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回:石碣村阮小七迎來公孫勝,洞房夜燕小乙合巹李師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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詩雲:
「雌劍離天塹,雄劍墜太白;雙劍本相依,奈何山隔阻。孤劍舞寒心,削湖泛雪花,夕陽遙相輝,古道疏影稀。」
阮小七來到石碣村,終日以酒解苦悶,想起當年晁蓋哥哥在世時的樣子。那時候在石碣村,眾兄弟是何等的快活,如今自己的親兄弟已然不再人世,活著便覺得了無生趣。要怪隻怪自己瞎眼,認識了那個「黑炭郎宋江」,這個滿口江湖仁義道德的偽君子,原來是個不折不扣的奸詐之徒。為了自己的一襲官袍,他染紅了眾弟兄的鮮血,到頭來他也隻落得個被趙官家毒死的下場。
阮小七緊握拳頭,猛地一錘,震得八仙桌的桌腳斷裂了兩根。他嘴裏嘟囔道:「招安,招安,招個鳥安!趙家狗兒,還我弟兄性命來!」
阮小七青筋暴起,眼神中充滿憤懣的怒火,猛地舉起酒罈子扔向門外,卻不料門口突然來了位老朋友。此人一個貓腰,順勢接住即將落地的酒罈子。你猜此人是誰?長著八字眉、杏子眼,依舊身著短袍、腳穿麻鞋,一臉絡腮胡迸發出雄性的魅力,手持一把鬆紋古錠劍,此人正是那「天閑星」入雲龍公孫勝。隻見公孫勝左手執著酒罈子,右手提了一包上好的五香牛肉徑直入房間,笑道:「小七又在發泄愁悶了,這不哥哥捎著五香牛肉來看你來了。」
阮小七見是公孫勝,立即上前作揖,行了一禮,說道:「當年眾兄弟征討方臘前駐軍汴水畔,哥哥不辭而別,小弟以為再也遇不見哥哥了。何嚐不日盼夜盼哥哥到來?回首當年我們智取生辰綱和幾位哥哥白天打漁、夜裏曬網是何等的逍遙快活,這不終於盼到哥哥來看看小七了。」
阮小七說著說著,話都接不下去了,喉嚨開始哽咽起來,雙眼悵惘竟然落下英雄淚。他攙扶著公孫勝,兩人徑直踱步走到八仙桌旁,小七掇了一條凳子給公孫勝坐下。公孫勝捋了一撇胡子坐下來,臉色洋溢出笑容道:「還是那個重情重義的小七。我想起師傅的八字箴言,那就是遇汴而還。師傅有卜人天命時運之本領,是在暗示前途凶險,讓我回山去侍奉他老人家呢。」
公孫勝從袖口中抽出一條白綾手帕遞給小七,說道:「小七莫哭,在這種世道能夠相見已實屬不易,需要珍惜這來之不易的緣分,我們應該開心才對。」
公孫勝一旁勸慰小七做人要開心,又起身執起酒罈子,把酒倒在魚紋碗裏,說道:「來,哥哥先敬你一碗。」
小七連忙起身抹幹眼淚,兩人酒碗碰得「咣當響」,小七說道:「今個兒必須和哥哥不醉方休。」二人在一起好不快活。俗話說酒到酣處情更濃,兩人喝得酩酊大醉,小七攙扶著公孫勝走到自己的臥榻前,兩人脫下鞋子栽倒在床上。
小七微睜睡眼朝著天窗望去,看著天上的北鬥七星,想起了當年與公孫勝、晁蓋哥哥「七星聚義」智取生辰綱的情形,如今恍若隔世,到頭來隻是做夢一場空。他把頭伸向公孫勝,臉上洋溢著酒紅色,問道:「哥哥睡著了嗎?」
公孫勝雖已喝得酩酊大醉,但腦子卻未迷糊,他微微張開嘴唇,有氣無力地說道:「小七還沒睡意嗎?」
小七翻回身躺下,用手臂當作枕頭,雙眼盯著天窗外的北鬥七星答道:「久聞哥哥跟著羅真人修得五雷天罡正法,還有夜觀天象的本事。哥哥,你說這大宋朝的氣數還能存續多久?」
公孫勝微微睜開半隻眼睛瞧了一眼天窗外的星辰,又閉上眼睛說道:「這星辰光芒如此幽暗,不是什麽好兆頭。我看大宋離亡國快了。」
小七俯視公孫勝繼續問道:「哥哥何以見得?」
