嘮叨 （3）

（七）

“我說爸，這幾天你也不必為了我早早下班。我已經不小了，我會照顧自己。即使你要帶回別的女人，我想我也不會反對。不就是個後媽嗎？！不過，你帶她回來之前，最好先跟奶奶做做工作。”

“女人要的是什麽？還沒弄懂之前，先歇歇再說。你女兒不反對，不是說你就有本事，你就可以我行我素。看看鏡子裏你那模樣，跟你老爸當年在生物樓裏的處境差不多。你老婆跟你苦也罷累也罷，就是為了家。你那個小秘可是為了你的身家。看你現在這潦倒的樣，你以為你還有什麽魅力不成？！”奶奶頭也不抬，嘴也不停地嘮叨著。

“男人的魅力在於自己的本事和實力。對女人而言，跟有本事的男人過日子就是幸福。你那小秘是跟你過日子的料嗎，你有實力還是能有清淨？跟你還不是跟一對屎灘。早點死了你那點賊心吧！明個去跟小芊的媽賠個不是，早點把她帶回家。看到現在的你，我就心煩，就像看到了你那老爸的影子。有其父必有其子，一點也不錯。”奶奶盯了他兒子一眼。

“奶奶，爺爺是那種讓奶奶把現實和理想都給混了的男人吧？我看爸的問題是沒搞清楚狀況。你說這家能容得下外人嗎？！除非爸你一走了之，不要奶奶和我。”

爸爸知道每天的批鬥會又要開始了，沒完沒了。自己隨即把自己關進了自己的臥室。

（八）

“奶奶，爸的錯到是哪來的？爺爺遺傳的吧？”

“你爸的錯，是天下男人都共犯的錯，那是千年遺傳的。你媽的錯也是如今女人共犯的錯，不懂忍氣吞聲隨聲附和的基本涵養。”

“奶奶還希望我們女人裹小腳啊?!"
 
“女人不用裹腳，但也得裹裹個性吧？如今的女人任性有餘，耐性不足，你媽就是典型中的典型。占住家就能掌控家。忍氣吞聲隨聲附和隻是手段，目的隻是一個，就是要一個家。否則結婚幹什麽？女人沒了家，還有什麽？馳風翻雲的女人，多是沒什麽好結局的。這是女人的命。命是要認的。人不認命能行嗎？連國家主席都要認命，像老劉，不認命，到頭來屍骨都難收。何況你媽是凡人。”

“我媽就是沒把握機會，不知見好就收。”
 
"你爸的錯，是他自己造孽的，自作自受。男人見腥不能自製，誰也救不了。要是管多了，還會適得其反。這幾天你爸那灰頭土臉的樣子，倒是難得罵他的機會。”奶奶少有地歎了口氣。

“女人的錯全是男人慣出來的。男人不能保持男人的尊嚴和精神，怎麽能讓女人隨聲附和？如今男人的尊嚴都讓自個給丟光了。也難怪，家庭的分散就像換襪子一樣容易和隨便。”

“奶奶，男人的本性是不是就非好東西？”

“男人的錯還不全是女人給寵出來的。女人作踐男人，讓他們沒了自我，沒了尊嚴。隨聲附和本來就是給男人留個麵子。如今哪個女人懂得給自家男人留臉麵，懂得給婆家留麵子？”

“人家上海男人在家受老婆擺布，也沒見得家庭有什麽破裂？”

“死丫頭，那叫男人給女人隨聲附和，遵循另一種不對稱的相處原則，造就了一種男主內的和諧。要是天下男人都這樣，當女人凶點也無所謂。可是大多數的男人並非這樣。在現實麵前要家庭和諧，就隻能要女人多犧牲了。”

“奶奶，你的理論真是理透了。我得找我媽去。”

奶奶沒說什麽，從高沙發上慢慢站起，漫顫地走回了自己的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