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資治通鑒》評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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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類集體理性

(2012-11-28 14:45:11) 下一個

這個題目要從著名的囚徒悖論談起。納什獲得諾貝爾經濟學獎,就是把博弈論引入了經濟學。

囚徒悖論說的是兩個同謀犯被逮捕以後,被分押在兩個隔離的審訊室裏。如果他們都抵賴,他們都會被判一年牢刑。問題是他們不知道同夥是否回出賣自己,如果自己抵賴,同夥坦白,自己就得牢刑十年,而同夥會被無罪釋放。如果兩個人同時坦白,兩人都得八年牢刑。抵賴,可能會得十年牢刑或一年牢刑;坦白,可能會得八年牢刑或無罪釋放。坦白,對於每個囚徒來說,都是最優策略,也都是占猶策略。但是,對於這兩個囚犯的集體理性而言,最好的策略是攻守同盟,一致抵賴。

囚徒悖論說明了社會學中的一個致命的命題,就是個體理性與集體理性的不一致性。更直接一點地說,就是一個集體中每個個體的理性不導致集體的理性。納什以嚴格的數學論證了人類的一個悲劇,人類就處於囚徒悖論之中。人人都知道,和平和沒有戰爭是人類追求的。但是,誰也不敢放下武器,這和兩個囚徒誰也不敢抵賴一樣。一神教每個宗教都說熱愛和平,但是,一神教之間上千年戰爭不斷。

囚徒悖論揭示出一個真諦,那就是個體理性不導致集體理性;就國際政治而言,更現實一點,就是個體理性導致人類集體的瘋狂:每個國家都要和平富強,但是,戰爭和饑餓卻卻是人類經久無法解決的難題。

基於博弈論建立的製度經濟學認為,隻要設計巧妙的製度,就可以把個人理性導向集體理性。於是有了對法製的崇拜。 2001 年底, Enron 公司破產,價格高達每股 90 美元的股票一下子變得一錢不值, 110 億美元的資產頓時灰飛煙滅。 Enron 個體的理性地牟利導致金融市場集體非理性的瘋狂。為了防止 Enron 醜聞的金融市場集體非理性,美國立即於 2002 年通過 Sarbanes–Oxley Act , 改變了會計製度和金融市場規則,改寫了大學商學院會計課本,改寫了稅收法,改寫了公司內部審計規則和上市公司財務報表規則,公司計算機係統要更新以遵守 Sarbanes–Oxley Act 。經過如此重大的耗時耗財的金融製度改革,應該得到理性的金融市場了吧?沒有。 Sarbanes–Oxley Act 才剛剛到位,就發生了 2008 年金融海嘯。

囚徒悖論,講的是兩個囚徒。兩個囚徒攻守同盟容易,如果是三個囚徒呢?一百個囚徒呢?兩百個囚徒呢?兩百個囚徒攻守同盟,我估計誰都不會相信另外一百九十九個都信守若言。兩百個,這大約是全球的國家的數目,所以沒有一個國家會因為所有國家都宣稱愛好和平而放棄國防。

囚徒悖論講的是兩個囚徒,講的是兩個人的個體理性不導致兩個人的集體理性。製度設計或許可以使得兩個人的個體理性與集體理性一致。但是,怎樣能夠設計一個兩百個國家個體理性和集體理性一致的製度呢?據說西方民主製度可以解決這個問題,那麽,為什麽聯合國不實行西方民主製度呢?參與美國金融市場活動的個體就算是一萬人吧,製度製止得了金融市場的集體非理性嗎?沒有。人類的集體理性怎樣依賴製度建立來達到呢?當今國際政治中,製定製度,解釋製度和強製製度的就是美國了,但美國相信國家利益至上,這樣的國際秩序能夠達到人類集體理性嗎?

