瘋狂老鼠愛上貓

假作真時真亦假,真做假時假亦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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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創小說)情流感(8)

(2005-11-28 13:49:50) 下一個
2005/11/28 作者:夜蜻蜓 八.你錯了嗎? “我的朋友,你錯了嗎? 你追求的腳步,爬山涉水,尋找青綠高山上偉岸的橡樹。你熱烈的目光,哀怨愛憐,找尋海洋珊瑚裏閃光的珍珠。你錯了嗎? 你放飛的風箏,很高很高地遊蕩在藍色的天空。你播撒的蒲公英,很遠很遠地飄浮在青綠的田野。你錯了嗎? 你的心高傲而執著,把唯一的橄欖枝送給神聖的方舟。你的胸豐酥而白皙,期待堅決而粗糙的手掌的撫慰。你錯了嗎? 你已經上路了,就像四月河邊粉紅色的小花迎風招展。你已經準備收獲了,就像八月的村莊,期待橙黃色的果實堆滿庭院。你錯了嗎? 你沒有錯。錯就錯在四月的風不該過早地吹綠朦朧的心靈。你沒有錯,錯就錯在遠空的哨音太響太急地敲打在你的心扉。 你沒有錯。錯就錯在上帝錯誤的安排!” 淩晨四點鍾老衛把這首即席創作的散文詩發給了“花開的聲音”也就是“小騷妹”(在心裏他更願意叫她“花開的聲音”)。後麵落上了自己的大名。不過,不是全名,而是“老衛”倆字。然後下了線。 雖說在電腦前坐了整整一晚,可老衛一點也沒有疲倦的感覺。大腦仍處於極度亢奮狀態。他躺在床上,大睜著兩眼,透過黑乎乎的空氣盯著天花板,心裏想著那個遠在十萬八千裏之外的名叫“花開的聲音”的女孩。 “花開的聲音”——此後該稱其為“小騷妹”——在老衛一上了QQ就問:“你多大了?” 老衛想:終於問到這個問題了。本想胡亂打個數字發出去,可終究沒下得了手。還是老老實實地打了個“三十八”。老衛麵對顯示屏的感覺和麵對一真人的感覺差不多,或者就像麵對電影裏老演的那個審問室裏警察能看見壞蛋壞蛋看不見警察的那麵鏡子——生怕自己的一言一行都落在了別人眼裏被別人看了個清清楚楚:老衛撒謊的時候會心虛。這一心虛吧,難免會緊張,這一緊張吧,就難說不作出什麽不妥當的舉止來。老衛上網時間並不長,還沒體會到這張網的深沉! “你結婚了嗎?”這是“小騷妹”的第二個問題。 “當然。” “你跟你老婆關係好嗎?” 第三個問題。 “好啊。”老衛心裏想:應該算得上好吧? “為什麽我碰到的好男人都結了婚了呢?!”“小騷妹”感歎。 老衛第一次被人直麵誇獎,心裏的感覺惶惶然多於高興。不知道這“小騷妹”有何等功力,隔了整整五個時區(老衛在祖國的東部,小騷妹在祖國的西部。也是剛交換的資料。)僅憑幾次不長不短不鹹不淡的聊天就看出老衛好男人的本質來了,要是老衛老婆在一邊兒陪聊看見這話,真得站起身來低頭躲進廚房裏去不可:還不好意思進衛生間!怕看見牆上掛著的鏡子! 老衛“嘿嘿”幹笑兩聲。 “我剛分手的男朋友比你大幾歲。他也是結了婚的。有老婆,還有小孩。” 老衛這次沒有“嘿嘿”而是改成了一個單字“哦?!”一個問號,接著就是個感歎號:現如今,這事兒正常著呢。難道“小騷妹”是“二奶”?! “你多大了?”老衛無所顧忌地起來。麵對“二奶” 老衛心裏首先滋長了點優越感(再高檔的二奶,雖說不少人心裏羨慕的緊,可說起的時候眼裏終歸帶著點鄙視和不屑。),然後有點失落感(沒想到居然會和一“二奶”產生共鳴!),最後還有點好奇(這不奇怪。好奇心人皆有之,要不狗仔隊豈不得集體下崗?!)。 “再過幾天十九。” 老衛這回吃了一大驚:他想到過“花開的聲音”年紀肯定不會太大,但沒想到會這麽小。還以為至少也有個二十五六七八了呢。 “很年輕嘛,還是小女孩呢。”老衛以前聊天時的那些個輕鬆一轉眼全跑光了。有點不知道該說什麽的感覺。 “我年紀是不大,可你知道的我都知道,我懂的你未必懂!” 老衛心想:廢話!你做“二奶”那一套我當然不懂了。這人那,總是勢利的。