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妹

"Art is the depth, the passion, the desire,
the courage to be myself and myself
alone."
~ Pat Schneid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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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魅羽活佛》第75章 情侶戰書

(2020-10-15 09:17:05) 下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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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 情侶戰書

  
  十來天後,一品誥命韻武夫人魅羽被封為前鋒營統領,護送九天王飛往前庭地。法王特意撥了一艘鬼影艦為統領座駕,外配兩艘護航艦和一艘物資艦同行。按魅羽的要求,清一色都是女兵。
  臨行前涅道問她還有什麽要求,她想了想說:“給我找個能絕對信得過的副官吧。”
  “錚引行嗎?”
  “不行。”
  魅羽的計劃是,坐上鬼影艦大張旗鼓地去到前線,然後再偷偷摸摸找一天溜回來刺殺崇輔。錚引要是知道了她的計劃,一定不會置身事外。所以這次出征她是不會帶上他的。
  然而外人均知她倆一直以來是搭檔關係,不帶上他看著又會奇怪。所以魅羽才特意要求這次隨行的都是女兵,讓大家隻道她就是女兒心作祟,想這麽玩玩而已。
  於是涅道便給魅羽找了一個女副官,名叫喬喜。喬喜雖然年紀隻比魅羽大兩歲,卻是素輝教官好幾年前教過的徒弟。
  魅羽初見這個小師姐便喜歡得不得了。皮膚是那種健康的白潤光滑。身材結實但不粗壯。單眼皮小眼睛,在修羅女中算醜的了,卻特別明亮。關鍵是說話乍一聽直來直去,仔細一琢磨卻又能讓人捕捉到裏麵的通透和智慧。
  “不知統領大人到了前線後,打算何時向敵軍宣戰啊?”
  喬喜問魅羽這話的時候,二人正站在鬼影艦的艦橋內。二十多天前第一次見到鬼影艦時,魅羽覺得它特別神秘,不料這麽快自己就坐了進來。
  當然進來之後才發現它也有它的問題。整條船從外到內都是金屬的,結果就是比一般的木船要悶熱。今日偏又是萬裏無雲的晴天,大太陽把整條船都曬透了。此時還未到正午,船內的人便開始冒汗。魅羽估摸著,到了冰天雪地的冬天,裏麵的人恐怕又會手腳冰涼了。
  “宣戰?”她不明所以地問。這次幾個方方麵麵都同意她和陌岩分別領兵對陣,不就是為了避免開戰嗎?
  “打仗不見得都得流血啊,”喬喜衝她眨眨眼。“比如親筆下封戰書,說不定敵軍主將就乖乖地束手就擒了呢?”
  魅羽愣了一下就想明白了,哈哈笑了幾聲。對啊,這個主意妙!自己之前怎麽就沒想到呢?到了前線後,這封戰書自然是非寫不可的。
  ******
  上次剛去到前庭地時趕上暴雨。這次又是下雨,不過魅羽已經不需要在雨中趕馬車了。艦隊直接飛到了修羅在前庭地建在山穀裏的總基地。
  總基地如同一個小鎮,房屋密集、人數眾多。除了兵士還有一些從事建築、鑄造和運輸業的平民。由於占地麵積廣,隨處可見拴在路旁的軍用馬匹,供兵士們往來傳遞訊息用的。
  魅羽先命人將九叔安頓好,自己也在房中休息了一下。快到晚飯時分,又請人將九叔接到自己房中一同用餐。
  二人在小圓木桌旁坐下。菜很快上齊,都是傳統又頂飽的家鄉飯。來修羅這麽久了,魅羽早已習慣了吃飯要快、要吃幹淨、吃完再說話。尤其是戰地物資運輸不易,更不能浪費。
  等二人將桌上食物吃得差不多時,她才開口問:“九叔,你這個掌舵是要在什麽固定地方進行嗎?到時候還需要我準備些什麽?”
  九叔的樣子還和原先一樣,有些泰然又有些疲憊。“霧隴山上有座神殿,必須去那裏掌舵。至於東西嘛,十二個時辰,給我準備些吃的就行。”
  “霧隴山?”魅羽想了想,“那是在敵人的陣地裏啊。我能跟去看看嗎?”
