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典病毒

借我的眼睛看你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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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4年聖誕“死亡”之旅

(2006-02-10 05:08:11) 下一個

 

2004年是我的旅遊年。4月去捷克,遊覽了布拉格、布爾諾,五月去芬蘭,遊覽了赫爾辛基,78月陪父母漫遊歐洲7國十幾個城市,10月去了西班牙和法國。歲末聖誕期間,為避開北歐最漫長的黑暗之日,又飛行6個小時,來到位於北回歸線附近的一座西班牙屬火山島--泰勒瑞法(Tenerife)度假。一周的時間雖然不長不短,卻始終有一種沉重的感覺,一種被死亡的氣息所籠罩的沉重。

陽台上的男人

1220日下午匆匆在旅行社訂到最後一分鍾的機票21日清晨7時登上了飛往泰勒瑞法的航班。為打發時間,臨行前我帶上了一本書名為《陽台上的男人》的瑞典偵探小說,這是瑞典著名偵探作家Maj SjöwallPer Wahlöö的作品。飛行伊始,我打開了小說,沒看完兩頁,便昏昏入睡,也難怪,因為趕飛機,早上不到4點就起床了,能不困嗎?

一覺醒來,天光大亮,繼續讀小說時,飛機正飛過葡萄牙上空。正當我開始讀得起勁時,飛機已經降落到海島機場。旅行社的大巴把我們送往位於Puerto de la Cruz市的一家旅館。一路風景十分奇異,但我已經陷入小說的情景之中,一心想知道案件最後是如何偵破的,好在小說不長,未到下榻處,書讀完了。

故事情節大致如下:1967年,瑞典仲夏節前後,一個10歲左右的小女孩被人扼死在斯德哥爾摩一所公園的僻靜處,同一天,同一公園的另一處,一位老太太遭到了搶劫,搶劫犯很快被抓獲,雖然搶劫犯和殺人犯並不是同一個人,但殺人犯曾一度在公園成為搶劫犯的盯梢目標。

根據搶劫犯交代的線索,警方掌握了殺人犯的基本特征:大鼻子,頭發稀疏並向後梳著,40開外。接著,人們在另一個公園又發現了一個11歲的女孩被害,之後不久,又一個小女孩被害......。所有受害者的共同之處是,被害後內褲都不見了。就在殺人犯盯住了下一個目標時,被警察及時抓獲。原來凶手是個早年父母雙亡,心理變態,不能與人正常相處的獨身男人。

事有湊巧,第二天,即22日傍晚,漫遊在Puerto de la Cruz的臨海廣場,買了份瑞典日報,一條新聞引起了我的注意。該新聞報道了隆得法院宣判了一起凶殺案,一個十歲女孩,名叫海倫,15年前被奸殺,警方根據女孩體內殘存的精液DNA信息,終於將凶手烏勒夫抓獲。凶手的照片和女孩的照片同時登報。使我吃驚不小的是,這個凶手的特征居然和小說《陽台上的男人》中凶手的描述不謀而合:頭發稀疏並向後梳,大鼻子,四五十歲的樣子,其謀殺手段也極其殘忍和相似,也是最後將女孩扼死並毀其頭部。

目前,究竟是將他送去心理治療還是終生監禁,還要等心理測試結果出來以後才能定奪。其實,有幾個凶手心理正常呢?心理正常的人又有幾個會殺人呢?

看到此,不由唏噓,瑞典國家富裕,平和安詳,但因緯度高,氣候寒冷,冬日晝短夜長,人口稀少,人際交往稀疏,有不少人患有拉普蘭憂鬱症,更有一些嚴重者,心理變態,生活不能自理,少數竟成為凶殺案的元凶。據說殺害瑞典外交部長安娜林的凶手,也是個心理有疾者,但最後還是被判了終生監禁。

這些心理變態的人,是社會安定的隱患,社會應該如何發現、幫助和救治這些潛在的恐怖分子呢?

陽光療養也許是一種途徑。瑞典人酷愛旅遊,號稱世界旅行家,這也許就是瑞典人大都喜歡到陽光燦爛的地方旅行的原因。尤其在冬季,瑞典人最愛去的地方一個是泰國普吉島,另一個是西班牙位於非洲的金絲雀火山群島(Canary),這兩個地方幾乎成了瑞典人的度假基地,據說幾乎每個瑞典人一生中都會來這兩個地方度假。

 死亡地帶――火山台得(Teide)

Teide 2004-12-24

泰勒瑞法是加納利群島(Canary)中的一員,麵積2千平方公裏多點。台得火山則位於泰勒瑞法島上,是世界第三大火山,海拔3718米,同時也是西班牙最高的山峰。該火山最近一次噴發是1909年,噴發位置靠近火山北側的一個名叫聖地亞哥的村莊,該村當時很多地方為火山噴發物覆蓋,不知究竟死傷多少人。

