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妹

"Art is the depth, the passion, the desire,
the courage to be myself and myself
alone."
~ Pat Schneid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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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魅羽活佛》第71章 豪門宴會

(2020-10-10 08:23:39) 下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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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 豪門宴會

 

  
  錚引手中一箭射出,本來計劃著同時射穿四個人。不料當中有一人突然蹲下了,避開了利箭穿胸。
  不過那人再也沒有站起來,而是和其他三人一齊倒下了。剛剛魅羽擔心有變故,已事先捏了個參宿訣,在一發現此人蹲下時便遙遙使了出來,用一道金光刺死了他。
  “快走!”
  五人貓著身子衝到河邊,跳上一艘小木船。當經過地上躺著的四人身邊時,錚引還快速從其中一人身上的背簍裏抽了一把箭帶走。
  上船後先不敢過河,而是沿著岸邊,在樹木陰影的掩護下迅速朝下遊駛了一會兒。待已望不到上遊那個駐紮的軍營後,才橫穿過河朝著燈火通明的錦陽城行去。
  等上岸時已是淩晨,棄船在叢林裏走了一會兒。九叔物色了個隱蔽處,讓大家坐下歇息。然後衝魅羽擠擠眼睛,說:“咱倆不是修羅人,去集市買點吃的應該不會被注意。隻不過這身軍服不行,得先去附近的民家偷兩套衣服才行。”
  二人正要離去,卻聽錚引在背後說:“魅羽不要去!”
  很明顯,買個早餐隻要一個人就夠了。九叔把魅羽單獨叫出去,自然是與先前她提出的那個計劃有關。
  魅羽想了想,衝錚引說:“我不會做沒有把握的事。”
  九叔說:“先去逛逛。下午我們回來後,仔細商量了再做決定。”
  偷衣服這種事自然難不倒二人。換了裝束,走了不多久便來到集市上。錦陽是個人口密集的大城。雖然時候尚早,店裏和街邊的各種吃食已經都準備好了。應當說,前庭地因為不同天界的人往來頻繁,當地人的穿著和發型可謂五花八門,方言口音更是不一而同。
  二人在街邊找了個清淨的角落坐下,隨便要了點早餐。
  “錦陽城賣衣服和首飾的地方雖然多,”九叔說著,上下打量了一下魅羽,“但高尚人家的小姐,通常隻去藍卉街。錢帶的夠嗎?”
  魅羽知道,要從目前的狀態搖身變成一個貴婦,自然是少不了花銷的。不過涅道給她零用錢的時候也從不吝嗇。
  “我這邊沒問題,”她說,“鑰匙呢?沒鑰匙我怎麽去配?”
  幾人從營地逃出來那時候隻想著活命了,當時若還去軍艦上偷令牌,多半就死在裏麵了。然而若是沒有令牌,又拿什麽去找容禎王開啟呢?
  “這你就不用擔心了,”九叔說,“我九……九叔我在前庭地混了那麽些年,總有些鐵關係,幾把鑰匙還是弄得到的。咱倆分頭行動,天黑前我肯定能趕回去。”
  魅羽望著他,心裏突然升起一絲疑惑。這個九叔到底是什麽人?他之前說自己是本地人,看情形也確實是熟門熟路。可僅僅就是個大腹便便又有些邋遢的普通老頭嗎?
