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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毒是可怕的,但是愛情是美好的。 ——加西亞?馬爾克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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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炮、病菌和一場春夢》 (34) 那一年的記憶,除了戰爭和瘟疫,還有我做的春夢

(2023-12-24 23:10:09) 下一個

第三十四章,露露與老王母親逃亡記

 

好多年前我還是個學生,暑假乘坐綠皮火車旅行。夜晚經過一個不知名的小站,在站台上我看見一個女孩一晃而過,竟引發了我一陣強烈的心悸。多年後我才明白那是一次物理學上的時空交錯,我們身體內的一種特殊的磁場活動引發了我的心髒不適。

 

 

露露在天亮前趕到了老王母親的公寓,從一個不起眼的角落翻過圍欄。潛入小區車庫,進了電梯,最後找到了老王母親的房間。老王接到露露電話說她已經和母親在一起,老王懸著的一顆心終於放下了。

 

老王內心深受觸動,發廊裏的按摩女露露在他困難的時候有情有義,出手相助。與露露相比,自己自詡為成功人士但內心陰暗自私,從未真正尊重過露露。想到自己的無情無義,老王不由發出一聲由衷的歎息。

 

老王打通露露電話,說起自己這幾年的突然消失。坦誠不知如何分手,最後就不了了之,希望露露能原諒他。

 

露露說,我從來都沒有怪過你。男人有錢都是這樣,我就是一個按摩小姐,你就是和我玩玩而已,我已習慣了,這就是我的命,我誰都不怪。如果我運氣好生在城市裏,我也會和城裏的女人一樣,找一份像樣的工作,結婚生子。

 

不過我雖然是一個按摩小姐,但我和其他女人一樣,渴望遇到一個好男人。遇到自己喜歡的男人也會動心。我知道我和你不可能,但我還是動了情。這可能是一廂情願,但我就是喜歡你。即使我得到不到你,我也不在乎,可能女人都是這樣吧。

 

老王說,我離婚了,很多事想明白了。等疫情結束後我們好好談談,也許我們可以重新來過。

露露說,以後的事以後再說,現在救老人要緊。

 

 

露露在老王母親最需要的時候出現了。

露露想起自己鄉下有一個守寡的姨媽,正值壯年。她想帶老王母親去那裏,有人照顧。她決定帶老王母親離開,但是小區已經封鎖了,出入需要通信證。露露一個人可以偷偷走,但帶著一個老人根本無法行動。

 

有時我不得不感歎,一座昔日無比繁華的城市,現在被分割成無數的格子。所有人的進出都需要通行證,沒有通行證幾乎是寸步難行。這是多麽神奇的一件事啊,隻有人類才會想出這種辦法,人類自我管理的能力真是令人歎為觀止。

 

露露翻出一個封皮發黃的小本子,上麵是她認識的各種男人的聯係方式。從五金店小老板到上市公司董事長、從科長文員到大學教授。醫生、律師、工程師,幾乎涵蓋任何行業。但在這個特殊時期,似乎這些關係都用不上。

 

露露想起幾年前認識的一個治安隊長。一次掃黃行動他帶人突然搜查了露露工作的發廊。抓了幾個人,之後罰款了事。這是一種標準操作流程,無傷大礙。之後露露和他上過幾次床,他們成為朋友,露露想他應該能弄到通行證。

 

露露打通治安隊長的電話。

隊長問,老情人怎麽想起我了?

有段時間沒見,就是想你了。

怕是要找我辦事吧?

好吧,你這麽直接我也就不瞞了,的確有事找你幫忙。

什麽事?

想讓你幫忙搞兩張通行證。

這個電話說不方便,見麵聊吧,我讓人過去接你。

 

露露化好妝,不久有人開車來接她。在治安隊長的辦公室,他們見麵互相寒暄。

治安隊長說,幾年沒見更有女人味了,怎麽保養的?

有男人滋潤就不會那麽快變老。你怎麽樣?頭發好像又少了。

哎,中年男人壓力大啊。工作上有上級壓著,回家還有個母夜叉老婆要伺候,要是娶了你就幸福了。

你們這些男人也就是說說而已,說正經的,幫我弄兩張通行證。

治安隊長麵露難色說,現在控製很嚴,搞這個東西有困難。

露露也沒客氣,拉上窗簾就開始脫衣服。

隊長說,這裏不行,隨時有人來。

但露露不管這一套,伸手就去解隊長的褲子。之後兩人在辦公室,靠著牆幹了起來。

 

 

露露拿到通行證。離開前治安隊長對她說,每天半夜都有一輛垃圾車進老王母親的小區收垃圾,可以搭乘那輛垃圾車離開小區。

 

第二天半夜,露露帶著老王母親上了那輛垃圾車,趁著夜色離開了小區。淩晨時分她們已經到了郊區。

司機說,隻能送到這裏了。

露露攙扶著老王母親下車,站在清冷空曠的街道上。

 

街頭空無一人,隻有隨風飄零的落葉和垃圾。成群結隊的老鼠在垃圾箱旁,嘰嘰喳喳的叫著,好像在舉辦一個周末聚會。

 

