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等男人,家外有家;二等男人,屋外有花;三等男人,現用現抓;四等男人,下班回家;五等男人,老婆成了別人的花。
一等男人,是當今社會的貴族。他們不是官場權貴,就是巨商巨富。這種人有權有勢,八麵奉迎,四麵威風,貪得無厭,揮霍無度,為所欲為,無惡不作。抓起來就斃,保證沒有一個冤假錯案。
這種男人一般都道貌岸然,在官場,在單位,在公眾場合,總是衣冠楚楚,風度翩翩,說出來的話跟新聞聯播一個腔調。說起腐敗,抨擊世風,慷慨激昂,義憤填膺。其實是一肚子男盜女娼,馬列主義隻對人家,不對自己。台上說一套,台下做一套。人前似君子,人後是流氓。
他們找女人絕不是愛,而是用權用錢滿足自己無度的欲望。權力和金錢是一對人見人愛又可憎可恨的孿生兄弟,它們玩人於掌股之間,讓幸福的人們忽兒陷入絕境,上天無路,入地無門;又能拯救絕望的人起死回生,逢凶化吉,遇難成祥。這種男人跟你約會,會非常紳士地請你上“黎昌海鮮”,或者“燒鵝仔”,或者“潮福緣”,或者“夜上海”。他要是想帶你玩,也不會去一般的夜總會、舞廳、KTV,不是去“大鐵塔”,就是去“天上人間”,要不就上“北京音樂廳”,要不就上三裏屯酒吧。他很有風度,非常有耐心,有節製地頻頻與你約會。吃飯、喝酒,玩樂,慷慨地大把大把為你花錢,叫你過意不去;鑽戒、項鏈、手鏈,瀟灑地送你一件一件禮物,讓你眼花燎亂;聊天、聽歌、聽音樂,細心地滿足你的愛好,讓你心花怒放。
除了這些,再沒有下文,不到把你完全哄暈,不到讓你折服得五體投地,不到叫你徹底死心塌地,不到等你主動心甘情願,他絕不會主動碰你。到你給了他一切,他才告訴你一切。等你離了他再無法過那種普通生活時,他才再為你安排安身的屋。到那時你已經身不由己,他立即另換一副嘴臉,成為你的主宰。他知道,你從此再離不開他,到那時候,你後悔已來不及。
女人千萬小心被權力和金錢迷了心竅,跟這種男人交往等於玩走鋼絲,風險太大,朝不保夕,說不定什麽時間就要栽跟鬥。而且一栽就砸進萬丈深淵,永世不得翻身。
二等男人,分兩種。一種是時代嬌子,不是實權派,就是暴發戶,要不就是太子黨,至少也是宦官幫。權雖不是那麽大,錢也不是那麽多,但他們的腦子特別靈,嗅覺特別敏感,手段特別高。會鑽營,善投機,背後有靠山,手下有走狗,辦事有關係,出事能通天。這種人萬事如意,心想事成,做啥啥順,他們的成功有時連他自己都不敢相信。這種男人屬中山狼,一朝得勢,猖狂一時,不可一世,及時行樂。欺騙、利誘、要挾、恩賜,什麽手段管用用什麽;秘書、同事、相識、同學,來者不拒,這種人不知道自己究竟有幾個好妹妹,也不知道自己的感情有幾分是真的。遍地耕耘,到處播種。用他們的話說,家裏要個放心的,身邊養個撒嬌的,遠方搭幾個思念的。把他們抓起來,判十年二十年用不著審,不會冤枉一個好人。這種男人玩花了心,他隻把女人當花瓶,從來不談真感情。
另一種是多情的種子負心的漢,有家有室,不甘寂寞,或紅顏知己,或相見恨晚,喜新不厭,玩花不棄家。一邊做婊子,一邊立牌坊。這種男人不能說他不懂感情,也不能說他玩弄感情。說他不理智,他表麵很節製;說他太糊塗,其實很精明。他很貪,什麽都想要。要權力,要金錢,要愛情,要感情,要友誼,要名聲。而且什麽都不想丟,不想丟官,不想丟人,不想丟家,不想丟麵子,也不想丟財。這種人虛偽得很,追你的時候甜言蜜語,百依百順,要他的心他會立即找把刀挖給你看,其實他對女人負不了一點責任。一旦威脅到他不想丟的東西,他會把自己的海誓山盟當痰吐,把昨天心愛的女人當用過的餐巾紙一樣扔。
三等男人,男人中的大眾。他們像蒼蠅,他們似蚊子,滿天嗡嗡,無處不在。他們不一定有錢,也不一定有權。這種男人其實是狼,一頭頭凶殘的狼,殘害了人連頭都不回。平時看起來像一隻隻乖貓, 其實是非常饞的刁貓,聞著腥就往腥處跑。他們一邊嫉妒比他身價高的男人,咒罵他們,一邊又對他們羨慕得咬牙切齒,吃不著葡萄說葡萄酸,檢著顆葡萄吃起來不吐皮。他們隻是還沒有瘋狂的資本,也缺乏浪漫的底氣。他們喝望權力,權力卻離他們那麽遙遠;他們找尋著各種靠山,能靠的山卻都那麽巍峨高聳,以致於讓他們難以看清麵目,找不到可挨近的方位;他們夢想一夜之間成為富翁,醒來卻總是一場空,還多少帶一點點遺憾和懊喪,財神爺總隻是逗他們玩,來真的了卻隻在夢裏與他們擦肩而過。