  ******
  二人吃完早飯,九叔又買了些食物好給另仨人送回去,便和魅羽分道揚鑣了。
  魅羽按照他指的路,走走逛逛地來到藍卉街。進了藍卉街沒幾步,她就惦記起六個師姐妹來。唉,等這些亂七八糟的事都結束後,她一定要帶她們來這裏轉轉!好家夥真是什麽都有,既新奇又有品味。除了服飾珠寶店,還有各種刮臉、洗頭、做發髻,甚至上妝容的服務業。
  時候尚早,魅羽也不著急買衣服,先是暗暗觀察了一下這條街上的女人們。果然如九叔所說,女顧客們都非富即貴,身後大都有幾個男女跟班兒。便是店裏的老板娘和侍女們,也並非如其他地方那般低聲下氣、俗裏俗氣。
  隻不過這裏的衣服和發髻式樣,連魅羽這種愛打扮、追時興的女孩看了都咋舌。比如有家做頭發的地方,出來的女人並沒有盤頭。頭發都散著不說,好像還被滾燙的大鐵棍給搞得亂七八糟,和羊毛一樣。還有的把胭脂都塗到頭發上去了,真是瞎搞!
  快到中午時,魅羽一狠心,衝著店麵最華麗的那家走了進去。站在門口的侍女見她一身平民打扮,又灰頭土臉,連招呼都懶得打。
  魅羽看也沒看四處擺著的衣服,徑直在一張桌旁坐下。從懷中掏出一錠金子,輕輕擱在桌上,衝坐在店裏邊一張櫃台後的老板娘說:“從頭到腳,全套裝束,怎麽個定價?”
  老板娘看到金子,從櫃台後走了出來,不過也沒有激動得失常。
  “得看什麽樣的裝束適合姑娘你了。先去後麵洗個澡,咱們再說。”
  ******
  魅羽洗完澡時,手裏緊緊攥著燦易給她的那瓶箭傷藥。肩頭的傷塗了藥後,這才沒多久,那股熱辣撕裂的疼痛就已經平複了很多。
  想起燦易,忽又想起之前在船上照顧燦易的那個男人。燦易被殺的時候,魅羽隻顧著心痛去了,沒意識到那個男人並沒有跳出來保護燦易的意思。那個人後來呢?是死了還是降了?
  搖搖頭,現在還沒空想這些。總之此刻即使是陌岩出現在她麵前,要接她回龍螈寺,她也不走了。崇輔這個禍害一日不除,就會有更多的修羅士兵在他手下遭殃。雖然——從某種意義上說——修羅兵才應該是她的敵人。
  這家店不是隻有麵向街頭的門麵,裏麵還有多間裝飾典雅的隔間,用來服務單個貴族女客的。此刻魅羽披散著長發,身上隻穿了一件簡短輕薄的內裙,坐在當中的一間。老板娘站在對麵,神情嚴肅地打量著她。
  “金色,”老板娘最後說了這麽兩個字。
  “金色?”魅羽以為她聽錯了。難道一直以來,她最適合的顏色不是紅色嗎?
  老板娘嗤笑了一聲。“姑娘是在懷疑我的眼光嗎?隻需試下便知。”
  沒過多久,兩個侍女便捧著一個大木盒進來。裏麵裝著的衣服剛一拿出來,魅羽還以為自己那錠金子被打碎了,研成粉末,全部塗到了裙擺上。
  “這……”她覺得眼睛都快被晃得睜不開了,“這合適嗎?”
