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妹

"Art is the depth, the passion, the desire,
the courage to be myself and myself
alone."
~ Pat Schneider
個人資料
正文

第156章 三從四德獎

(2021-07-20 09:48:07) 下一個

 

魅羽被送上錚引先前乘坐的那艘快艇,啟程後用銀蟾蜍隱身,再原路折回母艦。此刻夭茲人最後一批撤下來的敵艦正在一艘艘進入母艦兩側的內港,正好渾水摸魚溜進去。看來次聲波武器很快就要啟動了,敵艦若是不能及時趕回,裏麵的夭茲人同樣會被殺死。

離開內港後,依照錚引先前指的路來到飛船右翼的二樓。這裏的走廊很靜謐,一時無人走動。靠船頭這邊共有五間屋子,門口都裝著密碼鎖。魅羽用探視法將幾間屋子依次掃了一遍。

第一間裏擺著好多個顯示屏,應當是間監控室,桌上有耳機和麥克風等用作通訊和廣播的裝置。第二間都是機器、錯綜複雜的管道和儀表盤,不知是做什麽用的。第三間果然如錚引形容的那樣,有幾個機箱和一個排氣扇。當中一個機箱上的數字計時器正在倒計時,次聲波武器貌似還剩六分鍾就要啟動了。

六分鍾,她該怎麽做?倘若立刻衝進這第三間機房,把武器的線路破壞掉,這麽一來前庭地的軍民是脫離危險了,但還被扣在審訊室裏做人質的錚引就完了。當然如果實在沒轍了,也隻能這樣。反正每扇門的密碼應該都是不同的,她就算想進別的屋也去不了。然而她不死心,想看看有沒有其他的方法……

正琢磨著,第一間的門突然開了,有人出來。還在隱身的魅羽想也沒想,一個箭步搶上前去,在門關上之前進了屋。屋裏原本有四個人坐在顯示屏前,現在隻剩三個,其中一個正對著耳機的麥克講著聽不懂的語言。魅羽將靈識擴展到母艦其他部分,發現此人的聲音能被所有人聽到。

有了!她心中暗喜,知道該怎麽辦了。首先不用說,得把這三人解決掉。都是些毫無修為的凡人,即便沒有隱身,幹掉這些人也不是難事。隨後將先前播報的那人耳機摘下,戴到自己頭上,衝著麥克風開始念咒語。

魅羽在天庭的時候曾在老君那本咒語書裏學過一個擒龍咒,以百石那麽高的修為,都著過她的道,後來用在千麵人嶸鑫和那些同心人身上也同樣奏效。此刻使出相應的內功心法,對著話筒烏魯烏魯這麽一念,靈識中見母艦各處的夭茲人先是一愣,隨後現出各種頭暈目眩、腳底不穩的中招症狀。

為了保險,又多念了兩遍,記起隔壁屋的武器還在倒計時。隻剩半分鍾了,慌忙扔下耳機奪門而出。來到第三間機房門口,輸入密碼,進屋,衝到排氣扇前,打開下麵的機箱,都是一氣嗬成。趕在倒計時還剩幾秒鍾的時候掙斷了第三根紅線。

接著又衝出房門,也顧不得隱身了,在母艦中飛奔,趕在咒語效力還未散去之前回到審訊室,二話沒說結果了守在牢房外的軍官和四個士兵。

錚引見她這麽快就回來又驚又喜,指指地上某個士兵身上的牢房鑰匙。魅羽開了牢房們,二人也不多說,從架子上各自抄起一把猝擊槍,出了審訊室朝出口方向奔去。事實上連拿槍都是多餘的,這一路上遇見的夭茲士兵雖然已經轉醒了,但各個眼神淩亂頭重腳輕,抬起槍來也無法瞄準,全然不是二人的對手。

待得出了母艦,魅羽挽著錚引的胳膊一同朝前方的第九艦隊飛去。遠遠能望見鷹裘站在一艘快艇的船頭,快艇後方是一排排的修羅戰艦,看來他的百焃術已運功完畢。鷹裘應當也看到了空中的二人,魅羽揮胳膊遠遠地衝他做了個“開始行動”的手勢。次聲波武器雖然不能再啟用,但母艦裏多半還有別的厲害武器,得抓緊行動。

