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人時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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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國演義》之大牌篇(四)――張鬆獻圖

(2006-03-20 08:24:25) 下一個
老飄前三次說的都是主動耍大牌。主動權掌握在自己手裏,耍不耍那要看爺們自己高興不高興。但在實際生活中,也有這種情形,你不想耍大牌人家非讓你耍,不耍還不行。不知道各位有沒有這樣的經曆。老飄就有過這麽一次。

80年代中期,老飄(當時還是小飄)剛分到xx部科學研究院工作沒多久,就被抽調到中央機關講師團到四川一個小縣城支教。那時候全國各地都講究級別。中央講師團屬中央機關辦公廳領導,算部委級。每個部派出的講師團去算廳局級,分派到各城市的講師團叫分團,算縣團級。其實一個分團也就不到20人。老飄當時品學兼優,被任命為中央機關講師團xx部團xx市分團的分團長。自然屬於縣團級。

你要是在北京說你是縣團級,和說你在昌平他二舅村裏當村長沒啥區別,沒人理你。但是在四川一個偏僻的縣城裏,情形就不一樣了。記得我到縣城以後,縣裏安排我一套三室一廳的單元房,沙發,電視,洗澡的設施都有。廳裏還有個保險櫃。當時沒在意這保險櫃的用處。過了幾天,有人敲門,一看不認識。那人掏出工作證,一看是縣委機要員。他對我說:“首長,這是一些機密文件,請圈閱。完了,我來取。注意,平時放在保險櫃裏,千萬不要泄露和遺失。”說完,他就走了。一聽這話,老飄當時那心就飄起來了,那絕對大牌呀。當時那縣裏隻有四五個縣團籍幹部,你想想,20郎當歲的縣團級幹部老飄翹著二郎腿坐在沙發上圈閱著機密文件,是何等的心花怒放!

老飄今天說的例子嚴格說來和老飄的這段經曆還不太一樣。他是自己先想主動耍大牌,但失敗了。後來自己不想(也可能是不敢)耍了,可是大牌硬追著他來了。這事情也是出自《三國演義》, 此人就是當時在成都劉璋那裏做省政協副主席的張鬆張永年。

那時候曹操雖然有赤壁之敗。但後來他鎮壓了馬超的造反,盡收西涼之地。整個北方都是他的了。而且隻要他起兵,攻取漢中張魯,西蜀劉璋也沒啥困難。隻有江東孫權,荊州劉備那裏他還沒想到什麽法子對付。所以還在按兵不動,等候良機。

如此形勢,漢中張魯很著急。張魯想,曹操要是打我,我連躲的地方都沒有。我得想辦法。 想來相去就想到西蜀劉璋了。心想,劉璋那裏土地肥沃,經濟發展的快,而且地勢險要,易守難攻。我要是把他吃了,那和曹操還有個周旋的餘地。以前,張魯可不敢這樣想,可不久前名將馬超帶著馬家軍來了以後,軍事力量大增,他就有點雄心勃勃了。

再說西蜀劉璋。他本是個愛好和平的人,從不和人家打仗。外交上他也是奉行中立,不幹涉別國內政。不久前,他還準備推動一個不結盟運動,可是沒有人響應。正是由於他這種性格,西蜀雖然在經濟上突飛猛進,但軍事上相當弱。當聽說張魯對他有所企圖,他就慌了。想臨時增加軍備投入已經來不及了。所以就召集國防緊急會議,讓大家出謀劃策。當時大家提出兩個方案,一個是請劉備幫忙,一個是求曹操幫忙。其實這兩個方案在老飄看來都是屎招。打個比方,劉璋如同一頭肥豬,張魯是條餓狗。曹操和劉備那是猛虎獵豹呀。你想你讓猛虎獵豹把狗吃了,你這肥豬還能活嗎?可是劉璋也沒辦法,急病亂投醫,說先派人到曹操那裏試一下吧。

這派出的使臣就是老飄今天要講的主人公張鬆。他對劉璋說:“某聞許都曹操,掃蕩中原,呂布、二袁皆為所滅,近又破馬超,天下無敵矣。主公可備進獻之物,鬆親往許都,說曹操興兵取漢中,以圖張魯。則魯拒敵不暇,何敢複窺蜀中耶。” 劉璋說好吧,連忙收拾金珠錦綺,為進獻之物,遣張鬆為使,擇日到許昌見曹操。

