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筆

回憶過去的點點滴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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奉天範城隍(22)

(2018-07-03 08:19:15) 下一個

範有賢直勾勾的瞧著譚公公,自己跟孫猴哪點相似他似懂非懂,這還得容時間細琢磨,但看這老譚他是越看越生氣,心中的疑點越來越多。“我說老譚,你怎麽知道今天有貴人到?”六爺又重新開始審問,“你不認識巡城土地?”老譚反問“他剛剛站你身邊你沒看見?”

天哪,妖怪,都他媽是妖怪。“你也認識那個戴禮帽的?”六爺瞪大眼睛問道,“巡城土地,信使呀,您的境況都是他告訴我的。”得,這下六爺明白了,敢情我這點丟人事都是那缺德土地抖落出去的,“你還知道啥?”六爺這下有點急了,總有盯梢的這日子可怎麽過。譚公公不解五爺為何急了:“奴才隻知道這些。”六爺混亂了,所有一切理不出個頭緒:“午時三刻問斬什麽意思?”譚公公眼裏閃過一絲殺氣:“你若不是天降之人,窺探了皇家機密我就不能放你出去,定取性命於鳳凰樓中。”六爺聽譚公公這麽講算是減緩了疑心,是這理兒。
“哎,那土地信使怎麽突然跑了?”六爺是越來越覺得生不如死,什麽鬼啊神啊也不敬了,不得意誰咱就擠兌誰吧,譚公公笑了:“主子,你接開匣子蓋後就都是天機了,那道裱是不是給你的土地不可以知道,他就躲了。”哦?範六心想這裱這麽厲害,那我是不是也應該有點什麽獨到之處了,譚公公看出來六爺在琢磨自己與土地之間的厲害關係,就說道:“主子,您在凡間位置僅次於城隍,高於土地和灶神。”什麽什麽,還有灶神?六爺瞪大眼睛,譚公公接著說:“灶神位於灶間,乃各家各戶的守護神,主子您...您可沒有。”六爺知道自己沒有,沒家沒業灶神住哪。
“老譚,咱先別說別的,你先告訴我接下來怎麽辦,其它的有空我再細問,這不是一般的亂,這腦袋都要著火。”譚公公也覺得今兒說的太多,不但六爺亂他自己個也亂,一聽六爺這麽說也捋了捋頭緒說道:“贖回珠子,深埋於大殿地下,別的慢慢說。”
天色已晚,這一大下午全耗這皇城裏了。六爺腦袋發漲,頭暈目眩,搖搖晃晃跟著譚公公走出皇城,門口的爾困急的像熱鍋上的螞蟻,看六爺出來緊兩步就到了近前上下打量了一番,長出了口氣,與譚公公道別,六爺和爾昆各自回了家。
回到旅店房裏,六爺又是一頭紮炕上,今天比那天還累,腦子亂成一鍋粥,左思右想這些事串不到一起去。這個焚了黃裱紙就如同孫猴子飛出五行山到底是什麽意思,難道說我也會七十二變了?想到這就準備試試,怎麽試呢?哎,又想起了那土地,於是清了清嗓子:“土地何在?”那禮帽男刷的就站在屋中間,六爺忽的坐起來,看著這人樂起來了,“你是信使?”六爺問,那人笑嘻嘻的說:“範左使,恭喜恭喜。”什麽什麽,六爺豎起耳朵:“你叫我什麽?”那人又道:“左使大人。”“什麽官職?”五爺問,“我是右使。”那人還是笑嘻嘻。哦,我他媽就是一傳話跑腿的,還...還左使,六爺又問:“這不對吧,你是土地,我可不是土地。”那人道:“我司職神界,你是城隍地馬,專門為城隍爺辦差。”這麽多說道,六爺想了想:“那我可以呼喚城隍咯?”“城隍廟建成你受了戒即刻可與城隍聯通。”右使答到,“我還得受戒?剃光頭啊。”六爺警覺了起來,右使說:“到時候你就知道了,一些戒律而已,你這頭好好留著。”
六爺又向上提高了一步,知道了自己的職位,心下高興:“這麽說我得趕緊把廟弄得了,有了法力把珠子弄回來呀。”右使聽他這麽說頓感驚訝:“這是兩碼事,你冥界的珠子跟神界城隍有什麽關係,你借不上勁。”六爺也急了:“那不對呀,我那珠子都不讓拿出去賣,還得埋城隍廟底下,你說這倆沒關係?”右使愁眉苦臉不知道怎麽跟六爺抬這個杠,索性他也坐炕沿上了:“我說老範...”得,急的都不拽文了:“我說老範,你拿珠子埋大殿底下是為了鎮住邪祟,建城隍廟是為了複辟大清,這兩碼事啊。”建廟鎮住現在的官府,就是民國,然後就複辟了大清,好事啊,我這世襲罔替就有了著落,可埋珠子又是為了鎮住誰呢,邪祟來自哪裏?
右使看六爺又在那呆住了,站起身搖搖頭,刷的消失了。範有賢對這個城隍廟和左使很在乎,今天算是策底搞明白了,建廟是為了複辟大清,如果有這廟就能複辟了大清,那張勳當年費那麽大勁幹嘛,將信將疑的睡著了。
這夜還不錯,厲鬼沒來,早上起來餓的不行,趕緊往餅店跑,進了屋逮什麽吃什麽,李掌櫃看他那副餓鬼相樂的合不攏嘴。肚子裏有了底就跟老人家打聽皇城的事,李掌櫃說知道皇城住著一個留辮子的老太監,他也不出來,吃的用的政府派人給送進去,也沒人逼他剪辮子,那麽大歲數了難為他幹嘛,皇城裏也沒有其他幫工,這老太監每天清掃一個院落,這一呆就是二十年。六爺聽了心中有了譜,這不是妖精,是個人,心裏有了這個底疑慮又打消了一半。

