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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臘文明之旅（六）德爾斐（世界肚臍）

(2024-04-07 07:15:49) 下一個

上接《希臘文明之旅（五）奔跑在奧林匹克公園》

希臘文明之旅（六）德爾斐（世界肚臍）

9月30日周六上午11點前，我們結束奧林匹克公園的參觀後，司機兼導遊驅車北上前往德爾斐（Delphi）。

德爾斐考古遺址（Archaeological Site of Delphi）於1987年被聯合國教科文組織列為世界文化遺產，在古代希臘人稱阿波羅預言聖壇所在地德爾斐（Delphi）為世界中心。在德爾斐考古遺址的“Adyton”內豎立著一個錐形石柱，稱為翁法洛斯（意指“大地肚臍”），由兩個金質的老鷹支撐，象征著這一地位。傳說宙斯曾經於相反方向放出兩隻蒼鷹來測量大地，而它們相遇的地點正是德爾斐。

“德爾斐”這個名字源於海豚（delphis）。在荷馬的詩歌中，阿波羅為了在這個地方創建教派，曾經以這種動物的形象吸引克裏特的航海者前來作為最早的祭司。特別是在公元前8世紀中葉到公元前7世紀中葉的期間，對阿波羅的崇拜獲得了很高的聲譽，因為他是當時如火如荼的殖民事業的守護神。德爾菲在古希臘時代被認為是世界的中心也是古希臘的宗教中心和統一的象征，是一處重要的泛希臘聖地，即所有古希臘城邦共同的聖地。

我們之所以選擇德爾斐作為一個旅遊景點是因為對預言聖地的好奇和伊索寓言的主人伊索有關係的地方。

中午的時候，外麵比較熱，我們坐在有空調的中巴車裏還很舒服。途中經過Rio-Antirrio 大橋（Charilaos Trikoupis大橋），穿過nafpaktos小鎮，欣賞了車窗外無盡的風光和平原景觀。

下午5點半鍾我們到了德爾斐，入住酒店時，看到接待室的牆壁上掛著一張女祭師的畫像。當時不認識那是女祭師的，沒有拍照，直到第二天參觀完德爾斐博物館後才了解到女祭師的職責，為時已晚，我們已經退房了。安頓好行李後，太陽還沒有下山，我們就在附近遊覽起來。這個小鎮坐落在山坡上，能看到遠處的海景，房子錯落有致，在夕陽的餘暉下，綠水、青山、紅瓦搭配的格外漂亮。

晚餐雖說是司機的關係戶，司機可以提成和免費晚餐，但食材確實不錯，價格不貴，沒有想象中的被宰的感覺。我和另外一位朋友不喜歡奶酪，但這家的烤奶酪非常好吃，有點像煎蛋白的口感。到德爾斐來，一定要吃這個烤奶酪，我們讓服務員增添了好幾個烤奶酪，大家都愛吃。

晚飯後，我們到德爾斐小鎮上散步、消食。我們看到天上的月亮特別明亮，不知道是德爾斐的空氣特別好、還是其它什麽原因，總之德爾斐的月光是我看過的最明亮的。也許當初因為明亮的月光，把阿波羅封為光明之神、太陽之神、預言之神。

我們順著街道朝明天去將去參觀的德爾斐遺址走去，一條流浪狗很友好地給我們引路，很負責任地3步2回頭，看我們有沒有跟上。對麵來車時，它會老遠衝著車叫，似乎提醒司機注意行人安全，也讓我們知道對麵有車過來。

10月1日周日我們到德爾斐的第2天，導遊原計劃讓我們早晨8點吃早晨，9點出發去德爾斐遺址和博物館，在那裏參觀2個小時，11點離開德爾斐返回雅典。這一段時間的旅行，大家逐步變得越來越安逸，出發時間推遲了2次，第一次9：30，然後10：00。我也和大家一樣有些審美疲勞，想著這裏景點和參觀其它景點一樣，覺得1個小時就夠了，11點離開德爾斐沒有問題。結果我們參觀時又流連忘返，用了2個多小時，被導遊催了好幾次。

我們買了12歐元的門票，可以看德爾斐博物館（Delphi Museum）和德爾斐遺址。德爾斐博物館內珍藏當年從遺址裏發現的神殿供品，同時也紀錄古希臘的宗教信仰曆史軌跡。博物館把一些古跡從德爾斐遺址上收集過來，一方麵可以保護古跡避免長期風吹日曬而損壞，另外可以進行詳細注釋和講解，讓遊客更好的了解曆史。