  她對這個“掌舵”有些好奇。
  九叔莞爾。“隻要你家那位‘敵人’同意,我自然沒意見。”
  魅羽笑了笑,臉微微一熱。
  接著見他的神色嚴肅起來,說:“我出發前,錚引讓我跟你說——不可輕舉妄動。”
  她低下頭,手指下意識地描著木桌上的一道裂縫。“有些事,無論是否艱難,也不管後果如何,我們都是不得不去做的。倘若我從沒來過修羅,沒經曆過就罷了。既然發生了,就不能當它沒發生過。”
  “我明白,”九叔說,“不過這件事你應當讓錚引幫你。你是怕連累他,但假如你一個人死在了崇輔手裏,你估摸著他的後半生還能安心過嗎?”
  既然提到了錚引,魅羽索性把話說開了。她對錚引一直有些愧疚,但找不到人聽她說說。尤其是不能和陌岩說。
  “九叔,你這次掌舵完後,我可能就要離開修羅了,連和大家道別的機會都沒有。你要是再見到錚引,替我勸他也離開吧。到人間去生活,找個我們那裏的女孩。他的性格不適合待在這裏。”
  錚引雖是修羅人,然而不知為什麽和大部分修羅人都不一樣。甚至從某種角度來說,魅羽都比他更像本地人一些。
  比如這次從崇輔壽宴上回來後,由於魅羽把他的英勇事跡傳揚了出去,幾乎每天訓練結束後都會有幾個修羅女人堵在大門口,爭著要做他的老婆。
  “我都快被你害死了,”他一邊跑開一邊對她說。其後便不再走正門,天天改由別處翻牆離開。
  魅羽當時笑得前仰後合。可事後想起來,是吧?確實算是她害了他。
  “遇上我,算他的不幸吧?”她對九叔說。
  本來人家過得好好的。她突然不知從哪裏冒出來,莫名其妙地在一個陌生的地方把好多陌生人的命運改變了,然後又不聲不響地溜掉。他和她原本就是兩個世界的人,也許正是因為從開始便清楚這一點,他才從未問過自己要不要做他老婆。
  不料九叔卻對她說:“錚引的父親便是人間來的。”
  “啊?”魅羽從未聽錚引提過。隻隱約記得他有個叔叔是給軍隊做弓弩的。
  “修羅人原本造弓弩的水平一般。後來從人間請了兩個工匠來,就是他父親兄弟倆。由於當時負責□□的鎮南將軍很欣賞兩人,就想辦法把他們留下了,每人給物色了個中意的本地老婆。
  “可惜啊,錚引父母在他年幼時相繼患病過世。他一直是叔叔帶大的。”
  原來如此,魅羽暗歎。錚引本來就算半個人間的血脈,再加上經曆了這等家庭變故,性格如此便不難理解了。
  九叔的手轉著桌子上的茶杯,又過了一會兒才說:“我的那些事兒你想必也聽說了。天王的封號是玉帝給的,其後那麽多年來,我一直認為沒有自己辦不到的事。最近我終於想通了,沒有誰能真的把握自己的命運,能如自己所願隨意掌控未來。神仙、佛菩薩都不行,更何況你我。”
  說到這裏他望著她的眼睛。“丫頭,你和陌岩長老情投意合,我希望你們二人能修成正果。不過你終歸還太年輕,有一點目前也許還體會不深的是——沒有什麽,比做一個堅強獨立的人更為重要。”
  她怔住了。沒想到九叔會說到這裏。
  他拿起茶壺,將自己的杯子添滿。“六道中有太多你我無法掌控的東西,一個不留神就可能掉坑裏去了。不過也正是因為命運的無法預料,各種意外和奇跡才有可能產生,我們活著才更加有趣。所以不必為錚引擔心,他未必是個可憐蟲。”
  魅羽點點頭,她認為她聽懂了。事實上,如果她此刻真的明白九叔這番話套到他們這些人的未來上,將會意味著什麽,她一定會滋溜一聲,直接滑到地上去。