吃飽了飯愁事就湧上心頭,城隍廟再有一周準得,可那瓶子還差近一半的贖金,這可怎麽辦。六爺走出餅店邊走邊拿牙簽剔著牙,也沒個張羅錢的主意,走著走著就路過聚賓樓門口,正好郭七在門口指揮送食材的夥計,看見六爺忙過來打招呼,六爺跟他也不客氣,兩人點上煙卷就在門口聊上了,郭七說那個尹社長那天吃完飯走的時候還跟他打聽怎麽才能聯係上六爺,說是喜歡北平城皇親國戚的範,願意跟六爺聊天。六爺哪有心思聊天,這一腦袋爛賬還沒個頭緒,想想小夥子人不錯,既然給自己臉了也別不識抬舉,就告訴郭七再遇見尹社長告訴他想約自己到禦膳餅店跟李掌櫃約下時間就行,雖然名片上有電話但被請的哪有主動出頭的,郭七應下了六爺就進去忙了。
既然錢沒著落也就不能著急,城隍廟那邊近日就能剪彩,於是又走了一會到了郭六的車馬行,喊郭六套車去荒地溝。兩人在那住了三天廟也就基本成了,這又返回城內置辦些生活用具,造飯的家什,煩勞郭六給送過去,六爺乏了就沒跟著去,
好幾天也沒去餅店,今兒起個早去餅店看看,一進門李掌櫃就說有個尹社長約他吃飯,讓他隨時可以打電話。六爺來到不遠的奉天電話局按名片上的號碼讓撥號台給接一下,電話通了恰好是尹社長,兩人約了晚上聚賓樓,尹社長打電話定個單間要和六爺好好聊聊。
傍晚時分二人如約,在二樓一小間雅座,布好了酒菜夥計反身關好了格柵門,尹社長先給六爺滿上,自己也倒了一杯,兩人碰杯子寒暄幾句先幹了一杯,接下來就天南海北,北京東京的扯了起來。
兩壺酒下了肚話也多了關係也近了,六爺酒到酣處免不了想起為難之事,長歎一聲自己連幹了三杯,那尹社長看出來六爺心中有事,就問了一句:“範先生,看閣下滿臉愁雲這是有難心的事了,能不能跟兄弟說說也好助一臂之力。”六爺點點頭:“也罷,就跟你說說得了。”
這就叫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卻闖 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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