德爾斐博物館裏收藏和陳列了很多古跡，例如一些木質包金（或象牙）的雕塑，包括：格裏芬（猛禽的頭和翼，獅子的身體），獅身人麵像（斯芬克斯起源於東方文化，希臘人將其轉變為女性形象，她有女人的頭、翅膀以及貓科動物的身體，人們賦予她預言的神力），一頭實際尺寸的銀質公牛的殘存等。

通過博物館的參觀，我們可以詳細了解德爾斐曆史，但我們當中很快分出來2類人：一類仔細閱讀文物注解，在博物館裏流連忘返。另外一類則走馬看花、很快看完並離開博物館，來到德爾斐遺址參觀照相。我們戲稱前一類人是有文化的人，後一類是沒文化的人。

德爾斐遺址附近有很多流浪狗和流浪貓，它們和居民及遊客和平共處，一點也不怕人。

來到德爾斐遺址，在聖地的腳下，有一條小道通向神廟的所在。在這條狹窄的“神路”兩側間或擺放著一些拚湊風格的紀念建築，它們主要設計用來存放對神明的進獻，以向他表達感謝之情或紀念喜慶的事件。寶庫是建於聖址上大小中等的建築，它們的分布沒有規劃，是由各個城邦在喜慶的節日時自行興建的。它們作為“祈願堂”存放有各種祭獻的物品以及用來頌揚城邦的輝煌的藝術品。在希臘的各個聖地上都修建有寶庫，而德爾斐是寶庫最集中的地方，大約有二十多個，許多存放於寶庫裏的祭品已經丟失。

德爾斐“泛希臘聖地”是一個外在於城邦政治的複雜構造，在宗教意義上為所有希臘人提供自我認識的唯一途徑，據說阿波羅神廟的入口上刻著“認識你自己”的格言。

我們在阿波羅神廟逗留了一段時間，看著神廟留下來的幾個滄桑的柱子，閱讀著旁邊的英文說明，對德爾斐聖地的前世今生有一個簡單的了解。傳說阿波羅繼創建了提洛（Delos）的神廟之後，來到德爾斐的時候，這裏由一條巨蟒“皮同”（Python）看守，它是蓋婭（大地）所生，守護著一個屬於忒彌斯的神諭。阿波羅希望用自己的神諭來指導人們，因而用弓射殺了皮同，將聖地取而代之。這個神話將阿波羅描繪為一個征服者/奠基者，這解釋了為什麽他能夠成為殖民活動的守護神，以及為什麽對他的崇拜散布在所有殖民地上。同時，這也將神諭置於了聖地的核心。

我從小就喜歡讀神話故事，加上德爾斐神諭的預言和我們家鄉的“扶箕”有些類似，所以對德爾斐神諭的預言過程很感興趣。德爾斐的聖地是“神諭性的”，在這裏神的話語通過皮提婭（德爾斐的女預言者）下達到凡人。這個女祭司傳統上是一個未受過教育的年輕處女（後期演變成了一個老年婦女，但仍著少女的服飾），她坐在一個三腳架上（我們住在德爾斐的酒店接待室的牆上就掛了一幅女祭司坐在三腳架上的油畫），這個架子支在產生神諭的溝壑中，下麵就是產生天然氣的裂縫。皮提婭手持著一個“phiale”（用於澆祭用的扁盤子）以及一支月桂（阿波羅的神樹）。對神諭的谘詢最初是年度性的，在德爾斐曆的“Bysius”這個月（公曆二月至三月之間）的第七天開始舉辦阿波羅節。隨後演變成一年內（傳說中）阿波羅在當地居住的九個月中每個月的七號都舉行儀式，這天起名為“polyphthoos”（許多問題的日子）。

在問詢前有一些儀式需要履行，它們由女預言者在兩個祭司的配合下完成。後者終生服務於神廟，下麵轄有五個操持儀式的“hosioi”（神聖的人）以及兩個男預言者，其中一個輔佐皮提婭，將她的預言翻譯成常人所能理解的語言。神的語言通常被轉譯成韻文，采用六音步詩行（hexameter）。現代史學史的研究根據古希臘，可能上溯至德爾斐的傳統，來尋找皮提婭在儀式中所吐露語言的來曆。一直以來流傳的一種說法是她吸入了地層中彌散出的氣體而被麻痹。最新的一個研究表明，德爾斐遺跡確實坐落於兩個斷層的交叉處，並且地底下富含的瀝青質石灰岩在地殼運動中可能會產生乙烯類物質，而後者對人有神經麻痹作用。這些細節和普魯塔克的曆史記載不謀而合，提供了一個新的解釋的可能。