靈識中見鷹裘平伸左掌在胸前,右掌停在左掌上方幾寸處,母艦的微縮影像在兩掌之間閃爍。隨著他手上溫度不斷升高,胸前越來越明亮,魅羽也能感到後方母艦傳來的熱浪在不斷升溫,她和錚引像是兩隻在奮力飛離火爐的小蟲。

“不好,”錚引說,“母艦快要炸了。”揮動胳膊朝對麵的第九艦隊做了個“迅速離開”的手勢,跟著衝魅羽說:“你背著我飛吧。”

魅羽於是由他的側麵移到他胸前。想起那次從第六層地獄出來,背著六個月大的小川來到前庭地戰場,用移山術引爆敵人的戰艦人。在爆炸前的那刻明知逃生無望,她唯一能做的便是轉身正對危險,將小川擋在她背後。

她是個堅強勇敢的女人,什麽樣的危險沒有經曆過?她不需要別人的保護,或者說,她自認為不需要。此刻他主動擋在她的身後,把她當做他的嬰兒。他的雙臂環抱著她的腰,他呼出的熱氣與身後的熱浪相比微不足道,卻又清晰可辨。她忽然發現自己錯了——她需要別人的保護。這個人不見得要比她強、比她優秀,然而有了這個溫暖的臂彎,她就不再是火爐旁的飛蟲。

******

半個時辰後,落入下方三堤湖中的二人被修羅軍救起,抬上船。此刻敵軍母艦已不複存在,頂部那顆用來照明的光源自然也跟著灰飛煙滅,前庭地重回黑暗。還好鷹裘是在船上看著那二人落入湖中的,否則在這麽伸手不見五指的野外要想找人可就難了。魅羽完好無損。錚引上船時還在昏迷,不過鷹裘認為沒有大礙。果然,船在基地降落時便蘇醒過來。

二人下船後各自回房休息。魅羽一覺醒來去找錚引,見他已經去了前院,正在召集部下前來開會。這是修羅軍的傳統,每次打完仗要趁熱打鐵分析戰事,總結經驗。隨後還要將筆錄一式兩份,分別送至修羅皇城的法王和軍部手中。

然而這次的氣氛卻有些異常。雖然打了大勝仗,將士們的臉上卻一片陰騖。魅羽偷偷問了下於副官,說是“軍中可能出了奸細”。當時錚引的旗艦被擊毀,他和一眾將官被棉族飛人救起,後送入一艘快艇。這些是在我軍後方發生的,敵人不應當知道。然而快艇在前往南部戰場的路上被三艘敵艦攔截,那時候敵軍已經開始全麵撤退了。顯然,敵人很清楚快艇裏麵載著什麽人。

魅羽聽後,滿腹狐疑地回房,在屋裏簡單吃了點飯,將筆紙在油燈下鋪好,爬上床開始入幻境。尋拿奸細的事她幫不上忙,她的任務是抓緊時間破幻境,把另外七篇碑文盡可能取回。這次戰役中敵人損失了一艘母艦和大批步兵,估計會修整一個階段,但主力艦隊尚在,發動下一輪進攻隻是早晚的事。

******

佛國。千年不遇的大雪。

她是隻長著彩色羽翼的小紅鳥,沿著山坡在向下飛。大地被一片純淨無雜色的雪覆蓋,在頭頂日光的照射下,亮得讓她睜不開眼。然而她隻是不管不顧、沒心沒肺地超前飛著,因為她能感覺到後方有人在跟著她。那是個強大的存在,讓她不必有任何後顧之憂。

