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經的紫藤閣

想在這兒開辟出一小塊地, 撒上些種子, 抽出黃黃綠綠的芽, 以記錄平凡生活中的點點滴滴, 還有那偶爾瞬間的心靈顫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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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有趣事

(2006-08-13 18:34:13) 下一個
 
家有趣事

屈指算來, 搬進這個家已一年有餘, 其間發生的大大小小之事, 讓我和LG嚐盡了houseowner的酸甜苦辣. 現摘其一二, 記載下來, 亦可算是一段故事.

(一) 割草

第一眼相中這個房子是在陽春三月. 當然, 紐約的三月還是冬季, 記得那時的草地上還積著一層未化的雪. 本來我倆是抱著走走看看的心情被 agent 拉來的. 誰知一踏進那間暖和敞亮的"太陽屋", 我的心就融化了 -- this is THE house! -- 大概這就是人們常說的 "love at the first sight" 吧. 之後便開始了來來回回的討價還價. 三四輪下來, 彼此有意, 於是成交. 房子是在四月底close的.

鑰匙拿到後的第一件事是去整理草坪. 五月已是草長鷹飛的季節. 不過才過半個春天, 那將近一英畝的地展眼望去已象個荒原, 一個生機勃勃的荒原. 我們急急忙忙撥了前房主留下的lawn contractor的電話, 約好明日來做個free estimate.

或許是我們那時不懂行情, 也或許那時口袋已被掏空, 反正我倆一聽那contractor開的價 -- $60 per time, once per week, $150 Sping cleanup -- 我倆當即決定自己動手來賺這$60大洋. 於是先奔去Sears買了一輛self-propellent lawn mower, 回來後LG立馬卷卷袖子上陣, 而我則負責去收拾落在那棵柳樹四周的枯枝斷葉 --- the so-called Spring cleanup :-).

或許是因為剛使那割草機還沒掌握竅門, 也或許是因為那草已經長得太長, 反正那機器走走停停 -- 幾乎是走一步停兩步--, 把LG折騰得滿頭大汗, 更別提還得一遍遍地把口袋裏的草屑倒掉. 這樣來來回回, 磕磕碰碰地忙活了4個小時之後, 我倆絕望地發現還有3/4的草地有待消滅--我的天哪, 這簡直是一場惡夢! "唉, 這$60大洋還真不好賺!" -- LG坐在地上垂頭喪氣地喃喃自語.

我們決定先進屋補充點能量後再接再厲. 正抓著pizza狼吞虎咽之際, 門鈴響了, LG跑去應門. 隻聽著他在那嘰嘰咕咕地跟人講英語. 一會兒, 他喜笑顏開地跑回來了. "報告夫人, 我們的救星來了!". "什麽救星?" 我丈二摸不著頭腦. "那是誰啊?" "鄰居家的小孩. 他說$40塊錢幫我們把草割完. 怎麽樣, good deal吧?" 他咧著嘴巴, 手舞足蹈得象撿了個金元寶似的. -- 唉, 早知如此, 何必當初呢? 為舍不得那$60塊錢我倆把自己累得四腳朝天, 結果卻是喜笑顏開, 十萬分心甘情願地送出去$40, . --- isn't that a little ironic?


心得之一: 賺點錢可真不容易


(二) 蜘蛛

記得還在租房時, 看到主人家屋角樓梯口時有白色的蜘蛛網出現, 便想日後我若買了房子, 定要把它收拾得幹幹淨淨. 怎麽可以讓蜘蛛在屋裏結網呢? -- 現在想來, 我那時真是幼稚到白癡.

現在有了自己的房子, 開始意識到要讓屋子spider web-free簡直是mission impossible. 就算你一天到晚拿個雞毛撣子揮舞不停, 你也追不上它織網的腳步-- 想想誇父追日的故事吧. 若你不幸是個anti-spiderist, 那它無處不在的身影準能把你逼瘋. 幾番回合下來, 我早已乖乖地棄甲認輸, 現在的我, 隻要沒看見蜘蛛, 就絕不去找它.

誰能想到那小小的蜘蛛身上竟有著這麽一股百折不撓的精神呢. 要我說呀, 那蜘蛛才是屋子真正的主人 -- 盡忠盡職, 勞而無怨.


心得之二: 蜘蛛是世界上最勤勞的動物(之一).


