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永瑞之傳奇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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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篇小說《施施傳》· 第九章 4 苧蘿悲情

(2022-04-17 20:07:58) 下一個

 美麗明淨的若耶溪啊,人們看見你溫柔婉轉地流過,有時爆起歡樂的浪花,你見過真正的悲哀嗎?

公孫珞發現自己懷中的是脂凝,現在他能一眼就認出。

如果說那時在麗春院的時候,像一朵被摧殘的花,恰如自己的預料,因疲累加痛苦衰竭,護花心切,把她誤認作丹兒的,在同時與兩人一起相處十多天後,已完全能區別,而且從許多方麵,感到她們的不同。

那麽,自己一直追求的,懷著天下最大幸福來完成婚禮的,不是自己一直愛著、堅貞而執著而專一、可以犧牲一切的新娘丹兒,而是這個自己不了解也不愛的脂凝。

如此的震驚和失望,他變得呆若木雞、石像。

 

 脂凝在哭泣,是悔恨、是失望、是慚愧、是一種被拋棄被蔑視的感覺?

她從懷中掏出一塊疊好的素娟,遞給公孫珞,然後慢慢向溪邊走去。

是丹兒的筆跡!

公孫珞像著魔一樣迅速展開讀起來:阿珞,珞哥哥,我的心啊!

兩人相愛而能結合,終身幸福,首先需要的是 --- 緣份!珞哥哥,不知前生種下了什麽孽因,你我隻是有緣無份啊!…… (淚水痕跡)

這不但是我感到的冥冥中的命運,從你家傳定親的紫金鎖顯示的,而且我請教了三位高明相士,都說如果我同你在一起,會給你帶來血光災禍,那是我絕不願意的。

所有這一切婚禮,都是我的主意,都是我的安排。

如果你曾經愛過我,而且現在還有一點愛我的話,那麽請你好好對待脂姐,她比我美麗、比我溫柔、比我善解人意、也更可憐,請你愛她嗬護她,她能給你幸福……

 

 公孫珞在痛苦萬分地讀信,突然聽見撲通一聲水響,抬頭見脂凝投入了溪中,白衣黑發,慢慢飄走沉下去。

他想也不想,靴子也來不及脫,跳入水中去救她。

但他不會遊水,覺得抓住了她的衣裳,奮力拉到身邊往上推,自己往下沉,兩人一起隨水往下漂去。

公孫珞極力掙紮,完全沒想自己,隻是想救起脂凝,這是他性格的主導,是他的本能,沒有也來不及有更多的考慮。

他手中拿著的剛才正在讀而未讀完的信,是少正寅模仿丹兒筆跡的假信,自然也失落了。

公孫珞覺得脂凝貼上身來,就抱住她奮力,在掙紮中嗆了好幾口水,頭腦漸漸昏迷,最後的念頭是:應該放開她,讓她自己求生,還是抱住她作最後的努力救她……

還沒想完,他就昏迷過去 了。

 

 張無更老漢兩口久等公孫珞和脂凝不回來,快到中午了,兩三個時辰過去,連早飯都沒吃。

放心不下,分頭到若耶溪邊尋找,不見蹤影,又到各處尋呼,也無回音,莫非新婚夫婦高興快樂,突發異想,到遠處市鎮、或遊山玩水去了?

兩人回到家中,麵麵相覷。

老太太說:我覺得這事總有些不對勁兒,脂兒為什麽要冒充丹兒 與公孫大人結婚?

如果果真是丹兒的意思,為什麽不講個明白?

公孫愛丹兒,有目共睹,一定會聽她話的,以死相挾,願意不願意,公孫大人也會勉強接受脂兒,三人同歡。

更叫我不明白的是,為什麽要我用雞血絲巾,冒充處女血?

莫非脂兒早已失身?

可她自己不是明明說是童貞之體嗎?

張老漢說:自從脂兒被吳兵劫走,事情就蹊蹺起來,大悲大喜,大喜大悲,連脂凝這名字我就不喜歡,她是怎麽對你說的?

老太太:她說她不會騎馬,可文種大夫等一定要她遠程奔馳,好幾次覺得下麵疼痛,好像撕裂,晚上發現小衣上一片紅,她又不敢說,那時是為趕緊去見生母最後一麵。

因此,她怕新婚之夜不能見紅,所以讓我用雞血冒充,公孫大人是個誠篤君子,又好像對房事一無所知,很容易瞞過。

張老漢搖頭歎息半晌,說:老太婆,有一件事情我一直沒告訴你,在文種大夫家的時候,脂兒和丹兒都向少正大人學過書法,但憑我的老經驗,兩人態度是不同的,丹兒是純潔和悲痛,脂兒則是暗中喜悅和輕佻,一次我在後院弄花,濃葉覆蓋,別人看不見我,我偶然站起身來,從窗戶看到脂兒和少正大人……

 

 公孫珞與溪水搏鬥失敗,沉入水底不再動彈。

溫柔美麗善良的若耶溪啊!

你是要想結束他的不幸,以免他以後可能遭到的更大痛苦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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