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凰發財記（第一部）----018 買房（下）

買 房（下）

一天上午，賬房跟藥堂先生說話，要帶小鳳出去談一下生意，曆練曆練，藥堂先生當然沒有異議，隻不過問了句：“小鳳算賬學的咋樣？” 賬房答道：“算盤算是入了個門，還是要多練，最好拿實際的帳目讓他做，要不學的都是紙上的東西。” 先生笑道：“以後還要你多多栽培。”

賬房領著小鳳出了門，來到鳳凰寺門前那條主街上，今天是五日一次的大廟會，街上人山人海，擠都擠不過去，渡橋鎮不虧是東南三橋之一。

賬房在主街邊上的一條小街下，兩邊擺滿了中草藥，賬房這次帶小鳳出來，是要買藥材。藥材可真的是五花八門，有些還是外地產的，數量少，看到必須買，有些是過年那會沒有買到，或已經用的差不多，要補一些回去。中草藥價格比春節的價格要高，畢竟中間經曆一道中間商，好在也就是少量的買，賬房讓小鳳跟人討價還價，教他怎麽去零頭，怎麽組合買，反正就是以最低的價格，買到最合算的藥材。果然跟紙上教的東西不一樣，這種買賣，第一藥材要非常熟悉，第二心算要非常快，小鳳雖然說對這兩個都不陌生，但畢竟是第一次實戰，他哪裏可以勝任，半天都算不出來，賬房也是有耐心，居然手把手教他如何計算，如何組合，如何還價。小鳳對賬房佩服得簡直五體投地，以前他覺得算賬就是加加減減，沒想到裏麵居然有這麽多學問。二人忙了一個上午，買了很多藥材，賬房寫好條子算好賬，直接讓攤主送到鳳凰大藥堂，同時在櫃台領銀子。

中午，賬房領著小鳳在路邊吃了鎮上有名的麻糍筒，麻糍筒看著好吃，就是有點膩，一開始吃的很歡，但吃不了多少。下午他們繼續買藥材，經過一上午的學習，小鳳開始也慢慢地摸到一些門道，有幾次還是他單獨做的生意，賬房點頭稱讚，讓他興奮不已。過了一個時辰，人開始慢慢變少，遠路的山民要坐船回去，小攤主看東西賣的差不多，也就直接收攤。賬房看了看天上太陽，領著小鳳轉了出來，走到一處房子麵前，讓小鳳在門口等一下，自己進去。

小鳳巴不得乘機休息一下，從早到現在，腦袋裏全是數字，他要頭腦中的東西全都清除出去。過了一會兒，賬房跟另一個人一起出來，小鳳看那個人，一襲青衫，好像有點眼熟，但一時想不起來。賬房和青衫往前走，讓小鳳跟著後麵，小鳳無所謂，跟著就跟著，三人七拐八拐，走到一個小巷裏，小鳳突然想起，這不就是那天跟著賬房進來的那個小巷嗎，青衫也是那天看到的，怪不得這麽眼熟。賬房和青衫還是在那天得房子門前停了下來，青衫敲門，過了一會兒，裏麵的老太太開門，把人往裏讓，他們一行三人走了進去。

這是一所典型的鎮上房子，一進有個小四方院，裏麵有三座連體二層小樓，一座正對著大門，謂之正房，一座在大門左邊。謂之左房，另一座在角落裏，為角房，夾著正房和左房的中間，院子的右邊則是圍牆，與鄰居接壤。小院清清爽爽，圍牆邊上還被老奶奶種著一些花草，很有生活氣息，小鳳一下子就喜歡上這個地方。賬房回頭問小鳳說：“這地方怎麽樣？” 從小鳳的眼神裏，賬房就看出小鳳喜歡這個地方，但還是忍不住問了一句。小鳳頭也沒有抬，說：“這地方真好！” 賬房忍不住高興，說：“我們到裏麵再看看。”

三座小樓互相相連又互相獨立，都是二層小樓，裏麵也很大，而且被老奶奶收拾得幹幹淨淨。正房的後門還有一個天井，天井後麵還有一個一層的房間，小房間靠著河，臨河的地方還有個小碼頭，可以停船，整個院落不管是住人，還是經商，都個絕佳得好地方，小鳳每到一處，都是讚歎不絕。