再試試想想四億人怎樣達到集體理性? 1840 年以後,中國就有四億囚徒。康有為、梁啟超、孫中山都相信是製度問題,都推行新政,但中國還是一盤散沙。就個體理性而言,反抗隻會喪命,讓西方殖民三百年或許還可以苟且偷生。這是一個四億人的囚徒悖論:讓列強主導中國經濟,還能苟且偷生,甚至投降外國資本還可以分享國際資本的紅利;起來反抗隻能喪命。但是,中國人民寧死不屈,建立了一個新中國,一個不甘受列強欺負的新中國。這個近代的中國集體理性是怎樣實現的呢?就是毛澤東中國共產黨通過宣傳群眾發動群眾,使得中國人民有了民族利益高於個體利益的覺悟,達到了中國人民的集體理性。沒有中國共產黨就沒有中國人民的集體理性,沒有中國人民的集體理性就沒有新中國。

1866 年底,威廉三世帶領四萬大軍從荷蘭渡英吉利海峽,兵不血刃地登陸英格蘭島,推翻詹姆斯二世,短短幾個月就完成了史稱的光榮的革命。那時候英格蘭和威爾士合計人口不足五百萬。 1776 年美國宣布獨立,美國獨立戰爭從 1775 到 1783 打了八年。那時候美國人口約為 250 萬。 1789 年 7 月 14 日巴黎人民攻打巴士底獄,法國革命曆時十年,當時法國約有 2800 萬人口。 1917 年俄國革命,那時候俄國人口約為 1.6 億。中國共產黨領導的革命從 1927 年到 1949 年,曆時 22 年,是一個以農民為主體的革命,那時候中國 90% 的人口是農民,中國人口有四億。就革命主體人口和曆時來說,中國革命是近代革命中最偉大的革命。其偉大之處,不僅僅是革命主體力量的人口眾多,而且是社會最底層的人民起來的革命。毛澤東和中國共產黨最大偉大的成就,就是證明了集體理性是可以實現的,這給人類帶來希望。

中國人民在中國共產黨領導下顯示出來的集體理性是史無前例的。這種根植與廣大民眾的集體主義精神,如今被某些學生攻擊為專製。在他們眼裏,隻有個體理性才是人道人權的,集體理性就是邪惡的專製。他們認為集體理性是反人類的。但是,曆時證明,沒有集體理性就沒有人類。當人類脫離動物界的時候,他們是集體群居,一起打獵,脫離集體的個體根本無法生存。一個人,脫離了社會集體,就不可能成長為人,狼孩案例證實了脫離人類社會集體的嬰孩更本不可能發育成長為人。人類的行為是社會行為,人的行為大多數是後天習得的文化行為,而文化行為本身就是一種集體現象。中國老百姓都知道水漲船高和覆巢之下無完卵的道理,都知道集體利益高於個人利益,都知道天下興亡匹夫有責。隻有大家都為了集體利益、民族利益和國家利益,才能最終得到美好的個人利益。這在囚徒悖論中有嚴格的數學證明,也有人類曆時的見證,那些鼓吹個人利益高於集體利益的學說才是反人類的學說。美國國會麵對財政懸崖束手無策顯示了基於個體理性的西方民主政治要達到集體理性的困難。

改開三十多年來,在西方“科學社會學經濟學”的影響下,一些人羨慕西方政治製度,忘記了什麽是黨的領導。毛澤東時代,黨的領導就是組織中國人民達到集體理性!而今天,大多數中國共產黨官員都接受了西方學者的觀點,認為隻有個體理性才是民主民權的,以為健全法製就可以通過每個人的個體理性達到集體理性。他們丟掉了識大體顧大局的集體理性,丟掉了具備集體理性的人民是社會運行主體的觀念,以為幾個精英健全法製立憲以後就可通過每個人的個體理性達到集體理性。這是中國的悲哀,也是人類的悲哀。

資本主義對人類進步最大的貢獻是科學技術和大工業的發展,這個進步解決了人類麵對自然災害的生存問題。人類可以衣食無憂地生活了。人類有能力按照自己的意誌改造自然界了。但是,人類至今還沒有能力按照自身的意誌改造人類社會自身,人類要和平,但和平可望不可及。至今嚐試過改造人類社會自身的的就是毛澤東和中國共產黨。有意識地改造人類社會自身,就是人類的集體理性。資本主義的發展已經使得人類有了按照自己的意誌改造自然世界的能力。今天麵臨的政治改革,就應該繼承毛澤東的遺誌,讓中國人民繼續有集體理性,具備人民當家作主的人格。

