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成皮文引

老成皮文引

 

話說天下紛爭，人世煩惱，老成於農村輾轉到城市，從小城市而又混跡於大都會。由東方而又漂洋過海到了西方。俗話說不是猛龍不過江，何況是海哉，老成自非猛龍，亦非龍種，連青蛇白蛇恐怕都比不上。看上去人模人樣，其實也就一鼠輩小人物。自是吃了不少苦，受了很多罪。老成從小家境貧苦，但上有父母，又有兄弟姐妹，左右上下都有個照應，雖也吃過苦受過罪，但有人同受同熬，故也還照得住，搞得定。自打來到國外，環境不熟，言語不通，那受的罪非一言兩語所能總結概括。那叫什麽罪，那叫洋罪，吃的虧大了。但天下沒有一無是處的事，說來這也是天下道理的一部分。就是說老成吃了不少苦，受了很多罪，卻也並非一無所得，首先是他漸漸養成愛思考勤學問，做深刻反思的良好習慣。這邊在咬牙吃苦受罪，那邊在一個勁地詢問思索：為什麽，為什麽，為什麽。。。。他問的是什麽？他問的是天下道理真締，世人（一開始主要是自己）榮辱興衰之根源。老成遍覽群書，東一個佛經典故，西一個聖經故事，兩章老子道德經前後翻，三五個禪門話頭細品位，勿一日自覺參悟透了人世真締，即：天下道理本一個道理，神即是佛，佛就是神。受罪就是享福，享福就是受罪。吃虧就是占便宜，占便宜反倒吃了虧。苦就是樂，樂就是苦。陰陽互動互變，黑白有時顛倒。榮辱緊密相隨，榮中有辱，辱中有榮。大中有小，小中見大，有時還沒大沒小。如此林林總總，可以舉一反三，推演開去，盡可以解釋一切，論證一切。這非開悟是什麽？從此老成自稱發現天下道理，人世秘密。

話說老成一旦開悟，真所謂茅塞頓開，豁然開朗，感覺就如漿糊灌頂。好比楊鎮寧才發現天體什麽不守恒定律，又好比老母雞剛下了顆金蛋蛋。自是如獲珍寶，從此自比一代宗師，準備譴之於筆，形之於文，正正式式正正經經寫一本傳世之作。

要說文字，老成並不陌生害怕。老成雖理工科出身，但早年卻寫得幾首歪詩，常以懷才不遇之文學青年自居。曾於十年前有七首小詩在幾家文學刊物助理編輯打哈欠，或者根本就是這助理眼力有問題的情況下有幸蒙混過關。所以老成首先自是要應用看家本領，準備用詩體。但認真一想，若以詩體來寫這天大道理，恐怕不妥。首先詩歌講究意韻含蓄，又不擅長敘事論事。雖有史詩體裁，但非老成擅長。就是史詩，也講究結構嚴謹巧妙，譴詞造句有時還要押韻生動，束縛太多。老成給自己開脫道：縱使荷馬李白再世，拜倫普希金重來，恐怕也難當重任。於是想到了小說，想這小說，老成雖未寫過，但若合適，那也少不得勉為其難。但一想也不對頭。首先小說講究故事線索，敘情說事，還講究個主人公。老成想要表達的是天下道理，人生真諦，卻哪來的主人公，要說主人公，全天下人皆是主人公。真個是天下道理講述天下人，天下人無一離得開天下道理。若說一事一人，總歸是掛一漏萬，一開始從體裁上就輸了。再說雜文散文，神學玄學，以至於科學論文，皆不合適。就拿時下西方科學發達社會科學家最喜歡用的研究論文來說吧，它講究個數據詳實，證據確鑿，動不動還叫你再來一遍，甚至一千遍一萬遍，他們洋洋得意地叫做科學實驗之可重複性。但老成想要表達論證的天下道理，天下道理最根本莫過生死，你叫老成死一遍，再活一遍，反反複複一千遍，那不是笑話。總不成拿小白鼠做實驗，殺生作孽，難以盡數。如此思來想去，老成竟發現，天下文章之多，體裁之泛，竟無一能夠勝任。一時甚為苦惱，苦不堪言，茫然若失。打個比方，就如同老成釀成一種天下無雙的玉液瓊漿，喝了能夠百病不生，長生不老，卻竟然找不到一種合適的木瓢舀來給老人家您喝，或找一合適木桶來裝，你說苦惱不苦惱？一時絞盡腦汁，心急如焚，就如同個熱鍋上的螞蟻一般。如此這般約有個兩三天工夫，前後總共約有個四五個小時，忽然間天光炸現，鬼使神差，又好比痰咽下肚，計上心來，硬生生想出了製造出了一種合適文體。說來卻也是時機成熟，合該老成要走出困境，將要發財。開啟了聰明絕頂之大腦，設計出一種體裁來表達描述這曠世之宏論。

