豬不啃的南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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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部分:萬事開頭難 初到水生所 ( 015 )

(2019-10-14 13:27:43) 下一個

 

第六部分:萬事開頭難

(1982 – 1985)

 


孩子,不要害怕困難!

第一次困難是必需的,

第二次困難或許是有用的,

如果你能從第三次困難中站起來,

那麽,你就成熟了。

就像掉在石板上的一顆熟透了的葡萄…

 

——拉.封丹(法國)

                                 

 

目  錄

 

第六部分:萬事開頭難(1982-1985)


初到水生所 ....................................................

2

魚病室裏的病毒組 ...........................................

6

艱難而又無奈地生活 .......................................

9

搬 家 ...........................................................

10

山窮水盡,走投無路 .......................................

12

我站在前人的肩膀上 .......................................

14

江蘇淮在慢慢長大 .............................................

17

德國魚病教授W.Ahne來訪 ............................

20

參加出國人員英語培訓班 .................................

23

江蘇淮混進了幼兒園 ...........................................

28

科研中發生的那些事兒 ....................................

31

好事多磨 .......................................................

34

鑒定會:兩個禿頭在爭一把梳子 ........................

37

再次去北京辦理出國手續 .................................

39

出國前夕 .......................................................

43

 

 

 

初到水生所

 

一九八二年元月十五日下午,我和班上另外幾位也是分配到中國科學院武漢分院的同學一起來到小洪山武漢分院的人事處。走廊裏安靜極了,一點聲音也沒有,和大學的環境完全不同。我們走路也不由得放輕了腳步。

人事處的人仔細看了看我們的派遣單,很熱情地說:“歡迎,歡迎!你們是打倒四人幫後畢業的第一批正規大學生啊。不過今天領導不在,你們明天再來報到吧。好嗎?”我一聽就急了。明天十六號,到明天報到就算下半月了,隻能發半個月的工資了啊!我吞吞吐吐地說:“明天報到不是就算下半月了嗎?”那人一聽就明白了,他哈哈大笑起來:“沒關係,就算你們今天報到,行吧?不會扣你們的工資。這很重要嗎?”大家都沒有出聲。我心裏在說:“嘿嘿,半個月的工資對我來說太重要了!”

那人頓了頓,又對我們說:“對了,你們都是病毒專業的吧?水生所說需要一個搞病毒的去研究魚病。看誰願意去?”我們來之前隻知道有一個病毒所,對中科院根本沒有很多了解。想當然地認為畢業了應當分配到病毒所去工作才是最理想的,因此大家都不作聲。那人見狀笑了笑:“明天上午九點到這裏來吧。”

回家的路上,我邊走邊想:“要是能到病毒所去該多好。”突然我想起,剛才在分院的牆報上看到病毒所的所長不是簡浩然先生嗎?他們家曾經住在我們家隔壁。不僅他是爸爸的好朋友,他的女兒簡善薇也是小姐姐的好朋友。我們兩家來往都很密切,關係也都挺好的。我如果去跟他說說,肯定能分到病毒所工作。對,明天去找簡伯伯吧。

然而到了晚上,我開始從另外一個角度考慮這個問題:如果去病毒所,各方麵肯定不錯,大家都在搞病毒。但如果去了水生所,那裏沒有人搞過病毒,做第一個不是也挺有意思的嗎?“滄海橫流,方顯出英雄本色”。去哪裏更適合我?我一直在反複比較,拿不定主意。

第二天上午,我早早就來到分院。病毒所和武漢分院就在同一棟樓裏辦公,所長辦公室就在樓下。我輕輕地走過去,辦公室的門半開著,從門縫裏可以看到簡伯伯正坐在辦公桌旁寫著什麽。我猶豫著要不要進去。如果進去,毫無疑問是去病毒所了。我在門口足足站了五分鍾,最終,我放棄了。我做了一生中另一個最重要的決定:去水生所工作!

