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小慶被捕
“盛世醒了!盛世醒了!” 伯納蒂拉著盛世的手激動地大喊。
大唐正在病房門口和母親通電話,聽到這話,趕緊來到盛世身邊。
盛世驚恐地睜著大眼睛,像陌生人一樣看著伯納蒂。
“盛世,你醒了!”大唐拉住盛世的另一隻手激動地說。
盛世看到大唐,一下子回過神來,笑著坐起身,摟住大唐的脖子問:“爸爸,我怎麽在這兒?”
“盛世,你在公園的大石頭上摔了下來,失去了知覺。你可把我們嚇壞了。” 伯納蒂用生硬的中文說著,伸手在盛世的額頭上摸了一下。
“我。”盛世低頭想了一下,臉上掠過一片陰雲,“我好像,”
“快給奶奶說活,爺爺奶奶他們擔心壞了。”大唐打斷盛世的話,把手機塞給了他。
“唉,盛世,乖兒,你現在感覺怎麽樣?”雲疏親切地問。
“奶奶,我沒事兒了。”
“那就好,我和你爺爺很快就到醫院了。”
“你們不用來了,我好了,也許我們很快就回家了。”
“那可不行,你得在醫院裏觀察一段時間。不要著急,我們帶著你的電腦,你可以在醫院裏學習,打遊戲。”
“那好吧。”盛世說著把手機還給了大唐。
這時一名高個子大嘴巴的護士進來,見盛世醒過來,有些吃驚。她一邊給盛世量血壓,一邊問:“盛世,你哪裏痛嗎?”
“沒有。”
“真是奇跡。血壓正常,體溫正常。”護士說著,掛上了一瓶新的葡萄糖液。
“盛世醒了!”那位剛才詢問過盛世病史的實習醫生鞠醫生興奮地跑進來,拉住盛世的手,摸著脈搏,然後又把聽診器放在盛世胸前。鞠醫生長得小巧玲瓏,像個布娃娃,說話嗲嗲的,也像個小孩。她盯著盛世看著,笑著說:”盛世,你怎麽長得這麽帥啊!”
“又犯花癡病了。要知道你是醫生,看的是病,不是長相。”一位敦實的二十多歲的男醫生穿著白大衣領著三個實習醫生進來,一臉嚴肅地對鞠醫生說,“匯報病曆。”
鞠醫生開始緊張地講起盛世的主訴、病史和體檢結果,男醫生一邊聽著,一邊熟練地給盛世做著體檢。
“我是今天在急診值班的主治醫師段醫生,盛世可能是神經性暈厥,除了一些皮膚擦傷,並沒有發現任何器質性病變。在這裏觀察一天,如果沒有再犯,就可以出院了。” 段醫生說完帶著那幾位實習醫生匆匆走了。
“盛世,你餓不餓?”
大唐聽到伯納蒂的問話,才意識到已經到了吃晚飯的時候了。
“餓了,非常餓了。”盛世做著痛哭的表情,誇張地說。
“我去問一下段醫生,看看你能吃飯嗎?”大唐說完走了出去。
大唐回來後,見他父母已經來了,正和盛世說笑。他們帶了一大袋子盛世平時喜歡吃的食物。
段醫生說盛世可以吃飯,但不要吃的太飽。
“太好啦!”雲疏把袋子打開,放在盛世床邊,轉頭對伯納蒂和大唐說,“有你們的,你們也吃吧。”
“謝謝!我們也確實餓了。”伯納第說著,拿出一小盒炒米粉,“伯父伯母,你們也吃吧。”
“我們吃過了。”呼延鼎和雲疏幾乎同聲說。
吃過飯,大唐對呼延鼎和雲疏說:“醫生說了,盛世沒有什麽事兒,今天在這裏觀察一天,明天就回去了,你們不要擔心,回去休息吧。”
“喔,對了,伯納蒂,你和我爸媽一塊回去吧。”
“你不回去?”伯納蒂有些不解。
“我晚些回去。”
“那我和你一塊回去吧。”
“那好吧。”
呼延鼎和雲疏走後,大唐和伯納蒂帶著盛世在醫院急診大樓前的花園裏走了一圈,盛世像好人一樣,歡蹦亂跳。他們三人,在京都這樣的大醫院裏,也格外惹眼,特別是金發藍眼的伯納蒂,他們所到之處,人們都好奇地看著他們。
他們在醫院的小賣部裏買了一副撲克牌,回到病房,玩了起來。
“哎呀,真是我侄子呼延盛世!”一位高大的男醫生大喊著,推門進了病房。
大唐看到任豐源,有些吃驚。任豐源比上次見時更胖了,頭頂的頭發更少了,以前的風華不再,和大唐在一起像是兩代人。
“你不是回渭河醫院了嗎?怎麽還在這兒?”