公孫勝滔滔不絕地陳述道:「內憂外患之際趙家狗兒卻隻沉迷於書法字畫,高俅、蔡京等輩打著為國為民的幌子,其實則是為了個人私利中飽私囊,與金朝的綏靖政策是拿民脂民膏去換來的。自高祖澶淵之盟以來,大宋就開始製定長期對外綏靖政策,加之王安石變法失敗已經傷了國本。到了真宗景德年,大宋冗官現象日益嚴重,“一官三人共之”的局麵出現,使得財政負擔加重。人民生活愈加困苦,以至於“死者道路積, 城市接田野”。再加上高利貸和地主盤剝,使得貧者失去土地而稅負沉重,這最終釀成民變。內有“益州賊亂”,匪患叢生;外部與遼國、西夏戰鬥敗多勝少,加上常年吸收流民緩解內部矛盾,使得宋朝冗兵嚴重。財政軍費已經捉襟見肘,大宋已經到了“兵無常將,將無專兵”的地步。如果不是宋公明受降恐怕連區區一個水泊梁山都拿不下。如果當年宋公明聽我之勸與江南方臘聯盟,就可以輕而易舉地割據一方。」
小七捏緊拳頭說道:「想起那蔡京、高俅老賊恨不得碎屍萬段。當時在朝廷之上那宋江深怕趙家狗兒沒有看到,他連個屁都不敢放,讓奸賊汙蔑我穿方臘的龍袍,這些人的穿著打扮還不如唱大戲的呢!誰規定皇帝隻許趙家狗兒做?」
公孫勝笑出聲說道:「活閻羅就是活閻羅,玉皇大帝又能耐你何?不做朝廷給的弼馬溫挺好,活得逍遙自在。白天打漁晚上曬網也快活。官場本就是險惡之地,更不分什麽忠臣奸臣,有的隻是利益之分。就算蔡京、高俅倒台換一批清流上來,他們還不是會變成下一個蔡京、高俅?唯有實行三權分立,讓君主交出司法權和立法權,這樣司法才能獨立、立法才能清明。不然的話隻能他們自己窩裏鬥,那所謂的奸臣和忠臣都隻是皇權的工具,他們互相鬥才能鞏固皇權的位置,隻可惜這一點普通百姓是不懂的。畢竟對於大多數百姓來說,隻要吃飽飯就好了,隻可惜他們想得太簡單了。林衝本就是一個活生生的例子,他作為八十萬禁軍教頭,本該有大好的前程,但恐怕他隻恨高俅害他家破人亡,卻始終沒有反思大宋體製遺毒讓英雄好漢淪為奴隸,而不是成為仰望星空的人。林衝從風雪山神廟那一刻就已經注定了他的命運。
再說那燕青和李師師這一對伉儷,上演了一出真情演繹。他們一路顛簸來到了一處廢棄的祠堂,在這裏稍作歇息幾日,又在方圓十裏外的集市上置辦了一些婚禮用品。
李師師如同春日裏盛開的桃花,嬌豔欲滴,讓人心醉。她那一頭烏黑亮麗的長發如瀑布般傾瀉而下,在燭光中閃爍著柔和光澤;她眉如遠山黛色、眼似秋水盈盈,每一次流轉間透出幾分靈動與嫵媚。那一抹紅唇仿佛晨曦中的朝霞,一啟便能勾人心魄。
盡管李師師出身煙花之地,但她有著衝破階級枷鎖追求愛情的勇氣,把自己的第二次貞操視作初次。在與燕青相歡相伴時,她既有溫柔似水的一麵,也有堅定果敢的決心;她願意為愛付真,即使是以自己的清白為代價,也在所不惜。
在龍鳳蠟燭照射下,她身披紅綢長衫、下身交疊百疊裙,那裙擺隨她輕盈步伐搖曳,如同盛開的花朵般絢麗奪目。在與燕青四目相對時,那一瞬間是怦然心動的激情,兩人的目光是多麽深情且熾熱,杯中的喜酒猶如遊龍在水中顛鸞倒鳳似的遊弋。
夜幕低垂,月光如水灑在新婚房間裏。燕青走進房間,他輕輕脫去外衣,露出結實的身軀和那一團美妙絕倫的刺青紋繡。李師師纖細的玉手撫摸著燕青的紋路,每到一處都能感覺到他每一段熱血曆史。
「這刺青見證了我一路浪跡江湖,終於尋覓找到真愛的印記。」燕青微微一笑,溫柔地說道。
他走近李師師,一隻手伸入她薄如蟬翼的紅紗中,將她攬入懷中,她感受到他的手溫暖如玉。燕青低下脖子熨貼住李師師的紅唇,讓她感受到突如其來的窒息感,讓她頓時亂了分寸。燕青許久才把唇離開,她這才說道:「這些紋繡真美,每一處都像是在講述你的故事。」
燕青低頭看向她說道:「盧員外給了我生命,但是他沒有給我自由;隻有和你在一起,我才感受到生命的真諦。原來兩個人在一起才是最大的自由,因為自由必定是快樂,而我常年隨盧員外出生入死、效力水泊梁山,那種大碗吃肉、大塊喝酒的自由更像是牢籠;真正的自由是作一對神仙眷侶,每日過飲食男女的生活。」
李師師微微一笑:「我願與你生死相依,死後同葬一穴。」
燕青頷首而笑,解開師師的衣裳。隨著時間流逝,兩人逐漸沉浸在這個屬於他們的新婚夜中。屋內時不時發出師師嬌喘聲,每一次高潮迭起,她臉色紅暈愈加飽滿。燕青咬著她的粉脖,舌尖遊弋於她嬰兒般的肌膚之間,讓他心中湧起一陣柔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