(三) 花栗鼠

(1)

第一眼看見在草地上一跳一跳的花栗鼠時, 我還以為是鬆鼠. 後來才知道它叫花栗鼠. 花栗鼠的背上有深深淺淺的條紋.

我並不特別喜歡花栗鼠, 但也不討厭它, 就是一個活潑潑的小生命唄. 但是自從發現它在我家的花地和樹根四周打了無數多的大大小小深深淺淺的洞之後, 我和LG開始為它傷腦筋了. 尤其可惡的是, 有一天它竟然把樹上的一窩知更鳥蛋吃掉了半窩, --太無法無天了. 不行, 得想個法子治治這鼠了.

於是去Home Depo買回來一盒poisonous peanut, 小心翼翼地按照說明書把它們撒在花栗鼠經常出沒的洞口. 嘿, 還真靈, 不出三日, 就收獲了兩具鼠屍. 有用, 真有用啊. 於是加大用量, 期待著能將花栗鼠從此一網打盡. 然而"鼠違人願", 這之後竟無半隻花栗鼠上當.--看不出這小動物還挺聰明的嗬.

於是改變策略, 準備和它來一番鬥智鬥勇. 聽從同事的建議, 去hardware store 買回一個trapper, 鐵絲做的籠子, 裏麵一個簡單的彈簧機構, 有點類似小時候家裏抓老鼠的籠子.  按照說明, 我們在裏麵抹上一些花生醬, 在放上幾片蘋果, 然後把它擺在花栗鼠經常出沒的路上. 這以後我和LG每天上班下班都要繞去看它兩眼 -- 花生醬變幹了, 蘋果吃沒了, 可是卻沒見花栗鼠的半點蹤影. -- 我倆現在還天天切半個蘋果去喂它, 就為著期待有一天它能觸動那trapper的彈簧. 唉, 想是它太瘦了, 需肥一點才好.


心得之三:  花栗鼠是一種聰明的小動物, 很壞, 專打洞, 還吃鳥蛋.
.
(2)

LG決定試試用老鼠夾子來捉花栗鼠. 那是一個極其簡單的裝置. 一塊3*5厘米的木板外加一個彈簧, 連籠子都省掉了. 我們抱著試試看的心情, 夾上幾片蘋果, 把它放在屋簷下的角落裏就不管了. 前天下班回來順便往那角落瞄了一眼, 嘿, 好家夥, 那老鼠夾子不見了. -- 這怎麽回事? 難道花栗鼠還能將夾子吃了不成? 於是繞過屋簷去看, 好半天才在一蔟灌木叢下找到了它. "估計是那夾子夾住了花栗鼠的尾巴, 它拖著夾子跑到了灌木叢裏, 最後僥幸脫身了. 不對不對, 夾子夾住的是手, 是花栗鼠的手." -- LG在那兒一板一眼地做著推理, 試圖重建"犯罪逃離現場".

看到了一點希望後, 我們重新樹立了信心. 於是又削了半個蘋果置於夾上. 這不今兒剛回來就赫然看到一隻花栗鼠被死死地訂在夾子上了 -- 這次很不幸, 它的頭被夾住了.

我們還想再接再厲, 可是不知道那小動物還會不會上當? 其實我不想它死, 我隻是想把它捉了然後去公園放生. 可是它為什麽不肯鑽籠子呢??


(四)  Yellow Jacket


沒有美國之前, 從來沒聽說過Yellow Jacket. 直到有一天和同事在公司的outside patio吃飯, 一隻黃色的蜂飛來, 同事說那是"Yellow Jacket", 會叮人. 嘿, 我還一直以為那是可愛的小蜜蜂呢.

我們現在的房子帶有一個很大的院子. 林子大了, 自然什麽鳥兒都有, 更不用說Yellow Jacket了. 其它類似的蜂類還有:  Carpenter bee -- 專在我家房子外麵的木牆上打洞, 打得又圓又整齊, wasp -- 最常見的黃蜂, 還有 hornet, 黃蜂的變種. 這些名目繁多的蜂在初夏的午後繞著屋前的花草飛來飛去, 嗡嗡嗡地吵著我的頭都要炸了, 於是跑去Home Depo尋找對策.