我來到人事處,其他同學還沒有來。人事處的幹部看到我來了,就招招手,叫我坐下,很客氣地對我說:“你們中總要有一個人去水生所啊。這樣吧,聽說你家在中北路,是嗎?那裏離水生所很近,你就到水生所去吧。行不行?”我猜到是這個結果。笑著點點頭:“好的,我去。”

我拿著分配通知單,來到水生所。這是個很大的研究所,位於東湖邊上,離水果湖很近。人事處在一棟紅磚房的二樓。辦公室的人看到我來了,就對我說:“好啊,歡迎,歡迎!不過還有幾天就過年了。你看這裏大家都在忙著準備過年,也沒有什麽人在做事。你報到後就在家裏休息幾天算了,過完年到上班那天你再來吧。你肯定是搞魚病啦,到時候帶你去魚病室。”我高興極了:嘿嘿,又給我放了一個星期的假。可以好好休息一下啦!

過了兩天,我拿著學校開的戶口轉移證明到派出所上戶口,想趕在春節前把手續辦好。工作人員問我:“幹什麽工作的?”我告訴他:“我是中科院水生所的研究人員”那人嗯了一聲:“喔,好!”,就在“職業”一欄裏寫下“研究員”幾個字。

我回到爸爸那裏。爸爸聽說我分配到了水生所,滿意地說:“不錯啊,那是個很有名氣的研究所。好好幹吧,爭取二十年後當個副教授。”我一聽大吃一驚:要二十年?那我都五十多了啊,一輩子就這樣?我搖搖頭說:“二十年太長了,我要把時間趕回來。”爸爸沒有吱聲,不相信地看著我。

這個春節,是我們第一次自己過春節,也是我過得最快活的春節。從春節前幾天開始,我們就在緊張地準備。做了一大碗油炸丸子,一碗油炸的雞蛋餃子,還煨了一大罐排骨湯。每天都忙到半夜。那時沒有哪個家庭裏有冰箱,過年的食品隻能做成油炸的才能保存稍長的時間。今年除夕,我們第一次來到漢口嶽母家吃年夜飯,大年初一再回到爸爸媽媽那裏。春節期間,小樊請了她的同事,我也把劉鬆年、吳欣娟和幾個廠裏的同事請來吃飯。雖然並不富裕,但一切都是自己當家作主。想做什麽就做什麽,想怎麽做就怎麽做。真爽!這時,我才真的體會到“金窩銀窩,不如自己家的草窩”啊!

江蘇淮已經快一歲了。發育很好,才四個月就開始長牙齒,精力也非常旺盛。小樊家的親戚看到江蘇淮快要走路了,就送給我們一個學行車。這是一個圓形的圍欄,大小剛剛夠容納一個小孩。孩子站在裏麵,下麵有四個小輪子。小孩隻要稍一用力,這個圍欄就能隨著移動。由於圍欄有齊胸口那麽高,保護著小孩不會摔倒。這很適合給還不會走路的小孩練習走路。

我們把學行車帶回嶽家嘴。在房間裏把江蘇淮試著放進去,想看看他有什麽反應。不料我剛把手一鬆,江蘇淮立刻像隻螃蟹一樣斜著衝了出去。他高興得咯咯地笑,一下子就衝到沙發那邊,並隨手把茶幾上的杯子推到地上,“嘭”的一聲摔得粉碎。我和小樊都呆住了,看著他像皮球似的從屋子的一麵衝到另一麵。半天才如夢初醒,趕快把所有的東西重新擺放了一遍。凡是可能被他拿動的,容易摔碎的東西統統放高一些。那天晚上,江蘇淮就像一個醉漢,咯咯地笑著,從一個角落滑到另一個角落。但,不到兩個月,這學行車就不好用了。江蘇淮長得太快。圍欄高度隻能夠到他的肚子,所以重心不穩。稍一用力,就會翻倒在地,跌得青鼻臉腫。不過江蘇淮似乎並不在意,還是興高采烈地挪來挪去。我們隻好在車下麵綁上了兩塊磚頭,以便不讓學行車翻倒。車一下子就重了很多。江蘇淮則用肚子使勁地頂著車,用力向前。然而即便這樣,離開學行車,他自己還是不會走路。別人告訴我們:女孩走路早,一歲就可以了。男孩要一歲半才行。啊,那就再等等吧。