那位說了，老成你又在胡搞了，天下噶多文章樣式都不夠用，你甚至還能自創一樣，真是奇哉怪也。老成道，老兄且慢，你說的正是老成的天下道理，天下道理說奇是奇，說不奇卻也並不希奇，平平常常如同鄰家大哥大嫂小妹小弟。咱單說這文章樣式體裁，古代多的要說是詩歌，那詩歌就是五言絕句，七言律詩，或者如白居易擅長的長恨歌體。哪來諸位現在看到的短短長長的現代詩？給李白杜普看到那不活或笑死才怪。就是一般文章，在古代也與現代的不同，那時是古文，或者說是文言文，之乎者也，不亦樂乎之類。現在的是白話文。說來這體裁就好比是裝水盛油的瓢盆葫蘆，它也就是裝盛個物件，發表個意見罷了，少不得緊要時隨手做一個得了，兄弟們可認真不得。你看老成文章久了就會知道這也是天下道理，大就是小，小就是大，大中見小，小中見大，難中有易，易中有難，難就是易，易就是難。你看是天大的難事，不可思議的事，卻也有人將他給辦了，甚至就是你自己。隻要你隔了很多時間空間，或回頭，或想象，卻也是沒什麽大不了的事，沒什麽化不了的風險。就拿這文言文演變為白話文來說吧，在當時那真是驚天動地，吵吵嚷嚷。現在看來卻也是自然而然，希鬆平常。就在當時還有人提議把個方塊字完全舍棄，改用拚音的呢。那位看官說了，文言文改白話文自是發展需要，與時俱進，但把方塊字完全放棄未免異想天開，斷斷使不得。老成說，且慢，這不又說到天下道理，老成又有話說，這天下道理是說，沒有絕對，沒有始終。也就是沒有辦不了，不能辦的事。你說文字不能重新更換，但越南人的文字卻是硬生生叫法國人給改了。這是老成在工廠打工聽越南工友說的，他老兄並且還十分喜歡。

話說遠了，趕緊回頭。且說老成決定另劈蹊徑，另開爐灶，遂冥思苦想，細細推敲設計。終於得到這世上無雙之文體。要說絕無，卻是已有，你說奇不奇怪？待老成細細道來。卻說喜歡讀書如老成者，當理解有奇書讀勝看花這個道理。那種快意如飲玉液瓊漿，如食豬頭狗肉，痛快淋漓自是難以分說。早年老成有幸讀到文學創作社會批判大師魯迅之小說，其狂人日記，阿Q正傳，真是如讀天文，如聆仙樂也。又有幸遇上厚黑大師李宗吾之厚黑學，一時愛不釋手，喜不自勝。該厚黑大師喜笑怒罵，皆成文章。看上去是奉承，其實際在罵人，聽上去在罵人，其實際在治病。正反錯位，好壞顛倒，把個文章寫得別開生麵，妙處橫生。老成大歎文章也可這麽寫，話也可以這樣說，大開了眼界學問，灑脫成熟了一大截。後來讀到柏楊李敖之類，雖大快人心，卻也不過如此。再就是後來因緣巧合，或也是時機成熟，就在老成出國前的第四七二十八天，於書店翻到台灣國學大家南懷謹之大作。當時如獲至寶，一時飲之如鮮美甘露，啃之如噴香排骨，恨不能一時一刻吞下肚中。若不是銀兩不多，剛好夠買機票，以老成的愛書毛病，肯定是搬回家十幾本。結果是一本也沒舍得買，十幾天之內，天天跑去泡一個鍾頭，大段白看，大段窮看。其實老成最在意最感興趣的倒不是南師傅對佛經，道經，儒經的透徹解釋翻譯，這些後來在其他大家牛人的文章中也可看到。主要還是他老人家有時信手拈來的幾句評論笑談，幾段神鬼故事，在來幾個不大不小的親身小經曆，俱讓人難以忘懷，流連忘返。

