尋牛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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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了一輩子大白字

(2023-05-07 05:23:33) 下一個

前不久跟朋友聊天,抱怨自己老了,有的時候走路都不穩,用了個成語“步履蹣跚”。朋友馬上更正我,說我念大白字,“蹣跚”不是mánshān,而是pánshān,慚愧得我恨不得找個地縫。自己的中學教育被文革打斷,一輩子還不知道念了多少大白字。

70年代在中學教書的時候有個學生叫李偉燁,第一次叫他的時候把名字念白了,鬧得哄堂大笑,真是給老師丟臉。後來就小心了,接手新學生時一定要搞明白名字怎麽念。記得有個學生名字裏有個“昊”,當時不認識這個字,趕緊查字典,沒有再鬧出笑話。

現在對老海歸的曆史有興趣,收集了不少人留學回國的小故事。“蹣跚事件”發生後,發現這些老海歸的名字裏,有不少不認識的字,不知道怎麽讀,或者讀白了,更不知道意思:

楊嘉墀、駱承庠、施家韡、鄭象銑、曾畿生、鄧巽保、賀近恪、蔣錫夔、胡士襄、羅宗賚、程瑞琮、王祖耆、王培祚、潘炳皋、程澹如、成嘉祜、張欽柟、傅書逷、張學棁、嚴灝景,方貺予,查良錚,闞冠卿、伍丕舜、吳寒歟

楊嘉墀:“墀”chí,古代殿堂上經過塗飾的地麵
駱承庠:“庠”xiáng,古代地方學校
陳楚珩:“珩”héng,佩玉上麵的橫玉
施家韡:“韡” wěi光明盛大
鄭象銑:“銑”,銑床,名字裏應讀xiǎn,有光澤的金屬
曾畿生:“畿”,靠近國都的地方
鄧巽保:“巽” xùn,順從謙遜
賀近恪:“恪”,“恪守”,在名字裏讀què,如陳寅恪
蔣錫夔:“夔” kuí,傳說中的一條腿的怪物
胡士襄:“襄”xiāng,幫助,輔佐
羅宗賚:“賚” lài,賜予
程瑞琮:“琮” cóng,一種玉質禮器
王祖耆:“耆”,六十歲以上的人
王培祚:“祚” zuò賜福,保佑
潘炳皋:“皋” gāo,沼澤水邊
程澹如:“澹” dàntán,水波搖動,恬靜、安然
成嘉祜:“祜”,福
張欽柟:“柟” nán,同“楠”
傅書逷:“逷”,同“”,遙遠
張學棁:“棁” zhuō,木杖
嚴灝景:“灝” hào,廣大
方貺予:“貺”kuàng,賞賜
查良錚:“查” zhā,姓氏
闞冠卿:“闞” kàn,姓氏
伍丕舜:“丕” ,大
吳寒歟:“歟” ,表示感歎

另外,還有鄭錫胤、辜燮高、單秀嫄、吳式樞、廖韞玉等人的名字,隻因為曆史名人或認識的人名字裏有同樣的字,才模模糊糊地記得怎麽讀。中學有個老師姓“單”,所以知道讀shàn。知道“樞”在“中樞”“樞紐”中讀shū,可是讀“吳式樞”的名字一個不留神就讀白了。還有那個“舜”,非得聯想曆史上的堯舜禹,才知道怎麽讀。雖然曆史上有“牛皋”這個人物,但早就忘了“皋”這個字。

那個年代人的名字,用很多怪字。對老一代人可能不算回事,可是碰上我們這一代人就慘了,不知有多少次被人叫錯了。要是他們是我的學生,一定會鬧得哄堂大笑。

切勿笑話在下,這麽多個字都不會讀。給自己“蹣跚事件”找個台階下:北大校長還把“鴻鵠”讀成了“鴻浩”。都是給那個年代糟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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閱讀 ()評論 (11)
評論
心之初 回複 悄悄話 “在名字裏讀què”,有出処嗎?
新林院 回複 悄悄話 賣麻翁 寫道【拚音是50年代中期才出現的,現在的"專家們"是如何知道正確的發音的?】
很容易呀,根據“描述派”的理念,專家們可以到馬路上聽大眾說話,就可以知道正確的發音。
山鄉不仕老了 回複 悄悄話 覺得“描述派”更有道理,語言是是個有生命的活物。應該“隨大流”。
最西邊的島上 回複 悄悄話 不認識的字也可以用穀歌翻譯裏的語音功能,穀歌翻譯意思不一定非常準確,但發音一定是對的。
山鄉不仕老了 回複 悄悄話 大“別”字,這裏別念“白”音。
武勝 回複 悄悄話 不少冷僻字隻在人名中出現,父母一念之差,讓孩子的名字一輩子不好念,現在打字都不容易找。

讚同樓下語言有生命的觀點。語言除了用作交流工具外,還承載著文化藝術。如果隻是從眾,有些文化意蘊會喪失。但文化也會與時俱進,傳承與創新兩個方麵都需要。尤其需要寬容,不要動不動說人沒文化。
華西車城 回複 悄悄話 說明什麼 ? 這就是中華傳統文化的流失。文字的衍變和發展,並不是念白字、別字多了的文盲們推進的。謝謝作者的認真態度,中文語言需要傳承,而不是隨波逐流。
賣麻翁 回複 悄悄話 現在國內所謂專家把許多漢字發音硬性修改,新文化之前,中文連標點符號都沒有,後來有了注音字母,拚音是50年代中期才出現的,現在的"專家們"是如何知道正確的發音的?台灣的國語發音曆史至少比大陸早幾十年,發音應該更準確一些。我們不需感到難堪,在學校學的如何發音繼續沒錯。
新林院 回複 悄悄話 其實沒有必要為自己發音和字典不同而自責,也沒有必要為別人發音和字典不同而嘲笑別人。
語言學家有兩派。一派叫“描述派”。另一派叫“指點派”。
“指點派”認為語言學家的任務是告訴大眾怎麽說話是正確的。
“描述派”認為語言有自己的生命,永遠不會靜止,永遠在變化,這個變化不依語言學家的意誌而轉移。而語言學家的任務是描述這一進化曆程。
如果90%的大眾都用一種與字典不同的發音,語言學家就應該把它收進字典,列為幾種不同發音之一。
例如“垃圾”,大陸100%人念 la ji,大陸字典、美國 Google 都是這麽拚音,完全不應該認為是念白字。而如果台灣人認為隻有 le se 是正確的發音,嘲笑大陸人全是念白字的話,那就不符合“描述派”的理念。
一一茶館 回複 悄悄話 也好多不認識,想把漢字認全是件不容易的事:)非常感謝!
菲兒天地 回複 悄悄話 哈哈哈,確實好多字不認識,多謝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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