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妹

"Art is the depth, the passion, the desir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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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lone."
~ Pat Schneid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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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6 情敵與親家

(2021-05-09 18:34:34) 下一個

魅羽活佛136 情敵與親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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境初還在犯窘,卻聽漣靳指著天空說:“哇,快看,仙女來了。”

仙女?境初心道,我老婆就是仙女,剛剛被你罵毒婦的那個。抬頭望去,在軍艦與飛蟻的一片混亂中,有橙、黃、綠、青、藍、紫六個身影朝著島上緩緩飄落。一個個衣決飄飄,體態輕盈,浮在空中便似毫無重量,甚為養眼。

“你們怎麽來了?”魅羽高興得大喊,腳底仍然踩著那隻無翅的飛蟻。

“娘娘不見了!”姐妹們落地後把她圍了起來,“娘娘失蹤了。”

“怎麽會?”魅羽奇道,繼而臉上現出淩厲之色,“是不是玉帝嫦娥那對狗男女幹的……”

什麽意思?境初也納悶,難道王母失蹤了?正想著,見特種部隊的船出現在上方,不知是否已開啟超聲幹擾波。

“長官,這是出什麽事了?”席賓的聲音從手環裏傳出,“昨天送你們來的時候還好好的,今天怎麽變成戰場了?”

“你派幾個人下來,”境初無暇解釋,“帶上鐵籠、工具和麻醉槍。這裏有隻怪獸,我要帶上船去解剖。”

大概是幹擾波奏效了,天上的飛蟻狂亂起來,敵我不分地四處攻擊,有好幾隻鑽到敵艦中去禍害自己人。然而這些東西打不死,就算把夭茲人都滅了,還是會留在兜率天繼續危害民眾。必須盡快找到消滅它們的辦法。

那邊廂魅羽領著眾姐妹加入戰鬥。境初則指揮隴艮等人將被俘的飛蟻送上停在不遠處的飛船。飛蟻被裝在籠子裏,起先還不停地將尖牙伸出籠外去咬人。待上船後則閉緊了嘴眼趴下,一動不動,像是預感到了自己的命運。

境初原計劃將麻醉槍插進它口中,現在它不張嘴,周身是比鋼鐵還堅韌的皮膚,什麽也戳不進去。諸人圍著它無計可施。

“殺不死就殺不死吧,”隴艮說,“把它們一個個逮起來送動物園。”

境初瞅了他一眼,心道你跟魅羽還真對脾氣。

這時一同上船的漣靳問道:“這玩意兒算昆蟲吧?昆蟲是怎麽呼吸的,有鼻子有肺嗎?”

境初兩手一拍,指著他說:“你可真是個天才。”隨後吩咐部下:“船上有浴缸嗎?接滿水,把籠子泡水。”

這艘船並沒有浴缸,但要找個大點兒的容器還是找得到的。裝滿水後連籠帶蟲按入水中。飛蟻狠命地掙紮了一會兒,周身咕嚕嚕冒出很多氣泡,終於一命嗚呼了。

“昆蟲沒有肺,”境初這時才同漣靳解釋,“它們呼吸是靠遍布全身的一些氣門,氣門連通著體內的微氣管。不管怎麽說,這些火燒不死刀捅不入的家夥居然能被淹死,可見隻要是生命體,就有它的弱點。”

******

七仙女和鷹裘加入戰鬥後,先前的五人鬆了口氣。片刻後,修羅重盔甲艦隊也趕到了。天黑時分夭茲人已被盡數消滅,飛蟻也被一個個活捉放入海中淹死。本來大家還發愁如何對付龐大的蟻後。終究是有靈性之物,不知是因為敗局已定還是傷心死去的孩子們,蟻後一個猛子紮進海裏,自盡了。

接下來善後的事由兜率天自己處理。百石三人不想聲張,帶著說明書悄悄離開了。閻王和漣靳被送回兜率天各自的住處。境初本來的計劃是和魅羽去天庭接小川,再請王母出麵,派他二人光明正大地去靈寶在十九層地獄的老家,詢問那個軟體羅盤自己兒子的下落。

然而看目前的情形,隻能全部人先回前庭地再說。境初待要上自己的船,見魅羽同她揮了下手。她和幾個姐妹好久不見,自然是隨修羅人的船走。此刻島附近的海麵上密密麻麻停滿了戰艦,七仙女們正朝當中最高大的一艘飛去。

望著她們離開的身影,境初心裏頗不是滋味。那艘船的船頭鑲著昂首的金龍,甲板上站著威武的士兵,應當便是前庭地統帥的旗艦了。錚引是不是就在裏麵?他不放心,然而又不能硬拉著魅羽不讓她過去。想自己厚著臉皮跟過去吧,船沒靠岸,不會輕功的他上都上不去。

“長官,”忽聽隴艮在一旁說,“我上你情敵的船走了啊。”

“你?”境初一愣,“你跟去幹什麽?”