就是有上麵的一段因緣際會，卻也是因緣巧合，時機成熟，天下合該將有一物件要生根發芽。於是老成決定，起而效之，大而化之，廣而泛之，正而式之，係統化理論化發揚光大。對，就用一種笑談體，或散談體，或評頭論足體，或大言不慚東拉西扯體。總之就是要放得開，放得下。如若說這放得下，或叫放下，那可就學問大了，那也說到了人生真締，它也是佛的教導語錄。縱觀整個禪門所有故事典故，說的就是這個放下丟掉。說放下還就是放不下，它也是人世苦惱疾病的根源。今老成略一放下，就有所創新有所發明。卻說老成大膽臆測，大膽想象，口無遮攔，不怕掌嘴，還說是天下道理，卻也不是毫無道理。看官你道為何？隻因為天下道理，本非來自天下，它是來自天上。這天下道理，最高深處就是神佛道理，這神佛可是天外之物，做為如蟻似鼠的老成，要想學神學佛，不大膽不放鬆想必難以成功，說來這也叫出奇製勝，劍走偏鋒。

       好了，主意既定，又有古語雲：名不正言不順。卻說這天下原無今有的這種精美絕倫的文體，總該有個名目。老成還得給它起個名字，也好使它以後揚名顯姓，別人也好傳頌表揚，群起而讀之效之學之習之。左思右想，遂定名曰：皮文。

       各位看官，這皮文不名則已，一名驚人也，猶如晴天一道炸雷。多少年後皮文專記中寫道：皮文一出，誰與爭鋒，又有種種異象先兆，又說到中國改革開放，經濟騰飛文化振興，又表述西方文明看似發達，其實早顯露出曆曆死相，然後才引起皮文的誕生。真個是熱鬧非凡，似是而非，但在當時現在，卻也是老成脫口而出，就好比給兒子隨口起個小名曰：狗兒。

       皮者，皮實，皮條，頑皮調皮，甚至牛皮也。取其結實隨意之韻味，風格自由，獨樹一幟之含義。雖前文說到已有人寫過類似文章，那也就零零星星，不成體統。哪如老成係統化科學化哉。就好比牛頓總結前人科學研究之成果，寫成運動三大定律。總不成象時下做工作報告說，這成績是在領導關懷，群眾關心，老婆照顧之下取得的。現老成少不得要學牛頓，獨享成果，說是老成自家獨創，免得大家都來想要分老成一杯羹，況且這功過是非尚未定論，到時無論加官進級，要殺要剮都由老成一人擔著，省得到時扯皮，所以先這麽假設。在佛來說這叫名相。就是假設這樣，先這樣說這樣幹，不可當真。

