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歌(22)(上部完)

小歌和大明爸爸在J市分手後就直接回了學校.她把結婚的消息透露給歡子,,歡子吃驚地張了半天嘴巴:"真的嗎?真的?你不是開玩笑吧...."旋即樂開了花的樣子"你也算是修成正果了!恭喜恭喜......"

歡子的男朋友新宇則有些憂心忡忡地問"你,,想好了,,嫁給大明?"小歌知道之前新宇隱約提過兩次他覺得大明"很不懂事",,不過她通常的回答都是"需知人和人是不一樣的..."

她笑著對新宇說:"想好不想好,,嫁都嫁了.."

大明到美國的D市沒多久就開學了.他似乎一去就變得很忙,而且工作了幾年,突然回到緊張的學生生活有點不適應,寫來的電子郵件不再如原先那麽快快樂樂,有時還會罵兩句TNND,然後就是催促小歌快點為出國準備.

他先讓小歌去報了十月份的TSE口語考試,說係裏的TA比RA多很多,考了TSE拿獎學金幾乎是穩操勝算了..小歌壓根都還沒聽說過這個東西,不過總還趕到幾乎最後一天到C市外語學院報上了名.

小歌一邊忙著準備第二年申請M大的材料,一邊準備口語.她有點也摸不著頭腦,也沒什麽資料,隻能把托福的聽力和作文作尚方寶劍背了又背,然後當即興題目自言自語地瞎說一通.按說她和大明T,G成績一模一樣(這一點她還真佩服自己和大明的緣分),既然大明去了M大,她應該不會太難.可是萬一口語考砸可就變成搬起石頭砸自己腳了...所以也得全力準備.

小歌考TSE的那天奔到考場發現隻有二十多人,而且除了她似乎其他的人都相互認識,很輕鬆地聊著天,好像是一同去上課一般.小歌開始還以為自己走錯了教室.抓住身邊一個話說得唾沫橫飛的女孩子一問,原來他們真的都是外語學院的.不知道學校是把TSE當標準考試了,還是外院的根本就準備一鍋端,集體奔美國了,都來考一把.

小歌覺得自己真是幸運.特別是後來得知自己居然考了五十多分的時候,是出乎意料的興奮.她覺得肯定是評磁帶的老師一看C市口語整體水平都很高,就讓小歌渾水摸魚也拿了個高分.

考完TSE,小歌把申請M大的材料寄走,準備好好舒口氣.她覺得自己離"火星"越來越近,準備做好論文申請第二年夏天入學,正好.誰知大明已經把探親的文件寄來,催她出國的口氣一次比一次急迫和強硬:

"小歌,你不要再讀那個破碩士了!反正到了這兒也沒有用.我一個人綁在博士PROGRAM裏就已經足夠,沒準你還可以轉轉專業什麽的.你趕快過來吧.我一時半會兒跟你也說不清,你過來了想法會不一樣的...當務之急是趕快抓緊時間辦護照!"

小歌有點奇怪,她和大明分開的這些年,大明還從來沒這麽急切地要和她團聚.好像隻要早一天他都不惜讓她遊過太平洋似的."看來這個美國確實有點什麽不一樣的地方啊".她思忖著,接著又惡作劇地想起大明爸爸"蜜月沒有度完就分開...會很想..."的論斷,又暗自偷笑了半天.

結果大明看她並沒有對他"表忠心",又向她砸了一句:"你快過來吧,我現在天天拿漢堡和香蕉當午飯,天天都在數著日子呢!"小歌一聽到這,有點心動了.好像她自己過去能作出無米之炊,救他於水火之中似的.

小歌從此再沒有功夫去實驗室.而是拿著一張探親申請書到處蓋章,一路從導師,蓋到派出所,省教委,和公安局.本來像她這樣探親的情形,不用交培養費,根本沒省教委什麽事兒,可是C大不知道哪兒來的土政策,非要她把這筆費用吐出來不可.特別她剛剛申請M大,成績單,學位證才到教務處蓋章公證過,基本上是證據確鑿,事實清楚,誰也不管她隻是要去探親的動機.

她最後都把教委關於探親不用交培養費的紅頭文件找來了,無奈縣官不如現管,教務處一副不留下買路錢就休想走出C大的架勢.小歌最後也隻能把錢匯到指定帳號,以求息事寧人.

小歌拿到護照的時候已是十二月初.她捧著那個還似有油墨清香的紅本本,找了個空白的地方親了一下.她這個正兒八經的中國人居然要帶著這個全世界都通用的本本去美國了,還是不得不讓人有點激動的.

