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心三
心是人身體的主宰,是所有精神的領導者。當心靜下來,就能產生智慧;當心動蕩,就會變得昏暗。我們常常沉迷於幻境中,認為那是真實的;我們樂於逗留在世俗之中,卻無法意識到其虛假。我們的心意混亂,主要是因為我們依賴於周圍的環境。就像選擇鄰居和朋友能影響我們的行為一樣,如果我們的身體脫離生死的境地,心靈處在道的境地,難道我們不該舍棄前者,追求後者嗎?
因此,學習道的初步,就是要靜坐,收斂心神,遠離一切世俗事物,居住在“無所有”的境地。在這個境地裏,我們對任何事物都沒有執著,自然而然地進入虛無,心靈就能與道合一。心的本質就像道一樣,本來就是靜寂的,沒有任何東西。但是,我們的心神因為被世俗事物染汙,逐漸被蒙蔽,長時間的流浪,使我們與道隔離。如果我們能清除心中的汙垢,開啟對神的本質的理解,那就叫做修道。這樣,我們就不再流浪,與道合一,安然居於道中,這就叫做回歸本源。堅守本源不離,就叫做靜定。靜定久了,疾病會消失,生命會恢複,從而延續生命,自然就能知道永恒的真理。知道了這些,就沒有什麽我們不明白的,永恒的真理就沒有什麽能改變或消滅的,我們就能脫離生死的輪回。所以,修道的關鍵是要使心安靜,重要的是不要對任何事物有執著。
如果我們堅持讓心靈停留在空無的狀態,那其實還是有所執著,這並不是真正的無所執著。任何有所執著的狀態都會使心靈勞累,這不合理,而且還會導致疾病。隻有當心不執著任何事物,且能保持不動,這才是真正的定的基礎。當我們以此為定,心
靈就能與道合一,這就是真正的修道。這種狀態超越了一切世俗的執著,不再受任何事物的影響。這是因為,當我們的心靈完全不執著任何事物,我們就能進入真正的虛無之境,這就是道的境地。在這個境地裏,我們能清晰地理解所有的事物,所有的法則,甚至生死的真理。
然而,這並不是說我們應該避免一切世俗事物,因為那其實也是一種執著。真正的無執著,是不論處在何種環境、麵對何種事物,都能保持心靈的清淨和靜寂,這才是道的境地。這就是為什麽古人說“無為而治”,因為隻有在無為的狀態下,我們才能真正地理解萬物,才能真正地把握生死。隻有這樣,我們才能真正地脫離生死,進入永恒。
然後,我們應該意識到,這並不是一種被動的狀態,而是一種主動的選擇。我們需要用盡全力,投入所有的努力,才能達到這個境地。這需要我們持之以恒,不斷地修煉,不斷地去探索和理解我們的內心和生命的真理。
在這個過程中,我們應該保持謙虛,不要自我滿足,因為隻有不斷地學習和進步,我們才能不斷地接近道。這就是為什麽我們需要修煉,需要尋求智慧。隻有這樣,我們才能真正地理解生命的真諦,才能真正地脫離生死,進入永恒。
最後,我們要明白,這個過程並不容易,需要我們付出巨大的努力和耐心。但是,隻有這樣,我們才能真正地進入道的境地,才能真正地理解生命的真諦,才能真正地脫離生死,進入永恒。所以,我們應該持之以恒,不斷地努力,不斷地修煉,不斷地尋求智慧。
原文:
收心三
夫心者,一身之主,百神之帥。靜則生慧,動則成昏。欣迷幻境之中,唯言實是;甘宴有為之內,誰悟虛非。心識顛癡,良由所託之地。且卜鄰而居,猶從改操;擇交而友,尚能致益。況身離生死之境,心居至道之中,安不捨彼乎?能不得此乎? 所以學道之初,要須安坐收心,離境住無所有;因住無所有,不著一物,自入虛無,心乃合道。《經》雲,「至道之中,寂無所有,神用無方」,心體亦然。原其心體,以道為本,但為心神被染,蒙蔽漸深,流浪日久,遂與道隔。若淨除心垢,開識神本,名曰修道,無復流浪,與道冥合,安在道中,名曰歸根,守根不離,名曰靜定。靜定日久,病消命復,復而又續,自得知常。