下麵老飄介紹一下張鬆這人。按《三國演義》上介紹,“其人生得額?頭尖,鼻僵齒露,身短不滿五尺,言語有若銅鍾。”照老飄的審美觀,這長相那是相當的不好。而且這個頭也太矮了。你想當時關雲長身高9尺,就算是2米吧,那張鬆也還不到1.1米。不過別看他個兒矮,長相醜,這小子特聰明,記憶力很好,口才更是沒的說。要不劉璋也不能讓他做政協副主席。 張鬆當時很清楚,劉璋的西蜀是怎麽也保不住了。請曹操,請劉備,或者不請都逃不過滅亡。這時他就開始為他以後的前途作打算了。張鬆暗地裏畫了一本西川地圖,中間包括山川險要,府庫錢糧等具有重要軍事用途的資料。這次,他把這地圖也帶著。他想,要是曹操能重用他,他就把這地圖獻給曹操。可是他沒想到,有人偷偷把這件事報告給諸葛亮。諸葛亮一邊叫人到許都打聽情報,一麵和劉備龐統商量對策。

一般賣主求榮之人都很謹慎。不會去耍大牌,炒新聞。要是張鬆偷偷找到曹操手下一謀士,把這事稟告曹操,我想曹操也不可能不重視。可這位張鬆不這樣。他想,我這圖要是給了曹操,曹操一下子就可以把張魯和劉璋全幹掉了。那他天下就有了四分之三,霸業就成了。今後從西麵和北麵水陸並進同時攻取荊州和東吳,鏟劉備,蕩孫權不就易如反掌了。一想到這,他就特別高興。心想,曹操要是知道我有這東西,不叫我爹才怪呢。因此,他想在曹操接見他的時候給曹操一個驚喜,順便也過過大牌癮。

可是他不知道,這事已經讓諸葛亮知道了。你想想,諸葛亮能讓他把這件事情辦成嗎?要是曹操得了漢中和西蜀,那他給劉備設計的三分天下的戰略不就成泡影了,劉備的霸業也就歇菜玩完了。所以諸葛亮急忙派了三批間諜到了許都。第一批間諜的主要任務是買通曹操官邸的保安。告訴他們盡量給張鬆製造麻煩。讓他生氣,最好能把他氣跑了。

還有第二批人,在城門口等著張鬆。過了十幾天,張鬆騎著馬,和隨從滿麵春風地來到許昌城門口。這批間諜馬上就跟上他了。張鬆在四川大酒店住下。這第二批間諜就把酒店周圍的小商小販召集起來開會。給每人每天發10兩銀子,讓他們回家歇息。然後換上自己的人。小商小販高興呀,10兩銀子比一個月的收入還多,還不用幹活,多好,全都高高興興回家打麻將了。

張鬆當天晚上累了,就早睡了。第二天早上,張鬆梳洗完畢,帶著兩個手下就出來了。他想看看許昌的風景。他想以後自己可能就要長期在這裏生活了。事成以後,曹操還不封自己為全國政協主席呀,實在當不了正的,副主席也行。另外他也想嚐嚐這裏的早餐小吃。正走著呢,就聽見周圍有人笑。朝兩邊一看,周圍的小商販都衝著他樂。對這種潮笑,他從小都習慣了,也沒當回事。他找了個包子鋪坐下,準備吃包子。不想,那些小商販都進來了,都對他傻樂。外麵行人也被吸引過來,就象看耍猴一樣,都衝著他樂。這回張鬆有點受不了了。氣得對手下說:“我們走,把包子拿回去吃。”

從這開始,張鬆的高興心情就算離開他遠去了。他想,算了,不跟這些人計較,快點去見曹操,辦大事要緊。當天上午就雇了個轎子帶著手下就朝首相官邸走去。到了以後讓手下去通報,說西蜀張副主席到。保安一聽,啊,到了,我們等你好幾天了。說:“來,先過來登記。” 張鬆說:“什麽?我還要登記?”保安說:“你算個屁呀,這是啥地方?誰都要登記。”沒辦法,登記吧。填上並交上登記表,一會保安問:“你們幾個,誰是張鬆?”張鬆說:“我是。” 保安看看他,搖頭說:“對不起,你這樣不能進去,看見那牌子沒?” 張鬆一看,門口有個牌子上寫著:“身高1.10米以下兒童需有家長陪同方可入內。” 張鬆問:“什麽?你看我TMD是兒童嗎?”保安說:“怎麽證明你是大人?反正你不到1米1,不能讓你進。除非,你有證明說明你的年齡超過18歲,或者讓你家長過來帶你進去。” 張鬆氣得大叫:“你們長眼睛沒?有兒童頭上長白發的嗎?”旁邊另一個保安說:“怎麽沒有,我有個侄子三歲就有白發了。”