我對神諭的預言的理解是這樣的：阿波羅神廟附近的地質裂縫會散發出讓人失去意識的氣體，就像麻藥或酒醉一樣，當女預言者處在意識狀態模糊、而潛意識非常活躍時，她的第六感官即潛意識包括鬆果體的感知能力會非常強大，以至於能看到或感知很遠的地方。所以能解答正常人無法看到、聽到或感知到的問題。對預言者皮提婭的選擇是要選第六感官即潛意識包括鬆果體的感知能力非常強大的人。因為預言的準確率高，所以在基督教時代，金口若望認為皮提婭是一個被魔鬼附體的女人，它從三腳架下的地層深處鑽入女預言者體內。

我發現這個神諭有些像我們中國的迷信活動“扶箕”，即廁神（守護廁所的神）的神諭，坊間說法是請茅斯姑娘來占撲未來的凶吉。上小學時，每年正月15那一天，人們有請茅斯姑娘（廁所姑娘）的迷信活動。在正月14的晚上或者15的大早，在茅房裏點一炷香，晌午時分，讓兩個女子將簸箕開口朝下、底向上、並放上一朵花，簸箕淺的、平邊向後，深的手提的一邊向前、並在平時手握簸箕的地方插一根婦女頭上用的簪子、將用作茅斯姑娘的筆，一左一右抬著簸箕到點過香的茅房，去邀請廁所姑娘。通常有一位年長的婦女在一旁喊道：“茅斯姑娘新年好，麻煩您今年來給我測算年景和命運，您要是願意，就冒個泡”。等到水麵有氣泡出現時，兩個女子虔誠地抬著簸箕回到屋裏。此時有預先準備的一個8人坐的大桌子上，撒了厚厚的一層麵、相當於茅斯姑娘要用的紙張。兩個女子站在桌子的左右兩邊，抬著簸箕靠近桌麵。此時周圍的人們開始提問題，然後由一位年長的婦女歸納或正式化問題、讓茅斯姑娘用2種方法之一回答問題。例如：“請茅斯姑娘告訴我們，您今年幾歲了？有幾歲就點幾下頭”然後就見簸箕的前端帶有簪子的前端向桌麵上下運動，上下運動5下就是5歲。又如：“請問茅斯姑娘有什麽才藝，會畫‘花’和‘剪刀’嗎？”此時簸箕會將前方下降，用簪子在桌麵上的麵上畫花，畫完之後會停下。當眾人都說畫的好、漂亮之後，那個年長者用一把平尺將桌麵上的麵再抹平，茅斯姑娘還會接著畫剪刀，有時還會即興畫尺子或者屋子裏一些簡單的物件。通常5歲以上比較聰明，能回答各種問題，5歲以下有時不知道如何回答問題，就經常在麵上畫畫、通常畫花為主。大人們主要問當年的年景如何，莊家的收成。讓茅斯姑娘回答收成有一成點一次頭，年成好時，茅斯姑娘會很有力氣地、快速點頭到8次或以上。年成不好時，茅斯姑娘會慢慢地、費力的點頭，屋子裏人們身體在暗暗替茅斯姑娘使勁，感覺很無奈。活動結束後，兩個女子還要抬著簸箕回到廁所，將茅斯姑娘送回去。讓茅斯姑娘回答，要是回去了就冒個泡。

年輕時，覺得這是迷信活動，經常在這個過程中找茬或破解其中的trick（伎倆）、覺得是兩個抬簸箕的婦女在操作簸箕，廁所裏冒泡是沼氣的行為結果。有一次和一個小學同學一起抬著已經將茅斯姑娘送走了的簸箕，試著畫一個物件，卻怎麽也配合不好，就算是以一個人用力為主、也還是有很多死角，無法得心應手，更不能像茅斯姑娘那樣遊刃有餘。成年之後才對這些未知的現象有了敬畏。

傳說太陽神阿波羅（Apollo）守護著有世界肚臍之稱的德爾斐（Delphi），而當時請示神諭的地方便位於遺跡中的阿波羅神殿（Apollo Temple），神殿擁有精美的浮雕與裝飾精致的柱子，沿著古老的石子路能看見雄偉的露天劇院。