  兩個侍女不由分說,便張羅著給魅羽套上裙子。上身倒還好,淡黃色的彈性布料裏摻著銀線,式樣簡單、收身。可這個下擺是真叫大!魅羽長這麽大還沒穿過這麽誇張的下擺,更不用說晃閃閃都是金粉了。
  低頭看到自己露在外麵的雙臂,肌肉結實、飽滿有力,起初她還擔心自己看著異樣。後來仔細觀察了一下,好像這裏的女人們並沒有弱柳扶風的類型,崇尚的就是她這種力量和健康的美。
  裙子穿戴妥當就開始弄頭發。魅羽果然沒有逃脫被燙成綿羊的命運,燙完後還給她在頭頂灑了些金粉。還沒照過鏡子的她真不敢想象自己現在成了什麽樣了。
  然而老板娘的眼睛裏泛出了亮光,剛才她看到金子的時候也沒這麽興奮過。仿佛她開這家店的目的不是掙錢,而是專門為了挖掘並打造各種不同類型的美女一樣。
  “我幾十年的資曆不是白長的吧?”等魅羽臉上的妝容也做完後,她得意地說,“姑娘和我見過的大多數客人不同。那些女人雖然矜貴、典雅,但總覺得少了點什麽。姑娘你則有種罕見的……呃、生命力!這種鮮活感配以高貴的裝束,會產生一種奇異的反差與震撼,讓人無法抗拒。”
  魅羽也不知道她說的是真心話還是客套。總之走出店門口的時候,倒也確實吸引了不少豔羨的路人目光。目前她穿成這樣也不方便走著回河邊了,便叫了輛馬車。
  上車前又檢查了一遍手裏拿著的鑲滿羽毛和珠片的小包——穿成這樣,自是無法把東西再塞進袖裏、懷裏了。確認自己的東西都在,便隨馬車離開了。
  馬車剛一出城,她便下車,付了錢。等目送著馬車走遠後,才轉身朝另外幾人歇息的地方行去。
  遠遠望去,九叔還沒回來。另三人經過一番修整,看樣子又在河裏洗漱了一下,狀態都好多了。毅斌正躺在天琦腿上睡覺。天琦一見魅羽這幅樣子,驚得差點叫出聲來,連忙用手捂住嘴。
  “剛剛我還想這是誰呢?”她用手指小心戳了戳魅羽的裙擺。
  錚引原本在低頭擦著一堆拆卸了的金剛弩部件。魅羽出現後,他的動作暫停了。他沒有抬頭望她,隻是輕聲說了句:“你今天真漂亮。”
  然後又繼續手裏的工作。
  看,不需要眼睛。這話是魅羽之前自己說過的。
  ******
  到了日頭西斜,九叔還沒回來。毅斌已經醒了,看來精神不錯,魅羽就問他:“能不能幫我個忙?”
  除了肩傷,魅羽的手臂和脖頸處還有好幾處劃痕,和她貴婦的身份極為不襯。
  “這還不是小意思,”毅斌說道,從背包中取出幾個瓶瓶罐罐。沒過多久魅羽看著就“煥然一新”了。
  天快黑時,一身酒氣的九叔總算回來了,臉上帶著難得一見的興奮和光采。從懷裏掏出油紙包著的醬牛肉分給大家。
  “真是對不住,兩個多年不見的兄弟非要留我喝上幾盅。”
  魅羽問他:“令牌弄到了嗎?”
  “那是自然,”九叔擦幹淨手,掏出塊一寸寬、三寸長的牌子給她。
  魅羽接過,拿在手裏摸了摸。是象牙一樣的質地,冰涼光滑,上麵什麽文字圖案也沒有。假設自己能接近容禎王,該設個什麽樣的套,讓他摸一下這塊令牌呢?令牌的大小他應當熟悉得很,要是原樣拿給他摸,估計立刻就被察覺了。
  錚引歎了口氣,像是終於決定放棄說服她。“你的鞋子是什麽樣的?我剛聽你走路,聲音很大。”
  魅羽掀開長裙露出雙腳。“難受死了,這裏的女人喜歡穿木鞋……”說道這裏,她才明白他的意思,連忙脫下右腳那隻給他看。
  錚引把平直的木鞋底翻過來看了看,又接過令牌比了比。“嵌在這裏應當沒有問題。”
  又衝毅斌說:“再借你的顏料用一下,把兩隻鞋底都塗成一樣就可以了。”
  錚引有雙巧手,再說做這個的難度比裝□□低多了,沒多久便已完成。
  “一旦發現情況不對,就馬上溜。我們再想辦法,”他把鞋還給她的時候,說。
  “別擔心,我本事大著呢,”魅羽安慰諸人道。穿好鞋,站起身來,看了看大家。
  這幾人要逃出生天就全靠自己了,而她連能否成功進入宴會都沒有把握呢。進去後,又該如何找機會讓容禎王給她拾鞋子呢?
