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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信彤著作選載(6)紅色巨諜俞強聲出走的前夜(二【待續】

(2022-07-20 16:54:38) 下一個

賀信彤著作選載(6紅色巨諜俞強聲出走的前夜(二)

【待續】

https://xuinusa.com

 

 

《紅色巨諜俞強聲出走的前夜》

賀信彤 著

 

紅色巨諜俞強聲出走的前夜(二)

 

有那麽一日,高幹子弟俞強聲真的來學校了,季穎那天那個得意啊,露了臉,說什麽滌卡、“說說高幹”,動不動說我‘冒傻氣’,我就真給你們冒冒看!此時季穎站在高大魁梧的丈夫身旁,興奮得臉上泛著紅光,她的身高將將夠及她丈夫的肩頭,她歪著頭,側仰著她的男神,那天,我們的季穎甚至每一顆牙齒都快樂地閃亮著跳躍到臉上,她沉浸在無比榮光之中,以至在她可人丈夫的身旁不能自己,她兩腳輪番著地,身子不受控製地左右搖擺,兩手揪著袖口,兩臂直直地挓翅在身體兩側,無比興奮。而她的夫君謙謙主動地伸出右手,身體微拘,隨著妻子的逐一介紹,禮貌友善地與季穎的同事們一一握手,笑容可掬。

 

人,好勢利的東西!是因為這對夫婦的反差太大,還是季穎有關自己丈夫的顯赫身世的渲染?人們都有意無意地駐足,遠遠近近地窺視這位傳奇先生。

 

有關季穎的身世和她的先生,那些天成了校內談論的熱點,“聽說她(指季穎)爸爸是串胡同推車賣醬油的!她家住宣武區老牆根附近什麽阡兒胡同(那是俗不可耐和貧困的地場)!“哈哈!老牆根兒,阡兒胡同!別這麽逗我笑好不好!”幾個大齡未嫁和自以為漂亮的珍品美女,同時爆發出不懷好意的開懷大笑,“可人家偏偏就是命好呦”。

 

羨慕嫉妒恨,永遠相伴相隨。

 

我們的正校長呂真,像極了張春橋,打倒四人幫後,學校組織慶祝遊行時,幾個十來歲的男孩子尾隨在我們的隊伍後麵,扯著嗓門喊“打到張春橋!” “嗨!這是說咱們呂大校長呢吧!”隊伍中一個機靈的男同事突然說,於是我們這些權當無聊散步的隊伍來了精氣神,一路齊聲高喊起“打到張春橋!”開心快樂起來,須臾,呂校長醒悟過來,站出隊伍外,用食指一下下地指向自己的鼻尖,整個嚴肅的政治遊行隊伍笑翻一片,成了娛樂遊街。呂校長人不壞,就是偏愛漂亮女性,不光是女同事,看到哪位同事漂亮的小孩,他也會喜歡地問,“誰家的孩子,這麽可愛?”所以,不入法眼的,長相平平者他是不屑的。但自那次和俞哥握手後,他改變對季穎不理不睬,視而不見的態度,取而代之的是老遠就打招呼,走近了便開玩笑,季穎在學校裏的地位實質地變了。

 

文革後期出乎老毛的設計,越搞人們越乏不可耐,所以反而讓那些被稱之為資產階級情調的養花養草在百姓的家中,暗地裏大行其道;那時看電影也是一種超級享受,學校裏的工會,每個月都組織大家看電影,匱乏的文化生活使看電影成為一種難得,每次,許多人都會帶著自己的家人一起觀賞,我家的那位文立和俞強聲就是雙雙作為家屬,在電影院彼此相識的,他們兩個人似老朋友一樣在電影院裏握手聊天,被我的同事們看到,指指點點,他們被確認為“俞哥狂!徐哥帥!”從此改口稱謂他們爲俞哥、徐哥。

 

 “季穎,哪柱香燒對付了,咱們就嫁入名門了?”司機胡師傅倚老賣老地認真求證。每當此時,季穎就會打哈哈,“我?傻小子睡涼炕——全憑火力壯!”