老衛當然也免不了這個俗。一旦把對方放到了“二奶”的位子上,那“花開的聲音”就不再是美妙輕柔的天籟,而變成了蛤蟆般的聒噪: “那當然,有好多事兒我都不懂。” “給你講講我的故事吧。”對著顯示屏“小騷妹”聽不出老衛話裏的話,也看不出他眼神兒裏的眼神兒(他倆還沒上升到視頻的階段呢)。 “好啊!”老衛想:聽聽也行呢。雖說這“二奶”滿大街都是,可人身上沒刺字兒,誰知道太陽底下走著的到底是小白領兒還是小老婆?能抓住個現行,就當深入了一下社會。 於是“小騷妹”講起了她的故事: 知道我為什麽今天心情不好嗎?今天我去看我爸了。我都不記得有多久沒去看過我爸了。反正我去看他他也看不見我。可我心裏難受的時候還是會去看看他。他在哪裏啊?嗬嗬,在地下。他死了。死了都快四年了。他沒死之前我也很少能見到他。我五歲的時候爸爸媽媽就離婚了。當時我爸犯了事兒被抓了起來,後來判刑坐牢,我媽就跟他離婚了。從那以後我就再也沒有叫過一聲“爸爸”。算起來我總共叫過他大概也就二百來次吧。小時候不懂事,沒有想過有爸爸和沒爸爸有啥不一樣。可長大了,特別是我爸四年前生病死了,我卻突然開始非常想他,非常想要個爸爸。 聽我媽講我爸這人挺不正經的。吃喝嫖賭什麽都來。後來還吸毒。就是為這才去坐牢的。我不記得我小時候我爸對我怎麽樣。我媽說他整天不回家在外麵鬼混。這樣的話,應該對我不會太好。要不他就不會到外麵去鬼混了。就算這樣,我還是覺得有個鬼混的爸還是比沒有爸強。 我媽工作忙。沒多少時間管我。我想有的時候我媽大概也挺煩我的。要不是有我,她早跟人結婚了也說不定。家裏條件不太好(我爸把所有的錢都輸光和吸光了)還帶著小孩真不太容易找到個合適的。 我媽不管我我其實挺高興的。自由阿。想幹什麽就幹什麽。學習?我可沒興趣。多費腦子多累?! 我成天玩兒,當然也上學,可心裏總是很煩,有時候會莫名其妙地很難過。真想有個人能疼我啊。可我媽老不在家。就算在家我也沒什麽好跟她說的。心裏的煩也不想跟同學說。也有幾個好朋友。一塊兒玩,一塊兒瘋,可有些事幫不了就是幫不了。那陣子我爸以前的一個朋友常到我家來玩兒。跟我聊聊天兒啊什麽的。可能因為他以前跟我爸是朋友的原因吧,我對他感覺挺熟的,挺相信他,喜歡他上我家來,有的時候還坐他的車跟他出去玩兒。他是開出租車的。 後來我就喜歡上他了。他是我爸的朋友,大我二十多歲呢,可我不在乎。我開始跟他在一起的時候還不到十五歲。不錯,我是挺早熟的。其實現在的孩子都早熟,隻不過家長不願意相信而已。總以為自己家的孩子還是小孩子,其實現在的小孩子什麽不懂?不懂的是那些當爹媽的! 我初中畢業念完了就去上了個交費的中專,學計算機。別聽著名字好聽,其實也就學學打字。不過上網呢,還是夠用了。上了中專我就幹脆搬學校裏去住了。這樣也是為了跟他來往方便,不容易被我媽發現。我媽一直不知道這事兒。到現在都還不知道。神吧?! 進了中專沒多久我就過十五歲生日了。過生日那天他開車接我出去玩,後來一起吃飯,後來就跟他去了飯店。那是我第一次。他怕我痛,就用的手。 “小騷妹”講到這裏的時候老衛打斷了她,對她說:“小妹妹,不要講了好嗎?聽你這麽講我心裏難受。我知道你今天心情不好。可講這些你會更不好受的。有什麽我可以幫你的盡管講。咱們說點其他的好不好?” “小騷妹”說:“你幹嗎要難受?我都不難受。我心情不好是因為我鬱悶!我鬱悶是因為我身體難受。我想要可我又不想去找他。我今天就願意講這個。你是不是不願意聽了?” 老衛哪裏敢說個“不”字?要是因為他一個“不”字發生了什麽他不願意發生的事,到哪兒去後悔去?!老衛隻好硬著頭皮聽下去…… “可憐的花,開了,卻沒有聲音!”躺在床上的老衛心裏隻能這麽感歎。 後來老衛終於睡著了,也終於睡過了頭。醒來的時候已經九點半了! (版權所有。未經作者同意不得隨意轉載。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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