哈, Home Depo果然有各種各樣的"殺蜂劑". LG左挑右揀, 最終選了一種類似燈籠的東西. 它外麵是一個長筒型的黃色玻璃罩子, 裏麵是一個錐形的芯, 似乎裝有bait, 以吸引蜂子爬進來, 然後將它們"囚禁" --- 聽起來不錯, 看著也挺漂亮的, 用起來更簡單, 隻須把它掛在蜂子經常出沒的地方就行了.

於是回來後立馬將它掛到了窗下一棵杜鵑花枝上. 不幸的是, 接下來一連幾天都在下雨, 那蜂兒們自是躲在窩裏不出來, 空剩下那盞"燈籠"在風雨裏飄搖. 後來天好不容易放晴了, 卻依然不見那燈籠罩住任何蜂子--於是這盞燈籠成了我取笑LG的話柄.

然後終於有一天我突然發現那黃色的罩子內壁上粘了一隻小小的蜂, 也不知是新人還是舊客. 哦, 我可憐的蜂, 怎麽就你一個傻傻地上了當?


心得之四: 買了房子後你得慢慢學會熱愛任何一種小生物.


(五) 木匠蜂 (Carpenter Bee)

顧名思義, 所謂"木匠蜂", 是指一種會做木匠活的蜂. 更具體地講, 這木匠蜂會打洞, 它能在木板上打出一個個又圓又整齊的洞. 看了它的傑作, 我簡直懷疑若真找一個木匠來也未必有它這般優秀.

那日LG不知怎的突然聽到屋外一個排水管裏麵發出"嘰嘰咕咕"的聲音, 好象有什麽東西在裏麵活動. 他貼著耳朵聽了半天又把我叫去聽. 不知為什麽, 我才聽到那稀稀索索的聲音, 就立馬聯想到那些科幻影片裏的"星外來物", 不禁毛骨悚然, 於是逃之夭夭.

LG找來螺絲刀和鉗子, 準備卸下那截水管看個究竟, 一副"不到黃河不死心"的勁頭. 半個小時後, 聽他在屋外驚天動地地叫我. 天哪, 他肯定發現了什麽怪物, 我的心"咚咚咚"地跳著, 一種未名的恐懼感讓我緊張地喘不過氣來.

待得到得樓下, 定睛一看, 唉, 讓我好生失望, 哪有什麽"怪物", 不過是牆上一排整齊的圓孔而已. "怎麽啦? 這有什麽好看的?" 我沒好聲氣, 氣他的大驚小怪. "看看這", 他指著地上的幾隻野蜂的屍體, "是它們在牆上鑽的孔".  "你怎麽知道是它們幹的?" "我用水把它們從孔裏灌出來的". 嗬, 這下我來了興趣. 幾隻蜂子在我家的牆上打孔, 然後鑽進去棲息生養? 聽起來不錯, 可是想象一下我家的牆裏麵生活著一群蠕蠕而動的野蜂? 我不禁又毛骨悚然起來, 於是逃之夭夭.

LG不知又忙什麽去了. 一會兒他跑來告訴我說那蜂叫"carpenter bee", 好在木板牆上打孔, 還給我看它的照片(網上download的), 黑白兩色毛茸茸的樣兒, 果然是我家的那種.

接下來我倆象發現新大陸一樣不斷地在我家四周的牆上發現新的孔, 越看越恐怖. 於是跑去Home Depo, 卻沒發現對症的良藥, 隻好湊和著買了幾瓶對付黃蜂的噴劑回來, 然後搭梯子爬窗戶地往那些孔眼裏猛噴. 那些蜂子們好象明白事兒似的, 成雙成對地繞著LG飛, 嗡嗡嗡地亂成一片. LG於是轉身對著它們噴, 還用報紙打, 活脫脫一場"人蜂大戰", 我歎為觀止.


心得之五: Carpenter Bee 專在木板牆上打孔. 如果牆外沒有油漆的保護, 那就更糟糕.


(六) 砍樹

我家門前有棵大柳樹, 而屋後有棵大鬆樹. 這兩棵樹, 一個嫵媚多姿, 一個聳直挺拔, 成了我向朋友們"炫耀"的亮點. 然而任何事物都有其兩麵性, 當我沉醉於這兩棵樹帶來的美麗時, 我同時也為它們帶來的trouble而煩惱.