張鬆沒脾氣,隻得又回到酒店。中午讓手下人打聽了西蜀大使館的位置,下午坐著轎子到那裏搞了一個證明,一看時間不早了,都快下班了,隻好回酒店。剛到酒店那條街,又看見那些小商小販在笑著等著他。氣得他把轎簾子遮的死死的,到酒店門口才下轎。晚上自然是悶悶不樂。心想,許昌這地方人怎麽這樣。

第二天,拿著證明,終於通過保安的盤查。張鬆正要進去。保安說:“今天丞相沒空,三天後才能見你。” 張鬆本來想理論一下,可一看那些人根本就不像講道理的樣子。隻好又生氣回去了。

張鬆又等了三天。這三天他根本就沒出門。隻要他一露麵,那些小商小販的就腆著笑臉等著他。而且還哼著流行歌曲:
“我一見你就笑,
你那翩翩風采太美妙。
跟你在一起,
永遠沒煩惱。
。。。。”


所以張鬆隻能呆在房間裏生悶氣。心想,這鬼地方人可惡,我以後要是在這工作該怎麽辦呀。終於熬到那四天,張鬆心情已經很不好了。帶著手下來到首相官邸,到保安室登記後,正要進大門。保安說:“你懂不懂規矩呀?小費都不給,就往裏邁步?” 張鬆這時候已經沒力氣和保安鬧了,說:“多少?”保安說:“5兩銀子,多則不限。” 張鬆讓手下給了銀子,這才踉踉蹌蹌地進了首相官邸。

到了首相官邸裏頭,張鬆又在接待室等了兩個小時。張鬆這時候腦子一片空白。心裏這個氣呀,心想這他媽是個什麽地方。這麽說吧,現在他最想做的就是想找個人打一架。


最後好不容易終於等到了曹操的召見。當時曹操已經見了幾撥客人了,有點累。坐在椅子上把眼睛眯著,有點半睡半醒的樣子。張鬆行完禮,曹操隻點了下頭,說:“劉璋好幾年不進貢,為什麽呀?” 張鬆一看這人怎麽這樣傲慢,怪不得他手下人仗勢欺人。就不高興地說:“為路途艱難,賊寇竊發,不能通進。”雖然曹操不是那種以貌取人的人,可是看到張鬆長得這樣也是在提不起精神。現在看他說話還很衝,就有點不高興:“胡說,我掃清了中原,有何盜賊?”張鬆這時也憋不住怒火了:“南有孫權,北有張魯,西有劉備,至少者亦帶甲十餘萬,豈得為太平耶?”曹操本來要發火,可是看到張鬆帶了不少貴重的貢品,怕影響不好,就沒說話,拂袖而起,轉入後堂。

這時左右的人就斥責張鬆:“汝為使命,何不知禮,一味衝撞?幸得丞相看汝遠來之麵,不見罪責。汝可急急回去!”張鬆大笑:“吾川中無謅佞之人也。”話聲剛落,就聽見背後有人說:“汝川中不會諂佞,吾中原豈有諂佞者乎?”

張鬆這幾天除了跟人吵架就沒有人跟他好好說過話。現在見有人理他,感到很親切。回頭一看,見這人長的單眉細眼,貌白神清。一問才知道是現任人大常委會副會員長楊彪之子,社會科學院第二院士,現任首相府秘書長楊修。此人博學能言,智識過人,名氣很大。張鬆當然聽說他的名字。帶著對曹操乃至所有許昌人的怨恨,就想在他麵前耍耍大牌。這楊修呢,平時很驕傲,不太願意和人搭腔。剛才一看這人長得如此矮小,卻敢於和曹操對峙,覺得這人挺勇敢的,很有意思,才回了張鬆一句。兩人寒暄完後,來到楊修的辦公室,分賓主而坐,然後就拽上了。下麵就是《三國演義》中兩人談話記錄:

楊修:“蜀道崎嶇,遠來勞苦。”
張鬆:“奉主之命,雖赴湯蹈火,弗敢辭也。”
修:“蜀中風土何如?”
鬆:“蜀為西郡,古號益州。路有錦江之險,地連劍閣之雄。回還二百八程,縱橫三萬餘裏。雞鳴犬吠相聞,市井閭閻不斷。田肥地茂,歲無水旱之憂;國富民豐,時有管弦之樂。所產之物,阜如山積。天下莫可及也!”
修:“蜀中人物如何?”
鬆:“文有相如之賦,武有伏波之才;醫有仲景之能,卜有君平之隱。九流三教,出乎其類,拔乎其萃者,不可勝記,豈能盡數!”
修:“方今劉季玉手下,如公者還有幾人?”
鬆:“文武全才,智勇足備,忠義慷慨之士,動以百數。如鬆不才之輩,車載鬥量,不可勝記。”

幾句下來,楊修知道遇到高手了。當然就很尊重張鬆。後來兩人說到曹操,張鬆頗有微詞。楊修就說曹操還是很有學問的,然後拿出曹操還沒發表的一本兵書。此書一共13章,就讓張鬆看,意思讓他知道曹操的學問。張鬆拿過來,一頁一頁地翻,每頁隻停留5秒鍾,翻完後,大笑曰:“此書吾蜀中三尺小童,亦能暗誦,何為‘新書’?此是戰國時無名氏所作,曹丞相盜竊以為己能,止好瞞足下耳!”楊修說:“那你背背看。”隻見張鬆灑灑揚揚將這本書從頭到尾一字不差全都背下來了。當時驚得楊修目瞪口呆。這真是一目十行,過目不忘。連聲說佩服。

當時楊修說你別走,我去告訴丞相,讓他再見見你。兩人分別後,楊修入見曹操,備說此事。曹操不相信張鬆能一目十行,過目不忘。心想沒準古人真和我暗合。立刻讓人把那卷書燒了。其實曹操也不想想怎麽可能兩個不同的人能寫出一次不差的書呢?他對楊修說:“來日我於西教場點軍,汝可先引他來,使見我軍容之盛,教他回去傳說:吾即日下了江南,便來收川。”楊修也沒辦法,隻好領命。

第二天,楊修與張鬆同至西教場。曹操點虎衛雄兵五萬,布於教場中。果然盔甲鮮明,衣袍燦爛;金鼓震天,戈矛耀日;四方八麵,各分隊伍;旌旗揚彩,人馬騰空。

張鬆冷漠地用斜眼看著。心想我又不同你打仗,你弄這些幹嗎,嚇唬我呀。昨天他還以為楊修跟曹操說完後,曹操會對他尊重點。現在看來完全不是那麽回事。這時候他已經對曹操很反感了。而且把這幾天的遭遇都化成對曹操的厭惡。其實他不知道很多都是諸葛亮給他安排的。過了一會,曹操招呼張鬆:“汝川中曾見此英雄人物否?”

其實張鬆隨便客氣地誇獎幾句也就行了,可是他的怨氣已經成憤怒了,所以全無顧忌地說:“吾蜀中不曾見此兵革,但以仁義治人。”曹操一聽,這不是笑話我嗎?就用眼瞪著張鬆。可是張鬆全無懼意。邊上的楊修一看不好,急忙用眼睛示意張鬆冷靜。這時曹操又對張鬆說:“吾視天下鼠輩猶草芥耳。大軍到處,戰無不勝,攻無不取,順吾者生,逆吾者死。汝知之乎?” 一聽這話,張鬆更生氣了,哦,你戰無不勝,攻無不取,你沒有敗過?太吹牛了吧。心裏也為自己獻地圖投靠曹操的想法感到後悔。

這時他已經都控製不住自己的憤怒了。他對曹操說:“丞相驅兵到處,戰必勝,攻必取,鬆亦素知。昔日濮陽攻呂布之時,宛城戰張繡之日;赤壁遇周郎,華容逢關羽;割須棄袍於潼關,奪船避箭於渭水:此皆無敵於天下也!”這話對曹操來說就等於對往心裏捅刀子。這都是他的敗戰紀錄。曹操大怒:“豎儒怎敢揭吾短處!”喝令左右推出斬之。楊修這時出麵了:“鬆雖可斬,奈從蜀道而來入貢,若斬之,恐失遠人之意。”曹操還是怒氣不削。後來很多謀士也來到相勸。曹操最後才免其死罪,命令亂棒打出。