大年初四上班了。我來到水生所,人事處的老師叫我先填個表,那是個普通的幹部履曆表。填到“工資級別”那一欄,我問道:“我的工資填多少?”她告訴我:“你們先要有一年的試用期,這一年是四十五塊五。”當她看到我的簡曆上寫著上大學前已參加工作三年,立刻改口說:“是這樣啊,那你不需要試用期了,直接轉為正式人員,工資是五十四元五角。你就寫科研十三級吧。” 她跟我解釋說:“科研人員是分級別的。你現在是初級,即研究實習員;五年後才能申請中級職稱,就是助理研究員;再過五年可以申請副高職稱,也就是副研究員;然後還要五年,才能申請研究員,也就是正高職稱了。如果有突出成績也可以提前申請。當然囉,能不能批準是另外一回事了。” 聽說能省去了試用期,我高興得跳了起來。倒不僅僅是加了幾塊錢,而是給我縮短了一年申請職稱的時間,這比漲工資更叫人高興啊!突然,我想到那天派出所的人給我在戶口本上赫然寫著“研究員”,不由得偷偷地笑了起來:這不是胡說八道嗎?還不知道是哪一年的事情啊!

接著,她把我帶到後勤辦理手續。一個臉黑黑的大個子坐在那裏,聽說我是新分配來的大學生,就伸出手來問:“轉戶口和糧油關係的證明呢?”我告訴他我有自己的居民戶口本,已經把戶口上到嶽家嘴那邊的派出所裏了。他一聽說我已經結婚。立刻就把手縮回來說:“那還有什麽手續辦啊?沒有了。”我問:“沒有休息的地方嗎?”那人擺擺手:“沒有!沒有結婚的人來了可以分一張床,半間屋子。結了婚的什麽都沒有。你上班去吧!”我呆住了。原先我還滿懷希望地想在這裏能分到房子,現在看來連個床位都沒有了。看到那人不容商量的臉色,我失望地退了出來。以後再說吧。

接著,人事處的老師把我帶到一個三層樓的大樓。在三樓找到一個中年婦女:“這就是魚病室的張書記,你們談談吧。”交待完就離開了。張書記倒挺和氣的:“新來的啊?歡迎,我叫張明英。你就先坐在我辦公室吧,以後再調整。”我奇怪地問:“我就在這裏上班嗎?實驗室在哪裏?”張書記笑了笑說:“這隻是暫時的,我慢慢來安排。”說完就走出去了。

不一會。張書記就回來了。她說:“走,我帶你去見倪達書先生吧。他是我們搞魚病的老專家,現在年紀大了,又有病,就在家裏上班。”於是,我就跟著張書記去倪先生家。在路上我才看到,水生所好大啊。一條馬路把這個所切成兩部分。東邊一大塊是住宿區,有好多樓房,一看就知道是住人的宿舍。西邊有幾棟大樓,但都不高,看來是辦公的地方。南邊不遠就是大門,門那邊就是水利電力學院。北邊就是東湖了。靠湖邊的地方圍了一大塊工地,好像正在建房子。張書記一邊走一邊給我介紹:“這裏要修一棟八層樓的新實驗樓,將來實驗室都會搬過去的。再往西叫西大堤,那裏還有一大片魚池,那是養殖場。現在的實驗室比較擁擠,搞魚病的實驗室都在二樓西頭。等會帶你過去看看吧。”

我們來到一幢顯得有些舊的兩層樓房。倪先生住在二樓,裏麵倒是很寬敞,房間裏還是鋪的地板。倪先生坐在一張藤椅子上。看到我們來了,很費力地轉過身來,笑著跟我們招招手,叫我們坐下。一個老太太給我們端來兩杯茶,大概就是師母了。

