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創小說）情流感（4）

2005-11-20 作者：夜蜻蜓 四．假如生活欺騙了你…… 老衛惦記女人的當兒，老衛老婆也在惦記男人。不同的是老衛惦記的是別人家的女人，而老衛老婆惦記的卻是自己家的男人。從這兒也能看出男女的區別呢。男人，心胸寬廣，眼光高遠，要不怎麽管“大家”的總是男人？！或者說管“大家”的男人占絕對多數。女人呢，心眼如針尖，眼光如綠豆，看得見的就眼麵前這幾個人，裝得下的也就自己一小家，常常連婆媳妯娌之間都很難和平共處怎麽敢讓她們去指點江山？要讓她們站在曆史的舞台上，那還不三天一內戰五天一外戰的？搞不好鄰國統統變成敵對國，飛毛腿三百六十五度全方位全天候整裝待發！當然了，搞政治的也不光是男人。可這些個夾雜在男人群裏的女人不是被叫做“鐵娘子”就是被稱作“女強人”，真正的如雷貫耳。讓人聽了，任何想法都沒了！誰敢那？！ 好在老衛老婆不是女強人。可這並不代表她不是個聰明人。女人，平均智商比男人高。要不怎麽隻聽說過成功男人背後都有一個女人而沒聽誰說成功女人後麵都有一個男人？！女人成功，有沒有男人無所謂！中國的吳儀，美國的賴斯，還有那個誰誰誰，不都是自個兒一肩扛？！你要能找出個男單強來，我這故事還真不用往下講了！要是一對一單挑，女人智商的絕對值更是遠遠大於男人的智商。看清楚了，女人的智商前麵加了個絕對值符號。為什麽？因為除掉了絕對值符號，女人的智商往往是負數。那又為什麽？因為女人感性啊，一不小心就掉進了感情的漩渦，一掉進漩渦就分不清東南西北，一分不清東西南北就往死胡同裏鑽，一鑽進死胡同就出不來，這出不來吧還愣不願意回頭！傻不？傻！真傻！可要是哪天這女人覺悟了，給自己加一絕對值符號，您就等著瞧好了。最好的例子就是“女人心海底針”這部電影裏的女主角了。所以，建議男人們都去看看這部片子。要不哪天被針刺得滿身窟窿眼兒還不知道為什麽呢。 老衛老婆目前處於剛剛加上絕對值符號沒幾天的狀態。導火索就是那部“中國式離婚”。其實“手機”出場的時候老衛老婆也是有所觸動的。不過，當時的觸動僅限於心裏的感歎：“這男人啊，耍起花槍來，不單無師自通，還個個是高手！”可又一想：耍花槍至少得手中拽把槍吧？這槍是錢是權，有了這兩樣中的一樣或者甚至於兩樣都有了，那才能揣著賊心仗著賊膽來把花槍耍。要是這些個都沒有呢，就得有貌。老衛沒錢沒權沒貌，整個一牆頭上不帶圖案的日曆：看著就跟沒看見一樣！老衛老婆放心著呢。所以“手機”隻讓老衛老婆聽見了點手機鈴聲，就這還隻是單音而不是和弦。可中國式離婚不一樣。老衛老婆這次可是被深深地觸動了。被觸動的原因是：她發現老衛居然連耍花槍的資格都沒有！於是有了種被生活欺騙了的感覺。 為什麽會有這種感覺？這話說來可就長了。 老衛當初畢業的時候不是國家包分配給分到現在這家單位的麽？那時候，大學生很熱門。特別是在這種企業單位。老衛不知道的是他人還沒到單位報到就已經被人給稱了骨，幾錢幾兩，比老衛自己還清楚。但凡家裏有已成年未成婚子女的現任當官的，按照官位等級大小對每年新分配來的大學生進行篩選，並因此對該人進行分配。所以老衛以為那個蘿卜坑是隨便挖的，其實不然，講究大著呢！這麽說吧。要是被總公司經理相中的未來女婿，學文的進的一準是外辦經理辦，學理的則是總工辦廠辦，總之是前途和錢途都無量的部門。如果是分廠廠長相中的未來女婿，可以挖坑的範圍則小了很多： 也就在分廠範圍內吧。 