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浪他鄉的鹿

我是一隻流浪他鄉的鹿,在蒼茫的北美大地上,依然追尋著我心中的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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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傷(有感而發寫就的一篇小說)

(2008-02-16 17:22:29) 下一個

今天是老朋友伊悅結婚的大喜日子,酒店裏拚拚啪啪祝福新人的碰杯聲不絕於耳,我坐在那個角落,眼睛斜斜地看著鄰桌的旭陽,雖然這桌胡朋狗友們不停地勸著鬥酒,但看我一副心不在焉的神情也漸漸冷淡下來。我肯定她已經醉了,隻是這個倔強內斂的女子一聲不吭,默默地喝了一杯又一杯,還好,沒有看走眼,連醉酒都掩飾的這麽好。

散席後,看著一對對的朋友結伴而去,隻有旭陽仍然坐在那裏,她依舊靜靜地,迷朦的雙眼茫無目標的望向四周。新郎倌伊悅走過來,握著我的手:”瑋波啊,謝謝你來捧場,今天這麽多佳麗,不知你有沒看上誰,告訴我,哥們幫你促成。”

我打哈哈地笑著,其實這麽多人裏,我隻欣賞旭陽,隻是她的心思已屬伊悅,我偷眼望著不遠處的新娘,嬌小的身材,站在人群中毫無特色的一可愛女郎,不知道何以旭陽會敗下陣來。

然後聽著老好伊悅的聲音:”知道你沒伴,麻煩將旭陽幫我送回去,她定喝多了。”看著角落裏旭陽努力微笑的安靜的小臉,我有一陣心疼,那樣一個懂事理智的女人,今天愛人結婚了,新娘不是我。

半抱半扶著旭陽,告別一對新人出來,我揚手叫了出租車,她緊緊的依著我,迷朦的雙眼依然滿是笑意,我知道,她此時已經分不清誰是誰了,看著她因酒而緋紅的雙頰,溢滿笑意的美麗眼睛,還那那張厚嘟嘟的嘴唇,我有片刻的失神,真想一口吻下去將她融進我的血液中。不過我還是一個正人君子,這等趁人之危的事永遠有悖自己的做事原則。我小心地伸一下被她壓的發麻的雙腿,隻能無奈地輕撫著她的一頭秀發。

到她居室的樓下,她一直緊緊地象麵條一樣軟軟地耷在我身上,將她抱進臥室,替她脫掉鞋子,幫她蓋上床薄被,便匆匆地離去,真怕自己多留一刻便會犯錯誤。唉,就是這麽的沒出息,要不看著一個個同學朋友攜著佳人歸,隻有自己依然身單影隻。

星期一,又是另外一天,象打戰似的開始閱讀文件,打電話,簽屬合約,一眨眼已是午餐時間,伸個懶腰正準備出去,聽見輕輕的敲門聲,然後一臉陽光的旭陽推門進來,原來一夜之間又是一條好漢,現代人都是舞台經驗十足的演員,”要不要一起吃飯?”我被一陣驚喜震暈,忙亂中卻不知所雲:”好多文件要處理,我就吃個漢堡了事。”看著旭陽微笑的雙眼,我真想抽自己一個耳光,裝什麽紳士,裝什麽無所謂。旭陽笑笑,轉身出去,走到門口,低低地說到:”謝謝你昨天送我回家”。然後門被結實地帶上了。

我望著那扇將我們分隔兩處的木門,心中的悔恨絲絲地冒將出來。整個下午無心工作。晚上下班在電梯間趕巧又遇著她,我的窘迫令自己無端雙手汗濕,喜歡一個人竟然這樣的不自信,這還是一向自視很高的瑋波我嗎?電梯下得樓底,我極盡小心的問到:”要不要捎你回家?”"謝謝,公車很方便,明天再見。”眼睜睜看著她蹬蹬蹬走出自己的視線,留下自己在那裏兀自詛咒自己的愚蠢與懦弱。

春去秋來,日子一天天地過著,並不因為一個人的苦悶或快樂便停下時間的腳步。在一個辦公樓裏,常常遇見旭陽,不是每回都偶遇,隻有自己知道。但她總是淡淡的,後來想約她周末出來,她總是藉故推辭。隻是無意中聽說她正同幾個男人在走動。我為自己的處境難過,想約她又怕拒絕,說白了無非是太過自愛自己,隻得蹉跎了這麽些年。

直至那個周末在世紀廣場的酒吧裏,偶遇老好伊悅,”旭陽今天訂婚了,不過總是那個不起勁的樣子。。。。”我完全聽不到伊悅接下來說了什麽,隻是心中一陣空洞的痛,伊悅以為我醉酒了,強行扶起我送回了家。我自己卻曉得自己心鏡肚明,深為猶豫不決的自己懊惱,眼看著又一心儀的人兒花落他家。

再次見到旭陽,是在世紀廣場購物中心的茶座裏,我陪一女伴逛街,自己無意進去神遊,故此坐在旁邊的茶座消遣,恰遇旭陽一人拿著大小四個裝著滿滿的袋子從一個店裏出來,直朝他的方向走來。”喲,好久不見,可好?”"還好吧,反正日子總得一天一天過。”看著她陽光的容顏下懶懶的神情,我有一種說不出的感覺。”不請我喝一杯?”那種故意輕佻的眼神原來不屬於這個冷寂的女子。”聽說你已經訂婚了,為什麽沒有通知我?”"訂婚又不是結婚,沒那麽正式,隻得三五個朋友。”"原來我不算你的朋友?”"你的確不是朋友,你是曾經的愛人。。。。”然後她匆匆地挽著袋子跑走了,那杯卡布其諾依然在騰騰地冒著熱氣,我知道此刻她的眼淚在飛,但是我無法動蕩,那種震驚與悔恨交織的痛楚正在一點一點吞噬著我身上每根神經。直到女伴出來看著我蒼白的臉頰,誤會我生病要送醫院,我才漸漸緩和過來。

此後我找過旭陽多次,終於沒見著,後來聽說她轉職搬家離開了這個城市。我一直一個人,看著伊悅的孩子出生,叫我叔叔,依舊獨自一人漫遊在這個城市,夜深時分,我的胃口會很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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