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兒子都大了,大兒去年上的大學,小兒子今年也是大一的學生了,住在離我100公裏以外的學校。他們上大學了,而我心裏空空的,十分不習慣。過往這些年沒有自我一直隻為他們忙碌,而今沒有任何事做了,盼周末能回家給他們做點好吃的,而兒子們有一搭無意搭根本不把團聚當成事兒。現在隻好自己在家回憶往事。
先從小兒子談起,都說我偏向小兒子,現在我也承認,一方麵他的性格好,有我倔強,有爸爸的能說善變;再有他身體一直弱小有哮喘病,需要我特出照顧。
小兒子是在多倫多出生。在我沒孩子在法國留學時,一法國朋友家有三個小孩,看到一家人的幸福歡樂,母親說我還想再要一個,說中國獨生子女將來一定會有問題。這些場景這句話給我留下深刻的印象。第二胎一定要,選擇好出生地多倫多,就開始在北京辦簽證,四、五個月的身孕還不明顯,簽證麵試、海關都很順利地通過。來到多倫多超生時是一月初,大雪紛飛,雪深到膝蓋,先生陪我呆了兩個星期找到了住房就回國繼續工作,而我在多倫多自己孤零零的挺著肚子呆了四個月,多倫多的雪總是不化,我也不敢隨便出門,唯有兩個星期的孕婦體檢小紅車(朋友的車)來接我出門。當時寂寞並不怕,最怕的是提前生產一個人怎麽處理?幸運沒有任何意外發生。雪化了,先生也從北京來多倫多陪我生孩子。生孩子後三天就出門轉了轉,21天後就和先生一起帶著小兒子飛回北京。我生兩個孩子都沒有做過月子,象洋人一樣吃涼的、洗澡,該幹什麽幹什麽。
兩個兒子相差兩歲,在北京總是生病,相互傳染,兒童醫院是我們最常去的地方,小兒子三、四歲時患感冒轉到肺炎後哮喘,大夫讓吸入激素兩個星期,兩個星期後又感冒,再吸激素,反反覆覆,激素一直停不下來。再加上他吃飯沒有哥哥吃的好,我總是要特別照顧他,自然而然他就是我的特殊兒子。小兒子也是習慣一步不離我,總是在我腳下。到了上幼兒園時期,總是生病,也沒正經去過幾天。上小學時他是最後一個送入學校,第一個接走。一年級的上半年過去了,我們要去加拿大移民,我先生希望鍛練鍛練小兒子並且也希望我和大兒子剛在加拿大生活容易些,特意把小兒子留在他身邊(北京)。這四個月的分別並沒疏遠我們的關係,小兒子來加拿大還是膩歪歪的在母親的身邊。每次送他上學像是生離死別,在去學校的路上哇哇大哭因為我送他是沒親他的情景一直記憶猶新。中午一定要我去學校送飯,號稱愛吃熱的。放學出學校大門第一眼就能看到我,這一點我一直做到他高中畢業。
當然我也和一般中國人家長一樣,逼著孩子學這個學那個,在他七、八年級之前每天課後排的滿滿的,學了不少東西,但現在看來用處不大,各種球類遊泳滑冰滑雪都學。數學從小學四年級就上課外班,當時他的數學成績還是很不錯,參加過競賽也有過名次,但是青春期開始有逆反,終於有一天跟我說:"你再送我去課外學數學那就是白花錢"。鋼琴也是這樣,八級考試完再也沒碰過琴。他的理由是,"弾鋼琴我是為我媽學的"。而我從來沒對他有任何要求的Saxophone 吹的挺帶勁,還去洋人的大型party 吹,給學校掙了不少錢。高中時期,我希望他活躍、積極向上、參加各種clubs,而他隻報個滑雪club,還有話劇drama club。每天基本上是上學來下學走,和我的期望越來越遠。
孩子隨著年齡的增長獨立的意識也增強,可能是有父親的基因,對掙錢很敏感,最開始玩LEGO ,自己設計mini Coin-pusher,後又對機械感興趣,修改升級他的RC-Car。在和同伴們玩電腦遊戲同時想到在YouTube 上做遊戲攻略視頻,最多追隨他的視頻的人(subscribe)二萬多,17歲就開始掙不少錢。他用他掙的錢買RC-car, RC-airplane的零件組裝。之後又對電腦件感興趣,組裝電腦,到現在組裝挖比特幣的機器。整天拿著手機看比特幣的漲跌。現在在大學宿舍真是個活躍份子,參加各種活動,所有人都是他的朋友,好像是斷了線的風箏自由的飛翔。
最近小兒子好潮,注意自己的頭發、穿著,我也希望他很帥,到處跑著給他買衣服。看到他自己對著鏡子挑選衣服,我心裏也很高興。但是他為什麽突然注意自己的儀表?肯定有羨慕者或他喜歡的人。想到這兒我心裏酸酸的。
孩子長大了,但我心裏還沒有做好準備,風箏線還想握著,怕他的路跑不直,怕被風吹偏,還想再對他多囑咐一句"學習第一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