尋牛齋
寵辱不驚，看庭前花開花落
老海歸50年代決定回國的一個重要因素是國內有妻子兒女。然而，這個因素在一些人眼裏變得不重要了，他們拋棄了妻子兒女，留在了美國。張琨就是一個例子。
張琨，1947年留學美國，1949年獲耶魯大學碩士學位，1955年獲語言學博士學位。1951年起在西雅圖華盛頓大學執教，1963年在加州大學伯克利分校任中國語言學、漢藏語教授。1972年被授予台灣中央研究院院士。
張琨當年是自費出國留學，他的妻子馬瑞玉在資金上給了他很大的幫助，變賣首飾，全力以赴支持張琨出國留學。他們生育了兩個孩子，一個叫張述禹，一個叫張雅禮。
1956年，不見爸爸回來，兩個孩子給政府寫信，希望政府能幫他們，讓父親早日回家。信中寫道：
我們親愛的爸爸張琨，是研究民族語文的。1947年到美國耶魯大學讀書，得到語言學博士。後來就在美國華盛頓大學教書。快九年了，我們沒有見到親愛的爸爸。
爸爸離家的時候述禹剛剛兩歲，什麽都不懂；雅禮還是在爸爸走後三個月才出生的。我們看見同學們都有爸爸媽媽，多麽快樂，我們常常想到爸爸。媽媽怕我們難過，隻是告訴我們：“爸爸不久就會回來的”。
去年暑假裏，媽媽忽然快樂的告訴我們：“孩子！爸爸來信說，他可以回國了，大概這次可以回來了！”我們高興地抱著媽媽跳起來了！媽媽這時才悲憤地談起爸爸的事。
原來全國解放後，爸爸一直都在打算回國的。但美國政府不準他回來。1952年，爸爸訂好了船票準備回來，沒想到就在上船的前一天，美國移民局硬說爸爸欠了所得稅，把爸爸扣下來了。爸爸是自費留學的，沒有錢就在美國半工半讀，每個月的收入隻幾十美元，剛夠吃飯，怎麽能說得上欠了所得稅呢？
此後三年裏，爸爸的信也少了，就是來一封信，信中也隻是幾句話。有一次信上提到，每星期還要到美國移民局去談話。從此也沒有聽到爸爸要回來的消息了。
媽媽說到這裏就流淚了，我們哥倆都抱著媽媽哭了。最後，媽媽用手撫摸著我們頭說：“雅禮，你是從來沒有見過爸爸的孩子，記得爸爸得到你出生的信後，喜歡得還請了幾個朋友來慶賀你的誕生呢！現在你八歲了，也上學了，爸爸回來看見你們，要多麽高興啊！”爸爸是多麽喜歡我們啊！
可是，已經半年了，我們日夜盼望的爸爸還是沒有回來。為什麽？一點也不知道。最近聽說美國政府要把在美國的中國人送到台灣去。提起蔣介石這個賣國賊，我們就恨死他！我們能讓美國政府把我們親愛的爸爸送到台灣去嗎？不！決不！我們要爸爸回來建設我們偉大的祖國。我們常常聽到舅舅說：“現在我們的黨和政府正在幫助少數民族發展文化，很需要你爸爸這樣的人材。”
我們堅決請求政府幫助我們向美國政府要回我們的爸爸，一定要美國政府讓我們的爸爸快快回來。
顯然，這是妻子想用孩子的筆感化丈夫。張琨沒有被感化。負心漢？沒有良心？我們有權力指責他嗎？像張琨這樣的“海不歸”也不少，隻是苦了國內苦等的妻子兒女。有的到了晚年，受到良心譴責，把自己的留在國內三十多年不見的親生子女辦到美國。
改革開放後，出國的留學生中也有這樣的不歸者。以前有博文記述這樣一位同學，父親被共產黨鎮壓了，所以拒絕回國。妻子帶著女兒來美國求他，他也拒絕見麵。
回國，不回國，對乎？錯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