先說那棵柳樹吧. 在沒住進這個房子之前, 柳樹於我是一種非常romantic的植物, 想它是多少古今文人墨客筆下的詠歎主題啊.  信手拈來, 就有柳永的"今宵酒醒何處, 柳樹岸曉風殘月", 歐陽修的"月上柳梢頭, 人約黃昏後", 李白的"年年柳色, 灞陵傷別", 以及詩經中的"昔我往矣, 楊柳依依". 試想一下, "碧玉狀成一樹高, 萬條垂下綠絲絛", 那是一副多麽賞心悅目的畫麵啊. -- 然而事實卻並非僅僅如此而已.

首先, 柳樹是一種非常易脆的植物. 在多風的春天, 一夜大風之後, 柳樹四周往往會撒滿大大小小的斷枝, 讓整個草坪看上去零亂不堪. 光是撿拾這些枝條就不亞於我蹲100個馬步. 其二, 那細細的柳葉在秋天時隨風飛舞, 漫天飛灑, 能涵蓋上大半個草坪, 卻又極難收集. 柳葉還是堵塞屋簷前排水管的罪魁禍首.  最後, 柳樹的根紮得又深又遠. 爸媽來美之後的第一個擔心就是怕那柳樹的根破壞了房子的地基, 因為據說"樹冠有多寬, 那根就有多遠".  於是生出了修剪柳樹的念頭.

找來yellow page, 我和LG便挨個兒地給那些提供tree pruning service 的公司打電話, 約好日子來做free estimate. 第一家公司叫SaveATree, 來的人挺professional的樣子. 跟他說了一下我們的要求 -- 無非就是把靠近房屋和鄰居家drive way的枝條統統剪掉. 他來來回回地踱了幾圈, 然後開了個價, $480. 問及地基被破壞的可能性, 他給了個不肯定回答. 不過他說如果這是他的房子, 他會把這棵樹砍掉. 砍掉柳樹我自然舍不得, 但是因為好奇, 我就順便問了一下價格. "$4000 for taking it down, and $350 for removing the stump". 好家夥, $4350 砍一棵樹, 老爸都快昏過去了. :-)

之後又來了幾家公司, 開的價都不相上下, 看來沒有更好的deal了. 於是選了其中一家, 同事推薦的.

砍樹那天很冷, 還好沒下雪. 那老板帶了兩個夥計來, 一個負責砍樹, 坐在高高的升降機(crane)架上, 另一個負責將剪下來的枝條粉碎, 而老板則在下麵坐陣. 那剪枝的夥計倒挺認真負責的, 不僅將我們不想要的枝條修得幹幹淨淨, 還附帶清理了一些或枯或死或斷的枝條.

沒想到剪這棵柳樹還花了大半天的工夫. 老爸老媽雖然一直念叨剪這個樹貴死人, 不過等樹修完後他倆還是挺滿意的. 我爸更是一個勁地提醒我不要忘了給夥計們小費. 午餐休息時還打發我下去給他們送水送蘋果的, 熱心得不行 :-).

再來說說屋後的那棵鬆樹. 我一直以為鬆樹是一種非常堅硬的植物. 不是有那首膾炙人口的詩嗎? "大雪壓青鬆, 青鬆挺且直. 要知鬆高潔, 待到雪化時". 所以當那砍樹公司老板告訴我說鬆樹屬於"脆木"一類時, 可想而知我有多驚訝了. 不過事實證明他是對的. 那一日大風襲擊紐約, 狂風呼嘯了整整一晚上, 害我一夜不曾合眼 -- 我好害怕屋頂會被吹走.  第二天上班時, 路上幾次被堵皆是因為幾人合抱那麽粗的鬆樹連根倒在路上. 後來聽新聞說有幾家房子被鬆樹壓塌 -- 好恐怖. 因為我家那棵鬆樹正好對著主臥的窗口, 如果倒下來, 我和LG可是首當其衝, 於是又興起修剪鬆樹的念頭.

還好隻需剪掉一個斜向窗口的大枝. 本來要價$350, 後來討價還價到$250成交. 因為和柳樹一起修剪, 算是給了我們一個優惠價.

花了$700塊錢, 總算了了一樁心事. 可是不要忘了, 每過幾年就得重新修剪一次哦 -- 唉, 沒完沒了的maintainance work呀.


心得之六:  曾經聽過一個笑話, 說一香港人買了房子之後, 將前庭後院的花草樹木統統拔光, 澆上水泥地, 然後在上麵打麻將. 故事雖然誇張了些, 不過也有些許道理在內 -- 至少水泥地是不用你操心的呀.