 

當我單獨和季穎說貼己話時,季穎問我——看我挺隨和,沒心沒肺嘻嘻哈哈的,可你發現沒有,我什麽都容,唯獨不搭理老崔嗎?對呀,她從來不給室副主任老崔好臉色,倒是老崔總陪著笑臉搭訕季穎,季穎一準橫眉冷對地回應。“看不上老崔那斜眼,嫌他醜陋無比?”我笑她。她搖搖頭說,你知道嗎,當初,我跟老崔在一個單位,我結婚誰也沒請,悄默然地就結了,然後上班給大夥兒發喜糖。這老丫挺的,有人告訴我,在黨支部會上,他說,這個季穎還在辦公室坐著,她這一發喜糖,她就是黑線上的人物了,這樣的人還當幹部,豈不是我們的嚴重失誤嗎。那會兒,他們黨組織內部或許知道俞強聲的家庭背景,因為結婚的雙方單位要開介紹信,還互相搞外調。沒幾天,我TM的就到下邊去,工人的幹活了,直到調到這兒。你沒看他磨磨唧唧地老跟我套近乎?我呸!

 

“那麽,當初,你可知俞哥的身世?”

 

“不知道,介紹人隻說他是國際關係學院的,大學畢業,父親早逝,母親是天津的一般般的人事幹部,下放鍛煉去了;以前強聲有個女朋友,因為俞哥他媽下放,他也就隻是在公安局當個偵查員,女的不想繼續了,攀高枝去了。TM的,他騙我,直到我們結婚,他也沒說他媽是誰,前些日子,他媽處境稍有緩兒,他說,想讓我見見他母親,我就跟他去了,好麽,‘下放’到了秦城監獄!生米煮成熟飯了,我才知道他媽是誰。”

 

再後來,範瑾被平反了,季穎再次見到婆婆。婆婆回到了家裏,就發現有些不對勁了,總說,有人要害她,拿起提包,讓周圍的人聞,是不是有汽油味,沒有?你再聞聞,我不能用這個包了,有人下毒了,要害我。轉臉,又揪起衣服,你聞聞,是不是有煤油味?於是脫掉,換一件,接著聞……。 

 

俞哥是家裏最孝順的孩子,換樣給他母親做好吃的。俞哥的廚藝了得,當年,在美食家、義父康生家長大,俞哥求康生那廚師教他廚藝,那廝搖頭晃腦地擺譜,最後俞哥學藝執著,按規矩,跪地三拜九叩,大禮伺候,才正式收爲徒弟,從刀法,到煎炒烹炸,樣樣精道。一次,在季穎家,他們夫婦宴請我和文立,果然領教了名師高徒的手藝,我請教那拔絲山藥的作法,記得俞哥說,簡單,先要倒油少許,火要小,放入白糖,熬到鍋內翻白花,小火繼續,等到翻了紅花,泡泡達到琥珀色,晶瑩透亮……,一副專業高手的說道。

 

俞哥老母親原先住在紅霞公寓,現在分了更高檔的新房,季穎自告奮勇,問老人家可做些什麽?“買窗簾!” 季穎明白,老人家總是疑神疑鬼,沒有安全感,似乎窗戶遮擋嚴實了,才安全些。“你猜,光這窗簾就幾層?——三層!一層最薄的紗,一層真絲綢的,要有下垂感的,厚一些的,還有一層要非常厚重,純絲絨的。不就窗簾麽。至於這麽講究嗎?我就說,‘一般老百姓家也就一層’。我們那位他媽聽我這話,瞪著大眼睛,一動不動地定睛看著我,不說話了。”

 

“病得很重麽?”我問,季穎說,不,不是很重,除了總聞味,別的倒沒有,那天,全家聚會,俞哥做了一大桌子菜,他媽在開飯前,鄭重其事地說,“咱們家和別人家不一樣,別人家都是雙職工,咱們家是我一個人,好比隻有圍牆,沒有柱子;沒有了柱子,光圍牆是很難遮風擋雨的。我們家房子沒了柱子,不牢靠。”