中國發展路在何方?人類發展路在何方?一人一票為了個人利益選出幾個精英製定法律不足以維持中國的持續發展。中國發展的主體是人民,是底層人民。這是曆史的歸宿。中國不可能如英美那樣把發展的主體寄托於奴隸主和大資本家身上。中國革命的主體是被中國共產黨裝備了集體理性的中國人民。中國今後的發展需要一個能夠裝備中國人民集體理性的中國共產黨。建立在個體理性之上的西方市場經濟和西方民主政治不是中國的歸宿,也不是人類的歸宿。具備集體理性的中國人民是中國的希望,具備集體理性的人類是人類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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評論
yfz9465 回複 悄悄話 筆者寫的“個人主義和群體主義的哲學誤區”一文在
http://blog.wenxuecity.com/myblog/56593/201212/3694.html
julienmum 回複 悄悄話 個體理性當然不可能導致集體的理性。人的本性是趨利避害,又因為資源有限,所以自私與貪婪幾乎成為必然。要求個體利益最大化,就不可能得到集體利益最大化。要求得集體利益最大化,就不得不在一定程度上犧牲個體利益。人之所以為人,而不是停留在低等動物的級別上,就在於人能夠通過自我修養來克製這種對個人利益的欲望,以達到集體利益的最大化。要想讓個人利益最大化合理化,得等到個人利益與群體利益不再衝突,或者個人完全可以脫離集體獨立生存的那一天。目前,似乎還看不到那一天會在什麽時候到來。所以那個所謂的“看不見的手”的市場經濟理論,為了要讓模型成立,前麵不知得加多少限製條件。所謂團隊精神,也不就是換個說法的集體主義麽。

P.S.,給樓下幾個賣萌的,說人家胡說八道,你博客裏成天胡說八道的少了嗎?
為人父 回複 悄悄話 回複唵啊吽的評論:
很好的理性探討文章。很多人對集體主義有偏見,是源於集體主義往往導致專製獨裁。其實個人主義也一樣導致專製獨裁,比如笛卡爾的唯理個人主義就是獨裁者的最好借口。

文革的確是暴民政治,精英政治就是貴族政治。柏拉圖最傾心的其實是聖人政治。
元好問 回複 悄悄話 總的思路清晰,證辯有力。不過“中國今後的發展需要一個能夠裝備中國人民集體理性的中國共產黨”這句有點勉強。如果“中國共產黨”隻是一個概念還說的過去,就像上帝隻能是一個概念一樣,具體物化了就有問題。
唵啊吽 回複 悄悄話 回複TNEGI//ETNI的評論:
西方所謂民主政治,實際上是貴族寡頭政治。這種政治形式始於古羅馬共和。
帕拉圖說過,民主政治容易走向無政府政治或暴民政治,而精英政治容易走向專製獨裁。西方民主政治產生過選舉出希特勒。美國三權分立設計是為了防止獨裁統治,而不是為了防止暴民政治。所以,今天所謂的西方民主政治在帕拉圖看來就是貴族政治,而毛澤東的在新中國的政治是民主政治,因為毛澤東時代的文化革命的無政府狀態是一種暴民政治,是民主政治設計不完善導致的暴民政治。把文革說成是專製完全不符合西方政治學的概念。文革砸爛公檢法,沒有國家機器強製法律,是一個沒有法製的社會。獨裁專製是有國家機器強製法律的,如希特勒那樣。新中國是民主政治,其不健全把完善導致無政府狀態和暴民政治。西方是貴族寡頭政治,經過兩千年不斷完善,如今所謂西方民主政治依然難以防止獨裁專製,如南美俄國實行民主了,結果往往回到強人政治,導致美國反對這些按照西方民主製度一人一票民選的強人。卻年茉莉花革命一人一票選出埃及新總統,今天埃及解放廣場有集合示威反對獨裁,可見,按照帕拉圖的觀點,西方政治製度根本不是民主政治。
yfz9465 回複 悄悄話 筆者在寫“個人主義和群體主義的哲學誤區”的文章,其中會探討你提出的問題。但核心是探討“正義的根基是平等”還是“正義的根基是權利”的西方政治思潮對立。因為忙,還要幾天。文章會在品茶小軒,因為不知如果能放在首頁。
東又西 回複 悄悄話 歪理。
TNEGI//ETNI 回複 悄悄話 回複TNEGI//ETNI的評論:

人類確實需要某種集體理性,但我認為最好的集體理性隻能是通過民主政治的手段達成的社會多數理性。這種理性可以製約統治者的妄為,並保護弱小的獨立思想的突破。那種強迫獨立思想服從獨裁者意誌的所謂“集體”理性顯然不是我們可以接受的,因為思想的突破常常是在個體理性-非思維的思維中實現的,且通常是對社會多數理性的反叛的結果。
海鷗飛處 回複 悄悄話 回複唵啊吽的評論:

回複歡顏展卷林中閑坐的評論:
"The death of American citizens is in the thousands in Iraq war. Iraqis are not American voters, so democratic principles don't apply to them. i.e. no vote, no representation (of your interest).
Flawed? yes. But it's good to be an American citizen. That's why so many people still want to naturalize."
你這個評論很有意思。按照這種邏輯,人人都想當貪官,就證明腐敗是好製度了。

你的這個所謂的邏輯推理並沒有什麽道理。歡顏的話指出的是,美國人享有民主的權利(投票權等)是個“因”,人們想入籍美國是個“果”。這隻是一個因果關係,並不是用這個“果”來證明這個“因”有多好。
你的說法是,人人都想當貪官這個“果”證明了腐敗這個“因”有多麽好。
這兩種說法的邏輯並不相同。所以你的“推理”並不能推出他的說法有什麽不對。


TNEGI//ETNI 回複 悄悄話 今天打算反其道而行之,決定讚賞一下這位常常胡說八道的博主。希望他繼續把自己的精神發揚光大,為文學城帶來活潑有力的爭鳴。否則,這個小城裏太寂寞無聊了。
唵啊吽 回複 悄悄話 回複歡顏展卷林中閑坐的評論:
"The death of American citizens is in the thousands in Iraq war. Iraqis are not American voters, so democratic principles don't apply to them. i.e. no vote, no representation (of your interest).
Flawed? yes. But it's good to be an American citizen. That's why so many people still want to naturalize. "你這個評論很有意思。按照這種邏輯,人人都想當貪官,就證明腐敗是好製度了。

民主政治在西方從來就是維護社會特權的結果。如果我們光看政治製度而無視社會現實,尤其是無視建立在經濟基礎上的社會現實,用冠冕堂皇政治術語上的法律界說的社會結構替代經濟基礎上的真實的社會現實,就無法理解西方民主政治製度的成因,也就難以建設中國自己的民主政治。更不能理解的就是中國人均GDP還在世界100名之後,還亟待發展的期間,一些學者已經把中國類比於當年德國法西斯的崛起了,為什麽台灣南韓獨裁發展經濟時他們沒有這種類比呢,這裏涉及到一個帝國的概念,西方帝國曆史都是和民主製度聯係在一起的,雅典民主是一個帝國,古羅馬共和是一個帝國,法國共和是帝國,近代英國民主是帝國和現代美國民主也是帝國,而所以這些令西方曆史學家如醉如癡的西方創造的輝煌,都是民主帝國,而帝國在西方曆史就是以一國統治超出該國國界政治社會的形式。所謂公民選舉權,在西方就是帝國公民擁有的政治特權,他們以帝國內一國控製帝國建立的經濟秩序,是以帝國統治周邊地區人民被壓迫為代價的。即他們建立這樣一個經濟範圍,而少數人支配這個經濟體係內的資源,他們有公民權利,但是不是所有在這個經濟體係裏的人都可以成為帝國公民的。