       卻說皮文很有生命力，如老黃牛皮，尤其是拉犁拖耙多年的暮年牛肩脊部位的老厚皮，被牛扼多年撕拉磨拽，其堅韌結實非一般物件可比。若做成衣服，可穿千年，做成皮帶皮繩，可擔萬斤。皮文者，文中皮衣皮帶也。不同的是它擔當包裹的是天下道理，人生真締。卻說皮文之好，一般人不易理解，隻因時下好讀書喜文章的人越來越少，老成常感歎惋惜不提。就拿皮衣來說吧，大多數人都曉得，穿來穿去，翻來覆去，衣料中還是以皮毛為好，衣服中還是以皮衣最棒。因為什麽，因為它最回歸自然，最貼近自然，它直接是皮膚驅寒保暖的延伸，它最貼近真理。說到皮膚，那也是個容器，古時候酒用皮袋裝，今天道理用皮文傳，真也是妙趣橫生。皮膚裝著全身，五髒六府，七葷八素，每個人自又是一個小宇宙，與老成的皮文用來裝天下道理人間八卦真是不謀而合。當真條條道路通羅馬，所以老成用皮文之名，那也是順理成章，順湯順水，自然而然，這就是天下道理，再奇怪的名目事情，解說開來，都還是自自然然的。又聽說有皮影戲之藝術形式，影影綽綽，似是而非，似有還無，但總的來說是在講一個故事，最起碼也能博君一笑，開心一刻，難得輕鬆嘛。看官你到為何？天下道理嘛，在佛來說這叫方便，行個方便，怎麽方便怎麽來。有是一件事情說不清楚，打個比方就明白了，有時說半天方向位置不清楚，畫個草圖就懂了，這都是方便。不可固執著相，佛就怕人著相了，常說不可說不可說，就是怕人著了相，把他老人家的話當了真，一句頂一萬句，句句是真理，句句要認真，卻不知他老人家最想要達到的效果是，說過就忘，說過就無。這佛理，這道理老成在後文中將一千遍一萬遍地想廢話般地演說開解。

       那位看官看著看著不屑一顧不耐煩了：什麽狗屁文章，也來湊數。嗨，說得好，皮屁同音也，又是一妙，且暗合皮文有時自輕自賤，自我攻擊，自我批評批判的品行。將來老成皮文兩者文以人名，人以文貴，文章傳至天下各國，大大小小足有二十五國。這文章體裁內容無論翻譯成英文，法文，德文，日文，其內容神韻隨各國翻譯家的水平功夫，有好有壞，有得有不得者，但就這皮文之名，均要翻譯成PIWEN， 其中日文最妙，他們直接也叫皮文，最得神韻，原汁原味。這名字翻譯方法好比是屬於佛經翻譯中的五不翻範疇，或叫直譯，老成現在就定好，省得各國翻譯家翻譯時再搜腸刮肚找對應的名目名稱，重吃老成當年的苦，其實也沒有。省了許多功夫時間，少走許多彎路，這也叫後人站在前人的肩膀上，發揚廣大，繼往開來。

       卻說皮文反映講述天下道理，人間事故，那真叫津津有味，原汁原味。有時一本正經，有時如同放屁，皮屁不分，真如同這世界的本來麵目：神佛歸一，人神同在，鬼神同行，凡聖同居。說來都是真的，佛教說這地球啊，就是凡聖同居土，道家高人也說了，陰陽和合，陰中有陽，陽中有陰，好人中有壞人，壞人中有好人，有時好還有時壞。

       但說老成舉重若輕，一朝塑造啟用皮文，天下就多了這麽個名目物件，紅樓夢中賈證常喜歡稱孽障。多少年老成死後，又隔了多少代，那時候連科學論文都已經淪落了，惟皮文漸漸盛行，各行各業各色人等均津津樂道引為時髦，問其淵源來曆，功當追老成。看官你道是為何？說來這也是天下道理的一部分，隻因為世事變換，滄海桑田，原來有的，過著過著就沒有了，原來沒有的，過著過著就有了。原來富的變窮了，原來窮的爆富了。看官千萬不要大驚小怪，反倒讓行家笑話了。你道為何皮文能夠盛行？原來是這時代發展趨勢大勢所決定，就拿時下當代之人，人人講究個休閑隨意，性格越來越開放，表現越來越放蕩，不喜規矩，不講原則，正合著老成皮文之本性。所以皮文越來越流行，各行各業紛紛采用，成為規範，逐漸進入主流文體，進而老成還聽說有詞曲作家改詞作曲，到處登台演唱的，說來也不足為奇，你看一旦有一大項目大工程產生開動，就必定滋生出許多小工程小項目，那叫副產品。

