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 沙威
1.6.1 休息之始
找一張沙威的劇照,傑弗裏·拉什1998年版的電影裏出演的沙威。那種嚴肅陰冷的表情與原著的描述非常吻合。
不喜歡這一段裏,冉阿讓把自己扮作一個可以點化人成仙的神人。他覺得利用自己的財富就可以挽救窮人,這樣做可以有一定的效果,但是效果有限,而且不值得迷信這樣的效果。就像是《茶館》第一幕裏的秦二爺,看到跪地的乞丐,第一反應是要施舍,可是手剛碰到口袋就收了回來,轉頭告訴孫掌櫃,把人轟出去。對於秦二爺這樣的人,社會上的富裕階級,施舍其實是最便宜的行為,可以迅速快捷的集讚聲譽,獲得即時的快感。不過對於社會的發展來說沒有太多的改變。剛開始在加拿大工作的時候,有一次同事一起開車出差,加油的時候一個乞丐伸手要錢,我記得那個同事就盯著那個乞丐,一句話也沒講,也沒有給他錢,加完汽油就離開了。還記得在昆汀的電影《落水狗》裏,開始的一段, Mr. Pink關於給小費的議論,除了昆汀的一貫的話癆本色,也還是講出了一定的道理。有很多我們認為正確的事情,例如救濟與施舍,交給社會和政府來做會更正確。(我好像除了正確這個詞,沒有別的來正確的表達了,除了更正確)
冉阿讓注定是無法救助芳汀的。
對於敲詐芳汀的德納第先生我還是沒有更多的反感,畢竟他們一家養活了珂賽特,不管她是多麽艱難的長大的,也不管德納第一家的出發點是什麽,最終還是德納第一家養活了她。我知道很多人會有不同的看法,這沒什麽。社會上的民眾可以是缺少道德的,民眾有無恥,自私的權利,這樣才是一個正常的社會。我不想隨便指責別人的不道德。因為這種指責都是五十步笑百步。而且也都沒有先去審視為什麽會有這樣的不道德行為的產生,如果我相信每一個果都會伴有一個因的話。
有時候“我們枉費心機,想鑿通人生旅途中的障礙,可是命中的厄運始終是要出現的。”
1.6.2 “冉”怎樣能變成“商”
我先收集一下雨果拿來形容沙威的詞匯:
言必有據,堅定不移;怪物,心地正直,爽朗,誠摯,耿介,嚴肅,凶猛;態度粗野,單純,冷淡,不肯和顏悅色而始終能忍耐到底;平和,莊重;馴服,堅定,無可言喻的勇於受戮;憂鬱仍不失純樸;
這一幕戲是更像是法律與良心的碰撞。沙威飾演法律,冉阿讓飾演良心。沙威向市長坦白他的過錯,請求按照紀律來處罰自己,因為他認為一個執法者更應該嚴厲的約束自己,否則的話他將無法繼續的對別人執法。每一個人都應該對自己犯下的錯誤負責,不管這個錯誤的起因來源是什麽。冉阿讓飾演的市長代表著良心對法律的顧問,他嚐試著讓法律在決定之前考慮一下罪惡的起因。他認為沙威的過錯是有原因的,是不應該被革職。而當沙威講出他真正懷疑冉阿讓的身份的時候,市長內心出現了震動,他感覺到危險離他是那樣的接近。從受人尊敬的市長從回到土窯的苦刑犯,將會比從前有更加巨大的落差。
第七卷 商馬第案件
1.7.1 散普麗斯姆姆
雨果是對天主教的形式主義抱有深刻的看法。他明白地指出對於某些人來說,或是大多數人來說,“皈依上帝,也不過等於就業”。佩爾佩迪姆姆是從一個農村姑娘皈依天主的,成為一個修女,從事著類似於教會雜役的工作。“和臨終的人鬧閑氣,幾乎把上帝摔在他們的臉上”。魯莽,誠實,朱砂臉。哈哈哈。
在另外一方麵,雨果又努力讚美教會中一種潔白的美。那是溫柔,有教養,誠實,無欲無求的忠誠。是散普麗斯姆姆所象征的一種潔白。兩位姆姆的對比描寫和在故事開始的時候對於巴蒂斯汀姑娘和馬格洛大娘的對比描寫是一樣的。這樣寫也可以表達雨果對於天主教兩麵性的一種認識。
“安靜,嚴肅,友好,冷淡,從不曾說謊,仟細白皙。”沒有自己的思考,也不需要自己的思考。這才是教會真正需要的信徒。可惜世上自作聰明的人太多了,也包括那些高高在上的人。
1.7.2 斯戈弗萊爾師傅的精明
馬德蘭先生所住的本堂神父是一位“為人正直可敬,善於決疑”的人。因此馬德蘭先生在準備出發的時候有些動心想要聽聽神父的建議,不過最後關頭他還是忍住了,因為這個事情對於他來說過於複雜,他無法準確的傳遞給別人,也無可能完全相信他人的建議。
在這裏我願意做一個假設:如果卞福汝主教就在馬德蘭先生身邊,他會把自己的疑問交給主教去解答嗎?如果他這麽做了,主教會有怎樣的回答呢?把這個問題留到以後去判斷吧。
很多時候,雨果是在故意做出這樣的描述:馬德蘭先生出手闊綽,而得到恩惠的人卻貪得無厭。例如德納第夫婦和這一章節裏的斯戈弗萊爾師傅。得到恩惠的人很多,真正感恩的人很少,而馬德蘭先生並不計較,或者並未察覺。這樣的情景讀的多了,會有一種感覺,那就是施惠的人做錯了,而人心的貪得無厭的。這也許就是雨果真心想表達的意思。
1.7.3 腦海中的風暴
小時候記得一句格言:比海洋更寬闊的是天空,比天空更寬闊的是人的心靈。這句格言就是出自雨果的《悲慘世界》,不過雨果的原話是這樣的:世間有一種比海洋更大的景象,那便是天空;還有一種比天空更大的景象,那就是人的內心活動。
這兩句話都是在做海洋,天空,人心三者的遞進比較,不過兩句話想要表達的意思並不一樣。在《悲慘世界》同一章節裏還有兩句話是雨果對於人心的描述,更像是對“海洋,天空和人心”這句話的一個注解:
“精神的眼睛,除了在人的心裏,再沒有旁的地方可以見到更多的異彩,更多的黑暗;再沒有比那更可怕、更複雜、更神秘,更變化無窮的東西”
“人心是廣漠寥廓的天地,人在麵對良心、省察胸中抱負和日常行動時往往黯然神傷。”
在冉阿讓來回踱步,舉措不定的時候。我的心也在不斷審問自己,把自己代入到冉阿讓的境遇,我該怎麽去做?實話講,我會什麽也不做,任憑商馬第在命運中沉淪。我可以找出很多的理由的支持我的做法,我會選擇忘記、忽略掉責問自己良心的東西。我無法犧牲自己的自由和快樂去拯救一個不相幹的人。
但我相信雨果對於冉阿讓這段心裏掙紮的描寫是真實的,有人會在人生的重要時刻做出嚴肅的思考,會用神的方式來審視自己。為大義犧牲小我。所以我在讀這一段的時候心驚膽顫。
以前看過《珂賽特》小人書,後來看原著,1000多頁,感覺情節上沒有比小人書多出多少。隻能讚歎法國文豪真能寫。
關於施舍,我覺得不能一概而論,有時關鍵時刻的一點幫助,真的可以改變人的一生。就像書裏的阿讓,米利愛主教放了他一馬,讓他以後的生活完全不同了。