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量子糾纏的男人

我命由天不由我?天是什麽?我又是誰?
正文

樂在不工作:我看見你在格子間哭泣

(2025-05-10 19:56:09) 下一個

 

 

他坐在城市的第88層,一間看不到陽光的辦公室裏。他的身後是一整堵無聲的文件牆,麵前是一個三百天從未關機的屏幕,屏幕上閃著藍色的光,像是某種正在呼吸的機械生物。而他——隻是一隻握著鼠標的手,和一顆日漸沉默的心。

 

我望見他時,他正低頭回一封被標記為“緊急”的郵件。那是一天中第52封被標紅的郵件,每一封的最後都寫著:“如有問題請及時回複,謝謝配合。”可從來沒有人想過,他是不是也有問題。他是不是,也需要被配合。

 

他叫李哲,一個剛剛過完自己第39個生日的項目主管。沒人記得那天的蛋糕上有幾根蠟燭,他也沒時間吹。他的孩子正在長大,他的妻子開始沉默。他的頭發漸漸稀疏,他的背開始彎曲。他的夢想,在無數次周一早上的會議裏,被拆解成KPI,被掛在白板上,像掛在屠宰場的肉。

 

“人為什麽要工作?”他曾在下班回家的地鐵上問自己。

 

這是一個他在十七歲時就問過的問題。那年他喜歡畫畫,畫過一副叫《春天的椅子》的畫,畫中椅子空著,陽光斜照。他的老師曾說:“你應該成為藝術家。”可他父親搖頭:“藝術不能當飯吃。”

 

於是他收起畫筆,讀了商學院,實習、跳槽、晉升、結婚、貸款、買房、養娃……這一切,他都“如有問題請及時配合”。

 

我看著他,就像穿過時間的帷幕,看見一個靈魂正在逐漸幹涸。他不是不努力,他隻是漸漸忘了,自己最初是誰。

 

而他身邊的人呢?

 

隔壁的女同事林琳,每天加班到淩晨,回家時地鐵末班車已經駛走。她的父母還在鄉下,年邁體弱;她的戀人等不到她結婚,選擇了一個“更有空陪自己”的人。她每天用最昂貴的護膚品,掩蓋最疲憊的眼神;用最得體的笑容,隱藏最空洞的心。

 

還有那個總被笑話“鹹魚翻不了身”的張大偉,43歲,依舊是基層技術員。他不是不努力,隻是早在十年前那場組織架構調整時,他的晉升機會就被“優化”掉了。他也曾試圖改變,可越努力越被嘲笑“螺絲釘就要有螺絲釘的覺悟”。

 

職場,不就是一座看不見的寺廟嗎?每個人每天都朝九晚五誦經膜拜,隻不過香是咖啡,咒是匯報,佛像是那一張永遠冷峻的績效表。

 

而我,是那山中靜坐的修道者,披著晨霧而來,帶著春雷而走。我曾問風:“什麽是幸福?”風說:“是孩子在花叢中奔跑。”我曾問月:“什麽是意義?”月說:“是有人,在你沉睡的夜裏點燈,為你守候。”

 

所以我穿越城市的鋼鐵森林,潛入每一間會議室的空氣,聽見你們的心跳在疲憊中跳動,像暮色中仍在跳舞的鹿群。

 

我看見——

 

有的人活成了報告,有的人活成了流程,有的人活成了別人夢想的替代品,卻忘了自己最初的模樣。

 

有一個程序員,午休時偷偷打開了一篇關於編程與詩歌的文章。他忽然落淚,不是因為文章多麽感人,而是因為——“我原來也愛過詩。”

 

有一位中層主管,在年終述職會上說錯了一個數據,所有人哄笑,她卻笑著鞠躬道歉。可她不知道,就在那一刻,有個新來的實習生在心裏悄悄說了一句:“她是我未來想成為的人。”

 

有個實習生,連打三個月雜卻不被錄用,在收拾東西時悄悄留下了一封信:“謝謝你們讓我確定,我要做自己的公司。”

 

這些瞬間,看似微不足道,卻像在混凝土縫隙中開出的蒲公英。它們在說:人不是為了工作而活著,而是為了活著,才有了工作。

 

我們不是一枚枚工具,而是有疼痛、有夢想、有靈魂的生命。

 

我們不是績效表上的曲線,而是銀河中獨一無二的星星。

 

有人問我:“你從哪裏來?”

 

我從無人看見的孤獨中來,從每一個加班到深夜還在回家路上的背影中來,從每一張強顏歡笑卻偷偷哭泣的臉龐中來。

 

我不是一個人,我是你曾經的夢想,是你孩子仰望你的眼睛,是你在淩晨三點睜眼時那個不曾死去的自己。

 

我不屬於任何一間公司,不服務於任何一位上司。我隻向你們講一個故事:

 

你值得被尊重。

 

你值得被熱愛。

 

你值得活出完整的你自己。

 

所以從今天起,請把手機放下五分鍾,把郵箱關掉一會兒。走出辦公室,看一眼天,看一眼自己的心。

 

問一問:

你還記得自己是誰嗎?

你還記得小時候最想做的事嗎?

你還記得,你的名字,不是“員工”,是“生命”嗎?

 

我走了。像春天來過,又像從未離開。因為你一旦聽見我,就不會再被完全馴服。

 

你將在人間工作,但在靈魂深處,重新成為一個自由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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