       據老成當初的設想，皮文盡可不講究語法章法，想到哪寫到哪，說說笑笑，有時候特別是重要時候還可不負責任，盡可一推幹淨。並不似那古代詩歌現代詩歌，太過嚴格完美，反成為負擔負累，反而不美。那位看官說了，何以見得，想當年李白杜甫寫的是多麽的美麗？老成說那是自然，但天下又有幾個李白杜甫？總不成就叫那幾個擅長的鳥人舞文弄墨，天下人都幹瞪眼不成，要知道天下人人皆好表現，人人皆好以我為主，但凡風雅之事好玩之物，那真是人人想玩，人人想弄。但寫出來的又不合韻腳，叫人笑話，少不得就要另辟路徑，降低點要求和水平，另尋花樣，好歹就是引人注目，順便騙些錢糧。由是才有了白話文現代詩，雖少了許多神韻俗韻，卻多了噶多作者讀者，多多少少，何窮盡哉，說多就多，說少就少，不多不少，難以言說。就好比是畢加索樊高的名畫，有幾人能畫呢，少不得現在有了數碼相機，拍拍照照，卻也能夠附弄風雅。說來這都是天下道理，物極必反，美極變醜，醜極而美，曲高和寡，甚而滅絕。說到這各位看官才相信古代詩歌創作活動已經滅絕，現代詩歌得以昌盛。老成又發驚人之論，不但古代詩歌，就是現代詩歌也正在迅速滅絕呢，諸位不信，問問那邊那位懷才不遇的小詩人即可。

       話說詩詞歌賦等文體不適合時代發展需要正在滅絕或已經滅絕，而這皮文文體文章卻越來越多，越來越盛。說來也正是滿足了世人之人人想玩，人人想幹的本性。隻要遊戲規則要求不高，又有趣生動，又滿足了好表現的虛榮，何樂而不為哉？說這皮文發明出來是用於述說天下道理，但時下愛發個牢騷說個怪話的客官也是不少，一看到皮文真是如獲至寶，仿佛找到了個新式武器一般。其作為讓老成哭笑不得，老成皮文裝天下道理，他卻拿去寫文章攻擊挖苦別人，搬弄是非，就如諾貝爾他老人家發明了炸彈，世人卻用之於打仗殺人。那位說了炸彈不就是要於戰爭的嗎，哪的話啊，當初他老人家是要用於開山造田造福人類的啊。現在真是本末倒置，甚至末道勝行，本來卻無，真是可悲可歎呀。說來俱是天下道理，本本末末，本末互換，換來換去，換去換來。諸位不要擔心，老成預測在不遠的將來，還得換過來，拿炸彈開山填海造田，不再用於戰爭。

       且說這皮文功效不僅淺顯易用易學，滿足世人好表現慕虛榮的本性，於老成也是有百益而無一害。說來也是老成窮急思變，想要搞怪。老成自打來到加拿大，有人說是艱難大，卻真是艱難巨大，找專業工作又找不到，寫風雅詩篇又無處發表，真是相當苦悶。每日隻是不情不願牢騷滿腹迫不得已委委屈屈地到工廠打勒脖工。勒脖工累啊，勒脖工苦啊，每講到此，老成便要淚如雨下破口大罵，但還能夠克製自己鎮定自若不罵一聲。關於老成在北美加拿大一點不美，忍辱負重，發揚我佛忍辱神功的奇妙故事，老成將辟專文介紹。不象那庸俗世人隻樂意講自己大的，不樂意講自己小的，隻講自己美的，不講自己醜的，隻講他成功的，不講他失敗的，或講失敗的也是等到他成功了之後才說，盡是人愛虛榮，愛表現，不老實不本分的緣故。老成未開悟之前原來實際上也是如此，但現在既發現了天下大道理，要把它講述出來，那也由不得了自己，是因為天下道理，大大小小本無分別，貴貴賤賤本一回事也。

