憑水聞香
吟離鄉之幽思，歎歲月之流逝
正文
在《Nina 的故事》一文裏，我提到了我們一家從2007年到2011年，連續受邀前往意大利小城 Cortona 參加 Tuscan Sun Festival 。那幾年裏，每年八月份的頭兩周，我們都是在那兒度過的。不同於一般意義上的旅遊觀光，去的次數多了，恍惚覺得原本就生活在那裏，有回家一般的親切感。Cortona 的城中心是在一個山頂上。山是小山，隻有海拔五百米左右；城是小城，人口不過兩萬有餘。山頂景色宜人，是遊客們流連的地方。當地居民則大多住在山下。就是這小山小城，那裏的人，那裏的景兒，帶給我們的都是美好的回憶。
初到Cortona，驚訝於它的小巧。一條頗具坡度的窄街穿城而過，腿腳快的人走下來也就十幾分鍾的樣子。這條街的中心是一個小廣場。起自廣場，另一條和窄街呈垂直分布的小街，就是這裏的商業街了。各式各樣的店鋪，星羅棋布。琳琅滿目的商品，洋溢著意大利特有的藝術氣質，像磁石一般吸引著過往的遊客。無論是皮具店、瓷器店、服裝飾品店，都以手工製品為主。畫廊隨處可見，所繪多為小城所處的托斯卡納風光。最令我感到親切的是那裏的蔬果店。不但品種多樣，而且你能看到各種天然形狀的果實；長了犄角的，笑開了口的西紅柿，列巴了的瓜，不似英國超市裏那種千篇一律的樣子，更真實，更接地氣，直接把我帶回了童年的北京。
站在山頂城牆邊，向遠處眺望過去，一片片的農田，被不同的色彩暈染得如同一幅風景畫。色調幾近飽和的向日葵，環繞在深淺交織、層疊錯落的綠色裏；白牆紅瓦的農舍點綴其間，還有那代表托斯卡納的修長挺拔的絲柏。不知不覺間你的心就溶化在了旖旎的風光裏。
小城的人是快樂的、熱情的。不論是酒店的前台Loranzo， 還是店鋪主人Luigi， 他們說話時生動的表情和眼花繚亂的手勢，不由得感染了每個人。大家的麵部表情也都放鬆下來，快樂在心裏洋溢開來。喜歡聽當地人講話，意大利語的最後一個音節往往是升調，語速快起來如同唱歌一般。在市井裏，無論是家長裏短，還是嚴肅的爭論，雖是聽不懂，但活潑歡快的語調，讓你感到這是一片祥和的家園。
小城藏龍臥虎，有退休後過候鳥式生活，在此度夏的美國富翁；有來此享受Tuscan Sun的名人，尤其是音樂節期間，除了古典音樂演奏名家外，還不乏好萊塢明星的身影。我們見到的就有 Colin Firth， Robert Redford， Sting， 還有我喜歡的 Anthony Hopkins。他在小城舉辦了個人畫展，讓我看到了他不令廣大影迷所知的一麵。電影 Under Tuscan Sun 講的就是發生在Cortona的故事。
最讓我們難忘的是，在這裏結識了Lorina， 一個迷戀中國文化的荷蘭人。Lorina 曾經去過中國，會說一口不錯的漢語，是個氣功愛好者。六十多歲的她，瘦小、清臒，因而顯得格外的幹練。因為喜歡Cortona的生活，退休後就在此定居了。當得知我們來自中國時，她馬上用漢語和我們打招呼，大出我們的意料。我們怎麽也沒想到，在四周沒有一個亞洲麵孔的小城，竟然有人用我們的母語和我們聊天，那份驚喜仿佛是天降一般。我們一家受邀參加了她的生日聚會，每年我們返回Cortona， 她就像歡迎兒女歸來的母親一樣招待我們。
已經有很多年不曾返回Cortona了，我們心裏卻是惦念著小城的。我們時時聊起它，有時一個從那裏帶回來的小物件，也會撩起對它的懷念。Cortona， 我們一定會再來。
（附圖是我自己畫的托斯卡納風光，不足表現迷人景致之萬一)
一次在Arrezo的火車站對麵吃早餐，進了一家咖啡館，哇噻！那氣派跟當地的古裝不怎麽配，但那個咖啡機上的貼紙寫著，最好的咖啡非意大利莫屬。
意大利的咖啡就是捧。等我把早餐吃好了，把車往城裏的山上開，天啊！那些小巷還真不好走。結果車開得太快了，四個月後Arrezo市政府給我開來罰款單，９０歐元，到今天都沒有付。不是不付是不知道怎麽付，再說沒有錄像，也沒有網頁查詢，下次再去意大利，哦！懸了。
至於上麵的那幅油畫，挺美的，就是那條小石路太通天了，如此陡峭，懸乎。咋不改個向，往那兩個小人的地方鋪就過去呢？
你住在意大利嗎？每年都去Cortona 生活兩周，太幸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