“那邊兒熱鬧啊,反正她們同意了。”

境初心裏又氣又妒。“你算個什麽人物?你跟修羅人很熟嗎?老實待著。”

隴艮一臉不悅地轉身,準備回自己的船,又被境初叫住,“你……能帶我上去嗎?”

隴艮咧著嘴笑了,“當然能,長官,扶穩了。”

他架起境初的胳膊,腳一蹬,二人就離了岸。隴艮並不會飛,但旗艦同島之間還隔著艘矮一截的護衛艦。隴艮在小船上借了兩次力後,帶著境初躍上大船的甲板。

******

錚引一直待在旗艦裏照看小川,然而外麵的戰況在他靈識中一覽無餘。還好這次的危機算是解決了,希望敵人下次不要再整蠱一些稀奇古怪的東西出來。

下次?他又苦笑了聲。自己還不知能活多久,居然擔心起下次來。

等意識到魅羽也在同其他姐妹一起上船,立刻緊張起來。在她走進艦橋的那一刻,他手足無措地抱著小川立在原地,不知該不該迎上前。然而懷裏的小川可是一刻也沒耽擱,掙紮著下地,衝魅羽跑過去。

魅羽的樣子像從死人堆裏扒出來的,望著小川又是高興又是愧疚。“小川——”她一把將他抱起來,“小川想小姨了嗎?小姨不在時小川乖不乖?”

“這小家夥越來越調皮了,”姐妹們圍住二人,七嘴八舌地說,“幾個大人都弄不住他……”

可惜沒過多久就看到境初也出現在門口。錚引之前被綁去藍菁寺的時候,曾在馬車裏用天眼看過境初兩次。後來他被救出來時,境初又被百石綁走。所以二人上次照麵還是在五天主會議上,自始至終還沒說過話。

此刻的錚引不管心裏多別扭,作為船主還是不能失了禮數。正打算走過去招呼一聲,讓他傷心的事就發生了。小川一看到境初進來,居然掙脫了魅羽的懷抱,朝境初奔過去,站在他腳下要他抱。

“哎呀呀——”姐妹們這下炸鍋了,“瞧瞧!常言說得好,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

連小孩子都選人家嗎?錚引真是灰心到了極點。還好有兵士進來找他,他便借機離開艦橋,來到甲板上。說是船一側受了損傷,能飛,但需要及時修複。

交代完公務,船已起飛。錚引進艙時,見境初抱著小川同六姐妹們坐在一起說話,魅羽不知去哪裏了。那個叫隴艮的特種兵看到錚引,卻立即走過來。“錚將軍,又見麵了。你上次受的傷好些了嗎?”

“好得差不多了,”錚引衝他笑笑,“難為你記掛著。”

“你說你也真是的,”隴艮掃了一眼四周,“有這麽多兵馬任你差遣,怎麽能叫幾個和尚給欺負了?”

“是我大意了……”錚引說著,注意到魅羽和鷹裘從艙外走進來,原來剛才他二人單獨出去說話了。進來後都朝錚引這邊望了一眼,神色中滿是憂慮。

魅羽同鷹裘分開後,走過來,問錚引:“敵人怎麽會突然殺到兜率天來?不會是因為我吧?”

錚引想起一天前在地獄聽到的琴張二人對話。夭茲人應當就是為了魅羽來的,不過順帶著消滅幾個修羅和兜率天的艦隊而已。他想同她說張羿犧牲的事,但礙於隴艮再旁,隻得再找機會。

“為啥是衝你來的?”隴艮問魅羽,“你怎麽跟那些巨人結仇的?我原先一直覺得自己是個惹禍精,哎,認識你之後吧,我覺得我比你差遠了。”

“呆——瓜——”一個嬌滴滴的聲音從艦橋另一側傳來。錚引不用看也知道是黃衣仙女蘭馨。

隴艮還在同魅羽說話,“哎,你們決賽贏了嗎?高維人拿到說明書沒有?”

“呆瓜!”蘭馨又衝這邊叫了一次。

隴艮終於醒過神來,朝那邊望去。“大仙女莫非是在叫我?”

蘭馨似笑非笑地說:“你覺得我們這船人裏麵,除了你之外誰還配得上‘呆瓜’這個稱謂?”

隴艮想了想,眼睛一亮。“說得也是。”隨後離開魅羽和錚引,朝那邊走過去。“不知大仙女找我有何吩咐?”

蘭馨指著麵前桌上的一杯水。“你能一手端著這杯水,另隻手單指點地倒立嗎?”