相中老衛的是工會主席。前工會主席。那會兒老丈人還在任。看了老衛的檔案，覺得人還不錯。學中文的。可以先在工會耍幾年筆杆子，接下來去經理辦，然後呢，再到分廠廠部做個分管廠長。分管廠長雖然官不大，可有實權。有實權就有實惠。於是回家去對老婆女兒遊說了一番。老婆那兒一說就通，女兒扔了句“讓我想想吧”就進了自己房間關上了門。 高梅，也就是後來的老衛老婆，想了整整一個禮拜。 高梅從來沒有談過戀愛。不是不想，而是沒機會。中學裏偷偷喜歡過同班的男生，好幾個呢。可惜的是對方沒有任何喜歡她的跡象，連偷偷的痕跡都沒有。後來中學畢業了上衛校，在清一色的女孩子堆裏，唯一的收獲就是失去了最後的那點自信：漂亮的和雖然不漂亮但會發嗲的女孩子都有外校的男生追。周末不得不自己找法子打法時間的僅有的幾個女生裏麵就有她。其實高梅長得還算過得去，不仔細看還真挑不出什麽大毛病。要是換成她看老衛時的那種挑剔的眼光，不得不承認她的顴骨呢，是高了點，眼睛呢，小了點，嘴呢，大了點，牙呢，翹了點。可這是用挑剔的眼光才看得出來。否則的話，就跟新聞片裏一閃而過的街邊群眾一樣，絕不會讓你大吃一驚。當然了，也絕不會給你留下什麽深刻印象，正麵的負麵的都不會。 高梅的性情有點強。這得歸咎於她有個當官的老爸。平時被人吹捧慣了（這是指她老爸）回到家卻變得出奇的好脾氣。特別是對自己這個小女兒（高梅上麵還有兩個姐姐）幾乎有求必應。對了，高梅還是家裏三姐妹中長得最耐看的呢。可惜的是隻是在家裏。到了學校她就變成了最不起眼的女同學：比她好看的女同學占了半分之八十，老爸官比她老爸官大的占了半分之十（中學她上的是子弟校）。家裏家外兩種迥然不同的待遇成就了她矛盾的性格：一方麵非常的自卑，另一方麵又非常地好強。不過呢，這種矛盾別人是看不出來的。隻有她自己心裏才明白。 麵對這個自動送上門來的老衛（老衛可沒想到自己居然被認為是自動送上門去的），高梅從一開始就給了個不高的底分。不管怎樣，年輕女孩子心裏想往的還是那種一見鍾情式的浪漫戀愛，希望自己遇見的是個風度翩翩的白馬王子，至於自己是不是白雪公主或者灰姑娘到是一點都不在意。可是女孩子沒有想到的是英俊的白馬王子等待著的隻是美麗的白雪公主或者灰姑娘，而不是白雪公主或者灰姑娘的後媽的女兒。 高梅的老爸讓高梅看過老衛的檔案和照片。論理，這樣做是不允許的。可高梅老爸是工會主席啊，所以一切就不必論理了。高梅看過照片後不是很滿意。覺得太一般了，自己一點感覺都沒有。後來老衛人都來上班了（老衛的未來老丈人在女兒還未回話前就先動用手中的職權把老衛給安排到了工會），高主席找了個借口讓女兒去了趟工會，很巧妙地讓老衛和他未來的老婆見了麵。這一麵，到給了高梅一個好印象。為什麽呢？因為老衛隨和阿，對誰都很有禮貌很看得上眼的樣子。讓高梅從未滿足過的虛榮心結結實實地滿足了一回。 回家後高梅就對老爸說願意交往交往。這是離她老爸問她正好一個禮拜。而這一交往阿就交往到了現在。 如果高梅她老爸高主席身體沒有病，如果這病沒嚴重到高主席不得不提前病退，那老衛現如今早完成他老丈人一開始對他做的規劃了。可惜啊，計劃永遠敵不過變化。老衛上班剛兩年老丈人就病退了，還沒來得及在工會內部提拔他呢。老丈人一退，老衛就少了個前麵領路的。再加上自己沒那份功利心，又少了推波助瀾的。所以，就那麽在工會混阿混的。什麽都隻有個平均的份：平均工資平均獎金。雖說一點不比別人少，可也不必任何人多。 