塵境心影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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讀書記:小說《幻城》散記(上)

(2018-09-16 19:35:56) 下一個

作者:史遇春

(上)

題記

來這裏已經兩個月了,一切皆無頭緒,心中是一團亂麻,仿佛生命已至盡頭,人生陷入絕境,我的一切,似乎都瀕臨著破產!

這是讀《幻城》時我的狀況。

這書,是女孩子介紹給我的。

對於所謂的前衛小說,少年作家,我向來都沒有什麽興趣。很多時候,對於所謂的前衛、少年,我甚至還多少抱了點嗤之以鼻的態度。

為此,那些女孩子都笑我老了。

老了就老了,這有何妨?

人總是要老的嘛,不過是遲早的事。

女孩子們,最容易感動,很喜歡做夢,經常被情情愛愛的讀物所吸引。

我常常感歎,造化製造女生時,大約比製造男人先了一步。製造女生的那個時間點,造化她老人家興致正濃,精神正好,因而十分仔細,以至於把女生的神經係統分得十分清晰,雕琢地非常發達,最終的結果就是女生特別敏感、容易動情。

待到造化製造男人時,她老人家累了,也煩了,所以就有些馬虎,因而把男人的神經做得就有些粗疏、有點大條,其結果就是:男人們總體而言,在情感上相對比較遲鈍。

起初,在朋友們將《幻城》拿給我的時候,說實在的,我的內心多少是有些排斥的。正因為這樣,在翻閱此書時,我也就帶了十分挑剔的眼光來檢視。

我已經過了所謂年少追夢的年齡。長久以來,我對自己的定論就是:我已是無夢之人了。而且,我也早就對自己宣布過:我的夢已經死了,並且已經死了多時了。

兒時,我曾經有過無數的夢。在那個多夢的季節,五彩斑斕的夢,曾讓我對人生產生過無限的遐想與憧憬。

記憶中,這些夢曾經多次喚起我前行的勇氣,使我不至於在很早跌倒時便爬不起來。

後來,人生一次次的不如意、許多的不順遂,將我的夢一點點擊得粉碎。此後,再做夢,大多侍候,是一場場的惡夢。每次從夢中醒來,驚魂未定,看夢的碎片在眼前飄落,心中會憑添無限傷悲。因為這樣,所以,很多侍候,很怕睡去。

再後來,我便麻木了,麻木之後,連夢都不做了,連夢都沒有了。沒有夢,我便日複一日、日複一日在這人世間行屍走肉一般地苟活。

因為以上種種,我常常會覺得自己是個無情無愛的怪物。大約就是因為這個因素吧,我幾乎都不去看那些讓小女孩們讀了哭兮兮的書,很少去看那些讓小女生們看了涕淚縱橫的電視劇。即便是對這些讀物、劇作偶一駐目觀望,也不過是逢場看戲、走馬觀花,權作一笑之資。

接受了她們的推薦,翻閱《幻城》時,雖不能說我完全是鄙視或者敵視的,但是說實話,至少我是有三四分輕蔑的。

這樣的讀書態度似乎不對,但是,我確實是這樣的人、有這樣的態度,所以我先就把讀這書時的原境寫了出來,做一個老實的交代。

其實,在沒有看完時,我便想放棄繼續讀這本書了,因為看的過程中,我發現了一些自以為是的瑕疵。這個時候,又因為不是很想讀專業方麵的書;也因為不把事情做完(包括把書讀完)便中斷,完全不是我的風格;且作消遣,權且忍著各種不良情緒,我還是將這本書懶懶地讀完了。

散記一

這是一部用刺目、刺耳、刺心的詞匯寫成的小說。

讀小說中的句子,特別的地方很少,然而,書中的用詞,就不一樣了,全是拗人口舌,眩人眼目的。

最突出的表現,便是小說中人物的名字:卡索、櫻空釋、梨落、嵐裳、蓮姬、星舊、星軌、片風、月神、皇柝、潮涯、遼濺、蝶澈、遲墨、熵裂、剪瞳、離鏡、罹天燼……等等,全都以奇奇怪怪的字、詞來命名的。這些名字,看起來似乎是外國人,似乎是古代人,似乎是混血人,似乎是外星人……反正看不出是什麽人!

在讀慣了普普通通詞匯的讀者來看,乍見大概會有耳目一新的感覺,同時,這種語匯的運用,對於那些曾經沉迷於網絡夢幻世界的年輕人來說,猜想,或許可以迎合他們的口味。

書中所塑造的冰族銀白世界:白色血液、長長的頭發、各種幻術……完全顛覆了很多人固有的視聽模式,此或可為一賣點。

這樣的文字,偶爾做一嚐試可,用多了大約會陷入歧途,而使人為之生厭。

與此同時,我們不能否定小說作者的靈性,難為他在書中製造出了如此離奇而純淨的文境。

散記二

開始讀此書的前半部分時,很難理解卡索的行動——走幻雪神山。

他為什麽要走幻雪神山呢?為什麽?為什麽呢?

