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四祖師子尊者,中印度人也。姓婆羅門。得法遊方,至堞賓國。有波利迦者,本習禪觀,故有禪定、知見、執相、舍相、不語之五眾。祖詰而化之,四眾皆默然心服。唯禪定師達磨達者,聞四眾被責,憤悱而來。
祖曰:“仁者習定,何當來此?既至於此,胡雲習定?”
彼曰:“我雖來此,心亦不亂。定隨人習,豈在處所?”
祖曰:“仁者既來,其習亦至。既無處所,豈在人習?”
彼曰:“定習人故,非人習定。我當來此,其定常習。”
祖曰:“人非習定,定習人故。當自來時,其定誰習?”
彼曰:“如淨明珠,內外無翳。定若通達,必當如此。”
祖曰:“定若通達,一似明珠。今見仁者,非珠之徒。”
彼曰:“其珠明徹,內外悉定。我心不亂,猶若此淨。”
祖曰:“其珠無內外,仁者何能定?穢物非動搖,此定不是淨。”
達磨達蒙祖開悟,心地朗然。
這一段讓我想起了十七祖僧伽難提尊者, 十七祖在遇到十六祖羅睺羅多尊者以前, 也是專修禪定, 可以安然入定三七二十一天。十六祖問曰:“汝身定邪,心定邪?”提曰:“身心俱定。”
我當時的提示如下,“一句身心俱定就露了馬腳。 又有身, 又有心, 兩隻腳全在泥潭裏, 還談什麽定?”
而現在這位達磨達禪師,“其珠明徹,內外悉定。我心不亂,猶若此淨。”又有內, 又有外, 又有我, 又有心。二十四祖曰:“其珠無內外,仁者何能定?穢物非動搖,此定不是淨。”
我和二十四祖, 真正的心心相印。我把祖師的話改了一個字, 做這篇的標題。“其珠無內外,仁者何需定?”因為不需定, 才是真正定。
祖既攝五眾,名聞遐邇。方求法嗣,遇一長者,引其子問祖曰:“此子名斯多,當生便拳左手,今既長矣,終未能舒,願尊者示其宿因。”
祖睹之,即以手接曰:“可還我珠!”童子遽開手奉珠,眾皆驚異。
祖曰:“吾前報為僧,有童子名婆舍,吾嚐赴西海齋,受珠付之,今還吾珠,理固然矣。”長者遂舍其子出家,祖即與授具。以前緣故名婆舍斯多。祖即謂之曰:“吾師密有懸記,罹難非久,如來正法眼藏今轉付汝,汝應保護,普潤來際。”
偈曰:
正說知見時,知見俱是心。當心即知見,知見即於今。
知見就是我們常說的覺性, 也就是眼耳鼻舌身意。心代表真如佛性。二十四祖說, 覺性就是佛性, 佛性就是覺性。
我在《於緣不相礙》一文中說:"我如果說, 天下的修行人朝思暮想, 苦苦追尋的自性, 真如佛性, 就是眼耳鼻舌身意這六種根本的種性, 諸山長老, 上人活佛, 都要倒吸一口涼氣, 手捂胸口, 昏死在地。”
我和二十四祖, 又相印。明心見性以後, 與諸佛何處不相印? 何時不相印? 哈哈。。。
祖說偈已,以僧伽梨密付斯多,俾之他國,隨機演化。斯多受教,直抵南天。祖謂難不可以苟免,獨留罽賓。時本國有外道二人:一名摩目多,二名都落遮,學諸幻法,欲共謀亂。乃盜為釋子形象,潛入王宮。且曰:“不成即罪歸佛子。”妖既自作,禍亦旋踵。王果怒曰:“吾素歸心三寶,何乃構害,一至於斯!”即命破毀伽藍,氣除釋眾。又自秉劍,至尊者所,
問曰:“師得蘊空否?”
祖曰:“已得蘊空。”
王曰:“離生死否?”
祖曰:“已離生死。”
王曰:“既離生死,可施我頭。”
祖曰:“身非我有,何吝於頭!”
王即揮刃,斷尊者首。白乳湧高數尺,王之右臂旋亦墮地,七日而終。太子光首歎曰:“我父何故自取其禍?”時有象白山仙人者,深明因果,即為光首廣宣宿因,解其疑網。〔事具《聖胄集》及《寶林傳》。〕
二十四祖, 被國王砍了頭, 一命嗚呼!我讀這一段, 感慨良多。 眾生愚昧, 竟至於斯!我想很多的人, 心中會有這樣的想法:“祖師不是得道了嗎? 不是有大神通嗎? 為何會被凡夫砍了頭? 二十四祖, 是不是浪得虛名? ”
如果你有這樣的疑惑, 我要問你一個問題:“國王揮刃, 砍著祖師了嗎? ”
婆舍斯多尊者, 西天禪宗第二十五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