塘邊

塘邊 二今夜又沒有睡意。很久沒有 工作了，每天喝酒，周一周二下午喝酒， 這三天更是早上也喝酒，直到今天牙疼，沒法 睡覺。我的時間很混亂，有時半夜兩三點睡覺，中午才會起床。有時晚上睡一兩個小時，醒了 ， 就拿本書看看，也 不睡覺，早上八九點鍾才睡。工作沒有。我也挺開心的， 我不知道自己要什麽。但我也感覺到自己在追求什麽。發現自己的 內心，真的很 重要。很多時候我們不知道自己往何處歸去，如迷路的孩子。如果沒有真實的 體驗生活，回憶將言而無味。每次有了 工作時，我都 會去 塘邊看看。找找帕特裏斯，我希望他還在那裏。朋友說他死了， 可我不相信，朋友沒有 見過他， 隻是給我描述那樣一個人。我知道是帕特裏斯，但希望朋友說錯了， 我想看到他， 巴裏士走後， 我就沒有什麽朋友了，然而，帕德裏斯終於也走了 。對於他們的 死。我很久不能釋懷，酗酒吸毒，我怎樣勸解都沒有用。應該說我 經常勸他們少喝點酒，還從來沒有提出過 吸毒的話題。我明白他們不會，然而，後來帕特裏斯還是 吸毒了 。他作為老師，我不能說，隻是我很少去看他了， 每次見到他都是遠遠的看看，觀察一下他的 境況。我曾經想， 巴裏士， 你活過來， 我要暴揍你一頓，你他媽再死呀，為什麽剩下我孤零零一個人。這兩年，一年走一個 朋友，巴裏士走了 之後，我手機上 有他姐姐的 號。告訴他的家人，他們的 大使館還為此調查了 好幾天。等帕特裏斯死了 之後，一個月我才知道。也僅僅隻是 懷念他。沒法 再幫助他。帕特裏斯的朋友更多一些， 希望他後世處理風光一點。這也是 中國人這樣說。西方人，最後的時光也許就兩三個親人朋友和牧師。談不上啥大操大辦嗩呐宴席的。我聽朋友說， 帕特裏斯後來和 一個 妓女在一起。而那個女人在帕特裏斯死後一直傷心的哭著，為他燒香祭奠。我知道這個女人，所以每次去河邊我也找找她，那個吸毒的妓女。她還算有良心，照顧了帕特裏斯兩個月。我想謝謝她，給他一點錢， 也算盡一點朋友的 心意。但我打聽後知道，那裏的 幾個人 去醫院隔離後一直沒有 回來， 那些吸毒的人會進了教養院 ， 起碼半年才能出來。想起他們我總是很難過。這幾天卻有點想通了， 巴裏士和 帕特裏斯都有 癌症，很多年了，每一天都 過的 很痛苦，即便這樣，巴裏士依然每天都 畫畫，直到最後的 半年才放下畫筆。帕特裏斯也 一直 在做老師。走了 也好，沒有身體的 痛苦，天堂裏兩人又是兄弟， 天天喝酒抽大麻去吧。昨天我看到一個神父抽大麻跳舞的 視頻， 所以覺得天堂裏也 能這樣。我 也 半年沒有 畫畫了。我 在想，巴裏士他倆都有教我畫畫，我卻啥也沒有學到。既然在一起一年多了， 我到底學到了 什麽。技法沒有啥學的，到底有啥呢。巴裏士讓我看過鑄劍的 視頻，讓我明白一種精神。還有別的交談。他們教我的 應該在畫外，隻是我太愚鈍。兩個人好幾次 給我大麻吸。給我一隻，我會放包裏， 等他們沒有的時候再給她倆。我也吸過一兩次，一圈人一人一口，沒有啥感覺。搞藝術的為何總是生活很混亂呢。我 也看到一些日本的畫家，他們每周都 會參加畫展，幾乎每一個縣市，每月都有五六次展覽。他們活的就比較陽光，作品也 很多。但金邊不一樣，我今天早上還想著呢，給朋友建議讓他 的學校開舞蹈和畫畫課。想著就想起了 帕特裏斯，他們也 需要賺錢，如果以前有美術班可以帶，他們做老師就能收入多點，哎，有錢了也是喝酒抽大麻，不想了。他們在天堂裏又是酒友和哥們。上帝也 抽著大麻，這樣人世間就 有更多的 快樂，少一點悲傷。是的，上帝抽著大麻，每一天看著太陽升起，傍晚的上帝喝醉了，夕陽也陶醉在晚霞裏。我想， 自己畫畫沒有進步，他倆能不能搞點真傳給我。最好是那種超自然的， 我一宿酒醒就能揮毫如梵高，筆走似大千。素描懶的再畫了，畫板落滿了灰塵，放在一邊。生活何時是個頭呢，我不知道幹什麽。巴裏士和我吵過好幾次，慢慢的，我發現，他講的 總是 對的，他的經曆自然更加豐富。我幫助了 好幾個柬埔寨人，他反對這樣，說人多如螞蟻一樣，我 在做愚蠢的事情。巴裏士說 你好好看看人世間。是的， 這兩年真的經曆了很多。疾病，失業，毒品，朋友離去。前幾日，雖然我 還沒有開始工作， 就開始幫助當地人。有兩天居然遇見好幾個當地人對我出言不遜，聽不懂但我看他們的表情就知道一定沒有說啥好的。於是果斷的 停止了這樣沒有意義的行為，我已經厭倦了。係念別人的 苦與看淡世間苦難都是一種境界，生活不會應我們所求有絲毫改變，因為上帝一直在和我們一幫朋友一起抽大麻，牧師們的布道如同在講一個下流段子。我奇怪，聖經這樣古老的書為何 沒有出現大麻的身影。大麻又是在何時被人們發現它的妙用的呢。聖經記載有風茄，這是一種致幻，讓人興奮的藥物， 和大麻一樣。我知道人類使用麻黃的時間大概有四五千年了，但聖經裏也 沒有記載。宗教讓我抑鬱，不能安心做一個壞人，也不能驕傲的做一個好人。布裏士他倆為什麽要給我大麻呢，我沒有靈感，很想再試試，看看能給我的 心靈帶來怎樣的改變。可能也沒有什麽，無非象喝了 一杯啤酒一樣。是生活在改變我們， 那些不能忘記的，痛徹心扉的，長久緬懷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