(七) 植草

去年冬天修剪那棵柳樹時, 那支著升降機架的大卡車是從屋前的草坪上開過去的. 當時我是有點猶豫, 想著那重磅卡車會在草地上留下轍印. 可是那老板說冬季的凍土很能承重的. 即便留下印子, 經過一個冬季和一個春季的冰凍雪融, 土壤也會慢慢平複的. 聽著象是有道理, 於是應了他.

誰料春去夏來, 非但未見那土壤平複, 那轍印卻是愈發明顯了. 直直的兩道胎印橫穿過草坪. 難看倒也罷了, 問題是還影響到了割草機的工作. 有兩次割草機在橫跨過那一高一低的轍印時熄了火. 好不容易重新啟動, 卻是抖動得厲害. Something must be wrong. 琢磨半天, 才發現是刀片鬆了. 重新擰緊後, 才得以恢複正常工作.

按理說我們是可以打電話向那家砍樹公司complain的. 可是complain未必有用. 或許會有人來看, 也或許是推拖找借口. 罷了罷了,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我倆決定自己動手來修複草坪.

俺雖然從未幹過農活, 可自小在農村長大, 沒吃過豬肉, 總見過豬跑吧. 於是買來鋤頭, 泥土(top soil), 和patch master. 這裏麵可有個學問. 其實可以買很便宜的草籽, 可是為了確保草籽能發芽, 以及發芽後能及時得到營養, 你還須買專門的fertilizer. 我倆為了圖省事就直接買了patch master. Patch master裏麵混合了草籽, fertilizer, 以及一些棉花類的東西 -- 我猜想那是用來保持水分用的.

準備齊全後, 我先用鋤頭將轍印鏟平, 然後鋪上一層泥土, 再均勻鋪上patch master. 之後便隻剩下每天兩次的澆水工作了. 因為LG早出晚歸, 所以這澆水的任務自然而然就落在我的身上.  於是每天我匆匆吃過早飯跑去澆水, 然後拍拍褲腿上的草跡開車去上班. 下班後又照例先去澆水, 然後才動手做飯. 這樣忙活了一個星期之後, 老天開始顧眷我, 接連下了幾天雨. 再之後有一天下班回來猛然看見那些patch master上已蒙上一層淡淡的綠, 那種很淺很嫩的綠, 象是攏了一層薄煙似的, 我高興得跳了起來.

我開始變得很勤快, 每天澆水時還不忘哼些小曲兒. 看著那些毛茸茸的小芽兒一寸一寸地往上長, 我的心中漲滿了喜悅 -- 這是些多麽美麗又多麽脆弱的生命啊.

兩個星期後, 植下去的草已經長得和周邊一樣高一樣密了. 隻是它的顏色仍是那種嫩嫩的春天的綠, 在夏天的濃綠中招搖.


心得之七: 我開始體味到yard work的樂趣, 因為它能帶給你收獲的喜悅.


(八) 除蟲

不知為什麽, 前院有一處草坪長滿了野草. 春天時蒲公英開成爛漫一片, 倒還算賞心悅目. 但是等那些嬌嫩的黃花漸漸蛻變成一個個高高低低, 毛茸茸的puff ball時, 那一片草坪便變得慘不忍睹了. 於是在memorial day的周末, 我痛下決心, 決定挖地三尺, 將它們斬草除根.

先讓LG把鋤頭用磨刀石磨得亮亮的. 本以為挖個草並非難事, 豈料一鋤頭下去後才暗覺不妙. 那土質硬得很. 若不用力, 鋤頭幾乎就被原地彈回. 害得我不得不一鋤頭一鋤頭地狠狠往地上砸. 這樣幹了不到半個小時, 兩隻手上已經磨出水泡, 而回頭一看, 那開辟出的領地還不到計劃中的六分之一.

很有點氣餒. 本想甩手讓LG幹, 可讓他幹活俺又不放心. 一個城裏長大的小孩, 哪知道怎麽挖地啊. 也罷也罷, 俺今兒個就豁出去了, 就算是兩個手掌長滿血泡, 我也得把這些雜草挖盡.