倪先生說:“歡迎啊,好多年沒有正規的大學生分來了。你是哪個學校的?學的什麽啊?”我告訴他,我是學的病毒專業。倪先生立刻來了興趣:“啊,我們正在搞魚的病毒病。你知道草魚出血病嗎?”他看我搖搖頭,就介紹說:“這是引起草魚很高死亡率的一種傳染病啊。我們認為這是一種病毒病,去年在病魚的腎髒裏看到了很多病毒。”說著,拿過來一篇文章,上麵有幾張黑白的電鏡照片。我仔細一看,是病魚腎細胞的切片,裏麵有很多病毒顆粒,排列得整整齊齊。倪先生繼續說:“我們經過鑒定,定它為草魚皰疹病毒,現在正在進一步研究它。”皰疹病毒?聽到這話,我拿過照片,又仔細看了看。我搖搖頭說:“這不是皰疹病毒。”倪先生楞了一下:“為什麽?”我完全沒有注意到張書記正在給我使眼色,很肯定地說:“我們學過病毒分類和病毒形態,皰疹病毒不是這樣的。”倪達書很感興趣地問:“啊,那你說是什麽病毒?”我搖搖頭說:“我一下子說不上來。這個不好亂說的,還得仔細看看才能確定。”倪先生點點頭:“嗯,那你好好研究一下吧。”

倪先生關心地問我住在哪裏,安排好了沒有。無意中,他聽到我說父母住在省衛生防疫站,不禁問到:“你父親叫什麽名字?”“江漢藻。”當他聽說後,不由得睜大眼睛叫了起來:“你爸爸就是江漢藻啊!”他還叫那老太太過來:“你來看哪?江教授的兒子都長這麽大了!”我很奇怪地問:“你認識我爸爸?”他哈哈地笑著說:“當然了。五九年,你爸爸被聘為水生所的顧問,到水化學室指導工作,來這裏工作了兩年。不少人都跟他很熟哩!”啊,原來是這樣,這個世界真的很小。

從倪先生家出來的路上,張書記埋怨我:“你一個剛畢業的大學生,怎麽可以在老先生那裏瞎說,太不禮貌了!”我很認真地說:“沒有啊,我不是瞎說,說的是真話呀。那真的不是皰疹病毒。”張書記搖搖頭,不說話了。

張書記把我帶到二樓的一間實驗室,一個穿白大褂瘦瘦的中年婦女正在那裏做實驗。她回過頭來看了我們一眼,似笑非笑地說:“新來的?我好像沒有要人啊。”我很尷尬地站在那裏。張書記笑著說:“他是學病毒的,你說該放在哪裏?”回到她辦公室後,張書記解釋說:“實驗室確實很擠,現在連個坐的地方都沒有,先坐這裏再慢慢調整吧。”接著,她跟我介紹了水生所和魚病室:水生所裏的實驗室按照研究方向分成六個,分別為第一到第六研究室。一室搞魚分類,二室搞遺傳育種,三室就是我們,叫魚病室,四室搞水生態,五室搞藻類,六室搞水化學。另外還有一個專門搞大型儀器的技術中心。水生所發展很快。幾年後,又成立了白鰭豚室。我們魚病室算是比較小的研究室了,裏麵分五個小組。分別是病毒組、細菌組、藥理組、原蟲組和線蟲組。

張書記告訴我:“病毒組的組長就是剛才看到的陳燕新老師。她有心髒病,所以大家都讓著她,不要跟她爭吵。記住啦!”我點點頭。

接下來的日子裏,我就天天坐在張書記的房間裏看書。我四下看看,不知道該做些什麽。我看到桌子上有本書《魚類生理學》。想到自己對魚幾乎是一竅不通,先熟悉一下魚的結構和特性吧。拿起書看了半天,總感到很生疏。正好我每天上下班的路上經過水果湖菜場,那裏早上經常有私人把自己捕到的魚拿來賣。辦公室裏也有現成的解剖盤和剪刀、鑷子等工具。於是那幾天早上上班時,我都順便買條小魚,帶到辦公室解剖,下午再帶回去給江蘇淮煮魚湯喝。嘿嘿,一舉兩得啊。