看了大概半個時辰，回到院子的時，看到青衫和老奶奶說話，看樣子他應該是個中人。青衫看到賬房，走過來搖了搖頭說：“老人家價格咬的很死，十五條黃魚。” 賬房歎了口氣說：“但凡我能拿得出十五條，我都不會麻煩你黃小哥跑第二次，實在是我的家底就是十四條，這十四條我還是借了一些債的，實話跟你說，買了這房子，連下個月吃飯的錢沒了，黃小哥可否再幫我通融通融？” 青衫說：“我也知道你鐵兄沒有撒謊，但你也要知道，這價格真的不能再低了，不是我黃某誇口，就這價格，明天一早放出去，中午就沒了，要不是看在你鐵兄的麵子，換成別人，我都不會跑第二回，而且我黃某沒有收你一分錢。” 賬房說：“黃小哥的情，我將來一定還，看來我是命中不該得這好房子，隻能退而求其次。” 黃小哥也是歎道：“命裏沒有，不能強求，我明天一早去辦，不過你要想清楚，沒了後麵的碼頭和後廳，氣不通，風水不好，經商難免會有些阻礙。” 賬房想了想，咬了咬牙，下定決心，說：“先顧眼前，後麵事以後再說，就這樣，現在就交定金，明天一早辦手續，今晚我想辦法。” 當下黃小哥找來老奶奶，並從懷裏掏出一張文書，賬房和老奶奶各看了一遍，無異議後，兩人分別在紙上按下手印。賬房從懷裏掏出一條黃魚，遞給黃小哥，黃小哥接過來驗了一下真偽，收在懷裏，對著老奶奶說：“李家阿婆，明天辦交接手續，今天來不及，錢莊到點就會關門，你收了錢，放在家裏也不安全。”老奶奶說：“早一天晚一天沒有多少分別，全仗你黃小哥安排。”

當賬房從懷裏掏出黃魚時，小鳳嚇了一跳，心想這就是所謂的黃魚，自己好像也有一條，是獨毛塞給他的，他一個小屁孩，哪裏見過黃金，以為是獨毛送給他留念得。他回來時還隨手一放，現在好像還包在他那堆舊衣服裏！真是土老帽，讓人知道，豈不是被笑死，黃金都不認識。

辦完事，出門就和黃小哥告了別。此時已經是傍晚，有些人家都已經做晚飯，二人一路無話，趕到藥堂，匆匆地扒晚飯，吃完後賬房和小鳳各自回房休息。小鳳累了一天，本應該倒床就睡，但今晚不知怎得，翻來覆去睡不著，就連二歌和木頭的閑聊八卦都懶得搭理。二位大夥計以為小鳳今天挨了什麽罵，心情不好，也不敢太撩他。小鳳在床上翻滾了一會兒，下了決心，起床穿衣服，從舊衣服裏翻出個東西，然後對著兩位大夥計說，有個東西不明白，現在要去賬房房裏請教，說完就帶門出去了。兩位夥計到沒有說話，都心想這小王八蛋怎麽這麽刻苦，難道以後想替代賬房？幫著藥堂算賬。

小鳳走到賬房門口敲門，賬房奇怪，怎麽現在有人還找他，開口問是誰？小鳳回答，賬房一聽是小鳳，開門讓小鳳進來，同時他也看著小鳳，用眼睛問他，這麽晚過來有什麽事？ 小鳳沒有說話，從懷裏掏出黃魚，遞給賬房。賬房有點意外，問他：“你拿這個幹什麽？” 小鳳不敢看賬房，低著頭說：“這個我現在也沒有用，你先用吧。” 賬房有點生氣，說：“我怎麽可以用你一個小孩子的錢？你自己收起來吧！” 小鳳抬頭說道：“那個房子如果賣給別人，以後買回來是很難的。” 賬房何嚐不知道這個道理，但他還是搖了搖頭，堅定地說：“好孩子，還是收起來吧！你自己攢著，留著以後娶媳婦。” 小鳳不知道如何是好，想了一下說：“我是借給你的，你以後還我就好了，況且這麽貴重的東西，我一個小孩留著身邊，也不安全，不如你暫時用了。以後如果還不了錢，就把後麵的房子給我好了，說不定我還可以用來娶媳婦呢！我藏著這麽多錢，說不定哪天我還亂花出去，怎麽辦？” 賬房一聽，確實是有理，想了想，把小鳳的黃魚收了起了，說：“好吧，這也是個辦法，我明天一早就去辦這事。” 小鳳看賬房收了錢，有點高興，覺得自己有點大人樣了。

賬房好像一點都不著急的樣子，小鳳想起爺爺以前經常告誡自己，要辦的事情，不要拖拉，以免夜長夢多，於是小心地對著賬房說：“會不會有人晚上把房子買走。” 賬房猛地一驚，說道：“我現在出去，你留著我房裏，等一下給我開門。” 說完馬上拿件衣服，揣著金條就出門了。小鳳趕緊跟著後麵，等賬房出門後把門拴上，然後回賬房房裏等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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