希臘城邦有許多,城邦是有自主主權的政治實體,類似現代國家主權,他們有自己的稅收、自己的武裝、自己的外交和貿易主權,是戰爭或國際/城際政治中獨立的實體。在這眾多的希臘城邦中不乏實行民主政治的城邦,為何唯獨雅典城邦脫穎而出,因為它成為了帝國,控製了愛琴海地區的經濟資源,而愛琴海地區眾多人口,隻有少數可以成為雅典公民。公元前508年雅典平民起義以後建立了民主政治。那時候是中國春秋末期,當時歐洲還處於奴隸製上升時期,而中國已經是奴隸製沒落時期,前508年是魯定公二年。雅典城邦約有25-30萬人,其中過半為奴隸。除去奴隸,公民不足15萬,其中男性不足7萬五千,因此,成年人男性(20歲以上)約為3至6萬。3至6萬是很大的一個人群,如果是全體公民大會,需要很大的一個廣場。這在當時是很大的一個群體,當時希臘各城邦男性成年人公民平均隻在1千至1千五之間。在6萬選民的民主政治下,1萬5千票就足以形成強勢政治勢力。就投票權來說,這和2千多年後美國建國時的民主及其相似,即奴隸和婦女沒有選舉權,男性白人成年人擁有一定財產才有選舉權。雅典民主決策曾做出過非常野蠻的決議,例如屠殺所有梅洛斯男人,把他們的女人和小孩賣為奴隸,原因就是梅洛斯不臣服雅典帝國。雅典在當時擁有比其他希臘城邦更多的奴隸。雅典公民是一個特權階層,雅典民主建立在對奴隸和婦女歧視的社會製度上,其決策不僅僅影響公民內部的利益分配,而且還影響雅典帝國內眾多不是雅典公民的利益,原因是雅典是雅典帝國的貿易和經濟中心,所以雅典公民大會控製的是雅典帝國的資源配置和財富分配。

羅馬共和國開始於公元前509年,也就是中國春秋末期的魯定公元年。羅馬共和國的政治製度依據的是不成文法,也就是延承了許多君主製度的遺產。但是,其權力分割、權力平衡和權力製約的政府原則依然是今天美國憲政的基礎。如羅馬元老院就是原來君主製中君主的谘詢機構,由有威望和有地位的貴族組成。而共和製度的演化是平民與貴族鬥爭和妥協的結果。元老院的權力來自於元老的社會地位和特權,包括擁有的財產和貴族血統,當官至少一年以上等。元老院名義上是執行官的谘詢顧問機構,實際上是最高權力,因為執行官實際上要聽從元老院的決議。所以,羅馬共和製就是取代君主的寡頭政治,或者說是權力源於貴族特權。當然,羅馬帝國統治這個地中海地區,即在地中海地域經濟體係裏,有一個社會結構,與這個社會結構相應的有一個政治結構,這個社會中有一個階層叫做羅馬公民,他們占帝國人口的一小撮,卻擁有該帝國的政治權力。

現代西方民主政治的三個來源是希臘城邦民主,羅馬共和和英國立憲。如果你去過華盛頓旅遊,你就知道美國至今把英國的大憲章視為是美國法製的基礎。憲法,就是最高法律,也就是最高權力的來源。英國是君主立憲,而不是人民立憲,即權力源於君主,不是權力源於人民。大憲章是1215年製定的,其內容之一是限製王權的權力,作為交換,保留了王室貴族的社會特權。我們知道,英國王室和日本王室都是世襲的社會特權。正如《為什麽中國不搞西方民》中所說的“中國曆史上大同思想根深蒂固,而且政治局勢也是貧富懸殊就亂,治理國家就在於抑製特權階層膨脹而允許權力膨脹。而西方治理國家則是抑製權力膨脹而允許特權階層膨脹”。這樣,我們就可以理解我們最崇敬的美國“人是生而平等”的普世價值為什麽沒有被英國日本實行,為什麽英日還保留“人是生而不平等”的世襲社會特權。印度是最大個民主國家,但是也是最保留社會特權的社會――種姓社會。而泰國民主人士竟然反對農民有平等選舉權。