“唉,一言難盡。”
“任叔叔好!你還沒有見過我爸爸的女朋友伯納蒂吧?”盛世和任豐源打著招呼,指著伯納蒂說。
“你好,很高興認識你!”伯納第走近任豐源,和他握了一下手說。
任豐源有些驚訝,他對著大唐怪笑著說:“行啊,大唐,真是有能耐!”
大唐紅著臉趕緊給伯納第介紹說:“這是我高中同學,外科醫生任豐源。”
任豐源和伯納蒂寒暄了幾句,看了盛世一下便離開了。他走出病房門,又回身對大唐說:“大唐,你來我辦公室,我們哥倆好好聊聊吧。下一次不知道什麽時候能再見麵呢。”
大唐跟著任豐源來到他的辦公室——在一個牆角背對著電梯,他的辦公室可以清楚地聽到電梯的運作聲。
”唉,大唐,不瞞你說。我在這裏也是混一天是一天,如果原來不離開渭河醫院,我早就是正高了,在這裏我連個副高的職稱都拿不到。”
“那你為啥不回渭河醫院?”
“孫主任是我們衛生局長的親外甥,他千方百計阻撓,我是回不去了。”
“那你不行去其他醫院吧。”
“那有那麽容易。” 任豐源說著下意識地摸了一下臉上的傷疤。
“嫂子侄子在美國好吧?”
“別提了,送他出國真是個愚蠢的決定。” 任豐源一臉憤怨地說,“我前段時間在美國住了十幾天,現在沒法和他交流。素現在和那裏教堂的人都很熟,她已經適應了那裏的生活,不打算回來了。但我實在在那裏呆不下去。”
“你在那裏呆久了,也會適應的。”
“也許會吧。好了,不再說我了,說說你吧!你看起來依然青春年少,風華正茂,真羨慕你。” 任豐源上下打量著大唐說,“你真是厲害呀,怎麽找到一位金發碧眼的女朋友?”
大唐尷尬的笑了一下,沒有回答。
”你們準備什麽時候結婚?“
大唐正要回答,有人敲門。
”任大夫,你快去看一下吧,九號床一直測不到血壓。“一位瘦小的護士著急地說。
大唐見狀,趕緊告辭。
大唐回到盛世病房,見伯納蒂坐在盛世身邊,摟著盛世的肩膀,兩人交談著什麽。
”大唐你快過來,聽聽盛世的經曆。“伯納第興奮地說。
大唐臉一下子沉了下來,有些不悅地說:”盛世該休息了,我們走吧。“
”盛世夢回大唐的經曆還沒有講完呢,來來來,過來聽他講完。“伯納第沒有注意到大唐臉色的變化,依然興奮地說。
”聽他胡扯,準時看大唐電視劇看多了,瞎編的。“大唐麵無表情地說。
”我說的是真的,不是瞎編的。“盛世有些委屈。
”你該休息了。我現在把伯納第送回家,然後再來。“大唐命令似的說著,依然麵無表情,他示意伯納第和他一起走。
伯納第意識到大唐有些異樣,她也附和著對盛世說:”是啊,你該休息了。我明天再來看你。“說完,她擁抱一下盛世,跟著大唐走了。
走在路上,伯納第又提到她剛才聽到的盛世夢回大唐的故事。她剛說了一句就被大唐打斷。
”請你不要再提這事兒好吧。“大唐聲音不高,但說的很有有分量,聽起來有些粗魯。
伯納第從來沒有見過大唐這樣,她此時已經清楚地意識到大唐在有意避開這個話題,或者說是有意不想讓她知道一些事情。
坐在車裏,很長時間兩人都沒有說話。大唐意識到自己的言行可能傷著了伯納第,他試圖找些話題:”貝蒂,你知道古時候長安為什麽叫長安嗎?“