“能。”隴艮拿起那杯水,身子一晃就頭下腳上、在地上用一個指頭倒立起來。杯裏的水一滴也沒灑。

“哈哈哈哈……”姐妹們笑成一團。

“張羿死了,”錚引低聲說,“前天晚上的事。”

魅羽倒吸了口冷氣,瞥了小川一眼,境初和淺芸正在輪流喂他吃點心。“誰幹的?”

錚引簡略說了下發生的事。她聽後低著頭,神色黯然。“果然都是因為我。”

他想說幾句安慰她的話。她之所以讓夭茲人記恨,也是為了保護六道眾生。不過他相信她會看開的,她是個樂觀堅強的女人。在認識他之前、在他死後,都會無畏地活下去。

這時聽她道:“我剛才同鷹護法說了,景蕭長老曾告訴我,曜武智的阿賴耶識一直在損傷你的本元。若再不想辦法把它弄走的話,恐釀成大禍。”

原來是這麽個原因,錚引想。“它離開我,由誰來接呢?”

“接個屁!”她咬牙切齒地說,“禍害人的玩意兒,早滅了它就對了。”

錚引雖不明白自己為何會帶著曜武智菩薩的阿賴耶識,可也能猜到這東西事關重大,否則上次梓溪也不會那麽大費周章地把他綁了去。

“你放心,”她說,“我們大家都會想辦法。”

若是今早聽她這麽說,他也許會重燃信心。可現在她人雖然站在他麵前,卻已注定和他再無交集。什麽是一家三口,其樂融融?什麽叫形單影隻,生無可戀?今後他要麵對的,是一年半載還是百千萬世,又有多少差別?

“我還有事,”他對她說,“你們若需要什麽,叫門口的人來找我就行。”

錚引說完離開艦橋,回到自己在樓上的房間。他在靠窗的桌邊坐下,望著窗外清冷寂靜的夜空。過了不知多久,有人來報,說境初公爵求見。

“請他進來吧,”他淡淡地說,“我正好也要找他。”

******

境初跟在士兵後麵,沿著窄小的木樓梯上樓。船並不很新,木梯邊緣已經被磨得有些凹凸不平,頭頂吊著的小燈隨著船的行進微微搖晃著。每次境初去到這種密閉而有年月的場所,就有種說不出的感動。他甚至能感覺到過去所有在這裏出沒過的人,他對他們一無所知,卻不陌生。

然而隻需一次不幸的戰役,這艘船及船裏承載的年月就可以終結。

主帥的房間並不大。一張能坐三人的桌子靠窗擺放,兩個固定在牆上的櫥櫃,一套分上下鋪的行軍床。境初不認為會有人和主帥睡上下鋪,但他聽魅羽提過,這是修羅的風俗。時時刻刻,都要記得自己軍人的身份,記得自己的那些戰友。

境初隻見過錚引一麵。那次五天主會議上,錚引和鷹裘自始至終站在涅道的身後。魅羽原本坐在百石身邊,被涅道叫過去後坐到錚引前方。二人沒說過話,相互間的信任卻是寫在臉上的。

那之後境初曾琢磨過多次,這二人算是種什麽樣的關係呢?當然有男女之情在裏麵,無論她怎麽否認。而今日一見之下甚至可以斷言,錚引對她用情之深乃世間少有。此外,戰友的情分和默契也占了很大的比重,雖然二人看起來性格截然相反。讓境初最不能放心的,其實是這第二點。男女之情可以轉淡,生死之交刻骨銘心。

“不知公爵找我何事?”錚引請他在桌對麵坐下。

修羅男人單看五官,是挑不出帥哥來的。但因為身材高大健碩,整體看上去並不輸於其他世界的男子。然而境初覺得錚引此刻的樣子看著很疲倦,尤其是氣色非常不好,不知是否染病在身。

“我想問問掙將軍,是否需要兵工廠?”

錚引聽後愣了下,像是完全沒有料到境初會說到這上麵。“公爵的意思,是要送修羅一座兵工廠?”

“不能完全算送吧,”境初望著麵前的茶杯,“隻能說可以幫你們建。由我們空處天出技術和部分核心材料,其餘的廠房設施人員等,還得你們自己負責。”

上個月境初被救走,見到空處天皇帝時,同皇帝提出了這個想法。空處天一直以來沒有同其他世界有太多接觸,然而最近的高維人事件表明,六道是個存亡與共的整體。比如這次的危機,是無所有處天的人為了群體越境,先去禍害人家高維人的世界。高維人則放夭茲人進六道,並同人道的喇嘛國僧人勾結……

修羅雖然還未同空處天結盟,但一直以來算是在保衛六道的和平,同時掌管著軍事要塞前庭地。修羅軍勇猛善戰,吃虧在科技力量落後上。沒接觸他們之前,境初也對這些虎狼之師存有戒心。但通過魅羽了解了涅道錚引這些人物之後,他發現修羅人多是至情至性、恩怨分明的類型,並非貪得無厭、恃強淩弱之徒。

錚引聞言,也望著他麵前的茶杯。“公爵這算是——下聘禮了嗎?”