 

之前,我們閒聊時,我說過扶侍尊貴之人上下轎車,是有禮儀規矩的,她記住了。告訴我,一天她用我所說的禮儀,伺待她婆婆,她婆婆直直地看她,著實讓她小得意。於是,季穎把自己的家人介紹給婆婆,她的妹妹較她漂亮,那日,妹妹、妹夫一起去拜見老人,“我妹夫是複員軍人,見到我們那位他媽,筆管條直地給老太太‘卡’來了一個軍禮,還說:‘首長好!’。”聽到此,把我笑得前仰後合,“你別笑,你知道,我婆婆,見到我妹妹那個喜歡呦,不錯眼珠地看,還朝她笑!”我當時沒有說什麽,心想,沒準,老人家當時想,“哪怕似她這妹妹這樣,也好啊。”

 

老人家平反回家後,最讓老人糟心的是俞哥的大妹妹小胖(俞惠聲),她一切動作都是緩緩地,緩緩的叫人擔憂,你叫她,她要等好久,然後慢慢地慢慢地轉過身,然後眼睛無神地看著你。家裏出了兩個神經不爽的,俞哥很是擔憂。

 

那麽,當年到底因為什麽,讓俞哥的母親這家裏的支柱倒塌了呢?

 

季穎告訴我,在強聲小的時候,那是個什麽節日,在一次宴會上,範瑾和先生黃敬雙雙受到邀請,範瑾帶著兒子強聲和丈夫一起去赴宴,突然,江青看見了他們,竟然款款挪步,走近範瑾,“這是你的兒子?”江青若有所思,直勾勾地打量著這母子倆……,範瑾禮貌、客氣地和毛夫人寒暄,此時,毛澤東也看到了他們,走了過來,說,“改天,我請你們夫婦吃飯。”範瑾看看丈夫,黃敬不無尷尬地謝主席客氣,說不敢當。不久,範瑾在家看到了一封來自江青的信,到底是黃敬給她看的,還是範瑾自己發現的,不得而知。反正,那是一封回憶往昔,情意綿綿的書信,它來自毛的夫人江青,範瑾拿了這封信,直接麵見周恩來,並把這封信交給了周恩來。隨後,毛澤東夫婦在家裏宴請黃敬一家,範瑾卻不肯隨夫赴宴。江青在另外一個場合再遇到範瑾時,冷冷地說:“你好大架子哦,主席都請不動你!”雙重的壓力使得黃敬大病,他在病榻上一定要麵見周恩來,他對周恩來說:“我絕不敢欺君!”。周恩來真誠地點頭,說,我知道!黃敬這才嚥下了最後一口氣,那是1958年。文革中,1968年江青下令逮捕關押範瑾,主要是逼迫她拿出那封信!

 

季穎常說,夫就是天,比天還要高。她愛他的丈夫,愛得徹骨,愛得無我。強聲很小失去父親,母親又任北京日報總編、副市長等等職務,工作繁忙,投身事業,家裏隻有外婆和他的四個弟弟妹妹,所以他從小住校,頑皮如他的男孩,一直被母親要求最嚴,出身名門的範瑾對孩子不嬌慣,而是嚴肅教育。就是這樣,強聲小時也沒少給媽媽惹麻煩,他一次去媽媽的辦公室,便把他媽媽辦公桌玻璃板下麵壓著的100元人民幣偷偷拿走,出門便買了吃的,不一會兒,這張錢幣便返回到範瑾的麵前,因為這是一張沒有正式發行的樣幣,上麵明顯打著“樣品”字樣,隻有少數領導人可能擁有這張錢幣,而且是在他媽媽工作的機關門口附近商店發生的事兒。

 

季穎又說,妻子就是丈夫的母親、終身伴侶、閨女、和最最知己。身負如此多使命的她是強聲生命中的奇跡。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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