 

我想起這座城市最早的拓荒者,他們為了追求好一點的生活,從鄉下來到這座繁華的城市,從底層幹起。有人流落街頭,有人在碼頭揮汗如雨,有人成為沿街叫賣的販夫走卒。最終他們在這座城市找到了自己的一席之地。

 

我想起我的先人,他們在這座城市街頭一間麵積很小的店鋪創立了自己的生意。然後經過幾代人的傳承與努力,在最繁華的街上擁有幾十間商鋪,成為當地富甲一方的有錢人。

 

後來在時代的浪潮下,他們又變得一無所有。我祖父死在自家門口的街上,我想在他死的那一刻,他雖然感到無奈,但一定會覺得死在自家的門口也是一種安慰。

 

 

露露攙扶著老王母親站在淩晨的街道上,陰冷而落寞。因為一夜未眠,老王母親疲憊不堪,她們坐在路邊休息片刻。此時天色漸亮,路邊所有的店鋪都大門緊閉,街上也看不到一個行人,一陣饑餓感襲來。

 

露露看到對麵有一個麵包店,她上去敲門。一個中年男人開門,說這段時間都沒有營業。看著露露和遠處的老人,他轉身回去拿了一塊麵包及兩瓶水出來,遞給露露,說你拿去給老人吃一點吧。

 

露露感激不盡,想到平日裏平淡無奇的一頓早餐,在這個特殊時期卻顯得如此奢華。兩人吃了麵包,體力恢複了一些。

 

終於有一輛小貨車經過,看見寒風中坐在路邊的兩人,司機停下來說可以捎她們一截路。

經過大半天的顛簸,黃昏時分,在一片城鄉接壤的地方司機將她們放下。與城市裏的繁華相比,這裏的建築和街道看上去雜亂無章。周圍是一大片建築工地,因為疫情廢棄的工地顯得荒涼無比。  

 

她們走到一座未完成的高架橋下,橋下橫七豎八睡了十幾個人,都是一些無家可歸或趕路途中的人。一個中年男人蜷縮在橋墩下,雙手緊緊抱著一個黑色的盒子,旁邊還停著一輛三輪車,上麵堆著鋪蓋之類的東西。

 

露露問,你抱著的是什麽東西?

男人說,這是我的老婆櫻桃,她得了癌症去世了。幾個月前我帶著她從鄉下來這裏,在附近一個小醫院治療,依靠簡單的醫藥維持她的生命。後來疫情爆發了,櫻桃的病情也惡化了。我們在醫院的走廊上堅持了幾天,最後櫻桃死在了我的懷裏。雖然我沒有救活她的命,但我還是陪她走完了最後的一程。

 

現在你要去哪裏?露露問。

我不能把她一個人留在這裏,我要帶我的櫻桃回家,在我們的家鄉讓她入土為安。

櫻桃雖然死了,但你對她這麽好,她在那邊也會感到很幸福的。露露說。

 

男人又問,你要帶你媽媽去哪裏?

我們要去鄉下,那裏空氣好一些,還可以照顧她。

你媽媽走路不方便,你把三輪車騎走吧。

那你怎麽辦?

我有辦法,我離家已經不遠了。

 

 

又是一天的奔波,在一個縣城的邊緣地帶,露露看到路邊有一個很不顯眼的小客棧。

露露敲門,很久才有人開門。

露露說明來意,對方麵露難色。露露給了雙倍的價錢,才終於住了下來。

露露母女在客棧停留了兩天。經過一番休整,兩人感覺好了很多。

 

露露從客棧老板那裏買到兩張高價火車票,之後通過他一個在火車站工作的親戚,送上了火車。那是一輛年代久遠的綠皮火車,現在已經很少見了,隻有在這種偏僻的地區還在使用。

 

看著車窗外掠過的田野風景,露露心情大好,覺得一路的辛苦都很值得。如果一切順利晚上她們就可以抵達鄉下姨媽的家了。這時過來幾個工作人員查驗車票,在查票的時候她們觸發了一個報警裝置。

 

據說這個裝置的背後是一個天才的發明。一個留學海外的年輕人興趣廣泛,他的研究跨越了哲學、物理、量子以及生物等多個學科。因為他的研究紛繁複雜,很少有人理解。

 

他在自己的研究領域幹了很多年,一直沒有取得突破。他放棄了所有的個人生活,整天沉浸在對於時空的思考之中。

 

一天他坐在繁華的街頭,吃著便宜的三文治,思考著一直困擾他的一些物理和哲學的問題。他看著街上上來來往的行人,突然有了靈感。這個世界上有幾十億人口,每個人都生活在一個獨特的時空裏。當他行動時,他必然和周圍的人產生一種時空交錯,而這種時空交錯可以通過每個人身上的磁場而被完整記錄下來。

 

後來利用他的理論研究開發出一種時空定位係統,可以感知發現一個人的行蹤及與周圍人的時空關係。 她們被告知她們不屬於這個區域,她們的行蹤觸犯了封城的禁令。

 

之後露露被帶走,老王母親被送去一個養老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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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elee 回複 悄悄話 時空交錯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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