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哪扯到哪

隨翻隨摘隨憶 能感受得到 , 那塊繞在南院上的雲,又來了,看著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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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字說

(2022-03-08 05:09:28) 下一個

小字說

 

晉字,看得學不得,不是在寫不像,在意不及。

 

讀《薦季直表》《力命表》《宣示表》《黃庭經》《十三行》諸碑帖,怎麽都是個人的情趣。而唐的虞歐柳顏的字,八分官樣還不止。其小楷,形在神不在,且不辨大楷小楷的區別。

 

大小都是個官,是讀明白唐書重法重格而少個人的keyword 。晉書是自己甩得玩,是讀明白晉書的關鍵詞。

 

唐明皇喜歡胖乎乎的字,所以有顏體。像“大丈夫”,是後人望文生意。其實顏體是緊跟形勢,裝腔作勢而已。顏真卿一寫正楷,《麻姑帖》《多寶塔》等,就裝;寫《祭侄兒稿》,那才是原形。

 

寫字就是個事,隸轉楷,就是把寫字這事往容易上做。這是晉書的底色。

 

唐人將這事變成營生。歐虞在官府裏教寫經生習字,是在做官;學生在學寫字,是在掙銀子。

 

不會去想,做《宣示表》《力命表》等晉書的沒文化,就是個寫。隋代的智永,唐代寫經生的字,就是上乘的《靈飛經》之流,有多高文化水平可言?人

 

為便捷易識,是晉書所以為晉書之因為;為名為利,唐書不及晉書之所以。

 

唐初摹蘭亭序,不是狗尾續,而是臣子諂。琢磨的不是二王的筆意,而是李世民的裝蒜。

 

“古人無大字”的實誠,是晉字的性格。《薦季直表》《力命表》《宣示表》,字就當個字寫的本份,足份兒;《黃庭經》《十三行》,雖有所偏向於在乎別人看,但僅幾分而已。至隋唐,盡玩虛的,漸至普及。都說唐初為書法盛世,其實是別樣的“朱門酒肉臭 路有凍死骨”。

 

隋唐以降,有墨無字的,比比,其實多半就是個寫經生的抄書,譬如念經,有嘴無心。尤其小楷,精於技,忽於意。例如靈飛經被熱捧。

 

隋唐以降,書家批量而生。技精而意深的,不少,隻是多半為麵子工程。搞不清楚歐虞褚柳顏放下筆,真會拿筆下當回事兒。字如其人肯定扯不上,說成寫字就是個裝,雖太損,卻八九不離十。

 

寫經生的傳統,自唐至明清館閣體,日益強盛,是中華文化的趣旨屬於低水平的例子。譬如,《靈飛經》的水平並不低於書家多少,是隋唐以後小楷的悲傷:弄來弄去,就是個平素和尚尼姑抄經的水準。擴展及琴祺書畫,似乎也是如此。

 

 

寫字,不一定是文化活動,譬如寫經生的抄經。

 

死寫,寫死。抄經生寫的不是字,是命運。

 

好點的東東,弄弄,就渣了。琴棋書畫,四大發明,是不是都這德性?

 

習字幾十年,回顧裏:你不寫字時,催你寫;拿起筆,教你的人很少;這很少裏的,多不會;寫下去,很懵懂;問周圍,不得解;書裏找,找不到;找到的,像天書。

 

孫曉雲得親人指點,將轉筆法說清。千年學書,始得方法上的清晰。

 

習字幾十年的經曆使識“中華文化”的“博大精深”:一,偶得小技巧,不花分析總結使深化成論的力氣,卻一裹,把它弄成秘方。二,沒說理成論的能力,可就是不老實承認,還說得雲裏霧裏。譬如曆代書論,那哪是說字?就像藥典,寫得像巫書。三,民智,水平低。自幼及長,沒聽過一句說寫字中肯的話。孫曉雲的《書法有法》,不過說出了一個小技巧。兩千年來的寫,就是說不清這個小技巧:轉筆。四,書寫,就是個玩藝兒的份量。可由此得小怡小愜。而已而已。什麽“瑰寶”“精華”,可當小家碧玉理解。

 

泛開去看和想中華文化的其他,也無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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鈴蘭聽風 回複 悄悄話 說和聽

他說的細細簌簌, 所隱藏的富沛和鮮活,像深秋的嵐霧,在最後戛然而止處, 悄然起.
她聽的津津悠悠, 總有好些字句, 段落, 喜歡, 無法自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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