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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resso-阿瑪爾菲海岸-菲亞特

(2023-10-29 16:16:06) 下一個

Espresso-阿瑪爾菲海岸-菲亞特

 

旅行回來,開始了買菜做飯,灑掃庭除,上班下課,處理公務的平淡生活,不免對剛結束的步履天涯生出不真實感,用梅梅的話:像度蜜月一樣。蜜月,首先得甜,卿卿我我,沐浴白月光,攬鏡朱砂痣。距離產生美的論斷不一定正確。人在酒店,空間逼仄,袒裎相見,恰逢月圓,力比多爆表,天雷勾地火。回到家,各自呆在自己的“甜位”,sweet spot,刷手機,追劇,井水河水,老婆老公,包租婆包租公,吃灰玩泥巴。

夢幻神遊,過濾了車馬勞頓、起早貪黑、篳路藍縷、攻略行程,更不包含吃飯。一說到吃,夢就醒來,蜜月變“辣月”。梅梅是中國胃,而且是中國胃裏最頑固的四川胃,裏麵住著一頭桀驁不馴的小獸,一段時間不喂點麻辣,便焦躁不安,洋人飯再色香味也不管用,至少要印度飯,再不濟,希臘菜李代桃僵。胃舒坦了,人方安靜,顧盼生輝,專心遊玩。兒子戲稱“Mala is mom's opium”。其言不假,由奢入簡難,從中餐改洋飯更難,要Mala吃Mac難上難。那怕幾樣小菜,便可以熨平被漢堡薯條摧殘的胃。川普,卻永遠一份漢堡一罐可樂。論吃,好像有點誰不說俺家鄉好、雞同鴨講、公婆都有理的意思。後來我朋友阿丹說:你知道你家梅梅為啥跟吸血鬼vampires玩不到一塊?為此我把著名的吸血鬼的書呀電影電視都梳理一遍,仍無解。直到他讀到現在這篇Espresso。吸血鬼不食人間煙火,吸血,Blood, 不辣的。不禁莞爾。

胃不光管吃,還管喝。久居北美,胃裏住著喝這頭小獸,小龍,準確說,喝咖啡其實是喝水。在意大利、西班牙,無論Espresso多麽香濃提神,我還是點Cafe Americano,可喝起來,還是Espresso,總覺得沒到位。一杯不夠,再點一杯,櫃台小姐姐一臉疑惑與不屑,看著我這般牛飲,心想這人真老土。在那不勒斯,波維歐廣場。我兩杯咖啡、一塊誇桑、提拉米蘇,幾分鍾下肚。鄰桌一年輕人,啥都沒有,就一杯咖啡,聚精會神在電腦上寫字,說不定是某位艾柯或卡爾維諾,把這兒當書房了。又某日在馬德裏,烈日下也覺得眼前突然一亮,沙漠綠洲般,美麗的塞壬,熟悉的星巴克,My Starbucks!立即衝進店裏,“Extra large, I mean large, not venti, black, please!”,這次,我大張旗鼓用著英語,無視周圍西班牙人的白眼,也忘了意大利人說的馬桶水。

咖啡在歐洲用來澆灌思想,北美糙漢則用來提神解渴。咖啡如車,美咖是F-150,意式濃縮是菲亞特。

菲亞特,被稱為Italian Car,嬌小玲瓏,曲線優美,意式審美的產物。如果在車的後背畫一對小提琴孔,就是行走的“安格爾的小提琴”,足令達達派名家曼雷口瞪目呆。北美看起來正常尺寸的車,奔馳寶馬,這裏卻像龐然大物,連停車位都找不到。我們自駕遊阿馬爾菲海岸,梅梅指定車型,菲亞特,必須敞篷,且粉色係。她說:若非敞篷,碧海藍天、海風拂麵,躲在鐵籠子裏,那不是隔靴搔癢,隻能看不可摸。後來費盡周折,我們的菲亞特500C送到酒店,敞是敞了篷,顏色卻是Gun Metal,不是說好的火烈鳥紅或那不勒斯黃,甚至不是白色。梅梅眼睛裏的光突然暗了一下,但立即鮮豔起來,說:安逸,低調華美。我說:我也喜歡,cool color,誰開輛粉綠豔黃的菲亞特玩Fast and Furious。後來證明這個色是正確選擇。如果達芬奇把蒙娜麗莎的背景畫得天花亂墜,恐怕沒蒙娜麗莎啥事兒了。而且,我一四眼田雞,別說開車,光看地圖就步步驚心。中文那些美好的字眼“蜿蜒、曲折、逶迤、崎嶇”,完全是騙人的童話故事。船小好掉頭,車細才聽話。50公裏的海濱,錯了,海天懸崖無窮無盡拐彎路。20到30的時速,足足開了2小時。回到酒店,看啥都是彎的,特別看梅梅,更玲瓏有致。就這樣,低調誠懇的菲亞特,還有盡職盡責駕馭菲亞特的司機,我們聯袂成全了梅梅在阿馬爾菲海岸的嶙峋峭壁巉岩旁、蘇蓮托灣的碧水長天一色間的髣髴輕雲蔽月,飄颻流風回浪。

菲亞特,Fiat, 在英語還有一個意思,國家發行的合法貨幣。一趟下來,荷包癟了不少,照片多了好多。


(Positano by Agostino Veron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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