  多想無益,隻能見步行步了。她打起精神,踩著木鞋子離開了。
  ******
  離開幾人後,進了城,來到人多的地方叫了輛馬車。按照九叔給的地址,馬車行了好一會兒才到達容禎王舉辦宴會的那條大街。
  由於街邊已經排著長隊停了幾十輛馬車,魅羽隻能遠遠地下車,自己走了過去。不過這樣更好,王府的人便注意不到她的車裏沒有跟班了。
  宴會廳的建築風格和魅羽熟悉的人間權貴人家很不一樣。在人間,對著街的通常是一個大院,客人由朱紅色的正門進去。容禎王的宴會廳卻是直接坐落在街邊的一座高大殿堂類建築,麵前有個小廣場。從廣場進廳,要爬二三十級的台階。
  宴會廳正中央有一扇緊閉的大門,站著四個全副武裝的守衛。兩側各有一個略小的門。客人們雖然都是衣著華貴、氣宇軒昂,此刻卻安安靜靜地在小門麵前的石階上排著隊。每人手裏都拿著請柬,由守在小門口的仆人一一檢查。
  請柬?魅羽自然是沒有的,所以她隻能走不需要請柬的地方。
  於是邁出穿著改裝後的木鞋的雙腳,踏上了通往正門的台階。每走一步,金色的裙擺便在月光和燈光下散出一片夢一樣的光輝。卷曲的長發發梢,在盈盈一握的後腰處來回擺動著、挑逗著。慵懶的眼神望著麵前的石階,似乎對周遭的其他人和事都沒有興趣。
  周圍排隊的人已漸漸注意到了她,有不少開始竊竊私語,揣摩這是哪裏來的貴婦。有人認為她就是容禎王那兩個絕色夫人中的一個,理由是她邁向正門的那種嫵媚和氣勢。
  守在正門前麵的四個守衛互相看了一眼,當中的一個立刻跑開了。不一會兒,一個身穿黑色長袍的男子趕了過來,估計是管家一類的角色。來到魅羽前方一揖到地。
  “夫人,正門是王爺自己專用的。還請夫人移駕到這邊。”說著指了指一旁的側門。
  魅羽自始至終都沒正眼望他。“知道你是在跟誰說話嗎?”
  “這……”管家遲疑了。“無論如何,還請夫人務必——”
  “你現在就去把容禎給我叫來,”她抬高了聲音,“問問他就是這樣對待客人的嗎?”
  管家還未答話,一個低沉但悅耳的聲音從魅羽背後傳來:“容禎不知自己怠慢了夫人,還請夫人海涵。”
  魅羽先是一怔,接著便轉過身來。她這可不是普通的轉身。可以說,這一轉身用盡了她的畢生所學。在場的男男女女直到多年後,還有人記得這令人驚豔的一轉身。
  因為魅羽雖從未見過容禎王,但她知道像他這樣地位尊貴,同時又喜愛歌舞美色的男人,隻是一般的明豔嫵媚、搔首弄姿,是沒法產生足夠的震懾力的。所以她這一轉身,首先要盡顯豪門的氣勢和傲慢,不能急迫,也不能露怯。
  但若僅僅如此,她便和其他的貴婦無二了。所以她在這份目空一切中,又夾雜著些許頑皮和惡作劇。本來嘛,人家都不認識你,你還指名道姓地要人家來迎接,這裏就有些小小的惡意在裏麵……當然,惡意的先決條件是你得是個美女。
  試問世間能夠同時做到這兩點的年輕女子已經不多了。在這之上,她還恰到好處地透露出一絲智慧甚至挑釁的意味。容禎王敢和涅道法王正麵為敵,膽識自非普通男人可比。麵對一個陌生女人的挑釁,他難道會選擇退卻或忽略?