我們在劇場前合影，在這裏看到近景是劇場，中景是阿波羅神廟，遠景是雅典娜神廟。回去的路上我們特地去觀看了雅典娜神廟。

越過劇場、最後我們來到最高處：跑馬場，德爾斐聖地也有體育場、跑馬場以及體操館，它們是四年一度的皮托運動會（Jeux Pythiques）的舉辦地。這個運動會在當時同奧林匹克運動會旗鼓相當，也是具有全希臘影響力的重要祭典，根據非常嚴格的宗教曆法進行。

參觀完德爾斐遺址後，我們被導遊崔上車。在車上導遊和我們講解了伊索和德爾斐的關係：伊索（公元前620－560年）生於色雷斯地區一個奴隸家庭。奴隸一般從事繁重的采礦工作，或者在土地上勞作，如果他們足夠幸運，才有可能在奴隸主的家裏服務。一個奴隸通過辛勤地勞作和忠誠地服務，有可能獲得自由（稱之為解放）。伊索是個駝背，又有口吃，他先後為兩個主人服務。後一個主人逐漸注意到伊索的聰明才智，服務又周到，最終，他讓伊索獲得自由。自由的奴隸就被允許參加公共事務，也可以任意旅行。伊索四處遊曆，如饑似渴地學習知識，逐漸贏得了聰明和高尚的人的美譽。隨著年紀漸漸增大，他的名聲也傳到了其他國家。伊索到了薩迪斯（Sardis）以後，名氣更大了。薩迪斯是呂底亞（Lydia）古國的首都，相當於今天的土耳其附近地區。當時呂底亞的國王是克利薩斯（Croesus）。他非常富有，他非常願意資助學者。他支持伊索和當時最聰明最睿智的人交流，其中就包括希臘最著名的兩個聰明人，梭倫（Solon）和泰勒斯（Thales）。伊索在這些聰明人麵前絲毫不落下風，這一切給克利薩斯留下深刻的印象，所以他就安排伊索在薩迪斯永遠地住下來。在這段時間裏，伊索開始搜集整理關於人類行為的故事。他使用短小的寓言故事來揭示真理，告訴人們什麽才是正當的生活。他賦予動物以人的品性，安排他們發生各種衝突。很多道德寓言都帶有警世性。他的故事大受歡迎，通過口口相傳，就這樣一代代傳了下來。因為伊索有著敏銳的思想和嫻熟的技巧，克利薩斯給他安排了很多種不同的外交任務，把他安排到雅典或者科林斯(Corinth)工作。伊索就用他的寓言故事來平息緊張，建立共識，促進政治管理。可也正是在一次外交工作中，伊索走到了他生命的盡頭。有一次，克利薩斯為了對自己臣民表示出仁慈的姿態，他派伊索到德爾菲（Delphi）去，把一大筆黃金分給市民們。德爾菲是神諭的發源地，也是古希臘最著名的宗教聖地。但這一次，伊索看到人們麵對這麽一大筆錢時表現出來的貪婪和忘恩負義，非常生氣。他試圖通過自己的寓言故事來告訴人們，要糾正自己沒出息的舉止，但收效甚微。最終，對德爾菲市民失望透頂的伊索把黃金收了回來，要去還給克利薩斯。當人們知道伊索這麽做時，徹底憤怒了。瘋狂的人們不顧伊索的外交官身份和聰明睿智的美譽，把他當作對公眾犯罪的罪犯，推下了懸崖。

公元前373年，一場地震嚴重地破壞了聖地的建築，對它的命運起了決定性的作用。正是公元前4世紀下半葉，於其艱苦的修複的同時，希臘經曆了政治的動蕩，聖地因而逐漸走向衰落。自公元1世紀羅馬統治以來，聖地再也沒有出現過新的建築。公元392年，羅馬皇帝狄奧多西一世簽發諭令禁止異教信仰，標誌著阿波羅崇拜的終結。德爾菲遭受的一係列的災難，讓許多人相信，這麽多厄運都是因為錯誤地殺死伊索帶來的。成語“被伊索的血所困擾”留傳下來，意思是對別人做了壞事以後，終將受到懲罰。德爾菲的人們最終為他們對伊索犯下的罪行而付出代價。利西波斯（Lysippus）是古希臘著名的雕塑家，為了紀念這個寓言家，他在雅典塑了一座伊索雕像。聖地的遺址於公元1世紀被一個村莊占據，於公元15世紀被重新發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