到台得非好漢,既遊泰勒瑞法不遊台得等於枉來一趟,所以在24日,驅車上山。

這真是一個神奇的島嶼,無論是氣候還是地形地貌,植被景觀,幾乎是移步換景。山下鮮花如潮,綠樹成蔭,生機盎然,而火山山頂則白雪皚皚,很多地方寸草不生,一片荒涼。從山下到山上氣候截然不同,縱越了好幾個氣候帶,從熱帶亞熱帶快速過渡到寒帶。真是一島有四季,十裏不同天。即使穿上羽絨服,站在山上還是感到冷風刺骨。

由火山噴發形成的地貌形態十分壯觀,氣勢宏偉。這裏已經辟為西班牙國家公園,因此整個火山地貌保留完整。身臨其境,居然使人產登上月球或火星的錯覺。

火山是悲壯的,火山是淒涼的,它使任何語言的描述變得比火山的荒蕪還荒蕪,比火山的破碎還要支離破碎。這裏僅附上一組照片,幫您管中窺豹,略見火山一斑。

因為有收集石頭的癖好,自然不會放過這個大好時機。很想采集真正的火山浮石,但這裏的石頭好像很特別,不象很多年前,在東北的五大連池火山所采集的浮石,那裏的浮石是黑色的,很輕,可以在水上漂浮。而這裏的浮石色淺,有點像頁岩,但明顯比頁岩輕,不知道是否能浮水。還有一種黑色的充滿氣孔的石頭卻很重,貌似浮石,但顯然不能浮水,好像是冶煉過的廢礦渣一般

站在一望無際的火山堆上,死一樣的寂靜,想象著90多年前噴發時的景象,被擠壓的岩漿發出狂怒的吼叫,直衝雲霄,巨大的氣浪、岩熔流夾雜著碎石、火山灰,鋪天蓋地而來,火山岩熔流經之處寸草不留......在大自然麵前人類是如何的渺小和軟弱無能啊!

想著,想著,不覺有點擔心起來,下此噴發將是何時,誰將是災害的罹難者呢?假如火山現在噴發,我們如何逃生?唉,我可真是杞人憂天。

 

中國餐館

每次外出旅遊,吃飯是個主題,因為飲食也是一種文化。遊覽一地,除了通過觀景,逛街了解當地、當國的曆史文化風俗習慣外,品嚐當地的美食也應該是旅遊時的必修課,對我來說,每到一處,除了光顧當地特色的餐館外,必去的還有中國餐館,一方麵是我的中國胃有中國情結;另一方麵,通過和當地華人接觸,了解他們的生活,這也是我感興趣的內容之一。

在我旅遊居住的這個常住人口隻有3萬多的小城,居然有十幾家中餐館。美國人是滿世界的打仗,日本人是滿世界的賣電器,瑞典人是滿世界的旅遊,而中國人則是滿世界的開飯店。如果說美國人想通過武力征服世界,那麽中國人則是通過征服人類的胃從而征服世界。

也許是緣分,或許是太好的區位,就這樣,大金龍酒樓落入了我的視線。這家酒樓位置絕佳,處於旅遊的中心地段,直麵海岸,在樓與陡峭的海岸之間有一條4米左右寬的石路,經常可以看到很多遊人在此駐足,倚欄觀海。

餐館位於二樓,憑窗而坐,驚濤拍岸的壯觀場麵盡收眼底。

酒樓的老板陳先生來自浙江的青田,在這個天堂般的海島已經居住了20多年。夫妻一家將酒樓經營的有聲有色,自助餐物美價廉,隻有50多克朗,而且中、晚餐價格一樣,比起瑞典的餐價,的確很實惠。

    在餐館我也看到了很多瑞典人,大概因為瑞典客人比較多的緣故,他們還雇傭了一位瑞典姑娘做前台。用餐時,我聽到了陳老板本人,用流利的瑞典語和西班牙語和客人打交道。陳先生對這裏的生活非常滿意,他說島上氣候宜人,景色秀麗,生活安寧。當然,他也經常回中國,畢竟那裏有年邁的父母,還有那割舍不斷的鄉情......