但是魚的結構和陸生動物、人等區別很大。我對照著書本,一邊看書,一邊解剖,還是搞不清楚。一會,張書記來了。她看到我在殺魚,就問:“你哪裏拿來的魚啊?”我告訴她,這是菜場那邊買來的,想解剖看看。接著,我不好意思地問她:“這魚的腎髒在哪裏啊?我怎麽找不到?”張書記哈哈地笑起來:“魚的腎髒是散在分布的,可沒有腰子那樣成形的東西。你在靠近脊椎那個地方看看。”說著用鑷子伸到那裏,指著一片暗紅色的東西:“看看,那一片就是。”我才恍然大悟。幾天下來,我逐漸知道了很多有關魚的知識。

過了兩天,張書記突然提來一個水桶說:“江育林,這學習解剖是我們要安排的事情,不應當要你自己花錢買魚來做的。”我不好意思地說:“沒關係呀,反正是拿回家煮湯用的,解剖了還不是一樣吃。” 她搖搖頭說:“這拿來的兩條魚就算是給你的吧。”我這才看到那水桶裏有兩條活蹦亂跳的魚。張書記真過細啊。

幾天後的上午,病毒組的陳老師上來了:“你跟我下去吧。”她把我帶到二樓,指著西頭的幾間實驗室說:“這就是我們的實驗室,前麵還有兩個無菌室。你會做細胞嗎?”我點點頭:“在學校上課時做過兔細胞,做畢業論文時也做過人細胞和猴細胞。”陳老師驚訝地看了看我,又問:“你知道什麽是PEG嗎?”我看著她,心想:“這是我濃縮東湖水裏病毒時用的東西,她在這裏也用這做實驗嗎?”於是我回答說:“知道,中文叫聚乙二醇,能吸收大量水分,把樣品的體積變得很小。”可能我的回答很出乎她的意外,她仔細地看著我,半天沒有出聲。過了好一會才指了指最西邊的那間屋子說:“你先到那間屋裏坐吧。”說著給我一把鑰匙。

最西邊是一間不大的實驗室。雖然不大,但除了一圈水泥做的實驗台外,也沒有什麽東西。我一個人呆在裏麵倒挺安靜的。我很高興地把自己帶來的專業書籍都從張書記那裏拿了下來,整整齊齊地放在實驗台上。

可是第二天我就發現上當了。其實,這個實驗室根本就不是魚病室的,而是六室的,隻不過暫時沒有人用。陳老師把我放進去,無非是想趁機占據這間房子而已。看到我搬了進去。六室的領導當然就不高興了。他走過來板著臉對我說:“這是我們的實驗室,你怎麽跑進來了?”我不知所措地說:“我不知道是你們的啊,是陳老師叫我進來的。”他很不高興地說:“那怎麽行?趕快搬出去!”我馬上去找到陳老師。誰知道她滿不在乎地說:“不要管他們,你就呆在裏麵。”我馬上明白了:這是她和六室的人在爭房子,把我夾在中間。我才不兩邊受氣哩。於是,我立即把所有的東西都搬了回去,就一個人坐在裏麵。過了一天,當六室的領導再來時,我很客氣地告訴他:“陳老師說叫我不要管,讓我就坐在這裏。你能和她談談嗎?我無所謂的。”他氣衝衝地跑過去了。一會,他又跑來,伸出一隻手來,很凶狠地說:“你們陳老師答應退出來,叫你把鑰匙交給我!”我心想,我才沒有那麽傻哩。於是對他說:“這鑰匙不是從你手裏拿來的,我不能交給你。”說完,就拉著他到實驗室裏找到了陳老師,當著他們兩人的麵,把鑰匙放到陳老師的手裏:“我把鑰匙交還給你了啊,你要給誰就給誰。”陳老師尷尬極了,把鑰匙遞給六室的領導。然後看著我說:“好啦,沒地方坐啦,那你隻好坐在這實驗室裏吧。”我看著陳老師說:“沒關係,坐哪裏都是一樣的。主要是做事嘛。”於是,我找來一把椅子,在實驗台上找了一塊位置放上我帶來的書,這就是我坐的地方了。啊,來了一個多星期,終於進實驗室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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評論
格利 回複 悄悄話 江湖多煩人啊。
梅華書香 回複 悄悄話 萬事開頭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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