  而當她的目光最終對上容禎王之後,停了片刻,便不再看他。抬腳開始順著台階往下走,但並非走向他那邊。
  “……不過如此,”她小聲嘟噥了一句,似乎對宴會已完全失去了興趣,現在隻想著回自己在某個天界裏尊貴的家了。
  快走到容禎一側的時候,他伸臂虛虛地阻住了她的路。“美人不可如此小氣,總要給本王個機會彌補才行。”
  魅羽站住,有些調皮地望著他。“給你三次機會,猜中我是誰,我就留下。”
  容禎看容貌,大概三四十歲的年紀。一頭光亮柔滑的銀發,卻沒有絲毫蒼老的感覺,更像是種裝飾品。沒有盤發髻,隻是在頸後隨意地紮了個馬尾。
  五官長得很柔和,眼睛看人的力度適可而止,沒有一絲霸氣。不過這也許隻是因為他目前處在一種友好狀態的緣故。
  “這不公平,”他蹙著眉說,“我的思緒一見到美人就轉不動了,得喝幾杯酒才能緩過來。”
  說完,也不管魅羽是否同意,握住她的手便往台階上走。
  魅羽的手感受到他手心的溫熱,心裏歎道:多麽寶貴的手啊!恨不得立刻把鞋從右腳脫下來,往他手上一按,便頭也不回地跑掉,去找她的夥伴們偷戰艦去……
  ******
  進到大廳,本以為會有很多張大圓桌,就像她以前去過的宴會一樣。誰知一張桌子也沒看到,大廳一側是一組組圍成圈的長椅。上好的雕花木料上擺著用絲綢做的椅墊。
  大廳另一側是空著的。此時大部分進來的客人都沒有入座,而是三三兩兩站在空地上說話。
  廳的正前方擺著一組華貴的藍絲絨軟墊長椅,靠兩側的位置閑散地坐著四個盛裝女子。她們的發型和魅羽的又有所不同,是烏黑長直油亮地垂在身後,頭上一點裝飾也沒有。眼睛畫得很濃黑,額前有齊齊的劉海。氣質上有點像曾經在靈寶處和啟婭對舞的那個女人。
  這應該就是那四個大梵天來的能歌善舞的女子了。她們的這種扮相倒也挺有味道的,魅羽想,不知自己如果弄成這幅裝束,會是個什麽效果。
  見容禎拖著魅羽的手走來,四女的眼光立刻像劍一樣刺向她。好在魅羽從小便招蜂引蝶慣了,最不怕的就是嫉妒的目光。臉上帶著優雅又優越的笑容和容禎在正中央坐下,那副神態就像她是王後而四女都是嬪妃一樣。
  “有意思,”容禎瞅了她一眼,說,“和我從前見過的女人都不同。”
  那是因為她們在乎你,我不在乎,魅羽心說。不在乎,才能遊刃有餘。
  “想喝什麽?”他一揮手,就不知從什麽地方冒出來個仆人。手裏端著個巨大的圓盤,上麵擺著十幾個水晶杯,裏麵有各種顏色的酒水。
  魅羽既然是出來執行任務的,自然不能讓自己有一絲不清醒的可能。但是什麽都不喝也不好,想了一下,說:“晚上我向來隻喝蜂蜜桂花茶。喝任何其他東西早上起來眼睛都會變得很難看。嗯,就像她們四個一樣。”
  四女臉色一沉。魅羽則捂起嘴,咯咯咯地笑得花枝亂顫。
  “是。”仆人微微躬身便退下了。不一會兒還真的端了杯蜂蜜桂花茶回來。
  四女見魅羽如此公然挑釁,自是按捺不住了。“還未請教這位夫人如何稱呼?”一女問道。
  身旁的容禎也轉過臉來,翹起眉毛,自是同樣想知道。
  魅羽心想,這四個女人是要先探知自己的身份,看惹得起惹不起,再決定對自己采取什麽策略吧。在目前的情況下,關於身份這種東西,最好的處理方式就是真真假假、假假真真。全來假的很容易被戳破,但完全真實的身份當然是不能告訴他們的。
  想到這裏,用纖纖玉指打開白色羽毛珠片的小包,從裏麵拿出那塊一品誥命的腰牌,衝幾人晃了晃。當她剛剛取出牌子的時候,牌子在她手中發了一下光,表明她就是原主。
  幾女和容禎都露出吃驚的神色。
  “每個天界才有兩塊,”他說,“恕本王孤陋寡聞,竟不知哪個天界何時出了個這麽年輕美貌的一品夫人?”