一回到現實他們就一臉怨天怨地,滿肚子牢騷,實際不過是自卑的發泄。現實是才情平平,智商平平,能力平平,業績平平,關係也平平,他自己不肯承認的是人品也平平。如此的平庸之輩他如何幹得出驚天動的事來,一般是有那賊心沒那賊膽,有了那賊膽又沒那賊錢,等真熬到有既那賊心又有那賊膽也有那賊錢的時候,隻怕已沒了那賊。這種人照樣不可靠,比誰都不忠實愛情。平常裝得人模人樣正人君子似的,真要是讓他們有了點權,或者讓他們發了點財,他們比誰都狼,有過之而無不及。這種男人更危險,更狠毒,更可怕。
四等男人,男人中的寶,是女人向往的偶像。這種男人像熊貓,社會上越來越稀少。他們本分規矩,愛情專一,事業心強。任憑風吹雨打,我自巋然不動。這種男人素質高,有理想,有追求,對人真誠,責任感強。他的人生目標明確,有自己追求的事業,整日有自己做不完的事。這種男人喝酒無量不沾酒,有量不貪杯,唱歌隻會唱《草原上升起不落的太陽》,跳舞隻會走兩步,三裏屯的酒吧不知是啥景象,上網也就瀏覽完新聞看看郵箱,要不直奔專業站,絕不進聊天室消磨時光,更不進酷站尋求刺激女郎。他不追星不慕名,也不隨波逐流。你跟他說趕上高倉健酷的男人不多,他笑笑,不肯定,也不否定;你誇濮存欣帥呆了,他說各人有各人的審美取向;你跟他說徐靜蕾紅遍大江南北,他說這是某一層麵的人的狂熱;你跟他說王郅治、姚明到NBA年薪一千萬美元,他說錢最多一人隻能睡一張床。你說球星你還是最佩服羅納爾多,他說羅納爾迪尼奧人長得醜球技也迷人。這種男人什麽都有他自己的立場,凡事都有自己的主張,不會被別人所左右,他是地道可靠而忠實的伴侶。
毛病是他對女人比較挑剔,隻觀察,不衝動,沒有一見鍾情,隻有含而不露。對美色也動情,但他考慮的首先是責任。他對愛情不怎麽主動,喜歡守株待兔式的等待。但他並不迂,也不麵,當他一旦拿定主意,一旦付出自己的愛,他也會瘋狂。他會愛你到海枯石爛,他會伴你到地老天黃。隻可惜這種男人如鳳毛麟角,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非常費工夫。
五等男人,不是迂腐就是窩囊廢。他們屬於弱勢群體,麵瓜,弄不靈清,可憐蟲,倒黴蛋,武大郎。或許他有才能而沒情趣,或許他有知識而少根筋,或許他沒地位又沒出息,或許他能力弱又不老實,或許他掙錢少人又Song(聳),或許他死心眼又茅坑裏的石頭,或許他無所作為還逍遙自在,或許他寅吃卯糧還無憂無慮。人老實但不可愛,愛情專一卻不懂情感,壞事他不做好事也不會做;大事做不來小事又不想做;不會看人說話盡傷人,不會看時行事總撞南牆。性格不溫不火,智商不高不低,工作不好不壞,掙錢不多不少,待人不真不假,做事不勤不懶,說話不鹹不淡。在單位,在家庭,有他不多,缺他不少;一個禮拜不見沒人問,生病住院沒人看。有事跟他商量,不如跟自己商量;心煩找他解悶,比不找他更煩。你跟他說意大利隊沒能進入世界杯八強,栽在了厄瓜多爾的黑哨上,意大利隊和意大利球迷整個兒被莫雷諾無恥地強奸了;他卻跟你說想到菜市場去買兩頭蒜,吃包子沒蒜吃不出一點兒味。你跟他聊,美國又對伊拉克開戰,伊拉克的老百姓算是倒了黴;他說水管子滴答水,得讓水工來修修。你跟他講,報紙上說,經過測驗比賽,中國的青少年智商不比人弱,但創造性遠不及美國、俄羅斯;他說,真氣人,家裏又來信要寄錢。家裏碰著點事,他充耳不聞,孰視無睹;讓他想想辦法,他說除了家裏的人,老同學他都不認得一個了。
三百六十天,天天四平八穩,朝朝庸庸碌碌。他在外麵受人欺,他在家裏怕女人。更讓人丟臉的是,他陪你上街,走路總愛哈著腰,低著頭,總希望在路上能撿到點什麽,哪怕是一顆自行車上的鏍絲帽,他會像撿到一張頭獎的體育彩票一樣歡欣鼓舞。他倒是天天下班就回家,回家進門就做飯,大小家務獨包攬,老婆叫他幹啥就幹啥,就怕婆不理他。別人罵他,他朝人笑;別人欺他,他也不對人叫。這麽一個人睡在你身邊,你會是一種什麽感覺?下班想到要麵對這麽個男人,你會是一種什麽樣的心情?誰要是找了這麽一種男人,誰都保不齊紅杏不出牆,除非她性冷淡,要不她跟他一樣迂,一樣麵,一樣肉,一樣木,一樣傻。這年頭找對象,可千萬別貪圖人老實,別忘了,老實的同義詞是無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