回頭講英國民主政治的特權階層。立憲之初農民是不能享受民主的,所以有後來有圈地運動,流浪漢是犯罪行為等殘酷法律。並不是民主政治建立了,就所有公民都有平等政治權力了。後來大英帝國殖民地遍布全球了,經濟體係擴大到全球市場與資源配置,社會結構分為宗主國-殖民地,公民權利才擴大到大不列顛更廣的範圍。公民範圍的擴大效用經濟體範圍的擴張,即從大不列顛來看,好像是社會進步了,人於人之間更平等了,而實際上依然保持了大不列顛公民是其主導的全球經濟秩序裏的特權階層。殖民地是大英帝國統治之內,但民主政治隻屬於宗主國的大不列顛。比如香港在英國統治下150年,香港人從來不享受被統治集團的民主政治【1】。所以,英國民主的公民權力,實際上是用國籍的法律,把實際英女皇治下的經濟體及其社會分為統治公民和被統治公民,前者是宗主國公民,後者是殖民地公民。

美國建國初期,奴隸和婦女是沒有公民政治權利的,選舉權隻限於擁有一定財產的白人成年男子,這和古希臘民主相似。南北戰爭後解放黑人了,卻又奴役中國“豬仔”修鐵路。所謂廢除奴隸製僅僅限於黑人,而奴隸製依然繼續,隻是對於不同的族裔。排華法案剝奪了建設跨大陸的中國民工的政治權利,限製華裔的生存權利。二戰後,美國實際控製的經濟和社會跨出了美國國界,美國主導了布雷森體係的國際經濟秩序,這以後才有了60年代的民權運動,才使得美國公民有了普選權,如婦女選舉權。而美國民主政治決策決定了其主導的地區其它區域人民的命運。如選舉小布什當總統,是為了伊拉克戰爭,而選舉奧巴馬,是支持其阿富汗戰爭。美國軍事力量全球投射,保障美帝國的全球利益,控製這些全球資源的決策的民主政治,則隻能由美國公民參與。所以,以一體的經濟體係和社會結構而言,民主政治的公民選舉權不體現人的平等,因為美國公民權利美國主導世界的特權;公民不體現自由,而代表特權階層對非公民的壓迫。具體來看,就是美國推行全球民主導致的許多失敗的國家。如伊拉克民主,社會動亂不安。何也?脫離經濟和社會而孤立言民主政治之故。伊拉克石油全球最成本最低,以出口石油可以足夠富裕,按GDP實行民主應該不難,而且有世界民主最先進的美國來建立,為什麽失敗了呢?因為美國到伊拉克建立民主不是為了伊拉克人掌握自己的經濟命運,而是為了美國公民掌握中東的石油資源。美國公民相對於伊拉克公民來說是特權階層,是在全球經濟及其這個經濟體上的地球社會的特權階層。美國公民可以民主政治地決策是否在伊拉克進行戰爭,而伊拉克公民不可能有民主政治決策是否在美國展開戰爭。伊拉克戰爭導致伊拉克六十萬人死亡,四百萬人逃難,這個結果不是伊拉克人民民主決策選擇的,而是美國公民民主決策為伊拉克人民選擇的。就美國國內來看,公民範圍越來越大,直至包括了所有美國公民,但是,其經濟體也逐漸走向全球,建立了如其西方民主先河的雅典帝國、羅馬帝國和大英帝國一樣的帝國,使得其公民一直保持為其政治決策所控製的經濟社會裏的特權階層。

墨西哥民主了,墨西哥是北美自由貿易區的一員了,無論經濟社會都與美國合為一體了,但是,美國要在其南邊境建立界牆防止墨西哥人偷渡到美國,因為,即便不要公民政治權利,進入美國就是進入了一個特權階層,所以,墨西哥人寧願到美國非法生活,不惜放棄其“民主自由”的墨西哥公民權利。美國公民相對於墨西哥公民來說是一個特權階層,他們同在一個經濟體係內,有同樣的民主政治,但其公民身份不體現人的平等,而是體現統治和被統治的關係。因為這個經濟秩序美國說了算,墨西哥說了不算,墨西哥公民權利不如美國非法移民權利,其間的差距,值得墨西哥人冒生命危險去爭取。

美國全球推行民主,所謂自由世界。宣揚人權,說人人平等。但以美國主權主宰全球經濟,使得美國公民享受的“平等自由”是建立在對其它民族的歧視和壓迫至上的。其結果,推行全球民主自由變成了虛偽的道德旗幟,其結果是製造更多的失敗國家,使得失敗國家的人民過著動亂的生活。蘇聯解體後,俄國人民欲投入到西方自由世界的懷抱裏,結果是平均壽命減少了十年,從超級大國淪為二流國家。美國全球推行民主貌似高尚,而實際上是強化帝國統治而已【2】。