一排排屋舍出現在山腳下,被大雪壓著,但明顯有人居住的痕跡。這第二塊石碑的碑文應當就在這些小屋的某一間裏麵了吧?魅羽鳥放慢速度,撲騰著翅膀,轉身朝著山上望去,一個青色的人影正沿著山坡滑下。是了,下大雪,他帶她出來玩呢!他的腳上穿著雙布鞋,看似踩在雪上,實則始終保持著離地幾寸的距離,所以他的身後並沒留下任何痕跡。

見她轉身,他應當是笑了。離太遠,她看不清他的麵孔——在過去的一年多裏,她都在盡量避免去想的那張麵孔。她的每一天都很忙,總有人需要她照顧,需要她去打救。她也已經有了新的愛人,之前是境初,現在是錚引。然而總有些不經意的時候,會讓人疏於防範,對吧?

比如在戶外和人說話,說著說著啊就會望向雲端。

或者走在一個陌生的地方,偶爾瞥見某間屋子的一角。

有時是在夜晚大地還未睡去,有時是清晨靈魂還未蘇醒的那一刻。明明哪裏都找不見了,卻又無處不在。望著他越來越近,她暗暗希望時間能停在這刻,不再前進。就算是幻境也好,讓真實世界裏的那個她餓死在床上吧,她不想再醒來了……

他的腳步停住了,蹲下身子,像是在看雪地裏的什麽東西,隨後朝她招了招手。她飛過去,見雪地裏開著朵火紅色的花,紅得像火,又像她自己的羽毛。然而這種花不怎麽好看呢,花瓣很細,像蜘蛛的腳,有點瘮人。奇怪,怎麽會開在這種地方?她剛剛為何沒有注意到?

“這叫曼珠沙華,”他一邊說著,站起身來,朝遠方瞭望。“據說花和葉子是兩個精靈,從來都碰不到麵。花開不見葉,葉生不見花。隻在某一年,他們相遇過……”

魅羽鳥愣住了,不知道他想說什麽。

“忘了我吧,”他收回目光,看著她說。如薩月湖般清澈的雙眸中有兩隻紅色的倒影。

“不行!”魅羽鳥扯著尖利的嗓子叫道,“你說過,你不怕死,你怕被人忘了。”

他像是沒有聽到她的話,隻是自言自語地說:“單是活下去也是不夠的啊。還要把每一天、每一刻,都活好。”

隨著他的話音散去,四周的一切也跟著消融,刺眼的日光和白雪被桌上的油燈和紫幽格的光取代。魅羽從床上坐起,發現自己在出聲地抽泣。不一會兒見錚引穿戴整齊地走了進來,應當是守在外屋的女仆見事態嚴重,去會議廳把他叫了過來。

“做噩夢了嗎?”他在床上坐下,伸手攬住她的肩膀。

她奮力地點點頭,一個字一個字地說:“嚇人……做、很嚇人。做了個嚇人的夢。”

現在連她自己都分不清,剛才究竟是進了紫幽格的幻境,還是真的做了個夢?她知道自己前世是佛國的一隻小紅鳥,在陌岩下凡渡劫前的那幾年是和他在一起的。然而他當時真的說過剛才的話,還是她想象的?他轉世的時候,保存上一世記憶的命魂被燃燈帶走了,目前還在一點點修複吧?難道是他托夢給自己的?

“沒事,夢而已。”錚引把她的頭靠在他的肩上。“都是假的。”

他的語調柔和,但直覺告訴她,他很清楚她剛剛做了個什麽樣的“夢”。他倆在一起的時間不長,但他對她的了解和把握一向都很準確,就算他從不說破。

“我馬上要去開會了,”見她止住哭泣,他站起身,去外間倒了杯水給她。

“不要急著破境了,先好好休息吧。”

******

魅羽自然是不會聽話的。等心情平複後就又躺好,蓋上被子開始入境。先是一片黑暗和寂靜,除了自己的靈識之外世界上的一切包括感官都消失了。接著有斷續的聲音和光點在四周出現,她有些緊張,不知會再遇見什麽熟人。

“這次的仗打得漂亮,諸位辛苦了。”

