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翻書的東風
微雨從東來，好風與之俱
圍棋往事（五）江東父老齊罰站
我聽排副這麽說也就放心了。那時候也是年輕，晚上還沒到睡覺時間就把這事兒給忘了。一直到第二天中午飯後，當排副過來叫我們到走廊上集合的時候，看到他平時永遠掛在臉上的笑容換成了忐忑不安的犯錯誤的孩子的表情，我才意識到事情有些不對勁。
大多數同學都以為是例常的“傳達精神”或者軍訓日程，邊集合邊聊天。班上的幾個女生因為商量周五文藝活動的安排，也正好在這邊，就一並進入集合隊列靠牆站著。
不一會兒，走廊口的排副做了個“噓”的手勢，讓大家安靜下來。果然，牆角處轉出來依舊一身筆挺軍裝的排長。紅紅的臉上隱隱有些鐵青。隻聽他皮鞋釘釘地走到走廊隊列的中間，向著兩邊學生的脖子掃了一遍，猛喝道：“立正！”
首先聽到了指令的，大概是腳後跟，幾乎是條件反射地撞到了一起。同學們都挺得筆直，大氣不敢出。
我們沒有等到常規的“稍息”，而是排長簡短嚴厲的訓斥：“今天早上連隊集合竟然被三班拿了第一。你們每個人都給我好好反省。現在開始集體站軍姿半個小時。誰也不許動！”
我詫異之下，不由自主地轉過視線看著排長。他似乎特意避開，隻看著我們的軍裝。一揮手叫過排副：“你負責監督！誰要是提前動了就是你的責任！”
說完，全不顧排副和大家驚訝的眼神，轉身皮鞋釘釘地往回走過牆角消失了。
同學們麵麵相覷。心裏都嘀咕，咱們班集合迄今也沒拿過第一啊。
隔了半晌，排副瞄了我一眼，堆出笑容小聲說道：“咱排長就這脾氣，輸不起。一時氣頭上，大家將就站半個小時好了。我回頭再勸勸他。” 他大概是也不知道怎樣應對麵前的尷尬場麵，嗬嗬地轉身也走了。
我們依舊站著。已經有女生悄聲問是怎麽回事兒。寢室長首先發話了，語重心長地對我說：“你呀，怎麽就那麽不會來事兒？讓你放水，你怎麽還是把排長殺了個幹淨？害得我們大家都陪你罰站！”
我看著大家投過來的眼神，急著想解釋，結結巴巴地說：“我，我也不知道。。我以前隻學了下棋，沒學過讓棋啊！”
站在對麵的老朱笑著對大家說：“當時我在旁邊拚命使眼色。我眼珠都要蹦到棋盤上了，這家夥愣是不領情！” 一麵誇張地把眼珠瞪得老大脖子伸得老長。大家哄笑起來。
因為我的不懂人情世故害得全班罰站軍姿，本來心裏就不好受。被這麽一嘲笑，我愈發無地自容起來。隻覺得臉上一陣陣發燒。看著地麵不敢搭腔。
“你們這是幹什麽？” 聽聲音是三班的賴勇，想來是路過走廊，看到我們兩邊齊齊地站著軍姿覺得好笑。一向愛搞笑又霸道的他，一聽老朱說完事情經過，捧著肚子彎下腰爆笑起來。喘氣的間隙指著我說：“你小子行啊！回頭跟團長下一盤！”
“你們別說了！” 一個清脆帶著憤怒的聲音讓賴勇的爆笑嘎然而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