******

這回輪到境初發愣了。他本以為錚引聽到自己這個提議,一定會高興得立即接受。聘禮……想想好像確實也有這麽個意思。魅羽雖然從未同他提過,但他很清楚她最想從他這兒得到的就是兵工廠。至於他的錢、空處天的高科技玩意兒、公爵夫人的幸福生活,這些對別的女人最有吸引力的東西對她卻是次要的。

另外,修羅和龍螈寺都是她的娘家。龍螈寺的景蕭長老和鶴琅堪布,雖是同陌岩最親密的人,卻一早對他亮了綠燈。至於涅道,按說管不著她的婚事。可那個魔頭認準了的理兒,誰敢有不同意見?

之前在龍螈寺的時候,魅羽給他看過她的“婚紗”。是涅道給她做的大紅喜服,胸前用金線繡了隻兔子。反正不管她和誰結婚,就隻能穿這件。所以對修羅人還是不要缺了禮數。至於坐在他麵前的這個年輕人,基本上算涅道的代表,是情敵也是親家。

當然了,魅羽還有個兮遠師父。不是說這次王母失蹤,已經有人去請兮遠了嗎?待會兒若真的見到了,境初還得仔細著把這關穩穩妥妥地給過去才行。想到這裏,突然覺得禮物準備得少了。

“也可以算是聘禮吧,”他說。雖然空處天主要出技術,物質上的花費不算太大,但畢竟是他個人出資。

錚引的目光離開茶杯,同他對視。境初能看得出,錚引是個高度近視的人,然而這一眼像是望穿了自己。

“我不同意,”錚引說。

“為什麽?”

“你心不夠誠。”

我不誠心?境初想要反駁,又打住了。好吧,對麵坐的這個人是他情敵,照理說他就算對誰推心置腹也不能對他。然而這些日子以來,他的心底確實埋著根刺。除了錚引,似乎又找不到其他人可以傾訴。

“你覺得……她和陌岩的關係怎樣?”

“她一輩子也不會忘了他,”錚引幾乎是脫口而出。

沒錯,境初也是這麽想的,雖然事實讓人難受。“如果換成你同她在一起,你會介意這點嗎?”

這麽問很不厚道,尤其是他知道錚引對她的感情。

“我雖然年幼時便失去雙親,”錚引說,“但我一直沒忘了他們。你也沒忘記你前妻,對不對?”

“那不一樣。”

“有什麽不一樣?”

“我從來也沒把魅羽當做我前妻的替身,可是……”

境初簡直不敢相信自己會同一個幾乎算作陌生人的修羅男人說這些,然而他已經無法回頭了。“每次她望著我的時候,我都覺得她是在望另一個人。”

他把臉微微轉向窗外,眼睛有些刺痛。怎麽會在外人麵前哭了呢?簡直豈有此理。

錚引並沒有立刻答他。過了一會兒才說:“你覺得,人和人能分得清彼此嗎?”

這話說得有些莫名其妙。

“陌岩不僅是她的情人,也是她的老師。可以說,如果沒有他,也就沒有今天的魅羽。無論她是否記得他,無論她如何對待其他人,這都是誰也無法改變的事實,也無需改變。

“我們每一個人身上,都有生命中其他人留下的痕跡。有天他們會離開,但又沒有真正離開,他們已經變成了我們的一部分。對我來說,如果有人和我天天住在一起,同我生兒育女,那她不就是我的女人嗎?你們這些讀書人,容易把簡單的問題想複雜了。”

這番話,把境初說得徹頭徹尾怔住了。一直以為修羅人都有些四肢發達頭腦簡單。或許他們是簡單,但正因如此,反而能看透生命的本質,不為表象所迷惑嗎?

“倘若不是我的生命隻剩下幾個月了,我不會看著她在你還沒準備好的時候就許給你。你的聘禮我們收下了,公爵。你是個幸運的人,希望你能珍惜你的運氣。”

“謝謝你的一番話,”境初說。同時他也意識到,不隻是陌岩,錚引也會作為魅羽的一部分,永遠留在她心中。

二人正說著,窗外傳來魅羽的聲音:“這塊板兒不行吧?釘那兒不對稱啊。”

一個士兵說:“大仙女,就先湊合著吧,不散架就行。”

“你再給我幾個釘子。”

沒過多久,窗外便有魅羽如壁虎般爬過。路過這間屋子時,她左手扒著窗沿兒,右手拿著把錘子,嘴裏像狗一樣叼著塊大木板,忽閃著眼睛看了看屋裏二人。由於不能開口說話,隻是“唔”了一聲就走開了。

片刻後,船身某處傳來“邦邦邦邦”的敲打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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