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2024年12月9日在美國做了脂肪瘤切除術,胳膊上、胸腹部、左後背下方多處。
以前在加拿大做過兩次脂肪瘤切除手術。感覺美國這次做的麻醉效果更好,醒後不惡心。加拿大大溫哥華新西敏斯特的醫院疫情期間給我做的那次雖然全麻也用了防止惡心嘔吐的藥,但全麻醒後還是超級惡心,吐也吐不出來,很受罪。而且,加拿大縫合傷口用的是傳統的可吸收線,而美國用的是皮膚膠水,傷口當即粘合,做完手術感覺就跟沒做過一樣,所以術後沒有服抗生素等任何藥,且該泡澡就泡澡。
三天後12月12日人回到溫哥華,一切感覺很正常,但是26日發現左後背下方的傷口有滲液,不像是血液。估計是睡覺翻身時弄得衣服上全是斑點。同時傷口略略發痛。當即想到會不會有感染?於是直接前往家附近的急診診所,不是醫院急診部。
急診診所用於小傷小病急須救治的情況,比如家裏被開水燙了,切菜切到手指了,去大醫院看急診肯定不合適,去約家庭醫生要等候數天甚至數周也不合適,那就必須去急診診所了。有一次溫哥華一老外朋友穿涼鞋腳趾被重物砸掉了大母腳趾蓋子,於是自己走到了市中心一家急診診所就醫。
像我這種情況去急診診所再適合不過了。
我家附近這家急診診所不像前幾年剛開張時候那麽清閑了,如今全是印度病人,男女老幼滿滿一屋子,像是長途客車站,果然如同加拿大網民所說:加拿大被印度人占領。
進來以後要篩選——先到前台描述自己的情況,人家會初步判斷適合不適合接納你。如果適合,請你就坐,再等著另一前台叫你輸入個人信息,出示身份證明。再請你就坐,有一女護士來叫你跟她去量血壓、問話。她看見我的傷口,說滲液可能是化膿了。問我有無發燒,我說無有。沒有發燒是好事,說明沒有感染。
再就坐,護士會叫你去幾號診室等候見醫生。
就這樣,耗了兩小時終於進了診室。又等了許久,這醫生姍姍來遲。再次描述自己的情況,他匆匆看了看傷口,說沒事兒,略有感染,會給我開抗生素,讓稍等,然後匆匆離去。
這一“稍等”又是大半天,那個女護士進來,給我醫生的處方和兩個包傷口的紗布。
她當即給我貼了一塊紗布,讓我第二天換上那個額外給我的。
我說,一天換一個,怎麽就倆?那第三天、第四天還滲液怎麽辦?
她說可以去藥店多買些。
她給我的醫生處方,龍飛鳳舞。美國早已淘汰手寫處方了。
回家後便去藥店取藥,抗生素才八加元,真心便宜。詢問有無這種紗布,兩家藥店都說買不到,必須去專門的醫療器材店,於是我隻好買了大號創可貼。
網上又搜了這種醫用紗布,產自瑞典,上麵說一個可用一周,所以那護士說的不對,沒必要一天換一個。
四天後揭下紗布來看看,居然還有滲出的血液。立刻換上第二個紗布。
接連幾日傷口奇癢,總想抓撓,估計已經長好,於是三天後又揭掉第二塊紗布,發現竟然還在滲液滲血。
摸摸看,貌似傷口已幹。視頻請一病友幫助判斷一下,她說傷口長好了。於是我就沒有再貼創可貼。
揭下來數日,每天起床都檢查一下T恤,多少還有些滲液斑點,但越來越少,應該是好事。
回美國第二天去醫院複查,醫生、護士都說傷口已很好地愈合,沒有感染(如果感染早就發燒了),而且和我美國的全科醫生說的全都一樣,也和我網上搜的一樣:那黃色滲液不是膿,而是serous液——取出較大的脂肪瘤後,傷口處呈現一個洞穴,愈合過程中會有體液充盈,再加上這個部位多活動,比如睡覺時翻滾,彎腰時拉伸,都會導致滲液。這也就是為什麽其他部位傷口都好好的,因為沒有外部作用力使然。
我跟這個醫生說,這個縫合傷口的皮膚膠水太棒了,做完手術就感覺正常,不像以前縫針,畢竟走路、爬樓梯、洗澡,都會受到影響。我說,加拿大醫生也不是不知道這個膠水,畢竟都用了十多年了,而是全民免費醫療不會給你用最貴的耗材。這個醫生說,是的,我們這裏不一樣,我們都用最好的耗材。
不過,此次回溫哥華見到以前給我做過扁桃體手術的耳鼻喉專家。她是溫哥華本地生本地長本地上本科本地上醫學院本地行醫的地地道道加拿大溫哥華白人,今年將67歲了,她卻不以為然,道:“我倒是不稀罕他們那膠水。他們用膠水就是為了懶省事兒,因為縫針更需要時間、耐心和技術。”
我心想,是啊,您倒是耗費了時間、用盡了耐心,展示了技巧,可是病人傷口愈合期間受罪啊!而且疤痕更明顯。話說回來,他們不用膠水還是因為膠水比縫合線貴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