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篇小說《施施傳》 · 第三章 · 4 千裏尋仇

吳王衛士長禽栗崗聽到弟弟死訊，心如刀割，請假直奔越國。禽栗巫已經裝棺，但未釘蓋，專門等他。他強忍悲痛，揭開棺蓋，仔細檢查了弟弟的傷口，又檢查了喬勇的傷。因為喬勇被認為殺了他的十夫長，所以棺木極薄，也未釘蓋，也被打開細查。禽栗崗又到死亡現場察看，士兵告訴他兩人死亡的位置、姿態。他點了點頭，命令給喬勇厚殮，說他不是凶手，把兩口棺木運回吳國，入土安葬。

 

禽栗崗判斷，這裏另有原因。他對弟弟很了解，盡管好色，決不會下手殺死部下，他待手下猶如兄弟。而喬勇哪怕酒醉，也不敢殺死上級，何況是他的半師半友。退一步說，即是想殺，他也沒這樣的功力，從那樣遠處，擲劍直插後心，幾乎穿透。不要說深知其武功高低的喬勇，就是自己這吳國第一武士也不易做到，這裏顯然另有一位罕見的高手介入。

這個分析很使他吃驚，自己是吳國屈指可數的劍客，如果越國出了高人，武功可與自己匹敵，並能在短時間出此高招，殺人救人，偽裝現場，從容不迫地逃走，這就隱含著對吳國的巨大威脅了。

 

他稟報吳王後隻身到越國調查，吳王也因‘製越’和‘助越’兩派意見弄得有些拿不定主意，很希望近身衛士去取得些第一手資料。禽栗崗再次來到東西苧蘿村不動聲色地調查，哪些女孩常去溪邊浣紗？人數雖然很多，但各自喜歡的地段不同。他確定那時有一女孩投水而死，另一個卻被救走了。而且，漸漸從打聽到的情況推出，被救走的一個，是東村鄭家的女兒，她唯一的親人母親，又失蹤了。

 

隔的時間太長，許多痕跡都已消失，但從樹枝踏壞的情況，可以確定騎馬逃走的方向，他沿途追蹤。 在這過程中，另一個現象引起了他的極大注意，各村中 18至40 歲的青壯男人很少，大多隻是老弱婦孺，吃力地幹著農活。

 

這天下午，離村較遠處，看見一個 35 歲左右的婦女，在田中幹活，身腰很為利索。當她直起身來休息，不但草帽下容顏嬌好，而且破衣下的乳房豐滿，露出的小腿也很白嫩。禽栗崗不由心動，發生生理反應，30歲的強壯男人，已經十幾天沒有親近女人了，決定把她弄到手，快活快活。拉馬藏在樹林中，慢慢走近這個女人，這時他著的是越國衣裝，越人方言。

已是晚炊時間，女人洗腳上岸，這雙腳更是雪白，不由禽栗崗起火，心想，越國女人就是耐看。女人穿上舊布鞋，挑起一擔柴草，向一個獨門獨院走去。擔子很重， 忽閃忽閃，她一手扶著扁擔，另一手有韻律地擺動著，和著腰的扭動及長長雙腿的快速倒換，顯出一種奇特的美。

禽栗崗上前說：‘大嫂，我幫你挑吧。’女人抬起頭來，見是一個昂藏男子，有些奇異而害羞，忙說：‘怎麽可以勞動大哥。’

禽栗崗：‘也順便上你家討杯茶喝，我是過路的，口渴得緊。’不由分說，把擔子取了過來，好像是一擔雞毛。

女人說：‘大哥你真有力氣。’進屋坐下，發現隻有一個小兒子和兩條大狗。女人把茶端出，‘請大哥喝茶。’這個穿著很好的男人，雙目炯炯地看著自己，不由心中一亂，忙到後麵梳洗一番。

男人的壯健，對於久曠渴求的心，是一個難以抗拒的誘惑。

禽栗崗問：‘大嫂，你的男人呢？’

女答：‘不要提這該死的，三月不回家了。’

禽：‘我走了長路，有些疲勞，要借宿一宵，大嫂行個方便吧，明天有些酬勞。’

女人一笑，媚態畢露，說：‘有的是地方，大哥一定餓了，先吃點酒飯。’

酒後更為放得開，說起風話。為禽栗崗在外屋安一個床鋪，女人進房哄孩子睡著，吹了燈睡下，沒有插門。

禽栗崗摸上女人的床來，說： ‘大嫂這床軟和些。’女人說：‘你不老實啊。’

禽栗崗將她抱住，說：‘你就是我的天仙娘娘，求你救命。’一手伸入懷中揉弄，女人嬌喘籲籲、半身麻木、聽憑擺布。禽栗崗趁機解去兩人衣衫，共效於飛。

歡愉後，禽栗崗問：‘你男人哪裏去了？’

女人說：‘冤家，不能說的，他在山裏練兵呢，有一百多人。這事本不許對老婆說，我那口子特別迷戀我，什麽事不說不許上床，他就說了，又說性命交關，不能對人說。’

禽栗崗吃了一驚，故意問：‘那你怎麽對我說了？’這女人扭動身軀，緊緊貼上說：‘冤家，這不是有了恩情嗎？我想多留你幾日，願意嗎？’

禽栗崗趁機還要再問，突然聽見敲門聲。女人驚慌地問：哪個？外麵的聲音：‘我是你男人，想你了，偷跑回來的，明天一早得走，快開門。’

女人示意禽栗崗躲起來，把門打開。

男人剛一進門，要抱老婆，一柄吳鉤冰涼地頂著後頸：‘說！你們在哪裏練兵，有幾處，頭目是誰？’

男人轉過身來：‘啊！是吳狗！’飛起一腳踢來，禽栗崗一鉤刺穿他的小腿，鮮血直流，跌倒在地。

禽栗崗喝道：‘你要不說，把你老婆兒子殺了。’女人心疼丈夫，拿起洗衣板，從背後來打禽栗崗。聽見風聲，旋風轉身，吳鉤一刺，女人穿心而死。

男人眼都紅了，撿起一塊石頭，拚命來砸，禽栗崗反手一削，男人腦袋飛出丈外。

一不做，二不休，把孩子和兩狗殺死，一起丟入井中，推大石壓住，點火把房子燒了.

 

禽栗崗終於找到越國三個練兵處，畫了地圖，然後來到京城。聽說東門外的臧苑，有美女歌舞。一見之下，極為驚異，悄聽壁腳，兩天後找到了踏破鐵鞋尋覓的鄭丹。

趁夜色在歸車上，重傷文種，將丹兒劫走，一直奔到吳越邊界的古廟，放下鄭丹，打算審問弟弟遇害的情況。

逼近一看，丹兒的豔色讓他魂飛魄散，難怪弟弟和喬勇為她而死！老爺我且先玩玩快活快活，再來審問不遲。喝聲：‘如果不順從我，爺馬上把你殺死。’撕開丹兒的衣服，剛把手伸進，突覺後頸一涼，一矢勁弩射入，一柄吳鉤，從背後透體而過，直沒至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