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劍一魂 - 第28回 癡心同熱 淚血同色(八)

半個月前，劉曜一行人回到洛陽。他將李雄交給了扶風真人，帶著姚弋仲前往白馬寺，拜在大癲上人門下，又陪石珀回家，盡到了義兄的責任。安頓好同伴後，劉曜急切地前去探望獻容。

此時的劉曜年僅十七歲，身高已達八尺半，仍在不斷拔高。他眉如霜雪，兩道劍眉斜飛入鬢，雙眸透出銳利的紅光，英氣勃發，更添幾分威武俊朗。

獻容也快十三歲了，亭亭玉立，早已出落成絕色佳人，溫婉嫻靜。她依舊在自家小客廳中接待劉曜，奶娘遠遠安坐繡花，小丫鬟奉上香茶。闊別三月有餘，再見劉曜，獻容欣喜不已，親自把茶遞到他手中，嬌聲說道：“劉曜哥哥，你們怎麽去弘農一待就是好幾個月，把我想壞了。”歲月更迭，兩人都已長大，已不再像兒時那樣稱他“白眉哥哥”。

劉曜笑道：“獻容妹妹，這其中一言難盡。最妙的是我們九個兄弟終於聚齊，實在熱鬧非常。”他將九人結義的經過細細講與獻容，又把自己的“東勝”寶劍取出給她觀賞。

獻容撫摸著那柄古色斑駁、沉甸甸的雙鋒寶劍，好奇地問：“真是一把古劍，真的可以防身殺敵嗎？”劉曜自信地答道：“當然可以！”隨即將與禁軍交戰的經曆娓娓道來，聽得獻容又驚又怕。

劉曜歎道：“也正因為那場戰事，我難再留京。今夜一黑就得啟程，趕往鄴城投奔我叔叔。”又細說了張茂、賈豹等人的去向，並告知王篪還有些事，半月後會歸來。

獻容聽後不禁神情落寞：“大家都要離開了，真懷念小時候大家在一起的日子，多熱鬧、多無憂呀。”劉曜目光柔和：“獻容妹妹，我即將離別，何日再歸未可知。臨行前有三件事，想拜托你，可願答應？”獻容望著他清澈的眼睛，毫不猶豫道：“劉曜哥哥，我一定會答應。”

“第一，請為我彈奏三段琴曲；第二，請把我送你的飛馬簪戴上，讓我再看一眼；第三，送別時，請陪我飲三杯酒。”劉曜一口氣說完。

獻容點點頭：“你稍等。”她轉身上樓，換了一襲更加素雅的衣裙，淡施粉黛，烏發間插上那支珍貴的匈奴飛馬簪，淨手後抱著琴緩緩下樓。劉曜見狀，不禁目光一亮，感歎道：“獻容妹妹，你真的美極了。這飛馬簪點綴你的青絲，如翡翠草原上馳騁的金色駿馬，真是光彩奪目！在我們匈奴，這是最高的讚辭了，不像漢家詞匯那般博大精深卻語匯繁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