張鬆狼狽不堪地回到酒店,這時候那些小商小販反而不笑他了。這時他們知道自己的使命已經完成了。他們把情況匯報給聯絡員,然後諸葛亮的第三批間諜出場了。他們馬上住進四川酒店,到酒店的餐廳等著。一會張鬆到了餐廳,臉上青一塊紫一塊。他剛和隨同人員在桌子邊坐下,就見從旁邊桌子上過來一位,用四川話說:“這不是張副主席嗎?”張鬆一看,不認識,說:“你是誰呀?”那人說:“我是成都人,以前我見過你。我在這裏做買賣。你的臉怎麽了,摔了?”一提這個,張鬆那個傷心呀。又看見家鄉人,頓時眼淚就下來了。張鬆一五一十把這幾天的遭遇全說了。那人說:“嗨,主要你對這裏和曹操本人不了解。我常在這裏跑,我知道。這裏人可壞了。尤其對外地來的。你要是早遇到我,我肯定會阻止你去曹操。我走的地方很多,要說官員,就算荊州最好了。劉備這人特厚道,尊重人才,諸葛亮和龐統也都很能幹。那地方連老百姓待人都很客氣。”張鬆說:“是嗎,那我真想去看看。”那人說:“想看看還不容易,你回成都從那裏經過不就行了。正好,我們明天也動身去那裏,你可以和我一起走。”龐統一想,也好,反正我不能就這樣空手回去給劉璋交待,曹操這傻瓜不要西蜀,隻好看看劉備怎麽樣了。這樣才有了下麵老飄要說的張鬆被動耍大牌的故事。


第二天,張鬆帶著隨從,和那些商人一起出城奔荊州方向而去。路上那些商人對他特別照顧。吃飯住店都是他們安排。張鬆心裏很感激。走了兩天到了郢州,這些客商說:“張副主席,我們在這裏有點生意,不能再陪您了,前麵就是劉備的管轄範圍了,離荊州也沒多遠。要不您先行?”張鬆說:“謝謝你們對我一路照顧,以後到成都一定找我,我要好好謝謝你們”。這幫人說:“張副主席別客氣。”心裏說,你要謝就謝諸葛軍師吧,都是他老人家教導我們這樣做的。

張鬆又走了一段,翻過一座山,看見前麵來了一隊軍馬,約有五百餘騎,前麵為首一員大將,輕妝軟扮,身體極為雄壯。這將看見張鬆,立刻勒馬問:“前麵來的是不是張副主席?”張鬆說:“是我,你是誰呀?”隻見那員大將慌忙下馬,對張鬆抱拳施禮:“趙雲等候多時了。”張鬆連忙下馬還禮:“趙雲?你是常山趙子龍?”張鬆這時還不知道他的被動大牌已近不知不覺地開始運作了。趙雲畢恭畢敬地說:“我是子龍,我主公劉玄德知道張副主席途經荊州,特讓我到這裏相迎。趙雲特備一點酒菜在這裏給張副主席墊墊肚子。”說完,叫士兵跪奉酒食。張鬆一聽,高興極了。他早聽說過趙子龍的大名。能見一次自己都很榮幸了。現在人家對自己那麽客氣,還給他準備了酒菜,高興得他早把他從曹操那裏惹得怨氣給忘掉了。當時張鬆和趙雲高高興興地喝了幾杯,然後一同上馬往荊州方向繼續行進。

當日黃昏時分,到了離荊州城不遠的一個賓館。賓館門口有一百多人站崗。門前有一位將軍,身高2米,紅麵長須,威風凜凜。看見趙雲和張鬆一到,連忙施禮:“奉兄長之命,關雲長在此為張副主席灑掃驛庭,以待歇宿。”張鬆一聽,高興得差點沒從馬上蹦下來。關雲長那是何等人物呀,誅顏良,殺文醜,千裏走單騎,過五關,斬六將,誰人不知,誰人不曉。張鬆平時想見都見不到,現在人家居然來給自己打掃衛生,他能不高興嗎。連聲說不敢當。下馬後,張鬆和雲長、趙雲同入賓館。晚上,關雲長吩咐擺上宴席。三人喝到深夜才休息。這時張鬆有點睡不著了,他覺得這簡直就像做夢一樣。又想起前幾天的遭遇,更恨曹操了。他還使勁掐自己大腿,知道疼,才確定不是在做夢。

