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其言，知其人

Radioscopie是由Jacques Chancel於1968年10月5日創建的神話級的廣播文化節目。每天下午5點，在將近20年的時間裏，法國人聆聽藝術家、作家、知識分子和政界人士的敞所欲談。所謂“言為心聲”，聽其言，知其人。現在還能找來聽到這些已故或已到古稀之年的名士高人的昔日留聲和言論，作為晚輩的我倍感榮幸和珍貴。

哲學家讓-保羅·薩特（Jean-Paul Sartre）是史上第一位拒絕諾貝爾獎的人。1973他在廣播中解釋拒領的原話是：“我不明白為什麽要五十位寫爛書的老爺子們給我榮譽。我的價值是讀者說了算。” « Je ne vois pas pourquoi une cinquantaine de messieurs âgés et qui font de mauvais livres me couronneraient. C'est aux lecteurs de dire ce que je vaux. » 我為薩特的意氣風發叫好。他真的很牛，從來不接受任何榮譽和獎項。他不願受到約束、隻做自由人。

再聽1970年對當時35歲的碧姬·芭鐸Brigitte Bardot（BB）的訪談。她是公認的最美女人、法國的瑪麗蓮·夢露。這位眾星捧月的女神說話一向直爽率性還帶有可貴的稚拙，自嘲是懶惰女王 、嫉妒心超強，說如果找到某件比電影更讓她感興趣的事、或者有一個她愛的男人要求她留在家，她就放棄拍電影。談到愛情或友情，她號稱能做到是世上最忠、也可以是最不忠的女人。如果不忠，一定不是她的錯，而是對方的愚蠢；被問是否是好演員，她也同樣回答這取決於導演是否懂得發揮她。BB任性真實不做作、自由又依賴。

後來，我們都知道BB在38歲時息影， 投身於動物保護事業。她自已總結把青春美貌贈予了男人，今後要把智慧和閱曆奉獻給動物。去年碧姬·芭鐸迎來了85周歲的生日，她發布了生日感言：“以前我試圖使自己盡可能漂亮，這樣費力，自覺仍醜。 我怕出門、曝光，擔心無法達到人們對我的期待。 今天，在我這個年齡，完全不在乎了。不再靠吸引、不取悅任何人。 ”« Avant j'essayais de me faire la plus jolie possible et même comme ça, je me trouvais moche. J'avais un mal fou à sortir, à me montrer. J'avais peur de ne pas être à la hauteur de celle qu'on attendait que je sois. Et aujourd'hui à mon âge, je n'en ai rien à foutre. Je ne veux plus séduire, ni rien, ni personne. » 

 

回頭再看，不難發現薩特和BB的共同點：淡泊名利，對無數人夢寐以求的光環鮮花掌聲可以不屑一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