旅（記三文魚回流有感） (圖)

又到三文魚回流的季節，昨天同朋友一家向東直駛，抵達觀賞三文魚回流必經之地的另一個景點—PORT HOPE小鎮。

常聽人說：近景不如遠景，看景不如聽景，但許多時候身臨其境時景致給人的震撼卻是聽景時無論如何都體會不出的砰然心驚。年年聽人講起三文魚回流，知道這個季節是三文魚們滿懷希望，充盈渴望，逆流而上，回溯故鄉的一段人生之路，如同人類的繁衍後代，沒什麽值得特別感慨的。然而昨日之旅給我極大的觸動，人類與動物的和諧，人類的自私與動物麵對人類的入侵時所表現出的無可奈何的悲壯，令我心驚不己。

觀賞魚跳龍門的景點在一個水壩的下邊，細小的欄杆邊擠滿了觀看的遊人，每當有勇敢的魚兒躍起又不幸落下時，便有一陣陣的掌聲，不知是給魚兒的鼓勵還是為幸運目睹魚兒的表演而激動。我站在遠遠的河岸邊，看著清流的溪流裏聚集成一排排長長幾列的魚群，尾尾輕輕晃動著肥胖的身軀。它們宏大的軀體裏是未來無數的子子孫孫，為了這些後代，它們一路從成長後自由遊弋的海洋世界，飄過大洋，渡過湖泊，擇溪而上，向著記憶中兒時的故鄉逆流而上，一路上險象叢叢，礁石暗湧，陡壁峭岩，挑戰著它們的體力與勇氣，也許它們的許多永遠也回不了故鄉，就象今天我來到的這個景點，那麽高的堤壩，無論如何於它們是插翅難飛，但是一種回歸與養育的信念令它們排成行，列成隊，一次次努力著嚐試著。有時候靜候許久，突見一尾小魚飛奔壁上，然後很快便被急流無情拋下，也許是初生牛犢不怕虎，它是陪伴媽媽回家的幼童，為了媽媽身體裏無數的手足弟妹們，它願意為媽媽探出一條血路，然而它畢竟仍是一尾魚，這次終將始終不能成功。又是好久一會，眼見一尾大魚即將躍上旁邊最矮的堤壩時，卻被一陣急流又將它擠壓進自浪橫飛的深潭裏。也許它嚴重受傷，也許書不幸犧牲，無人知曉它可悲的命運。溪流裏靜靜休養的魚群仍然一列列整齊地橫在水裏，也許它們在養精蓄銳，準備著下一回的搏擊。看著這些可能永遠也回不了家的魚群，我一陣黯然，可歎自己不懂魚言，多想告訴它們這是一條永遠的不歸路，請它們即刻回頭重新選擇一條回家的路。

那個壩高高地聳立在那裏，清亮的水色在陽光下熠熠生輝，筆直的瀉下，水下的深潭裏是這些束手無策的魚群，它們潛伏在清冽在水流中，根本望不見那麽高的天塹，隻能徒勞地一次次用自己柔滑的身軀擊打著堅硬無情的峭壁，一次次掙紮著，一回回拚殺著，一遍遍抗爭著，那種場麵是如此的悲壯，因為清澈的溪流裏漂著許多的魚屍，他們依然決心不改，明知一次次的抗爭隻是失敗甚至死亡，也無法動搖他們回到故鄉，孵育魚子的決心，它們寧願自己掙紮客死他鄉，隻要有萬分之一的機會也要努力越過險灘，三文魚的信念令人動容。我不知道魚兒是否有淚，它們有沒有淚問蒼天，為什麽人類要人為築壩，阻斷他們回家生產的渺小願望，況且繁衍後代也是他們最基本的權利與天責。

隨著河水的潺潺流下，我們沿著河床一路朝下遊走去水流時急時緩，清澈見底，一梯一梯巨大岩床下的回流區裏，不時看到受傷已故的魚屍，更有三三兩兩的漁人揮竿入水，佇立溪流中。河岸兩邊是極具風格的PORT HOPE小鎮，途徑政府廣場，但聞一處樂隊聲聲，原來正逢這裏的啤酒節，但飲者稀少，足見小鎮的清悠。三文魚雖然不能回到家鄉，被迫滯留此處，也算個水清地美的安樂之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