  ******
  等九叔離開後,整個基地已安靜下來。漆黑濕潤的夜裏四處點綴著昏黃的燈光,雖是戰地,卻很溫馨。魅羽將桌上的油燈挑亮,擺好紙筆,開始寫戰書。
  她先是字斟句酌地寫了一封。放下筆讀了讀,十分不滿意,便撕掉重寫。第二次一氣嗬成,但還是不滿意。幹脆不寫了,改為在屋裏走來走去。
  走了一會兒,突然站住,望著前方的空氣放聲大笑。跟著回到桌旁,邊笑邊完成了戰書。
  “告敵軍統領:昔寰焱大帝治下,四海升平。爾等他化天、少光天部眾,皆為我大修羅之臣民。年年上供,低眉順目,不敢稍有造次。今逆賊亂上,跳梁小醜竟為虎作倀……”
  想到陌岩讀到“跳梁小醜”四個字時可能有的反應,不由得又捧腹大笑了一陣兒。
  “……欲螳臂當車,窺帝國之疆土,阻法王之霸業。實乃豬油蒙心,自尋死路,終必為天下萬人所恥笑。念昔日之師徒情分,現指生路一條。速攜降書一封、黃金千兩、糧草彈藥十車前來,自縛於本統領帳前階下。他日是發配遠疆或納入本統領後宮,再行定奪。”
  寫完後蓋上自己“韻武夫人”的大印,折好,塞入信封。上寫“招降書”三字,讓兵士連夜送去敵軍前鋒營。
  然後洗漱,熄燈歇下。夢裏還忍不住幹笑上兩聲。
  ******
  第二天一早,魅羽便拿出自己嶄新的統領大人金色盔甲,穿戴整齊。留九叔和物資船在基地,帶上幾個親信坐鬼影艦去前線巡視。
  來到離敵軍最近的十一號營地。這裏因為是涅道最近才奪過來的地盤,還沒來得及建住宅。魅羽在中軍帳篷裏坐下,等著看敵營的反應。一上午過去了也沒動靜。
  食不知味地吃了簡單的午飯。等到太陽開始往西斜,喬喜衝進來報告:“統領大人,敵人自前方打過來了!”
  “迎戰。”
  魅羽等喬喜出去後,便從隨身攜帶物品中找出銅鏡和胭脂,開始補妝。
  堪堪補完妝,喬喜又衝了進來,嬉笑著說:“大人,擒到敵軍主帥一名。要不要立刻送到您帳篷裏來?”
  魅羽若無其事地說:“先關入鬼影艦天牢中,回基地再說……哦,注意了,此人武功高強,詭計多端。一定要五花大綁,嚴加看守。”
  “是,”喬喜出去了。
  魅羽心裏說,做做樣子而已。他要是不想被你們關住,再五花大綁也沒用。
  得知要犯被關好後,魅羽登上了座駕。也沒去艦橋,自己一人找了間空艙,靜靜地坐著。今晚她就要連夜趕回修羅皇城,明早去崇輔府中行刺。整個計劃中還有什麽漏洞,還能添置些什麽備用方案,趁現在頭腦還算清醒,再仔細捋一遍。
  這第一個環節,就是把陌岩擒來,並搞得人盡皆知。因為她基本上可以確定,隨自己前來的這些女兵中肯定會有崇輔的耳目。所以今晚留陌岩在自己中軍帳,當中時不時讓他出來露個麵。
  當然,不能總是以他的麵目,也要間或用下自己的麵目。既然攝心術來自他為自己手錄的三本書裏,他肯定會用。
  至於回去的細節她都計劃好了,就坐那艘物資船。她昨晚已讓喬喜在基地清點儲備,列一張重要物資緊缺單。今晚再裝模作樣地把船派回去取,自己則偷偷摸摸藏在船裏混過去。明早殺掉崇輔後,剛好跟船回來。
  不多時,船回到了基地。魅羽命喬喜將要犯送去格鬥場。然後先回自己的屋,卸下盔甲,換上平日在素輝處訓練時穿的格鬥服。這才帶上十幾個女兵,步行來到格鬥場。
  遠遠見她的敵將長老站在場中,身穿一件較為正式的深紅色僧袍,外罩一件銀色軟盔甲。本來應該不倫不類的裝束,卻沒有任何不和諧的地方。不禁心下讚歎:便是五花大綁也還是如此玉樹臨風,讓人傾倒!