       卻說老成到了國外很不成功，本來心情不佳，又為生活一日三餐住房穿衣費用花銷所逼。幾乎就要走上絕路，雖不至於拿刀動槍找繩子上吊，但也難保自己精神不出問題，這都是真的，老成可以賭咒發誓當時情況危機。真實絕處逢生，所謂山重水複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這都是人間道理。從此老成常勸想自殺想上吊的朋友親戚等一等再等一等，請再等一等。為什麽，因為這都是人間道理，天下道理。丕極泰來，陰陽轉化也。在當時確真是難忍難受，真個是不如死了算，一了百了，但一轉眼隻一分鍾再一分鍾，形勢大變風雲突變時來運轉，至少也比上一分鍾好多了。這人啊，你能忍受多深的苦，你就能享多高福。這天下各門宗教中的種種戒條戒律，表麵上是給各位上綱上限，讓人受苦，其實際就是要為各位將來享福做準備，信不虛傳。

       老成一朝發明了皮文，真是如獲至寶。看官你道為何？是因為老成天仙一樣的人才，雖到北美不成功，但其人不呆不傻，雖不可說頗有心計，但偶爾還動得幾個壞心眼。自皮文一出，他就感覺到前途有望，就如在漆黑夜裏看到一點點亮光，人間煙火。老成常跟老婆斷言，並自己深信，在不遠的將來，少則三五年，多不過十年，老成將以文出名，名滿天下。其皮文集印刷了九九八十一版，共計有七七四十九種文字翻譯，三七二十一百萬冊也。每冊老成獲版稅提成僅一元，共獲暴利兩千一百萬元之巨，且是所得稅後。正滿足了老成蠅營狗苟東奔西走追求錢財利祿之心性。老成把一百萬零頭一咬牙捐獻了紅十字會，並請各家報紙媒體現場做了報道，拍了照片。真實獲利又獲名，獲名又獲利，一時間傳為佳話。隻因名與利隻一紙之隔，很容易打通關竅。老成一朝開悟，即刻有所創新發明，立刻財源滾滾，名利雙收，故勸各位客官苦難時一定要咬牙死忍活忍，以等到最後名揚天下，如老成今朝風光無限忘乎所以全然忘掉當初的所受的苦所受的罪。看官你道為何？原來人性淺薄無知，記性以我佛我神的眼光來看，就好比是那三歲的小孩兒一般。屁股剛挨了打，哭得個爛西紅柿一樣，給塊小糖立馬破涕為笑。

       卻說皮文名目已定，今後即要言開正傳，書寫千秋。其主旨上麵已多次提到：天下道理本一個道理，神佛合一，神佛歸一或統一。這顯而易見是一句話兩句話講不明白的。也非一篇兩篇文章道得清的。也非一本書兩本書所能勝任的。真可謂宏篇大論，曠世劾今，反正老成已準備好每年起碼要寫二十萬字，一口氣寫滿五十年，計一千萬字。諸位若不怕花錢綿綿數十冊買回家，即使沒時間看，當作手紙，一輩子用不完，子子孫孫用上十幾代，也算是造福後人。

       老成絮絮叨叨沒完沒了說了半天，卻也甚為有趣有點好玩，這不那邊那位看官聽的精彩入迷等不及了說：老成你說了半天皮文，我聽著還好象有點不錯，你能不能馬上立刻就寫上一篇我看看？老成神秘一笑，向天空中一指道，兀那呆頭鵝老兄，您看了半天，看的可不就是天下第一篇皮文是也。此開天辟地第一回也。老成遂又口占一絕道：

       滿紙荒唐言

       一把辛酸淚

       都說作者傻

       誰知其中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