知則無所不明,常則無所變滅,出離生死,實由於此。是故法道安心,貴無所著。《經》雲,「夫物芸芸,各歸其根。歸根曰靜,靜曰復命,復命曰常,知常曰明」。若執心住空,還是有所,非謂無所。凡住有所,則令心勞,既不合理,又反成病。但心不著物,又得不動,此是真定正基。用此為定,心氣調和,久益輕爽,以此為驗,則邪正可知矣。若心起皆滅,不簡是非,則永斷覺知,入於盲定。若任心所起,一無收製,則與凡夫元來不別。若唯斷善惡,心無指歸,肆意浮遊,待自定者,徒自誤爾。若遍行諸事,言心無所染者,於言甚善,於行極非,真學之流,特宜誡此。今則息亂而不滅照,守靜而不著空,行之有常,自得真見。如有時事,或法要有疑者,且任思量,令事得濟,所疑復悟,此亦生慧正根。悟已則止,必莫有思,思則以智害恬,為子傷本,雖騁一時之俊,終虧萬代之業。若煩邪亂想,隨覺則除,若聞毀譽之名,善惡等事,皆即撥去,莫將心受。受之則心滿,心滿則道無所居,所有聞見,如不聞見,即是非善惡不入於心。心不受外名曰虛心,心不逐外名曰安心。心安而虛,道自來居。《經》雲,「人能虛心無為,非欲於道,道自歸之」。內心既無所著,外行亦無所為,非淨非穢,故毀譽無從生;非智非愚,故利害無由撓。實則順中為常,權則與時消息,苟免諸累,是其智也。若非時非事,役思強為者,自雲不著,終非真學。何耶?心法如眼也,纖毫入眼,眼則不安,小事關心,心必動亂。既有動病。難入定門。是故修道之要,急在除病;病若不除,終難得定。有如良田,荊棘未誅,雖下種子,嘉苗不茂。愛見思慮,是心荊棘,若不除翦,定慧不生。或身居富貴,或學備經史,言則慈儉,行則貪殘,辨足以飾非,勢足以威物,得則名己,過則尤人,此病最深,雖學無益。所以然者,為自是故。然此心猶來依境,未慣獨立,乍無所託,難以自安,縱得暫安,還復散亂。隨起隨製,務令不動,久久調熟,自得安閑。無問晝夜,行住坐臥,及應事之時,常須作意安之。若心得定,即須安養,莫有惱觸。少得定分,即堪自樂,漸漸馴狎,惟益清遠。平生所愛,已嫌蔽陋,況因定生慧,深達真假乎!且牛馬,家畜也,放縱不收,猶自生梗,不受駕馭;鷹鸇,野鳥也,為人羈絆,終日在手,自然調熟。況心之放逸,縱任不收,唯益矗疏,何能觀妙。《經》雲,「雖有拱璧以先駟馬,不如坐進此道」。夫法之妙用也,其在能行,不在能言。行之則斯言為當,不行則斯言如妄。又時人所學,貴難而賤易,若論法要,廣說虛無思慮所莫能達,行用所莫能階者,則歎不可思議,而下風盡禮。如其「信言不美」,指事直說,聞則心解,言則可行者,此實不可思議,而人翻以為淺近,而輕忽不信。《經》雲,「吾言甚易知,甚易行,天下莫能知,莫能行。夫惟無知,是以不我知」。又有言火不熱,燈不照闇,稱為妙義。夫火以熱為用,燈以照闇為功,今則盛談火不熱,未嘗一時廢火,燈不照闇,必須終夜然燈,言行相違,理實無取,此即破相之言,而人反以為深玄之妙。雖惠子宏辯,莊生以為不堪,膚受之流,誰能斷簡?至學之士,庶不留心。或曰,夫為大道者,在物而心不染,處動而神不亂,無事而不為,無時而不寂。今獨避事而取安,離動而求定,勞於控製,乃有動靜二心;希於住守,是成取捨兩病,都未覺其外,執而謂道之階要,何其謬邪!答曰,總物而稱大,通物之謂道。在物而不染,處事而不亂,真為大矣!實為妙矣!然謂吾子之鑒有所未明,何耶?徒見貝錦之輝煥,未曉始抽之素絲;纔聞鳴鶴之沖天,詎識先資於穀食。蔽日之幹,起於毫末;神凝至聖,積習而成。今徒學語其聖德,而不知聖之所以德,可謂見卯而求時夜,見彈而求鴞炙,何其造次哉!故《經》雲,「玄德深矣,遠矣,與物反矣,然後乃至大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