因為,在我看來,他完全是可以不去的。

卡索之所以執意要走幻雪神山,是為了救被他錯殺的櫻空釋,救那死在深海之底的梨落,救受辱而死的嵐裳。這些人都和他密切相關,是他的親人。

難道就因為卡索是王,難道就因為卡索可能有些所謂的“偉大”,難道就因為這些,就要用那麽多人的死亡來成全他走幻雪神山的夢嗎?

其實,大家都知道,這夢成功的機會接近於零。

結果呢?

蝶澈先死了。在我看來,他並不邪惡,他也完全沒有到必殺不可的地步。可是,為了卡索的行進,他被殺了。

熵裂手下的人,一個個死了。

片風死了。

遼濺死了。

熵裂最後也死了。

這些人真得都那麽該死嗎?

試問,卡索在走自己的路,搭上這些無辜的生命,即便是成功了,他能夠心安理得嗎?

那種“王者以天下為己有,視人命如草芥”的思想,顯然影響到了作者。所以,他能夠寫得泰然自若。

這些人都是為成就卡索——也就是“王”而死的。難道為了“王”,他們就應該死,他們就死得應該嗎?

就連最可怕的西方護法——星軌,都死得讓人傷感。

如果權衡一下,用這麽多人的生命來換取三個親密的人,或許,卡索應該孤寂下去,哪怕是千年、甚或是萬年。因為果真可以翻轉調換,那麽,卡索所成全的,不止是三個人。

或許,這種質疑隻是自說自話、這些假設隻是癡人說夢,但,當時讀這本書後的思索就是這個樣子。

既然作者不怕讀者對他的種種評論,那麽,作為讀者,我也要保持初心,不怕別人的反對和非笑,真實抒寫內心的感受了。
 

散記三

當蓮姬,即淵祭出現之後,我覺得,再說什麽,似乎都是多餘了。

在我的眼中,蓮姬就是命運之神,她掌控著一切的一切。

起初,知道幻雪城隻不過是幻雪神山的玩具之後,我還多少有些忿忿不平。因為那時候覺得,卡索闖幻雪神山,多少是有些氣概的,多少是有些抗爭的味道的。

當力量巨大的命運之神蓮姬出現,並且伴著奸邪的笑聲說出她的一切布控之後,我開始有些木然了。

我無話可說。

年少輕狂時,大家都喜歡說“抗爭”、“抗爭”……與現實“抗爭”,與命運“抗爭”,與一切的一切“抗爭”。可是,等到麵對現實的汙泥濁水,大多數情況下,都是最終什麽都不敢,隻剩下眼前的苟且了。

其實,很多時候,命運之神就是一隻貓。常人,隻是在其掌下,任其擺布的小耗子。

假若,命運之神是一隻餓極了的貓,耗子一般的常人倒還好過些,一口下去,一時斃命,想來也是痛快的。英雄向往的,不也就是所謂的“引刀成一快”嗎?

惡就惡在,命運之神是一隻吃飽了肚子、無所事事、尋找開心的貓。這樣,作為其股掌之下耗子似的常人,日子就要難熬得多。它會將你玩弄於利爪之下,看你痛苦的尖叫,看你倉皇無措,看你東竄西躲終也無法逃離的表演。大概,在你越是痛苦的時候,它就越是開心。最後,它會在折磨得你奄奄一息的時候,在你沒有半點力氣再希圖逃生的時候,結束你悲苦的生命。

所以,我從不喜歡貓,盡管老鼠是那樣地令人生厭。

我不喜歡貓,更看不得貓和老鼠之間生死的遊戲。

散記四

說實在的,看到最後,我多少還是被這書給感動了。特別是剪瞳、離鏡死後的夢境自白。

許多人活著的時候,都會不滿意自己,會把自己幻想成、夢想成、癡想成……這樣或那樣他們所企羨的別人或者他人。比如,為什麽我沒有生在那樣的大富大貴之家;為什麽那樣風情萬種的女人卻做了他的太太;我的容貌再姣好一點就好了,最好是和某某星一模一樣;如果某某人愛的是我,那該有多好……其實,我們都是用善良的心來打量這個世界的。其實,許多人在大庭廣眾之下表現的都是善與美的一麵。然而,這善與美的背後又是什麽呢?或許,這背後的一切,並沒有那麽光鮮亮麗。

大多數人的內心,都有一個深深的黑洞;大多數人的情感深處,都有解不完的結;大多數人的思想底層,都有無窮無盡的矛盾。

隻是,我們無法通感,隻知道自己的一切,而無法洞悉別人。盡管如此,借助推己及人的簡單方法,也可知道如此這般。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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