本來高梅也沒有什麽不滿意的。她知道自己的條件：老爸一病退，唯一的優勢也就沒了。老衛雖說事業上沒多大起色，但對這個家還是忠心耿耿的：讓他做家務從來沒說過不字的。對老婆對孩子，那是盡心盡力，也從沒說過不字。所以高梅也覺得知足了。 可這段時間電視裏放的中國式離婚卻讓她心裏翻騰好幾下，而且越翻騰越厲害。其實關於第三者阿婚姻危機阿之類的電視劇電影多了去了，以前呢，看了也就看了。這回不知為什麽讓高梅愣是覺得看得心裏堵得慌。其實也不奇怪。以前呢，她都是按照編劇和導演的安排規規矩矩地按照劇情來聯想：聯想到自己，聯想到自己的家，聯想到周圍的人，聯想到命運。這次她突然換了個角度來看問題了，也就是說不再從正麵去聯想而是從反麵去聯想。這就好比寫生老師讓同學們畫一頭豬。大家都坐在豬麵前看著豬的臉認真地畫，而高梅偏偏一個人溜到了豬身後。所以她畫出來的豬就是兩個大大的半圓加上中間一條打了卷的細線：整個一豬屁股！可你還不能說那不是豬呢！ 高梅在看中國式離婚的時候就想：那林小楓雖說可憐，可她畢竟還是過了一段風光的日子：買了大房子，買了車，還一買兩輛！說不工作了老公眉頭都不皺一下地讓她辭職在家當起了全職太太。要不是她自己不懂得享受生活非得胡思亂想，這樣的好日子還不過上一輩子？！還有那個宋健平，雖說在原來的醫院裏灰頭灰臉的，可那不是別人不能夠而是別人不願意走出去。這不，一走出去收入立馬每個月好幾萬，又是房子又是車的。就憑他那本事，有幾個女人喜歡他到真不算過分。換了老衛，倒貼也沒人願意傍他！他要真有本事，也讓幾個女人來為他爭風吃醋看看！他不是不願意，根本就是沒那本事！ 高梅不是一直都對老衛不十分滿意可也還算滿意的嗎？怎麽突然一下十分地不滿意了呢？ 其實，除了中國式離婚，還有另外一個原因。那就是有天早上高梅洗完臉擦臉霜的時候突然發現左邊臉上靠近太陽穴的地方有半個小手指甲蓋那麽大一塊斑，非常明顯。一下子就看見了。（奇怪的是為什麽前一天沒有看見？！） “老人斑！”高梅為自己這個念頭嚇了一大跳。可是這個念頭怎麽都揮不走。“我已經老了嗎？”她在心裏問自己，同時又想：“我好像還從來沒有年輕過呢。”她開始心痛。心痛自己。心痛自己那還沒來得及看清楚就已經永遠不在了的青春。在極度的心痛中她開始痛恨老衛。如果老衛有本事，如果老衛能賺錢，如果老衛能爬到一個好位子上去，自己不也早享受了好幾年的幸福生活了嗎？現在，人開始老了，幸福生活卻還不知道在哪個地方睡大覺呢！ 一整天高梅心裏都想著老衛。想著他的無能，想著因為他的無能而讓自己受的委屈（到底怎麽讓她委屈了可真是連老天都不知道呢）。而且最讓她絕望的是宋健平可以走出去就風風光光地一個月賺好幾萬，老衛走出去怕連他現在的那點工資都拿不到！真不是看不起他。在工會混了那麽些年，除了會寫點官樣報告總結什麽的，他還會什麽？！怕是連大學裏啃的那幾本名著也早還給了教授！ 高梅晚上打開家門走進去的時候整個人變成了座火焰山：上午老衛打電話告訴她說中午有朋友不回家吃飯了。也好，做一個人的飯反而省事兒，兒子在學校吃飯，中午也不回家。吃過飯直到去上班也沒見送純淨水的人來。高梅想或許下午下班的時候會送過來。下班了，開了門了，老衛沒回來，那純淨水當然地也沒送來。高梅心裏的火呼拉一下子就竄上來了。 （版權所有。未經本文作者同意不得隨意轉載。謝謝） 本文故事及人物純屬虛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