  魅羽衝他抿嘴一笑,沒有答話,像是要保留一絲神秘感。當然了,她把這塊牌子亮出來的另一個目的,也是要容禎不敢對她太過放肆。
  四女互望了一眼,衝容禎說道:“難得王爺興致這麽好,我們願為王爺跳舞助興。”
  又看了看魅羽:“這位夫人如此尊貴,自是不懂得舞蹈這種低賤的營生了?”
  魅羽不以為然地笑了笑。“舞蹈本身無所謂高貴還是低賤。靠舞蹈取悅別人,才叫低賤。”
  四女的神色又是一僵。
  “這麽說,”容禎饒有興趣地望著她,“‘不肯透露芳名夫人’也精通舞蹈?不過請夫人稍候,我得先去場中和幾個熟人打聲招呼。回來後再請夫人賞臉,讓我們一睹風姿。”
  魅羽喝著茶,與四女枯坐無話,眼睛隨著容禎在他的貴客中搜索。她倒不怕這裏麵有熟人,因為以她此刻的裝扮,除非是很熟的人又站得很近,否則不可能認出她就是魅羽。
  “嗬嗬……”過了一會兒,她笑了兩聲,低下頭去不再張望。
  ******
  等容禎回來後,音樂聲恰好在大廳中響起,多半是他安排的。四女當中的一個立刻站了起來,向前走了兩步。“那就有請夫人賜教了。”
  正合我意,魅羽心道。“既然是要給王爺助興,也不必走遠,就在這裏如何?”
  “就是站在屋頂也可以,”女人傲氣地說。
  二人沒再囉嗦,就在容禎身前的一丈處麵對麵地舞動起來。果然如魅羽所料,這裏的舞蹈和之前啟婭在靈寶處跳的那種差不多。隻不過魅羽在舞蹈上的造詣比啟婭要高太多了。既優雅又有氣勢,尤其刻意地展示自己的腿功,看得容禎不斷叫好。
  魅羽覺得時機差不多了,右腿甩得幅度大了些,剛好把鞋子甩到了容禎的腿上。
  “哦!”她尷尬地叫了一聲,雙手掩麵怔在原地。“怎麽會發生這種事?真是太丟人了。”
  “這又有什麽?”容禎笑盈盈地托起鞋子,在手裏捏了捏。
  任務完成了!魅羽心裏暗喜。
  誰知他卻沒有還給她,一轉手揣進了自己懷裏。
  “王爺,你這是……”
  “美人都有提前溜走、讓人再也找不到的習慣,”容禎的笑似乎帶著醉意了。“宴會結束時,我自會還你。現在你想去哪裏,我背你去就是。”
  魅羽隻得光著一隻腳,坐回他身邊。心裏正盤算著該如何早點把鞋弄回來,卻見一旁走來一個黑胡子軍官,後麵還跟著三個全副武裝的兵士。軍官手裏拿著一個卷軸。看軍帽和軍服,此人的品級應當不低。
  容禎沉下臉來。“靳副將,有什麽要緊事嗎?”
  軍官衝容禎行了個禮後,說:“屬下打擾王爺雅興,罪該萬死。不過……”
  他指了指魅羽。“這位夫人,很像我們目前正在通緝的一個要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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