在小歌的概念裏,,她好像並沒把簽證當太大回事兒.她似乎從什麽地方得了個印象,說"火星人"很仁慈的.不會難為像她這麽"居然"和老公分居"長達半年之久"的配偶.

小歌拿到護照的第二天就跑去簽證,遇到一個叫"台灣魔女"的簽證官.小歌是排在隊伍裏的時候才聽說這個綽號.據說最先是別的城市有一個從台灣來的簽證殺手.後來大家似乎就都把台灣女簽證官叫做"魔女"了.也不知道是第幾代的真傳或者多正宗的嫡親.

小歌被叫到魔女窗口前的時候還有點失望,倒不是因為怕她厲害,而是...她覺得既然去火星,當然應該是個金發碧眼的火星人把關了,弄一個和自己一樣黑眼睛黃皮膚的人麵前,不免讓她懷疑自己走了旁門左道.

台灣魔女其實長得十分幹淨秀氣,穿了一件扣子一直高過鎖骨的綢質銀藍色襯衣,頗有大家閨秀的風範.本來人群中小歌對妙齡女子的關注程度就高居榜首,再加上魔女又穿了一件她喜歡的顏色的衣服,不免多看了幾眼,有點走神.

魔女一邊接過小歌的護照,一邊麵無表情問了一句:"Do you want to speak English or Chinese?"

小歌這剛考過口語的,條件反射就應了一句:"English is fine."答完了才奇怪,如果她這個2字打頭的人不懂英語,會怎麽回答剛才的問題呢?這又後悔,能說中文幹嗎不說?編個故事都容易點!

魔女用流利的英文開始問題,開始幾乎全是關於大明的,小歌自然對答如流.最後她忽然問了一句:"Are you applying for M university as well?"

小歌楞了半秒,還是本能地說了一句"Yes",接著補充:"It takes a LONG time for my husband to get his Ph.D degree, and I can't think of a better way of killing my time."

魔女的臉上閃過一絲不易覺察的微笑.小歌也弄不清是不是抓住了自己狐狸尾巴的得意.她僵僵地站著,等著魔女繼續發難.

台灣魔女低頭在紙上寫了點什麽,然後揚起頭有點輕鬆的問:"Are you planning to come back when he finishes his degree?"

小歌有了上次的經驗,堅決做了一回打腫臉的胖子,她回答說,"yes",為了把胖子裝得更像,她還例舉了一個不太相關的事實:"My husband says he has to eat Hamburger and banana for lunch everyday. I hope we don't have to do that for the rest of our lives."

魔女這下真的笑了起來,然後說:"Please take this paper and pick up your visa at window number 3 in the afternoon."

小歌知道自己過了關,慌忙向她道謝,臨走還忍不住說了一句:"You look great in that shirt!"不知道台灣魔女注意到她拋出的"媚眼"沒有,隻是笑而未答.

小歌從使館出來心情巨好.她甚至還得意洋洋的想"看來有女人緣還是蠻管用的啊!"

剩下在學校的日子小歌基本在忙著打包和收拾東西.和歡子他們告別的時候似乎來得比本科畢業時更加傷感.她和歡子在一張床上幾乎整夜未睡通宵聊天.臨到最後在車站還抱著哭了一場.

歡子抽抽噠噠的說:"小歌你太壞了,說好了你嫁人我來做你鄰居的,可是...你跑得這麽遠..."

小歌也是說不出話,長歎一聲:"是啊,連我自己,都沒想到會嫁得這麽遠..."

小歌回到家裏老爸老媽好像一直都高高興興的.老爸早年曾經出國考察,向小歌提過,希望她出去看看,小歌都當耳旁風.沒想到這麽陰差陽錯的因為嫁人,居然就把自己整出去了.

小歌的送行得到了她家的最高禮遇,老爸老媽和姐姐全都到J市把她送到機場.小歌似乎沒有覺得太多傷心,好像全家到公園去玩兒,不過隻有小歌買了門票,其他的人都會在園子外等她回來似的.

隻有飛機起飛的時候,小歌凝望窗外霧蒙蒙的天空,心裏才湧起些許感傷,她看著漸遠漸小的樓群,心底說了句中英夾雜的詞兒:"別了,China!"

(上部完,拉雜寫了半天才把第一章的第一句話交代清楚.下部寫小歌到美後的生活和戀情.)

(最近忙起來了,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開始寫下部.敬請大家原諒,謝謝跟讀.)

[春雪]

謝謝"沒命,美名,沒名...."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