咦,是於副官的聲音。魅羽知道錚引一向不喜囉嗦和客套,他的會議通常由於副官主持,他隻在需要開口的時候才說話。

魅羽望望四周,不會吧?她此刻就坐在統帥府的大會議廳裏,長桌旁,在參加修羅軍的軍事會議。坐在正前方的自然是錚引,身邊是剛剛開口說話的於副官。圍著長桌總共坐了二十七八人,除了前庭地的艦隊司令和主要將官,還有軍部和法王派來的代表。

魅羽的宿主是個坐在末位的將官,看手上的皮膚大概五六十歲的樣子。因為自己看不到自己的長相,也不知是不是她能叫得上名字的人。長桌兩側的小桌坐著記錄官和機要秘書等人。

“在進入正題之前,”於副官又說,“照慣例先評定軍功。關於棉族人在這次戰役中的功勞,將軍您怎麽看?”最後這話是問錚引的。

“記群體一等功,”錚引說。

“除去棉族人,”於副官又說,“鷹護法和魅羽中將這次也立了大功。每人頒發個人一等功,將軍看如何?”

“鷹護法我沒有意見。至於魅羽中將,她自入伍以來得過多少一等功和特等功了?”

於副官雙眼望屋頂,半晌後說:“數不清了。”

“那就省著用吧,”錚引說完,端起茶杯喝了口水。

“這、可是……”於副官和其他人互望一眼,“總得表彰點兒什麽吧?免得讓人說咱們賞罰不分明。”

錚引放下茶杯,手托著腮思考著。他的臉頰泛著些許紅暈,那雙高度近視的眼睛中居然透出頑皮的神色。“要說進步嘛,倒也不是沒有。以往立功時總是自把自為、不守軍紀,這次至少聽話了。就頒個三從四德獎吧。”

在座的有幾人捂著嘴笑了起來。魅羽若不是急著破境,定然會抓起麵前的茶杯摔過去。想想還是抓緊時間找碑文吧,這次會藏在哪裏呢?最有可能的便是記錄官手裏的那些白紙,不過怎麽樣才能去合法地查看呢?真是有趣,這些人目前就和自己身在同一個大院中。她隻要起了床,大搖大擺地走過去,用自己中將的身份要求看這些記錄,沒問題吧?可惜碑文隻存在於幻境中啊……

正想著,卻見坐在身邊的一個四十來歲的軍官右手藏在左臂之下,手指有規律地敲了幾下。魅羽皺眉,待要細看時,軍官的手已移開了。或許是自己多心了?她在特種部隊的時候,知道有一種電報文可以用來遠程傳遞情報。修羅軍沒有電,自然不知道電報中這種東西的存在,所以就算有人注意到此人手上的動作也不會起疑。但夭茲人定然是知道的,軍官隻需在袖裏裝個微設備就行了。

耳中聽錚引說道:“……需要注意的是,敵軍不見得次次都會在南部登陸。敵艦的速度比我們快,有可能會繞到東西兩麵偷襲。”

眾人聽了都倒吸一口冷氣。前庭地是梭子型的,南北尖、東西長。再加上永夜,敵人若是從東西岸入侵根本防不勝防。

“那怎麽辦?”有人問。

錚引說:“目前看來,敵人對襲擊平民沒有興趣。所以首要問題是如何隱藏兵力,不被偷襲。也就是說,不能讓敵人知道我們駐軍的真實分布……”

魅羽注意到軍官的手指又開始活動了。現在已經顧不上什麽碑文,馬上出了幻境,下了床,離開臥房朝前院的會議廳走去,心裏迅速合計著待會兒該如何行動。雖然基本上可以肯定叛徒的袖裏裝著發報設備,但萬一是她搞錯了呢?萬一真的是巧合,或者紫幽格的幻境與真實世界有出入呢?