第二天吃完早餐,關羽趙雲帶著張鬆一起上馬向荊州城行進。一路上張鬆那個爽呀,就沒法提了。到了荊州城下,張鬆遠遠看見城牆上掛著一幅巨形標語:“熱烈歡迎張副主席到荊州視察!”剛到城下,就聽城上響起21聲禮炮,然後城門緩緩開啟。張鬆一看,裏麵是鑼鼓喧天,鞭炮齊鳴,紅旗招展,人山人海。前麵是穿著豔麗服裝的公關小姐,見到張鬆他們走近了,就手舉鮮花,高聲喊:“歡迎歡迎,熱烈歡迎!”到了街道,兩邊擠滿了老百姓,都在歡迎他。張鬆哪裏見過這場麵呀,心裏特別美,後悔當初沒直接到荊州來,那樣就不會有在許昌的那段辛酸經曆了。心想,這荊州人真好。其實他不知道,這荊州城裏人誰認識他呀,那都是諸葛亮他們一人發一兩銀子給招來的。很多人根本不知道今天來幹嗎。其中就有一位,看見關羽趙雲騎馬過來,一想,原來是兩位將軍打勝仗回來了,一激動就喊:“歡迎關將軍趙將軍勝利歸來!”旁邊另一位說:“錯啦,不是歡迎關將軍趙將軍,是歡迎張副主席。”
“張副主席?哪個張副主席?在哪兒呀?”
“這不,關將軍左邊那個。”
這位還納悶:“關將軍左邊那不是趙將軍嗎?”
“趙將軍右邊那個。”
“趙將軍右邊那個不是關將軍嗎。”
那位生氣了:“你是啥眼神呀,他們倆中間那個,看見了嗎。”
“哦,那個小孩呀,我還以為是獻花的兒童呢。”
也難怪這位,你想,關雲長身高2米,趙子龍身高1米86, 不到1米1的張鬆夾在中間的確很難讓人注意。

就這樣,張鬆他們到了劉備的官邸。遠遠就看見劉備諸葛亮龐統三人在門口迎接。張鬆趕忙下馬相見。劉備說:“久聞大夫高名,如雷灌耳。恨雲山遙遠,不得聽教。今聞回都,專此相接。倘蒙不棄,到荒州暫歇片時,以敘渴仰之思,實為萬幸!”張鬆大喜,說:“早聽人說皇叔禮賢下士,今日果然如此。”旁邊龐統心裏嘀咕,哼,要不是我們安排,就你那長相,他TMD要是對你禮賢下士才怪呢。

張鬆和諸葛亮龐統也施禮相見了。然後一起來到劉備的宴客大廳分賓主依次而坐,劉備吩咐擺上酒宴。玄德隻說閑話,說自己早聞張鬆的大名,今日相見,非常榮幸,並不提起西川之事。 張鬆很高興,心裏說,皇叔呀皇叔,你要是知道我兜裏的那張地圖,你就會更加榮幸了。其實他不知道,要不是那張圖,他到荊州城,連耗子都不會理他。張鬆喝了幾杯,就用話挑劉備:“今皇叔守荊州,還有幾郡?”這時諸葛亮答話了:“荊州乃暫借東吳的,每每使人取討。今我主因是東吳女婿,故權且在此安身。”張鬆說:“東吳據六郡八十一州,民強國富,猶且不知足耶?”這時,龐統也說:“吾主漢朝皇叔,反不能占據州郡;其他皆漢之蟊賊,卻都恃強侵占地土;惟智者不平焉。”劉備說:“你們兩位別說了,我有何德能,現在就不錯了,還妄想那個幹嘛。”張鬆一想,這劉備真厚道呀,快不得大家都喜歡他。他接著說:“不然。明公乃漢室宗親,仁義充塞乎四海。休道占據州郡,便代正統而居帝位,亦非分外。”我想這時候張鬆有點高興過頭了,直接就要擁戴劉備做皇帝了。劉備連忙拱手謝道:“公言太過,備何敢當!”