“不知道。”伯納第漫不經心地回了一句。
“想知道嗎”
“我對古地名不感興趣。”
大唐感覺出伯納第不願多說話,也就不再吭聲。
送到家門口,伯納第隻說了一聲晚安,便下了車,徑直走進大院。
大唐看著伯納第,猶豫了片刻,調頭往回開去。
大唐趕回醫院時,已是午夜,盛世已睡熟。大唐歪在病床邊的沙發上也迷迷糊糊睡著了。
第二天早上,大唐被雲疏的電話吵醒。
“你和伯納第鬧矛盾了?她今天天不亮就走了。她留了個紙條,是英文的,我們看不懂。”
聽到這話,大唐心裏七上八下,不是滋味。
“媽,沒事兒。等我回去看了紙條再說。”
“盛世呢,他怎麽樣?”
“他很好,還在睡呢。”大唐看著盛世英俊得出奇的臉,說著話,下意識地摸了一下盛世的額頭。沒有發燒,盛世的胸膛一上一下有節律地起伏著,大唐放下心來。
這時查房的人來了,七八個人,吵吵嚷嚷,盛世醒了。領頭的是一位三十多歲的中等個男醫生,他問了盛世幾個問題,又大概看了盛世一下,對大唐說:“盛世可以出院了。”
盛世從病床上跳下來,興高采烈。
回家的路上,盛世看著窗外,哼著歌,又進入了度假狀態。大唐卻高興不起來。他想著也許他和伯納第的緣分就這樣斷了,有些神傷。
回到家,雲疏立即把伯納第留的紙條給了大唐。
紙條上寫著:大唐,謝謝你和你們全家這麽多日來對我的盛情款待,我要去北京大學見曆史係的高教授請教一些問題,我可能在那裏呆一段時間,我有事的話,會和你聯係,再見。伯納第。
大唐若無其事地給雲疏和呼延鼎解釋著伯納第突然離去的原因——工作需要。內心卻感到一種莫名的失落,伯納第的客氣讓他有些崩潰。他感覺他們之間的距離一下子又像隔著海洋一樣。
盛世津津有味地吃著早飯,大唐卻食得不知其味。
”大唐,有點事兒,昨天就該告訴你。但昨天盛世出了事兒,我不想給你添煩。你小爸岷小慶被抓了。“吃過飯,呼延鼎對著大唐說。
”什麽?什麽時候?“大唐吃了一驚。
”前天晚上。“你表姑苗苒昨天下午打電話說的。
“為什麽?我小爸一向遵紀守法,忠於職守,勤勤懇懇。他會有什麽問題?”
”我想著他肯定是卷進了北京的政治鬥爭。“
”他不當官,也對政治不感興趣,怎麽會?“
”肯定是與他嶽父茹鮮剛有關。“
” 茹鮮剛已經死了一年多了,現在還來折騰?“
”他死了,他扶植的人還在,他們的政敵這是要從死人入手,找出破綻,來打擊他的幫派。“
”我小爸又和他們不是一夥兒,抓他有啥用。“
”可憐就可憐在這兒,你小爸潔身自好,和他們不一夥兒,一些看不慣茹家和狄家的人也對他敬而遠之,所以他在北京也沒有什麽朋友。他也沒有什麽親人了,苗苒想讓你去北京幫他。”
“我?”大唐想不出自己怎麽能幫到他,有些猶豫。
“現在是互聯網時代,信息這麽發達,他們也不敢把小慶怎麽樣?你去了幫他找個律師,給他一些心裏上的支持,讓他別想不開。”
聽父親這麽說,大唐心裏豁然開朗。
“那好吧,我今天就去北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