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山野鶴

我是一個都市裏的鄉下人,我希望我的文字,充滿蟲鳥聲和稻麥香,還有風的呼吸,花的脈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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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明又到,逝者如斯,我天堂的父母還好嗎

(2021-04-03 15:08:24) 下一個

又是清明了,今年是給我的父親掃墓的頭一年,出國二十年,我那有血有肉,滿麵笑容的雙親,竟已變成了墓碑上刻著的名字,至今也不願意相信,想來父親墳頭的土還是簇新簇新的,草還是嫩綠嫩綠的吧,新鮮有如心頭滴下的血。

我常常想起他們,想他們來到這個世界上,是不是充分享受了生命贈予的甜果,是不是得到了真正得到了快樂和幸福?是不是讓不省心的孩子耗去了太多大好的青春?我的母親還沒有活過80歲,要不是過於為兒孫操勞,是不是還會像那些八九十歲的老太太一樣,滿世界旅遊,跳廣場舞?

我是父母的第一個孩子,清楚記得,4歲那年,我在奶奶家,突然有一天看見父母坐著馬車,抱著剛出生的弟弟回來了,我一下沒了主張,不知怎麽辦才好,決定出逃,遠走高飛,以引起他們的重視,記得父母後來常說起這個笑話,他們在村裏好不容易找到了我,快急壞了,那時候的我就知道,就是走到天涯海角,他們也能把我找回來。

我天生隨父親,從小愛看閑書,愛幻想,父親就經常去圖書館借書給我,什麽《一千零一夜》,《魯賓遜漂流記》等,我都來者不拒,讀的愛不釋手,就連《金光大道》,《豔陽天》,也都粗粗讀了一遍,雖然書是時代產物,寫書的人卻是個天才,從中可以了解了不少農村生活和各種人物的性格啊。

母親,是我心中永遠的“李煥英”,幼時的我,覺得母親是世界上獨一無二的美人,那些畫報上的美女,太年輕,太單薄,太索然無味,全然沒有母親的溫度和韻致,母親心靈手巧,院子裏栽著火紅的美人蕉和紫色地雷花,門前的台階上是堆的滿滿的蜂窩煤,飛鴿自行車和開的茂盛的茉莉花,在夏夜的星空下,茉莉的花香,似乎還在月光下若有若無的浮動。

母親有一次看上了別人家的窗簾,軟磨硬纏換了過來,給我做了一條裙子,那實在是世界上最美麗的裙子,母親的審美眼光的確獨特。

我對父母始終懷有愧疚,出國二十年,給予他們的孝心實在是太少太少,小時候捉迷藏,再能跑也逃不出父母的手掌心,可人長大了,可憐的父母,卻怎麽也跟不上兒女的腳步了啊,本以為他們身體尚好,來日方長,沒想到走的那樣匆忙!

以後的每一個清明,恐怕都是一個斷腸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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