  待走近些,見他麵色嚴肅,又有些擔心:自己這次不會玩兒大了吧?
  眼見十幾個女兵已在場子周圍站成一圈。隻得硬著頭皮,站到中央去。故意大大咧咧地問:“對麵所綁何人?”
  “跳梁小醜,”他答道。那副表情就像一個不得不耐心陪自己孩子玩過家家的父母一樣。
  “照我修羅的規矩,被俘敵將若是能靠格鬥擊敗我軍主將,可直接放歸。你可願一試?”
  陌岩還未回答,喬喜衝魅羽說道:“還打什麽?快領回去生孩子吧。”
  能不能就別這麽直?魅羽心裏無奈地說。
  “可以一試,”他說。
  隨即有個女兵從一旁走上前去給陌岩鬆綁。手還沒碰到他,他身上的繩索已自行滑落。
  “噢——”其他女兵都做雙手捧心狀。其中一個望了望魅羽,衝陌岩說:“統領大人若是不肯做你老婆,我肯。”
  “我也肯,”又有人說。
  魅羽環視四周,瞪了這幫人一眼。心說你們都矜持點兒行不行,別給我丟人。
  喬喜吹了一聲口哨,格鬥開始。魅羽微微躬身,眼睛緊盯著陌岩的肩膀。既然格鬥的規矩是不能使內力,她知道他是不會讓著自己的。
  果然,比眨眼都快的瞬間內他已躍起出拳。還好魅羽之前在素輝處專門訓練過,見他身形將動未動之時便已下意識地判斷出他要攻擊自己左肩。於是自己幾乎在他發難的同時朝右前方躍去,避開他的一擊並橫向出拳,重重地打在他左臉上。
  一個回合後,二人重又拉開距離。他的左臉微紅,眯著眼睛盯著她。
  魅羽心下有些愧疚,暗暗對陌岩說,剛來修羅時,涅道便告訴她修羅男女是靠打架來調情的。咱倆就算入鄉隨俗好不好?
  誰知念頭還未散去,他已第二次出招。這次她完全沒看清他身體的動作,他就不見了蹤影。隨即一把寒冷的匕首已從後方繞上前來,抵在了她的脖子上。
  不會吧……魅羽心裏叫苦。你們這些女兵捉拿俘虜時也不把兵器都收走嗎?基本訓練都忘了?
  卻聽一旁某女叫道:“哎,我的匕首怎麽到他那裏了?”
  “把船備好,”他在她腦後衝喬喜說道,“我要帶人質離開。另外告訴九天王,後日正午我在霧隴山等他。”
  喬喜衝魅羽擠了擠眼。“他應該不會真的傷你吧,大人?”
  魅羽尖著嗓子回答:“他什麽都幹得出來!聽他的吧。”
  ******
  不多久後,魅羽被五花大綁地擱在一艘小型運輸艦艦橋的地板上。整個船上除了陌岩外,隻有幾個修羅兵船員。船長在艦橋前部掌舵,陌岩在他一旁的不遠處坐著看書,順便監視他。
  魅羽很好奇他看的是什麽書。無論是出來打仗還是出來約會情人的,居然隨身帶本書,這種事也隻有她家長老才幹得出來。
  等船降落在他化天的營地時,已接近午夜。魅羽像隻狗一樣被陌岩牽著下了船,眼看著自己麾下的運輸艦和船員撇下自己揚塵而去,心下一陣懊惱。
  這下好了,之前所有刺殺崇輔的計劃都被這家夥打亂了!看樣子等九叔掌舵完畢,他就要把她帶回龍螈寺。到時再想偷偷潛回修羅,可就不是件容易的事了。現在唯一的指望就是在掌舵那日,找機會私下和九叔說上幾句,讓他幫自己想想辦法。
  又想起自己此刻連晚飯還沒吃呢。她本已命人準備好了晚餐,還刻意囑咐了都得是素菜。此時此刻自己本應已吃飽喝足,正坐在前往修羅的物資船上……越想越氣,走著走著便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此刻二人已來到敵營深處,四周都是臨時搭建的房屋。夜深了無人四處走動,但東一處西一邊都有站崗放哨的士兵在偷偷斜眼望著主帥和他牽著的一個俘虜。
  陌岩見手裏的繩子拉不動,站住。回過頭來望了她一眼,見她坐在地上,一臉黑。
  “這麽喜歡這塊地兒?”他的手一甩,繩子末端飛到一旁的樹幹上,係住。然後頭也不回地就走了。
  好、好,魅羽心說,什麽都得聽他的。別人的計劃都不算數,全得按他的來。不由想起那次圓輪節,她和大師姐、蘭馨本來已訂好了章程,來對付元識天的勒禦。結果他來了後全不按套路出牌。
  既然這樣,哼,那也不要怪她無禮了。望著他剛剛進去的那間屋子,她雙手使了內力,掙斷繩索,又抬手指了下天空。緊接著一個大火球便從天而降,直直地砸在了主帥的屋頂上。
  “走水了!走水了!”當值的兵士們叫了起來,四處奔跑著去擔水救火。
  魅羽幸災樂禍地望著屋門,等著看他從裏麵狼狽地跑出來。結果火勢越來越大,也還沒見他的蹤影。
  不會是……出什麽意外了吧?以他的修為不至於連這點兒火都逃不掉啊?
