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罌粟為什麽開紅花？》

《罌粟為什麽開紅花？》

 

《罌粟為什麽開紅花？》是我小學時讀過的語文課中的一篇課文。它是根據俄國著名作家高爾基的小說《伊則基爾老婆子》改編的。故事的梗概是：

從前有一個部族，因為某種原因輾轉在暗無天日的大森林中，迷失了方向。部族的首領丹柯撕開自己的胸膛，掏出火熱的心，高舉起來。那心燃燒著，照亮了森林，人們跟著他，走出困境。眾人歡呼著，奔向陽光普照的原野，丹柯倒下了。他的未燃盡的心的餘燼，點點灑落在大地上。這些地方後來長出了火紅的罌粟花。

讀這篇課文應是我上小學五或六年級的事了，算起來快六十年了。至今仍能記得它的原因一是罌粟的“罌”字筆畫很多，再就是班主任安玫老師講的：別看罌粟花特別漂亮，它結出的果實卻是毒品。當時乃致後來都很不能理解，英雄丹柯未燃盡的心的餘燼長出來的火紅的罌粟花的果實怎麽可能會是毒品呢？Does not make sense呀！的確，罌粟花是最具爭議的花卉之一，因為它會令人聯想到奪人性命的毒品。

高爾基是一位偉大的無產階級作家。年輕的時候讀過他的部分巨作，還記得讀他的《童年》是在兵團師部醫院看護戰友（我的排長）的一個晚上，那本小說缺頭少尾，流傳在病友和陪護之間。我通宿未眠，如饑似渴讀完了它，因為它是那個年代的稀缺物資。在瘋狂的文革期間，但凡與“封資修”（1）沾邊東西都是反動的，蘇修（2）的小說當然在銷毀和禁止之列。也是在兵團，我們連有位朱姓的同學，有點結巴。長著寬大的額頭，深凹的眼眶，我們給他起的外號就是高爾基。他不僅不生氣，頭頂大文豪的頭銜甚至還沾沾自喜。這當是題外的閑話。

去年搬家到了加州，才知道加州的州花就是罌粟花（California poppy），英文翻譯過來名為“加州罌粟花”。它於1903年被定為加州州花，每年4月6日是加州罌粟花日。再進一步了解到加州罌粟雖和鴉片的罌粟同屬罌粟科，但它不結毒品果實。原來，並不是所有的罌粟都是毒品。這樣就可以解釋通了：高爾基筆下的開紅花的罌粟絕不會是毒品，它一定類似漂亮的加州罌粟。

加州罌粟的花季是每年的3 – 5月，四月中下旬正是賞花的最佳季節。上個周日，豔陽高照，晴空萬裏。參考了朋友的微信推薦，我和老婆開車繞過西麵的大山，花費約一個半小時，到了鑽石穀湖（Diamond Valley Lake）景區徒步（hiking）。走在它的野花小徑（The seasonal Wild Flower Trail）上，觀賞小徑四周漫山遍野盛開的野花，主要想親眼目睹傳說中的罌粟開的紅花。這條原始土質的小徑僅在賞花季節開放，來回2.1英裏（3.4公裏），我們邊看邊拍照，悠哉閑哉一晃近兩個小時。各類色彩斑斕的野花，基本叫不出名字，除了黃色和白色的菊花。這裏近處的湖景、遊船，此起彼伏的山巒和遠方的雪山相映成趣，絕對是個春季周末踏青賞花的理想去處。費用：$11/停車 + $4/人。但請注意，下午5點閉園。關門早的原因之一據說是2 – 3點之後，陽光依然強勁，但盛開的罌粟花就開始閉合了？有興趣較真的朋友可以驗證哈。

手機拍了一些圖片：

 

金黃色罌粟花 – 1，2

中,英,韓三國文字警示響尾蛇（Rattlesnake Warning）

野花 – 1，2，3，4

這趟郊遊、遠足收獲滿滿，享受了初春的太陽和新鮮的空氣，見到了縈繞心頭久矣的罌粟花，遺憾的是隻看到了金黃色的，我沒有找到高爾基筆下紅色的罌粟花確有些失望。但也切身體會到了什麽是“活到老，學到老” ： 11 - 12歲的時候第一次聽說了罌粟花；69歲時終於眼見為實。我還學到了罌粟花不僅有紅色的，還有金色，黃色，紫色，黑色和白色。。。而且，知道不同的顏色代表著不同的含義。紅色象征著紀念與希望， 這不正是高爾基寫那篇小說的初衷嗎？網上說，要看紅色罌粟花非洛杉磯北部的藍卡斯特（Lancaster）的羚羊穀罌粟保留區（Antelope Valley California Poppy Reserve）莫屬，那裏有加州規模最大的罌粟花圃，開車單程兩個多小時。

既然定居了加州，那也不急，就計劃明年春季去完成心願吧，順便參加那裏一年一度的加州罌粟花節（Annual Poppy Festival）。

 

1 封 – 封建主義（比如舊中國）；資 -資本主義（比如美帝）；修 – 修正主義（蘇修）。

2 ”蘇聯修正主義”的縮寫，當年全國人們都在喊：“打倒美帝”，“打倒蘇修”。。。

 

二零二三年四月二十五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