機場驚魂

在島上遊覽的日子,悠閑自在。但是天氣出奇的怪異,一會下雨,一會出太陽。溫度雖然在17度和22度之間徘徊,但在火山灰形成的黑色沙灘上,海浪奇大無比,使人望而生畏。

記得在陳先生的酒樓用餐時,陳先生也提起過,他住在這裏20多年了,從來沒有見過這麽大的風浪。運氣看來欠佳,來這裏本來是準備享受陽光、沙灘、海浪、仙人掌的,當然沒有指望會遇到一位老船長,但是帶來的遊泳衣,特地買的防曬霜這次都沒有了用武之地。

時間過的很快,尤其是快樂的時間。

周日夜裏,我做了一個奇怪的夢。夢中發生了大的災難,人們拚命的奔跑,好像世界末日來臨。我和一行人坐上了一個像飛毯似的東西,從一個隧道飛出去,而大多數人仍然滯留在那裏,生死未卜。

我們飛了很久很久,終於來到一個樹木鬱鬱蔥蔥、寧靜祥和的地方。我看到一個穿著製服的人,像似交警,拿著指揮棒站在那裏,好像在指揮我們著陸。最後,我們在這個安寧的地方老其所......

從夢中驚醒,想著夢中的情景,有一種奇特的感覺。我過去就有這樣的經曆,感覺現實中發生的事情好像出現在過去的某個夢中。這次的夢難道有什麽預示嗎?當我分析我的夢時,覺得很可能和遊台得火山有關。心中一直有種惴惴不安,不詳的預感在腦中盤旋。

28日,打道回府。總感到不安,好像要發生什麽,大概仍然受那個怪夢的影響吧。旅行社開車接送我們去機場,由於大巴遲到,我們在賓館足足等了40分鍾,到機場見到人山人海,安檢處排著長長的隊伍,等安檢完畢,大家立即登機。

每排座位上放著一份瑞典報紙,頭版頭條報道了印度洋發生地震引起的海嘯,導致重大傷亡,數千名瑞典遊客失蹤。看完報道,心情十分沉重,一方麵慶幸自己這次沒有選擇去泰國旅遊,因為我已經把它列入了旅遊計劃,另一方麵,深深地為遇難的人們感到悲哀。

經過6個多小時的飛行,飛機在晚上8點多來到了斯德哥爾摩的Arlanda機場上空,我看見地麵越來越近,看到了地表的積雪變得清晰,一片銀裝素裹。可是,飛機在近地飛行了很久,卻遲遲沒能降落。

忽然,飛機的喇叭響了,一個男音傳來,“各位旅客,由於飛機機翼有故障,機扇無法打開,飛機無法降落,我們將換一個更長的跑道試試。”

飛機上頓時一片寂靜。接著,感到飛機又在升高,我看見有個亮光在飛機右側的機翼上移動,大概是有人在檢查機翼。但是,機翼紋絲不動,好像被焊住似的

要是機扇就是打不開來怎麽辦?難道我們就這樣在空中盤旋嗎?油能夠用多久?飛機會不會墜毀?我想到了不久前在中國內蒙古起飛後不久就墜落的航班,好像也是因為機翼的故障造成的,會不會是同樣的問題?

也不知道飛機在天上盤旋了多久,正在胡思亂想之際,我又一次看到了地麵的積雪,接著,感到機身一陣振動,那個男聲再次響起:“正常降落!”

話音剛落,機艙裏響起了一陣熱烈的掌聲。

就在此時,坐在後排的一個瑞典女人忽然大聲叫了起來:“上帝顯靈了,阿利路亞,是上帝在保佑我們,大家一定要信上帝,上帝與我們同在......

她反反複複地叫著,聲音非常激昂,我尋著聲音望去,看不見她的臉,卻看到一個空姐朝她走去,並小聲地和她說著什麽。最後,她終於平靜下來,停止了叫喊。

此時,從機窗向外望去,居然發現有好幾輛救火車等在那裏。飛機終於停穩了,忽然感到自己的眼睛有點濕潤,手心全是汗,

12-26 18:30

一場虛驚結束了。

飛機正點到達的時間應該是晚上八點,但等我們出機場時已經過了十點,好艱難而漫長的一天啊。

後來和朋友說起這次旅行經曆和奇怪的夢,居然發現夢和現實如此巧合。做夢的時間和印度洋地震,海嘯發生的時間相對應,乘飛機返回和乘飛毯逃生相對應,夢中那個穿製服,手拿指揮棒的人是不是代表機場控製塔裏那些指揮飛機應急降落的工作人員呢?

沒有去泰國旅遊,已是幸運,飛機降落化險為夷,更是萬幸。回到家裏,每天關注印度洋海嘯災難的報道,死亡人數逐日增加,居然也有點死裏逃生的感覺。

生命脆弱,生存不易。如火山,如海嘯,轉瞬間,灰飛煙滅,魂飛魄散。究竟誰手在冥冥之中操縱人類的命運呢?

願這次在海嘯中遇難的人們安息!

2005-01-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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