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晨兩點高速公路上的奇觀異想

昨晚長周末，去朋友家玩牌，在返家的路上，已是淩晨時分，開車飛馳在401公路上，一種做夢的感覺始終左右著我的思維，從WARDEN開上高速，一路的燈火輝煌，盞盞街燈猶如繽紛的花朵開放在視線的前方，讓我兀自想起郭沫若的那首著名的《天上的街市》：

 

遠遠的街燈明了，
好像閃著無數的明星。

天上的明星現了，
好像點著無數的街燈。

我想那縹緲的空中，
定然有美麗的街市。

 

在淩晨兩點的高速飛駛中，我的思緒格外的綿延，內心深處的柔軟連同旁邊一輛輛駛離我車的極速，讓我感覺到自己猶如漂浮在波浪起伏的大海中，忽明忽暗，忽靜忽亂，我一改往日僅在快車道中的急進，在左邊第二條道中隨著刀郎苦澀的戀歌，想著心思，望著遠處，漫不經心的撫摸著方向盤，雖然淩晨兩點的401上，沒有了白天的擁擠，但依舊的車流不息，對麵方向行車白閃閃的前燈一行行的駛向後方，同方向黃色的尾燈一盞盞遠離我的視線，我沉靜在自己100公裏的速度下，眼底裏盡在細細搜索路邊輝煌的街燈，那種遠離世俗的靜謐的白光從巨大的燈盤裏灑下來，把一輛輛飛馳的車子一環又一環的籠罩在它巨大的光影裏，在靠近機場的方向，一座座燈塔閃爍著，好象黃亮的眼睛一眨一眨，偶爾有飛機降落時的轟隆聲。我的車窗雖然緊緊的關閉著，但速度透過細小的縫隙發出的聲音還是呼呼地從耳邊掠過。記憶裏很久沒有這麽深夜的在外邊渡過，所以忘記了速度的強撼聲音竟那麽有力的從心底穿越。

 

快到密市沙加時，403從401上方穿過，遠遠望去，就象一座耀眼的燈光球場，那朵朵梅花式的大燈高高地聳立在筆直的燈柱上，溫暖的白熾燈光一覽無餘的傾灑下來，各個方向，錯落有致，在轉彎的流暢曲線上，感覺到自己不是在駕駛著一部車，而是滑翔在修剪整齊的花園圃道上，那樣悠揚輕鬆的感覺在淩晨的高速公路上是如此強烈的讓我感覺到快樂的滿足。所有的車都流暢在飛行著，不用時刻警備刹車，你的前方始終有足夠的安全停車距離，深夜開車是那麽的放鬆，就象一場邊遊邊走的遊戲，憂傷的歌曲左右著行者的情緒，路邊前方的華麗燈光漫溢著駛者的眼神，心情與感官在此刻那麽不著痕跡地分裂開來，憂傷著聽歌者的感情，快樂著欣賞燈光的眼睛，多麽不可思議的分割，隻有深夜，隻有深夜的高速路上的行駛才會有的這份奇妙的感覺。

 

無數次在白天穿越過許多的高速公路，感官裏隻是繁忙與速度，不能也無法有靜下來享受開車駕駛的悠閑，那一隻隻火柴盒般的極速運動，帶給我的隻是盡快到達目的地的焦躁，我的神經我的身體在速度的指引下隻有緊張的高度集中，路邊的景色在飛速的奔駛中隻是一副副急速退後的固定物，白天的清晰裏理智總是冷靜地控製著的思維，人作為機械汽車的操縱者，車變作人的代步工具，豐富的感情都妥善地偽裝在平靜的麵孔下，真性情的個體一個個淹沒在修飾美麗的套子裏，找不到哪個才是真實的自己。

 

昨晚淩晨兩點在高速公路上的開車與心情的放任自流，讓我清晰的意識到那燈光縹緲的空中， 定然有美麗的街市，那個街市上陳列的一些物品， 定然是世上沒有的珍奇———一個人最柔弱最敏感最透明的內心深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