  越想越緊張,忍不住從地上一躍而起,箭一般衝向火焰。眼看著要到門口了,她閉上眼睛,吸了口氣。正欲衝進屋,卻腰部忽然一緊,瞬間便被拉離了火場。
  “我不過去上了個廁所,你就把我房子給點了,”他在她身後貼著她站定,低頭在她耳邊說道,右臂依然緊箍著她的腰。“我屋裏的敵軍布防圖,你重新畫給我嗎?”
  她咬著嘴唇,決定不和他說話。
  眼瞅著火被迅速撲滅,又聽他在身後和士兵說了些話。過了一會兒她被他拉去新收拾出來的屋子,一進門還能聞到上一個住客留下的烘熱氣息。陌岩皺著眉在屋裏走了幾步。他是個多少有些潔癖的人,似乎對不得不住別人剛住過的房間感到不悅。
  不一會兒飯菜上來,都是些很簡單的稀粥幹糧,比她在修羅基地那邊的夥食差遠了。不過再怎麽樣,飯還是要吃的,而且照例不能剩。當年被困於靈寶處、隨時可能送命的時候,她也沒少吃一口。
  “出息了你,”他在桌對麵坐著,胡亂吃了兩口東西。“現在動輒殺人放火,也不掂掂自己幾斤幾兩。要不要我幫你分析一下你的計劃?”
  她隻是吃,不理他。
  “你把我弄去替你打掩護,然後打算偷偷溜回去,對不對?連我都能看出你的動機,你估摸著要被你殺的那個人會不知道?你的船剛一過天洞,那邊早就匯報上去了。你根本就沒機會,搞不好還要自投羅網。”
  她的筷子停住。是嗎?怪不得錚引也要自己放棄行動,原來她的計劃竟然這麽幼稚嗎?
  “那你說我應該怎麽辦?”她忍不住開口了。
  “怎麽辦?先放放,君子報仇十年不晚。現下你和九叔都在萬眾矚目的當口,先把掌舵的事對付過去,然後和我回寺。等你的人消失一陣子,大家漸漸忘了你了。天長日久,他還能日防夜防不睡覺了?”
  她暗自點頭。嗯,要說陰險狡詐,還是他強些。
  吃完飯,她連打了兩個哈欠。忍著困在屋裏走了一會兒,算是消化了一下。然後打開裏間屋的門,進去瞅了瞅。床還沒來得及收拾,看樣子上個將官是被匆忙間叫出去的。床單皺皺的,被子滾成了一個球。想象著此人有可能在床上打嗝放屁流口水,無論如何也不能說服自己睡到上麵去。
  “我打坐去了,”她說完,轉身要往外走。卻見他堵在門口,沒有讓開給她通過的意思。
  怎麽了?她突然一陣緊張。此刻他背對著外間的光,看不清他的表情。但能感到他的呼吸似乎比平日要粗重一些。
  我可是靈力中被種了毒的哦,她在心裏對他說。低著頭,耐心等著他移開。
  “可惡,”他恨恨地罵了句。然後轉身走到外間一個漆黑的角落裏,開始打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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