晚上關羽和趙雲送張鬆到國賓館休息。回來見劉備,一看劉備諸葛亮和龐統還在開會。關羽說:“我看這小子也美得差不多了,明天讓他把地圖拿出來就得了。”龐統笑著說:“怎麽,關將軍不行了?” 關羽說:“我看這小子沒啥能耐,看他那大牌樣,別扭。”諸葛亮說:“我說吧,上次就應該決定讓三將軍張飛來辦這事。怎麽樣,明天讓張將軍換你?”關羽一聽就不幹了,說:“別換,沒事,你看我這兩天不是挺好嗎。”劉備說:“二弟先委屈幾天,你盡量讓他高興,他高興,我們的大事就好辦了。”

接下來幾天,關羽和趙雲還是陪著張鬆到處玩。每到一處,都有群眾歡迎。把張鬆美的天天雲裏霧裏,威風的不得了。劉備諸葛亮他們每天晚上宴請他。就這樣張鬆在荊州過了五天。後來張鬆一看也差不多了,他很聰明,一想,再這樣呆下去,等人家厭煩了就不好了。反正這大牌癮也過足了。想到這,他就向劉備辭別了。他對劉備說:“鬆亦思朝暮趨侍,恨未有便耳。鬆觀荊州:東有孫權,常懷虎踞;北有曹操,每欲鯨吞。亦非可久戀之地也。”劉備說:“故知如此,但未有安跡之所。”張鬆說:“益州險塞,沃野千裏,民殷國富;智能之士,久慕皇叔之德。若起荊襄之眾,長驅西指,霸業可成,漢室可興矣。”意思是讓劉備去取西川。劉備說:“備安敢當此?劉益州亦帝室宗親,恩澤布蜀中久矣。他人豈可得而動搖乎?”張鬆一聽,心想這劉備真是個仁義之人。

後來他就幹脆直說了:“某非賣主求榮;今遇明公,不敢不披瀝肝膽:劉季玉雖有益州之地,稟性暗弱,不能任賢用能;加之張魯在北,時思侵犯;人心離散,思得明主。鬆此一行,專欲納款於操;何期逆賊恣逞奸雄,傲賢慢士,故特來見明公。明公先取西川為基,然後北圖漢中,收取中原,匡正天朝,名垂青史,功莫大焉。明公果有取西川之意,鬆願施犬馬之勞,以為內應。未知鈞意若何?”按道理,劉備就應該答應了。可是劉備這家夥還在那裏拽:“深感君之厚意。奈劉季玉與備同宗,若攻之,恐天下人唾罵。”在老飄看來,這不就是既當婊子又要牌坊嗎。可是張鬆現在覺得劉備那是真好哇,還勸他:“大丈夫處世,當努力建功立業,著鞭在先。今若不取,為他人所取,悔之晚矣。”

劉備一聽這話,一想再要演下去就過了。一想,是到要圖的時候了:“備聞蜀道崎嶇,千山萬水,車不能方軌,馬不能聯轡;雖欲取之,用何良策?”張鬆這時迫不及待地從懷裏掏出地圖來,對劉備說:“深感明公盛德,敢獻此圖。但看此圖,便知蜀中道路矣。”劉備打開圖一看,上麵盡寫著地理行程,遠近闊狹,山川險要,府庫錢糧,一一俱載明白。劉備想,為了這張圖,可把我們折騰苦了。張鬆又說:“明公可速圖之。鬆有心腹契友二人:法正、孟達。此二人必能相助。如二人到荊州時,可以心事共議。”劉備感動得直流淚:“青山不老,綠水長存。他日事成,必當厚報。”張鬆也很激動:“鬆遇明主,不得不盡情相告,豈敢望報乎?”說罷就合劉備諸葛亮他們告別。諸葛亮命令關雲長趙雲一直送到數十裏以外才回來。

張鬆坐在馬上,回想著這十幾天在許昌和荊州的經曆,仿佛就在做夢一樣。真是天上地下兩重人間。心裏一邊罵曹操,一邊感激劉備。 其實他不知道,所有這一切,都是大導演諸葛亮先生安排的。後來,張鬆回川後,成了劉備的內線,那是後話,老飄就不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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