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德堡變奏曲154

154.

請看這有一首詩篇

未寫在紙張和文字

它是幾棵樹，站在秋風秋雨

樹葉落到季節的中途

借助神的光和人的眼

完成某個時節之顏色

 

陽光常從側麵照過來，

那是在幾天以前 無常夥同幾隻鬆鼠，

來此地展現一時一刻之追逐

創造了一些名詞和動詞，

謂語和狀語 或許它們真的

擅長直接在虛無上寫詩？

那時是有，現在是無，

將來誰也說不定

說出來便很抽象，很遙遠

巧妙如同時間對生活的釀造

幸福的日子是一些好的詩句

隻好在某個段落

真理總在變化中，

感覺總在變化中：

大致如此 當不得真，

作不得假，適合劃歸夢幻

如此究竟如何觀看，

如何觀想，如何觀自在？

如果一個事物的表象是真實的，

客觀存在過的

那麽可以說它就是真實的，

客觀存在的，誠然

本質非關固體液體和氣體，

非關冷暖長短和高下

人們的時間是一樣的，

無非借助空間的閃耀

神靈在描繪每一個具體的、

細碎的心靈存在

言說幸福已經有所迷失，

但語言必須借之產生

因為每一個人，如果他

不是抽象的長久的精神

那麽他的心，隻能落在

赤橙黃綠和春夏秋冬

許多未立文字的古人離開了

一生不曾多言多語

或許不立文字是對的，

許多法門無法以文字傳承

我們的生活和他們的生活

以及將來人們的生活究竟

有何不同？我們將以什麽

來托舉自己的喜悅和驕傲？

憑什麽來演繹一個人的一生？

若非文字，若無遺漏

一個人要依托什麽，

來把心的播種與收獲傳遞？

非以物質，非以語言，

非以聲音和圖像：物語？

看啊，這有一首詩篇

未寫在紙張和文字

它是幾棵樹，寫在了秋風秋雨

楓葉落到季節的中途

借助神的光和人的眼

完成了一個時節之顏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