她雖然有中將的軍銜,又屢立戰功,在軍中並無實職,估計眾人心裏都是拿“將軍夫人”來看待她的。這麽眾目睽睽地闖進去,萬一冤枉了好人怎麽收場?要知修羅的風俗,無論職位高低,軍人都是最值得尊敬的。即便她是將軍夫人也是法王的幹妹妹,別人麵上不好說什麽,暗裏造成的影響定然不好。

於是在進門前的一刻,將手伸入懷中,拔出銀蟾蜍的舌頭,隱了身。進門後果然沒引起眾人的注意,隻有錚引朝門的方向快速瞥了一眼。他有天眼,自己進入前院的時候應當就知道了。然而他倆一向是配合默契的戰友,不用交流也能明白對方想做什麽。

待魅羽走到疑犯的背後,對方此刻兩臂放在身前,想摸下他的左臂比較困難。靈機一動,伸手推了一下椅子,發出“嘎吱”一聲。疑犯狐疑地扭頭後望,自然是什麽也沒看到。

錚引聞聲望向這邊,問:“柳副司令,你對我軍的部署有什麽建議?”

柳副司令似乎沒料到主帥會突然越過這麽多上司來詢問他的意見,有些手足無措地站起身來說:“我、下官同意將軍的策略。下官建議,將目前各個基地的駐軍全部撤離……”

他這一起身,左後臂就全暴露在魅羽麵前了。魅羽伸手過去一摸,果然有個硬邦邦的東西綁在袖子裏,當下使上了手勁兒。啪!一個黑盒子落到地上,柳副司令望著地下,大驚失色。

錚引臉一沉,衝門口站著的警衛們道:“綁起來。”隨後有人從地上撿起黑盒子,交到他的麵前。

魅羽知道後麵的事就不需要自己操心了,小心翼翼地繞過諸人,離開了會議廳。

******

回屋後重新躺下。唉,今天這是怎麽了?想弄篇碑文卻老出意外。閉上眼睛打算重新入境,卻又心煩意亂,怎麽也入不了狀態。

過了一回兒聽屋外腳步聲漸近。隨後見錚引出現在床前,已經換了便裝,麵上嚴肅,卻又掩飾不住笑。“你知道剛剛大家都在說你什麽嗎?名副其實的一個人頂一個艦隊。以後幹脆給你個實職——第十九艦隊司令。”

“哈哈,”魅羽躺在床上樂了,“光杆司令說的就是我嗎?”

他在床邊坐下。“你這些天累壞了。要不然這樣,反正我現在也沒事,我同你一起去破境怎麽樣?”

“一起破境?”她不解地望著他,“這能行嗎?”

“不知道啊,試試看唄,總不能老是讓你一個人忙活。你先入境,我看看能不能跟進去,不行就算了。”

魅羽一想,也是,就算不成也沒有壞處對吧?於是起了床,將成烎教她的那個記憶訣演示了一遍,這樣無論他倆誰先找到碑文都可以破境。之後又回被窩裏躺好,卻見他依然坐在床邊望著她,不動。

“往裏點兒啊,”他說。

“啊?”

他若無其事地說:“紫幽格隻有一個,入境需要在它附近。天寒地凍的,你難不成要我躺地下?”

魅羽忽然有種“著了道”的感覺。話說這家夥原先很老實的,最近可是越來越放肆了。然而事已至此,隻能往靠牆的方向挪了挪。他瞅了她一眼,掀起被子躺了進來。

哎,怎麽這麽擠?平時看著瘦瘦的一個人,居然要占這麽大的空間嗎?現在她動都動不了,也不敢扭頭去看一旁緊挨著的人,隻得閉上眼睛。好處是被窩裏比剛才暖和了,隻是不知道這麽緊張的狀態下還能不能進入幻境。

屋裏很靜,很久都沒人說話,沒人動。窗外應當是下雪了,大片的雪花把屋外的噪音都吸收了,使得桌上油燈燃燒的聲音越來越響亮。在魅羽的靈識中,燈裏的火苗也越長越大,幾乎比得過太上老君煉丹爐裏的三昧真火了。

“小狗!”

《魅羽活佛》全書鏈接:http://www.jjwxc.net/onebook.php?novelid=4880087

[ 打印 ]
閱讀 ()評論 (0)
評論
目前還沒有任何評論
登錄後才可評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