西方最引以自豪的曆史就是古希臘民主、古羅馬共和、大英帝國和美帝國。它們共同的特點之一是民主政治,共同特點之二是帝國。即帝國主導支配的經濟體係內,隻有一小部分帝國公民享有支配這個經濟體資源的民主政治權利。

海鷗飛處 回複 悄悄話 回複唵啊吽的評論:

光是三年饑荒就餓死三千多萬人,哪個國家的人道災難能比?如果這樣的瘋狂事情還能被狡辯成什麽“集體理性”,這世界上還有什麽“非理性”的事情嗎?

集權體現的是統治者的個人或少數人的意誌,並非什麽集體理性。當這些當權者發瘋的時候(譬如文革、大躍進等),這個集體也跟著發瘋。其實這個集體中的絕大部分人並沒有機會體現他們的意誌。他們隻是當奴隸、幫凶或待宰羔羊的角色。

yfz9465 回複 悄悄話 不能離開哲學來講集體性(群體性),因為它屬於精神,不屬於思辨。然而西方的理性主義完全是思辨的範疇。也就是說,西方的政治倫理學完全源於“心”外,所以不可能有“你思”,“我思”的重合。人類曆史上,很少有思辨的集體性產生,除非理念有精神含義。例如長征,它被西方知識界認為是人類精神史上的絕唱。

哲學是連接人類精神和思想的橋梁。一麵是“內在經驗”,一麵是“邏輯思辨”。
“內在經驗”是把握存在整一性(同一律)的途徑,而“邏輯思辨”是理解存在局部運動的方法。

所有宗教都在一定程度反映這個“內在經驗”,它們是人類精神文明的組成部分。那麽精神的本質是什麽呢?沒有“內在經驗”的人是回答不上這個問題的。

西方哲學從柏拉圖時就開始脫離“內在經驗”。文藝複興使得西方哲學完全擺脫神學而走向純粹科學,精神被留在修道院。他們與神學界就進化論還是創造論爭論不休。筆者曾經說過,西方哲學是一條腿走路。
唵啊吽 回複 悄悄話 回複歡顏展卷林中閑坐的評論:
Some people compare Three Years of Disaster to Naking Massacre, and say Communist China kills more people than Naking Massacre. Such a comparing is totally wrong. It was true that many people died during Cultural Revolution and Communist government was responsible for that. Chinese people and Communist Party have all admitted that. Just like every year many people died of gun crime in US. US people and government admit the fact and everybody know that it’s the reasonability of US government to reduce the gun crimes. Saying Communist China kills more people than Nanking massacre, however, is just the same as saying democratic America kills more American than 911 attract. As every year about 10 thousands of American was killed in gun crimes.

The difference between Culture Revelation as well as three years of disaster and Nanking massacre is just the same as between US gun crimes and 911. One is due to social instability and bad government policies, and other is due to foreign invasion. During Culture Revolution, the death rate is much higher for government officials and CCP officials than the rate in other group. Saying communist China kills more people than Nanking massacre is just the same as saying Democratic America is killing more America than 911. During three years of disaster, many poor Chinese died of hunger, Chinese people know that, and Chinese government know that, and they all know something is not correct, just like US people know that so many gun crimes in US is not correct. There are more poor people died in three years of disaster than government officials is just like there are more poor people fall as gun crimes victims in US. There must be some communists died during three years of disasters, and many who died have relatives as communists. As we know, during civil war in China, it was the most poor who joint the Communist Party. 1959 was only 10 year after civil war and majority of Chinese population was still in countryside. At that time, most of government and party officials were come from the countryside and come from poor families. If there are someone who wants to killed Chinese people intentionally during 1959-1961 and Cultural Revolution, then it should be United States and Soviet Union. They succeed in putting economic sanction on China, which led to humanitarian disasters indirectly.