我咬著牙狠著勁兒地往草根上砍. 一鋤頭下去, 一大塊泥土被翻了起來, 連帶著幾條蠕蠕而動的白色肉蟲. "呃, 好惡心", 我咕噥著一腳把它們給踩死了, 然後接著幹革命. 誰料這之後我接二連三地遭遇肉蟲, 這怎麽回事? 我扔下鋤頭往屋子跑, 辟裏啪啦找出那本"how to maintain a great lawn", 翻到"lawn insect control" 一章, 細細讀來, 才恍然大悟. 原來那肉蟲是一種最常見的lawn insect, 叫grub, 專吃草根. 現在總算明白了, 為什麽那片草坪盡是野草了. 敢情草都讓這些蟲兒給吃死了.

找到原因後事情就變得簡單了. LG立馬開車去Home Depo買grub control, 而我則繼續埋頭挖草找蟲子. 待得殺蟲劑買回來, 興衝衝地準備馬上施用時, 仔細一讀說明, 天哪, 怎麽這麽麻煩. 施了這個殺蟲劑後, 我們還得立即澆水 -- 而且還要澆透. 然而這麽大的草坪, 我可沒耐心將它頭頭尾尾澆個遍. 於是決定等到哪天下雨前再行動.

話說那日下班回來不久, 就見天上烏雲密布, 接著狂風四起, 飛沙走石得象是到了世界末日. 我心下暗喜, 終於要下雨了. 為確保無誤, 我又到weather.com上核實了一把, 說是"severe thunderstorm, 50% possibility, starting from 8pm". -- 看來應該是沒有問題. 這烏雲加狂風, 分明就是雷雨的前兆麽. 於是心急如焚地等LG下班, 生怕他人未到雨倒先下了. 好容易盼星星盼月亮把他盼來了, 還未等他鑽出車門, 我已經把裝好殺蟲劑的spreader給他準備好了.

"你確信一定會下雨?" 他裝模作樣地看看天. "當然, 百分之百的肯定". 這我還能錯?

其實施這個藥劑倒花不了多少時間. 10幾分鍾就什麽都搞定了. 總算了了一樁心事. 我一邊收拾東西, 一邊想象著那些肉蟲子們在藥水中掙紮死亡的慘樣 -- 不禁有點得意洋洋.

然後我們進屋, 邊吃飯邊等下雨. 怎麽搞的, 還不下? 飯都吃完了. 我又跑去查weather.com, 嗬, 現在已變成10pm開始下雨了. 好吧, 那就再等一會兒. 於是邊看電視邊等下雨. 等電視看完了, 人也睏了, 可是怎麽搞的, 雨怎麽還不下? LG開始發言了, 說看那麽大的風, 就知道不會下雨, 因為風把雲都吹散了嚒. 我知道他在故意氣我, 不理他. 自個兒蹬蹬蹬地跑去refresh weather.com. 好家夥, 那剛才的10點現在已經變成了明日淩晨的3點. 天哪, 我簡直快被它給逼瘋了. 可是我不得不說服自己再給它一次機會.

於是上床睡覺, 邊睡覺邊等下雨. 然後在夢中聽到了下雨聲, 我那個高興呀, 老天爺總算沒有辜負我, 殺蟲劑可以生效了.

第二天一早醒來後, 我閉著眼睛在床上發了一陣呆. 我不確信倒底是我做夢夢見了雨, 還是雨做夢夢見了我. 該不會兩個都是夢吧? 我一咕嚕爬起來衝到窗前掀開簾子一看, driveway是幹的. 不死心, 我又轉頭到我的車上, 車前窗戶上的灰塵還在. 我呻吟了一聲 -- 終於明白是我做夢夢見了雨. 腿一軟, 我就癱坐在地板上了. 完了, 24小時內若不下雨, 那施下的藥劑就起不了作用了. 這可惡的老天, 還有那可惡的weather.com, 我就這樣生生地被它們給騙了.

兩天後我們終於等來了一場雷雨, 那離我們施殺蟲劑的時間已是整整48小時了. 我沒有再去挖草. 我告訴LG說那些蟲子們都已經死了. 隻是我依然見鳥兒們在草地上蹦跳著啄來啄去, 它們發現了什麽?


心得之八: 經過這次慘痛的教訓, 我從此不再相信weather.com上的鬼話.


後記: 買了房子, 不僅意味著你買了那一棟磚石結構, 更意味著你買了它所包括的一切: 野蜂, 飛蛾, 雜草, 花栗鼠, 鹿, 兔子, 各種各樣的屋裏或屋外的蟲子, 以及無窮無盡的yard work. Enjoy your life, and enjoy everything you have!

August 13, 20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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