Communist China is bad. Chinese know it. But Chinese are not foolish enough to overthrow it, as they know that the present China is still the best among all other forms of governments they tried since Opium War. Since Opium War, Chinese tried democracy under Sun Yet-sent but all the Western countries, including democratic ones, just support local war lords in China to extent their state interest at the expense of Chinese democracy and at the expense of Chinese people. That’s why Dr. Sun turned to Soviet and welcomed Communist in China.

In the last a few decades, poverty population reduced all over the world, and China made the number one contribution in reducing world poverty. Many poor peasants of yesterday are rich entrepreneurs today in China, thanks to market economy adapted by Communist China. Regardless the label put on China as communist or capitalist, the present Chinese government works for the better of China and the world.
歡顏展卷林中閑坐 回複 悄悄話 The death of American citizens is in the thousands in Iraq war. Iraqis are not American voters, so democratic principles don't apply to them. i.e. no vote, no representation (of your interest).
Flawed? yes. But it's good to be an American citizen. That's why so many people still want to naturalize.
歡顏展卷林中閑坐 回複 悄悄話 Democratic systems are self-correcting, when voters come to recognize, over time, it's in their interest to consider other group's interest. The punishment of not doing so is protests, strikes, and social unrest, which are born by many voters, so there is pressure to correct social injustice, but it will take time.

Slavery and Chinese Exclusion Acts are repelled w/o a revolution and recognized as wrong. Not so with Cultural Revolution.
Besides,your numbers are wrong. Mao caused the death of 40-50 million Chinese citizens, and many of them are elites which contributes greatly to society, which rarely occurred in a democratic system. Slaves and Chinese were not citizens (so can't vote) at that time, and they are less than 40 million.

In terms of game theory, democracy may produce sub-optimal payoff, but collectivism will produce the worse payoff (lose-lose). Because unchecked power always corrupt. China today is a good example. People distrust & is angry with the government, and the government oppresses people to benefit special interest groups. So the rich and powerful are ready to flee with their money due to fear, and social injustice and conflicts escalate. How can this be a good thing?
唵啊吽 回複 悄悄話 回複歡顏展卷林中閑坐的評論:
把反右、大躍進、三年饑荒和文革加起來,其人道主義災難也比不上近一個世紀的奴隸製度和近半個世紀的《排華法案》。沒有指令法律實行三年饑餓,那是政府失誤。《排華法案》是立法的種族歧視。如果把政府失誤算進去,光一個伊拉克戰爭就是幾百萬平民的生命。
飿崆 回複 悄悄話 金家小王潮也是理性的,不過是世界第一,中國的理性是世界第二。可惜。
winbox 回複 悄悄話 從人性的角度對集體理性的闡述非常好,揭露了人類社會發展的悖論與瓶頸。但文章後半部,把毛的革命說成是實現集體理性,把集體理性與保持個體的個性兩個不同領域的東西攪和在一起,甚至對立起來,實在不敢苟同。當你把集體理性擴大到全人類的時候,舉例國防的例子也欠妥。兩個囚犯犧牲個人理性(不是消滅人的個性)從而實現集體理性,也是有“國防”的,他們正是因為要麵對司法這個共同的敵人才團結起來實現他們兩個人的“國防”,兩個人的集體理性。人類的國防一直會存在直到到遇到外星生命入侵或是麵對全球巨大天災的那一天。
megchen 回複 悄悄話
毛領導下的中國多是險惡煽動下的集體顛狂。

逼得那麽多知識份子自殺還談什麽集體理性?!很可笑!
歡顏展卷林中閑坐 回複 悄悄話 Prisoner's dilemma doesn't apply when games are repeated (so cheaters will be punished in the next round), and tic-for-tac is the best strategy.
http://www.econlib.org/library/Enc/PrisonersDilemma.html7

Collectivism has historically led to tyranny within decades. Democracy is flawed, but has created less disasters than Collectivism .
唵啊吽 回複 悄悄話 回複solo1的評論:
新生事物不完美,群眾運動過火了,不足為怪。美國憲法後近百年奴隸製你怎麽沒看到?
solo1 回複 悄悄話 你沒有看到建國後的集體瘋狂?大躍進,反右,文革,向錢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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